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关于阎夕怜和无悠的草稿
最初的修改剪去了一些记忆,觉得扔掉有些不甘,放在作品相关奉送大家。 (一) 乐天牵着夕怜的手,行走在微光城的狭窄街道上,此时正心满意足。 微光城不大,乐天去年就丈量过,东西二千八百步南北只有一千六,不过今年自己换了鞋,这座城应该变得更小了一些。这里承载着自己十五岁生命的所有记忆,城市每一条甬道每一块砖石钢瓦,自己都了如指掌! 脚下传来金铁的敲击,叮叮铛铛,如奏乐般欢快。城市深埋在地下,当年修建时为了防止城市沉陷,故而地板采用了防朽淬钢,敲打起来音质极好。 听瞎子叔说,很久以前这片世界本不属于人类,地表的万里河山被许多别的恐怖生物的盘踞着。 人类只是阴错阳差的出现了,却要千方百计活下来。 为了生存,人类像鼹鼠一样潜藏在地下,躲避地表上可怕的怪物们,并且修建了许许多多这样的地堡城市。 微光城就是万千地堡城市之中微不足道的一座,自己就活在这微不足道的城市中,同样微不足道。 这里地处人类活动范围的最西部,深入黑暗领域,几乎人迹罕至,封闭的世界,龌蹉的环境,一切都那么令人窒息……幸亏自己身边还有夕怜,不然真的没法活了,乐天甜蜜地想着。 牵着夕怜的小手,感受着手心的温暖,女孩儿头发皂角的香气还有紊乱的鼻息,乐天觉得自己心头似乎有一只不听话的小鹿在不停活泼乱撞。 “夕怜。” “嗯?” “嫁给我吧。”乐天鼓起勇气说道。 “人家……人家还小呢。”脸绯红的夕怜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无比娇羞,只是小手仅仅拽着乐天温润有力的大手。 “不小了,隔壁王叔的女儿十二岁就嫁人了,嫁了个荒野猎人,结果那个家伙命不好,上个月是死在了地表,现在王小丫准备又嫁人啦!” 乐天说着说着发现夕怜的脸更红了。 自己就喜欢夕怜这副想要笑却努力装成很严肃的样子,乖极了。 “我送你回家。”乐天柔声说道。 “嗯。”夕怜悄悄抬起头,狡黠而妩媚的目光偷偷瞟了一眼乐天。 微光城不大,回家的路太短。 阎夕怜的家住得很近,即便乐天绞尽脑汁拐外抹角寻岔路走,最终还是不可避免走到了阎家的门外。 松开夕怜的手,乐天慎重地说道:“夕怜你就等着,待我存够了钱就上门向你爹提亲,不会太久!” 夕怜的父亲阎生是一个过气的小说作家,每年定期把一沓一沓的书稿卖给盗版书籍商人,换取微薄的润笔费用。阎生虽然混得一塌糊涂却是个自命清高的人,没有足够的礼金,乐天估计自己很难将夕怜娶回家。 听到乐天的话,夕怜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用蚊吟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 乐天见此不由得心中大喜,忍不住脸要凑上去想要亲夕怜一口。 (二) …… 今天且有暂别 他朝也定能聚首 纵使不能会面 始终也是朋友 说有万里山 隔阻两地遥 不需见面 心中也知晓 …… 破旧的胡桃木嵇琴拉开,嘶哑的声腔唱响,朴实的旋律随之阑珊而起。 微光城不大,猎人酒肆更小,拉二胡的瞎子开唱,酒客们议论的声音为之一夺。 端的是好嗓门,端的是好琴艺,不少人酒客放下各自话题,随着旋律打节踏歌。 然,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砰! 一只肌rou虬结到爆炸的手臂狠狠拍在桌子上,桌子四条腿都不住打颤,紧接着狗熊咆哮般的声音吼开了:“瞎炳,唱的什么鬼,哭丧啊!给老子换一首高兴点儿的,老子要听十八(摸)!” 