第二十一章：国术之根.筋骨力
黄小忠的父亲，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当上市公安局的局长，还真不是盖的！ 张钺不由在心里感叹！ 这明摆着是自己整不住黄小忠了，正好黄小忠提出了一个这样的要求，又摊上自己这样一个貌似‘大好青年’，他老爸乐得顺水推舟，把这个包袱甩给了自己；黄小忠还年轻，就算真的浪费几年时间，以他现在的公安局长的资历，也能把自己儿子的人生安排的妥妥当当，趁着这个时候，找个能收拾得住他的人管教个几年，当然是求之不得，他老人家乐得个眼不见心不乱！ “黄小忠，你真的是喜欢武术？” 张钺表情一收，正色的对着黄小忠问道。 “嗯！”黄小忠坚定的点点头， “你不用怀疑我一时心血来潮！一个人如果六年，所有的业余生活都是一样东西，而且这样东西让他感觉到了乐趣，成为了他人生的支撑，他是不能失去它的！也许刚开始我是因为其它目的而学习武术的，但现在，我就是因为，‘我喜欢！’。” 黄小忠一脸的郑重和严肃。 “我想告诉你，如果你决定的是跟着我走这条路，你将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话没说完，黄小忠马上把手上的卡塞了过来，“密码是******，是你的了，你管我饭就行！” 张钺还是苦笑！ 把卡放回黄小忠手里，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要走的是一条可能从建国以来，就没有人走过的路，我要追求的是，是一种传说中的国术境界。为此，我可能要搭上我的一辈子而可能做不到，也有可能，会搭上我的命！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我可以这样做，是我的经历和体悟和导致的最终决定，而你，不一样，你可以有更好更合适你的人生未来和生活！ 拜师，在我心里，也不是一件儿戏的事情，有着很大的规矩；你拜了师，你多了规矩，我多了责任，如果不是能相互负责任的形式主义，不要也罢！ 师父师父，在以前，是以师为父的啊！” 这话一说完，黄小忠爽利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头就磕了下来！ 这一磕，竟然是‘头断顶落地，一磕打通天’的‘断头磕’！这是一个终身相随，不死不弃的头！ 他的含义就是，我把我的项上人头交给你了，由得你随时取走！ “师父！” 头顶一直顶在地面的黄小忠，叫出了这一句！ 这一幕，不由让张钺想起了当年，自己拜在江西点xue‘扣’字门，拜在师傅宁有高门下的那一幕！ 这让他很怀念，让他没有去避开黄小忠这一磕。 长叹了一声，张钺对黄小忠道：“小忠，起来吧！你知不知道，你磕这个头，意味着什么？” 黄小忠没有起来，回答道， “我知道，师父！当年你在学校跟别的同学讲这个的内容，我有听他们说过！黄小忠听到张钺的疑问，感觉有戏，立马就改了口！ 年少无知害人啊！张钺在心里如是道；当年出于某些炫耀心理，确实没少跟其它的人讲过一些从师傅宁有高那里听来的一些见闻典故，难怪黄小忠懂得怎样磕这个头！ “小忠，起来吧！打个电话告诉你父母，五年内，你就跟我了！这五年，你的人和你的命，是属于我的！他们想要回儿子，要得五年后！” 受了这个头，这一切，就都变了，也许很多人，在现在这个社会，这个‘断头磕’也会变成一种形式，但是在他张钺心里，却是一种必然的坚持！从此，张钺承担着黄小忠的生命和传道授业，黄小忠承担了张钺的声望和他的东西的传承！ 师！ 父！ 有两层含义，两种责任！ 一听张钺的话，黄小忠马上从地上蹦起，速度比跪下去的时候还要快的多！掏出电话就打！ “爸，张钺…哦，不对，师傅答应收我为徒了，他说，我要跟他五年，五年后我再回家啊？你跟老妈说一声，我要跟师傅走了，就这样啊！…..” 不等电话那边的黄局长有所反应，就把电话挂掉了！然后又从口袋里一掏，晃出两张火车票，两张软卧票！看来，这小子，是早已经铁了心要赖上张钺了啊！ 张钺又是一阵苦笑！ 黄小忠一把接过张钺手中的行李袋，点头弯腰， “师父，您请！…..” 黄小忠，张钺开山大弟子！ 火车开动，两个人都卧在软卧厢里。黄小忠看到，张钺总是在不停的动自己的手脚指头，一根根的，这根翘起到极点，放下，又翘另外一根，如此循环！ 黄小忠不由问道： “师父，你这是在干什么啊？难道是在练功？” “不错，我是在练功。”张钺回答。 黄小忠不由面露疑惑，“这样练功，有用嘛？” 张钺一笑，停止了动作，坐了起来， “小忠，既然你问到，那我就借这个机会，帮你上一堂课吧！” 黄小忠一听，马上来劲了！ “你听过十指连心这句话吧？” 黄小忠点点头。 “这句话，说明了手指头，也包括脚趾头，是很敏感的，而之所以敏感，当然是它跟各类的神经系统的联系紧密，你觉得呢？” 黄小忠很以为然的点点头。 “而在国术里面，则有个说法，叫十指连筋。你往上翘翘手腕，然后手腕翘到不能动的时候翘翘手指看看，是什么感觉？” 黄小忠依言而行，试了试，然后回到道：“师父，感觉拉动到手臂的位置，不是肌rou，而是里面有牵动的感觉！” 张钺点点头， “这就是动到了筋骨的感觉。西方的体育和搏击模式，很基调的理论，就是肌rou力量，他们一切力量的增强，都是以肌rou的训练为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黄小忠插话道：“对啊，我这些年，也一直是在拼命锻炼肌rou，你看，我的肌rou多发达!”变说着，还做起了‘大力士’的动作，“练肌rou力量，有什么问题吗师父？” “呵呵，你记得我们中国武术里一直有句谚语，很多人都耳熟目详的一句，叫做‘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吗？”