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老话重提
珍珠生的宿舍此时仍然沉静在一片寂静之中。一方面因为时间尚早，需要用功学习的学生尚未回到宿舍，另一方不需要学习的学生们也都有自己的活动，距离就寝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自然全都在外面厮混…… 没错，厮混。 就比如No.1的茜·索瓦娑，前几十分钟安吉尔还在食堂见过她一面，但现在一转眼的时间她就不见了。根据可靠的消息，是抓紧最后的一个多小时与刚刚从自己祖国回来的和也王子月下私会去了。 再比如No.2的千绘·海拉德，安吉尔今天下午回来之后就没见过她的人影，不过据珊瑚生中的几人所说，就这么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就已经和前来服侍真白公主暂住加尔德罗贝的侍女葵小姐打上了交道，现在自然是在加尔德罗贝的迎宾馆里嘘寒问暖。 而现在已经成功进入前三的诗帆·优伊，本身安吉尔和她的交集就不多，但也知道她一向神出鬼没，现在是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房间。 至于奈绪嘛……也很难说。 原本她算是这一届珍珠生中最不老实的，但是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她倒也不会离开自己的房间，至多也就是在小花园的凉亭之中逗留一下，看看书什么的。 而当安吉尔感叹自己成为珍珠生之后根本没有住过几回宿舍，并回到珍珠生宿舍楼下的时候，在自己房间旁边亮着的灯还是告诉安吉尔，奈绪此时正在等着她回去。 虽然并没有什么确信的证据，但是安吉尔却不期然的认为，这是奈绪表达自己好意的一种方法。 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安吉尔拎着自己的提箱，站在了奈绪的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奈绪，是我。” “哦……” 似乎是有些懒洋洋，不像是奈绪平时的声音，安吉尔暗道这奈绪不会是生病了吧？便直接推门走进了房间。 “奈绪？怎么回事？”她一进门就看到奈绪趴在床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红发友人，安吉尔才发现奈绪不是病了，而是太困了。 眼睑下的黑眼圈已经黑得不成样子，就算是上了烟熏妆也没有那么夸张，以安吉尔对于奈绪了解，恐怕近三天她都没有好好睡过了。而造成这种局面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几天她每天晚上都偷摸去条纹酒吧打混了。 “真是的，怎么可能天天晚上都旷宿，难道你想让玛丽亚女士把你开除么？” “那个该死的老处女才不会这么做，这样的话珍珠生名额就会出现缺口，加尔德罗贝也会很难办。” 奈绪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告别了自己香软的枕头。 “不要说我的事情了，我可是听说了，你才一回来就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而且还和妮娜那个小丫头有关。” 奈绪脚步飘忽的坐到了写字桌前，但脸上的倦容消失了不少：“到底是怎么回事？” “修巴鲁兹，修巴鲁兹潜入了城内，想要对真白公主实行暗杀。而妮娜正巧就在她的身边，她们结成了临时契约之后，妮娜保护真白公主殿下……就结果来说，惹出了不少乱子。” “真是遗憾，没有把那两个可恶的小鬼一起干掉。修巴鲁兹这是在干什么？吃干饭的么？” 安吉尔对于奈绪的毒舌知之甚详，虽然嘴上说的很毒，但妮娜被关禁闭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学校，奈绪不可能不知道，会这么问的原因恐怕也是担心她是不是受伤了。 “她没事，之后我和静留jiejie大人赶到，解决了这起事件。” “所以才说遗憾。”奈绪挥了挥拳头，“不过你也真是劳碌命啊，才周游了世界没多久，一回家就遇上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不是么，不过我在外面遇到的事情，可比你想象的要乱七八糟多了。 安吉尔只能苦笑，不少事情属于绝对机密中的机密，就算是奈绪也是不能多说，但安吉尔总觉得如果不找一个人好好倾诉一下的话，自己的脑袋可真的就要炸了。 自己挚友那一脸颇有内涵的苦笑，奈绪自然不会看不出来，但她的信条就是别人不说她也不会去追究（安吉尔限定），可她也很确信，安吉尔一定会对她说真话。 