说着,男子扬手,叮当脆响,一枚铜板儿带着疾风落在瞎炳脚下的琴盒里。 坐在猎人酒肆吧台前的中年男人双眼蒙着黑眼罩,但耳朵却很好用,听到了铜板的脆响,男人声音一变,咿咿呀呀唱到:“摸摸你嘅头呀!好温柔啊!摸摸你嘅腰呀!好风sao啊!摸摸你嘅手呀!跟我走啊!摸摸你嘅背呀!跟我瞓啊……” 顷刻,小酒馆响起了酒客们肆意的咸湿大笑。 乐天搭着抹布靠在墙角,听瞎炳唱着不知道哪个地方的方言,心想老家伙果然是一个人才,想必眼睛没瞎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世面,睡过很多女人,不然怎会有这么多花样换着玩儿? 这时候粗狂的声音响起:“乐天,给老子上酒!” 是酒客要酒! 乐天如邻家葛大爷一般身子懒洋洋靠着墙,嘴巴却本能地嚷开了:“来……啦。” 作为人类在暮光大陆最西垂的活动据点,微光城如同钉子一般钉在不属于人类应该出没的疆域里,已经过去了好些年。而猎人酒肆作为微光城唯一的酒馆,是边城豪客们最爱光顾的地方。至于乐天本人,则是猎人酒肆的大堂经理兼保洁部长,俗称店小二是也。 店小二这份职业是乐天打记事起就已经挑在肩上的了,属于铁饭碗,干到如今早已驾轻就熟,什么样的客人要什么样的酒,什么样的客人可以晾他一下什么样的客人怠慢不得,乐天都门清得很。 比如眼前这一位,属于那种可以怠慢乃至调戏的家伙了。 提着酒壶来到酒客面前,乐天并不急着斟酒,反而伸出手从桌上一抹,捻起一块食腐狼肋条rou扔进自己嘴里,然后吧唧吧唧嚼了起来。 “哎,乐天你个小泼皮,别吃老子的下酒菜啊,你再吃老子剁了你的手。” 酒客急了,从身后掏出刀锋森然的开山刀,对直杵在了酒桌上,护住了自己的下酒菜。 面对厚度可以遮住半张脸的开山刀,乐天怡然不惧,反而目光炯炯地逼视大汉,一字一句说道:“孔三刀,老板娘托我问你一句话,你上个月欠的酒钱什么时候还?一共五个铜板。” 此话一出,大汉惊人的气势顿时就怂了! 讪讪收起开山刀,大汉将装着食腐狼rou的盘子小心翼翼往乐天面前推了几公分,然后满脸堆笑以近似讨好的语气告解道:“乐天兄弟,咱俩这关系就不见外了,哥哥现在手头紧……你也是知道的,这几天恐尸过境闹得天翻地覆没人敢出去狩猎啊。您就给老板娘说说,宽限一些时日,我孔三刀在暮荒纵横十几年,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乐天冷笑道:“五个铜板儿都掏不出来,还谈什么纵横?尽知道瞎扯淡,还钱!” 这一下,孔三刀面红耳赤却无法争辩,俗话说得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要还不起钱就不能顶嘴的。 眼见有些下不了台,正在悠然拉着二胡的瞎子却停下手来开口道:“乐天,不要再为难别人了。” 听到瞎子叔的话,乐天这才罢休,瞪了孔三刀一眼,提起酒壶给三刀续了半碗酒,然后狠狠说道:“这个账小爷我也给你记上了!” 孔三刀老大一个人,被半大小子唬了一脸,面子十分挂不住,额头青筋隐隐炸开,几乎到了要揍人的地步。但最终一腔愤懑还是抵不过酒虫的馋意,孔三刀端起豁边酒碗仰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然后狠狠将酒碗砸在桌上,权当是出了一口恶气。 这一幕,乐天冷冷看在眼里,心中大骂,好个孔愣子,把酒碗砸破了小爷我必叫你赔! 这当口儿,酒肆门口的破烂围子被撩起,一个面露稚气的小胖子跑了进来。 “钢镚儿,你怎么来了?”乐天眼前一亮,来的小胖子是自己的玩伴钢镚。 钢镚姓刚名崩,都怪他老子十分好赌,做梦都盼着赢钱,所以给儿子取了个现世宝的名字。