张钺再次发问。 黄小忠又是点点头，然后喃喃的道：“筋骨皮，筋骨皮，唯独没有说到rou！”猛然一抬头，望向张钺。 “对了！”，张钺不由露出赞赏的表情， “为什么这句话里没有说到rou呢？为什么不是‘筋骨皮rou’呢？难道我们的先辈，不知道人身上有rou？还是我们的先辈比较笨，会看不到rou是有作用的？ 黄小忠摇摇头，没有说话，他有种感觉，师父接下来要说的，将会颠覆自己以前的认识！ “当然不是，一个能用外国人说成是‘树皮草根’的东西治病几千年的民族，只会对人体有着更深刻的认识，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也不会对关键的东西视而不见！ 而是，我们的国术系统里，我们祖先的认知里，人最关键的力量组成，是由筋骨而起！筋骨，才是力量的根！” 黄小忠思索了一会，问道： “可是，很多人，包括我，通过肌rou的锻炼，确实在力量方面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啊？” 张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在生活中有没有见过，一个人如果四肢之一的某根骨头断了，不管这个人得到了怎样好的治疗，他康复后，那个断了骨头的某肢，力量都会大不如以前？而一个人如果是给人用刀在那个手或脚上砍了很深的一刀，没有伤骨，在缝了针好了以后，哪个人说过康复以后力量有明显退步的话？” 黄小忠想了想，说道：“这个问我，还真是对了，我以前在外面的武馆学武，见过一个师兄，之前打比赛都有很好的名次，可因为一次车祸搞断了手，在治疗康复后，实力就下降的很明显了，几次比赛都被淘汰，最后自己都不练拳了！而我在家里认识的那些人当中，有一个，曾经被人用刀砍入手臂两三公分，但是他伤好后，现在还是龙精虎猛的在外面鬼混，打架！” 说完，然后又陷入了思考之中， 而张钺继续提了一个问题， “小忠，我们做个假设，一个人在不死的前提下，如果把他身上的rou全部剔除，但骨头筋还在，或者把他的骨头剔除，但rou还在，你觉得哪个更能站在那里？”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但是，黄小忠听完之后，却如遭电击，沉默良久之后，缓缓的说道 “师傅，我感觉到了，筋骨的构架，才是身体的支撑，没有了筋骨，人想发力，都发不起来，肌rou只是附在筋骨上的组成部分，他本身在用力过程中的作用，所占的比例并不大；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我们不去锻炼根本的东西，却总在肌rou这种附属物上下功夫，好像方向是走错的！但是，师傅，我不明白，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很多人通过肌rou锻炼，可以产生那么强的打击力量呢？比如一些国外的拳王，包括我们国内的一些散打王之类的，他们的力量也是很强的啊？” 这番话一出，张钺不由很惊讶于黄小忠的领悟能力！自己也只是在这几年才因为一些其它的启发才思考清楚了这个问题的！ 于是，他又问了一个问题：“小忠，你锻炼肌rou，手或者脚在动的时候，你的骨头动了吗？你的筋在动吗？” 此问一出，犹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 让黄小忠不由又陷入了思考，总结，发现当中！ 当他再次望向张钺，眼神已经清明，没有了那种混乱。 “师傅，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说，练肌rou的过程中，附带着让筋骨也的到了锻炼，因为锻炼到了筋骨，所以，才会让以肌rou为主要训练的手段产生一些强大的功效！而且，您并没有把肌rou训练说的一无是处，而是在阐述一种主辅关系。师父，我理解的对吗？” 叹！ 赞！ 张钺大赞大叹！ 他对自己的这个‘开山大弟子’，非常的满意！不由的点了点头。 “筋骨，是人能站立的根本，是人的支撑也是根基，而西方体育的肌rou为主体的锻炼方式，是舍本求末了！根本的东西不牢固，再怎么锻炼，方向也是走错了的！而我们中国文化产生下的国术，我们的前辈们，早就看明白了这个问题，而在几千年前，就总结出了合理的锻炼方式和各种修炼方法，而且在不断的完善！ 但看看今天，我们大多数人，在向往着中华武术的同时，却同时又在迷惑，在外来搏击方式的干扰之下，对中华武术不断的产生了各种疑问和否定！呵呵，本来方向就不相同，却非要用搏击的理论来解释国术，来锻炼国术的方法，当产生不了效果的时候，就开始了武术传说论，武术无用论！” 说到这里，不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而对黄小忠道：“而我们的国术，在建国以后的大环境下，经受了几次冲击，这几次冲击，限制甚至根本性的摧毁了国术的传承，很多资料毁于一旦！很多民国时得到真传的老武术家在在那次国难中都郁郁而终，而能幸存下来的，基本都不开口言武，而建国到现在这么几十年了，足够一个时代，一个时代的人都逝去…..。也许有些传承，却都处在隐世状态，没人出来说话！加上现在西方体育的盛行，和观念的涌入中国，如果再这样下去，国术，就真的要彻底断代了！所以，我想做的就是，以身证道，以身求术，用我的修炼，将国术薪火相传下去！” 忧心炯炯之中，带着坚定！ 黄小忠脸上显现出一种钦佩和尊敬的表情，恭恭敬敬的道：“师父，算上我一个，虽然现在我还没开始，但请相信我，我会和您秉着同一目标走下去的！就让我成为您的第一把火吧？哪怕只是一点小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