好在钢镚儿天生实诚,长得白白胖胖一脸可爱,十个取笑的人九个都是善意的。 只见钢镚一冲进酒肆,神色紧张地扫视四周,待到乐天叫唤,钢镚才看到正主,当即便嚷嚷道:“乐天,快跟我来,你家夕怜被人欺负了!” 夕怜?! 乐天眉毛竖起,气急败坏道:“哪个家伙不长眼,敢欺负我家夕怜?” 钢镚答道:“还能是谁?当然是曲丰那个混蛋啦!” 乐天气得咬牙切齿:“曲丰这个家伙真是记吃不记打,我这就去揍他!” 说着,乐天将怀里的酒壶往孔三刀手里一扔,以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孔愣子,替我顶半个时辰,今天的酒钱小爷做主给你免了。” 孔三刀接过飞来的酒壶,一张脸笑得像爆开的南瓜:“这事你放一百个心……” 话音未落,乐天已经跑得没了影儿。 待到乐天离开,几个回过劲的熟客才开口冲悠哉拨弄嵇琴的瞎子说道:“瞎炳,你也不管管乐天,三天两头把城主的公子揍得鼻青脸肿,不怕哪天城主大人追究么?” 瞎子摇头晃脑哼着不成调的谱,听到熟客的问话,便淡淡答道:“这微光城每天都得打死几个人,也不见咱们城主过问,小孩子打架他会管么。让乐天去闹腾吧,兴许再大几岁,见识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再让他去打,他也不敢了。” 客人们听了瞎子的话,倒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不由得赞道:“还是瞎炳你看得开啊,说你眼瞎,但你人可活得透彻呢!” 瞎子云淡风轻露出一丝微笑,对客人们的评价并不回应。 稍后,酒肆里又响起了弦乐声,一帮刀口舔血的豪客们又畅快地喝开了。 微光城不大,乐天去年丈量过,东西二千八百步南北只有一千六,不过今年自己换了鞋,这座城应该变得更小了一些。这里承载着乐天十五岁生命的所有记忆,城市每一条甬道每一块砖石钢瓦,乐天都了如指掌!正因为如此,在微光城要找到一个人对乐天来说是很容易的。 奔跑在逼仄的街道上,脚下传来金铁的敲击,微光城深埋在地下,为了地面不至于因年久失修而沉陷,当年打造城市的时候地板都是铺设上好的防朽淬钢,故而脚步声沉响。 奔出不远,乐天几折几拐闪身进入了一条甬道。这条甬道通往城主府,乐天在去往城主府的路上将曲丰这个家伙堵住过无数次,所以这次也绝对不会例外! 借着头顶永夜灯明黄的光线,乐天看到了正在角落里对夕怜纠缠不休的曲丰,顿时一股热血冲上了脑门。 “曲丰,你这个王八蛋,放开我家夕怜。”乐天遥声大声骂。 被曲丰纠缠的小姑娘扭过满是泪痕的脸,冲乐天嘤嘤哭道:“乐天哥哥,帮帮我。” 夕怜妹子哭了! 该死的家伙! 仿佛被触动了内心最敏感的那一块儿,乐天压抑不住怒火,拳头撩起二话不说便扑向了曲丰。 听到乐天的声音,曲丰脸色也是一变! “乐天,这事和你没关系,是阎夕怜偷我的东西……” 曲丰话没说完,乐天的拳头已经砸在了曲丰的脸上! 猝不及防,曲丰毫无招架的准备,生生挨了一拳,顿时脸上就像开了绛染铺,鼻血涂抹得殷红一脸。 “血……血!呜呜呜,乐天我要告你,我要告诉我爹,我要让我爹抓你坐牢!”曲丰大哭道。 到底是十多岁的孩子,挨了揍,关键时候必须得哭爹。 曲丰这一哭,乐天就更恼了,因为乐天自小就没爹! “好啊,你这个家伙纯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这个时候都不忘记赤裸裸地炫耀,看来你没被打够!”乐天大怒,一脚踹在曲丰的肚子上,将曲丰踹倒在地,然后扑倒曲丰身上拳打脚踢起来。 “够了,乐天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会打出人命的!”紧追在后的钢镚这时候终于赶到了,来不及擦掉胖脸上的汗珠,钢镚急忙拉向乐天。别看钢镚身量比乐天大,却无论如何都拉不住发倔的乐天。 “乐天哥哥,不要再打了。”夕怜扑到了乐天后背,一把搂住了乐天。 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温暖,女孩儿头发皂角的香气还有紊乱的鼻息,乐天胸腔里燃烧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 从曲丰身上爬起来,根本不管曲丰伤得有多重,乐天牵着夕怜的手,头也不回地沿着窄街与夕怜并排着走。身后,钢镚像跟屁虫一样远远地坠着,保持着一个龙套应有的距离。 “没事儿吧?”乐天问。 “没……”一脸绯红的夕怜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无比娇羞,只是芊芊小手紧紧拽着乐天温润有力的大手。 “我送你回家。”乐天柔声说道。 “嗯。”夕怜悄悄抬起头,狡黠而妩媚的目光偷偷瞟了一眼乐天。 微光城不大,阎夕怜的家住得很近,即便乐天绞尽脑汁拐外抹角寻岔路走,最终还是不可避免走到了阎家的门外。 松开夕怜的手,乐天慎重地说道:“夕怜你就等着,待我存够了钱就上门向你爹提亲,不会太久!” 夕怜的父亲阎生是一个过气的小说作家,虽然混得一塌糊涂却十分自命清高,没有足够的礼金,乐天估计自己很难将夕怜娶回家。 听到乐天的话,夕怜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用蚊吟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 乐天见此不由得心中大喜,忍不住脸要凑过去想要亲夕怜一口。 (三) 表,一片狼藉,各种暮生植物占据江山,这些喜阴厌阳的植物只能在看不到太阳的暮光大陆才能大肆繁衍。 昏暗的天空呈现出暮气沉沉的紫色。 深邃的紫色,距离暗夜的黑只有一线之差。 一声恐怖的嘶吼传荡九天! 声音抑扬顿挫,气脉经久不息,就连左近天空中的紫色暮云也随之而动。 苍穹之上,一道阴影正在掠动,阴影所过之处,暮色开始燃烧,黑暗的幽光短暂点亮了世界。 这是一只成年的暮光龙,身长百丈还有余,端的是大得惊人!它的头颅犹如放大了千百倍的地表烈暴牛首,头顶上生着一对雍容华贵的骨角!它的眼睛偶然睁开时凶光毕露,它的耳朵如暮荒原象的耳朵般蒲扇形状,偶尔的扇动,可以带动风云变幻,它的脖子和深水巨蛇一般无二,只是龙鳞覆盖,比巨蛇多出无数倍的狰狞……此时暮光龙翱翔在苍穹,展开的双翼遮蔽了这个世界最后的天空。 暮光龙翱翔咆哮,时而高飞时而低翔,硕大惊人的龙首不时爆发出嘶吼,任谁都能听出声音里蕴含的愤怒。 暮光龙冲上九天,而后携疾风雷霆俯身而下,如鹰隼和鸾凤杂生的龙爪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啸声,直扑地面! 地面,一支飞快奔驰的铁甲队伍正如蝰蛇般扭动躯干,试图避免从天而降的暮光龙猛击。 “它冲过来了!车队向东南趋避!弟兄们准备反击!”铁甲车队长达数百米宽十数米,车头顶盖上,一个身穿黑鳞细铠的男子手持一副千里镜正密切注视着天空,任疾驰的狂风和颠簸席卷自己,男子仿佛立地生根一般扎死在车头岿然不动。 随着命令的发出,铁甲机车各个部件都传来一阵尖锐的鸣响,每一节车厢纷纷爆发出白雾弥漫的蒸汽!随着蒸汽的释放,铁甲机车竟然瞬间提速,表现出了与庞大身躯毫不相符的灵活。 如同游蛇一般,铁甲机车在地面涤荡开,迅捷地划出一道优美而灵动的弧线,堪堪避过了猛击而下的暮光龙! 恐怖的暮光龙龙爪硕大粗壮,每一根龙爪指尖都蕴含了开山裂石的力道,加上从天而降的威势,龙爪于地面如同切割豆腐一般犁出了一道长达千米的恐怖沟壑。 “就是现在!龙骑出击!”暮光龙一击而空,但铁甲机车上的男子却还没有出手! 随着男子一声暴吼,铁甲机车内部数十道流光激射而出,随着流光而起的,是数十道黑色人影! 避过了龙爪的猛击,暮光龙不设防的腹部出现在了铁甲机车头顶,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暮光龙骑不可能放弃报复的良机,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激射而出的黑色人影借助自身元力的猛烈震荡,飞上了天空,但想要到达暮光龙的身躯,元力还远远不足! 接着,这些黑甲胄的骑士们身后背负的盒形装备中喷射出一股浓烈而密集的白色蒸汽!随着蒸汽推动力的加持,在半空中元力不足的龙骑们又向天上一往无前的激射而去。 自古以来猎龙都是九死一生的干活,龙骑士们不可能没有死亡的觉悟,所以直面生死的,都是真男人。 数十个飞上天穹的龙骑士,大半都在半空中力竭,最终极为不甘心地坠落向地面。所剩不多的龙骑则幸运的突破了空障的阻碍,出现在了暮光龙的腹部! 接触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暮光龙的腹部拥有致密的龙鳞保护,一般武器根本不可能给龙带来伤害。但暮光龙骑早有准备,仅有的接触时间,暮光龙骑将拥有粘性的元力炸药粘在了暮光龙腹部。 随后,飞驰而过的暮光龙龙腹产生了猛烈的爆炸! 惨叫的嘶吼声响彻天穹,暮光龙在空中几欲坠落,但最终仰仗巨大的龙翼重新翱翔而起。 受到了创伤之后,暮光龙冲地面的铁甲龙驹发出了愤怒和不甘地咆哮之后最终冲天而去。 越聪明的生物越在乎自己的生命,暮光龙就是如此。 站在铁甲机车车首的男子目送暮光龙远去,直到龙的影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男子才摸了摸冰冷的额头,险些跌倒在地。 “世叔可还好?”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男子回头看向身后。 身后,一个长发飘飘的瑰丽女子正站立在疾驰的车厢上,清纯如宝玉的眼睛关切地看着自己。 女子也身穿一身黑鳞细铠,紧束的战斗服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材。只是女子身后背着一柄与自己身高几乎一样的狰狞大刀,让一身行头多出了几分诡异的杀机。 “无悠小姐,外面危险,您不该来这里,万一有个闪失,我无法向您父亲交代!”男子关切地说道。 女子微微一笑,不染尘的声音说道:“世叔此言不妥,覆巢之下不会有完卵,如果铁甲龙驹被暮光龙猎杀了,我们都会死,不是吗?” 男子点点头答道:“小姐所言极是。” 无悠展颜道:“所幸麾下勇士们已经击退了暮光龙,我们也平安抵达了微光城,这一趟任务虽然颇多坎坷,但至少我们做到了,不是吗?” 男子答道:“不错,我们已经成功击退了暮光龙,并且活了下来,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四) “小家伙,你在看什么。”银牙叮铃的悦耳脆响在身边传来,令乐天忍不住回头,却见一个浑身裹着黑色风袍的姑娘站在自己的不远处,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 姑娘生得好好看,长发飘飘明眸皓齿,瓜仁秀脸五官清新,简直脱俗的不得了。 好看归好看,但自己是不会买账的。 “你才是小家伙,小爷我可是大老爷们!”乐天霸气地回应道。 姑娘抿嘴一笑,世界仿佛都为之清新脱俗。但乐天浑然免疫,自己心中是有人的,那边是自家又可爱有招疼的夕怜啦,所以自己必须果断地视红粉为骷髅了。 “一个姑娘家家的,居然叫小爷我小家伙,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乐天批驳道,准备在言语上给这个小姑娘一些教训。 不过瞬间,自己准备好的一系列训斥的话都收了起来。乐天注意到姑娘披着的黑色风袍领口间,绣着一枚小小的金色图标。 这是一只喷吐烈焰的龙,用线料不多,勾勒几笔却栩栩如生。这样的图标,自己并不是没见过,当即有些呆住了:“你……你是暮光龙骑?这怎么可能!” 尸屠车行麾下的暮光龙骑驰骋暮光大陆,是人们传奇故事中篇幅占据最广的主角。 有人说,他们鲜衣怒马快意恩仇。 有人说,他们英勇无畏不惧生死。 有人说,他们神秘强大,可以同凶兽rou搏,是人类世界的捍卫者。 甚至有人说,他们中的佼佼者可以上九天揽月可以下五洋捉鳖。 只是……自己从未想过,暮光龙骑可以生得这么好看。 眼前,龙骑姑娘明眸一眨,眼角犹带些许俏皮,皓齿轻启说道:“怎么,不可以么?” 声如银铃,叮铃铃铃。 乐天短暂的脑短路之后瞬间恢复了小爷唯我独尊的性子,当即哈哈一笑:“可以!怎么不可以呢!尸屠车行又不是我家开的,他们允许你当龙骑,你当然就是龙骑咯。” 说着,乐天的心中念头转了几转,小爷我听闻暮光龙骑内部系统复杂,每一个有星级的龙骑都可以册封专属自己驱使的扈从,说不定眼前这位小妞也是哪个龙骑大爷的扈从呢,专门司职暖床的呢! 想着想着,乐天整个人都酸酸的。 狗曰的暮光龙骑,暖床都这等绝色,可怜小爷我玉树临风资质不凡,结果连娶夕怜的礼金都还没有攒够,真是气煞人也! 姑娘目光如炬,开口道:“怎么,你很羡慕暮光龙骑?” 乐天瞪眼道:“羡慕,何止是羡慕,简直是羡慕嫉妒恨。” 龙骑姑娘奇道:“为什么?” 乐天答道:“你刚才不是问我在看什么吗?” 姑娘愣道:“对啊。” “我当然是在看天了。”乐天答道。 姑娘奇道:“天有什么好看的?” 乐天从地上跳起来,铿锵道:“这就是了,天有什么什么好看的?你们龙骑当然不会懂啦,小爷我一年也就只能看到天空几次,还得是你们来的时候!至于你们,你们天天都活在苍穹之下,当然不会明白这天有什么好看的,说不定早就看腻了。” 姑娘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于是盯着乐天看了几眼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乐天。” “姓氏呢?”姑娘问。 乐天咬牙道:“没有姓氏。” 姑娘黯然道:“原来你是无姓之人,难怪会在这天涯海角。” 自己最烦别人拿姓氏数落,当即怒道:“没有姓氏怎么了,小爷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姑娘开口说道:“乐天你不要不误会,没有姓氏就没有姓氏,这没有什么值得悲哀和愤怒。倘若你能够出人头地,将来会有很多世家门阀求着你将自己的名字添加到他们的族谱之上,以求光耀自家门庭。上层大陆有很多王公贵族传奇豪客,最初都是无姓之人。” 姑娘此言一出,乐天感到自己的心胸顿时顺畅,忽然觉得这个姑娘不仅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真是让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