果不其然，大约一分多钟的沉默之后，安吉尔扭捏地坐到了奈绪的对面。 “这让我从哪里开始说好呢？” “什么从哪里开始说，当然是从你离开学校的那一天开始说咯。” “可是会说很久唉，说不定奈绪你今天又不能睡了哦。” “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你快点说就是了！” 这次对抗，显然是奈绪获胜了。 等到天微微发白的时候，安吉尔才将一部分的故事说完，虽说是已经将关于系统和“调音者”这类安吉尔自己也搞不明白的神秘咨询通过语言技巧很巧妙得回避了，同时安吉尔讲故事的能力也不高、原本应该是跌宕起伏的剧情发展被安吉尔用类似机械汇报般的客观嗓音平铺直叙；即便如此透露出来的内容和这一行的惊险刺激也让奈绪头皮发麻。像是终于说服了自己一般，奈绪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你真的明白了？”安吉尔歪着头看向奈绪，虽然至关重要的关于“系统”的话题没有告诉奈绪，但是光是其他的那些内容，也很难让人接受才对吧。 奈绪不满地瞥了一眼安吉尔：“我都说我明白了，你怎么那么不信任我啊。” 晃了晃脑袋，她继续说道：“总而言之就是，你出门了一段时间，就遇到了一个阿斯瓦德人，然后她骗她进入了阿斯瓦德的营地，之后便遇到了修巴鲁兹和阿斯瓦德之间的战斗，顺便将你牵扯了进来，人啊后发现了一个可能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此刻正在修巴鲁兹阵营。你觉得这可能是找回自己身世的一条线索，在那之后和阿斯瓦德人联手捣毁了修巴鲁兹的阴谋。我说的没错吧。” “基本上没错，可是还有之后呢。” “我还没说完呢，之后你发现那个神秘的女人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搞不好真的是你的同胞姐妹，而这个时候你又因为Meister资格的事情而要返回加尔德罗贝，所以你们暂时失去了联系。” 安吉尔点了点头，她刚才说的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而关键的问题是，自从你重新走出加尔德罗贝之后，在佛罗伦斯又和你的‘同胞姐妹’起了冲突，虽然你没有详细说，但我猜想结果肯定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安捷罗斯差点就被深优小姐切成rou丁喂魔鬼鱼了，如果不是自己阻止及时，恐怕她现在已经陷入永恒的“睡眠”之中。 “啧，之后就是进入阿尔泰，你和塞尔盖他们发现了一个新的遗迹，并且在未经上报加尔德罗贝审议会的情况下初步探查了那里，从而发现了一把剑，还有刻着关于HiME传说的石柱。因为那把剑太过古怪，所以你就把它带回了加尔德罗贝，以此来抵消之前犯下的错误。” 虽然说奈绪的理解似乎出现了一点点……非常些微的偏差，不过总体上来讲还是没有说错，安吉尔只能点了点头，另外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感觉，不管是上次安南的政变也好，针对加尔德罗贝第一次远距离飞行测试突然出现的奴兽也好，甚至是对全世界各地的自由国境区进行攻击，抢夺遗迹资料和物品也好，虽然实行者都是修巴鲁兹，但也肯定和阿尔泰脱不了干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阿尔泰与修巴鲁兹不但是互相利用，也是互相依靠的生存关系。他们最终的目的相辅相成，所以他们会走到一起也就顺利成章。” 奈绪摆了摆手：“所以呢？” “什么所以呢？”安吉尔一下子有些糊涂了，因为她吃不准是奈绪糊涂了还是自己糊涂了。 “我是说，知道阿尔泰和修巴鲁兹有勾结——然后安吉尔，你想要怎么做？”奈绪半吊着眼皮，似乎快要睡着了，“你查找了那么多线索，通过山田又了解了那么多的情报，同时因为你自己的际遇，也成功的了解不少内幕，可是安吉尔我问你。即使你知道了那么多事情，可是你想要做什么呢？” 奈绪的话好像是重锤一般敲进了安吉尔的内心，一个从开始就已经存在的问题，却被她自己所遗忘了。 那就是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 若只是跟随着事态的发展而去行动的话，作为安吉尔本身来说，仍然是毫无变化，仅仅是在随波逐流而已。虽然她主动的去寻找去探查，但安吉尔本身却丝毫不想去改变什么。 好奇心是原动力，可是安吉尔这台引擎却根本连火都没有点起来。 “你已经成为了Meister·乙HiME，你也告诉我想要看清乙HiME这座大山，这个群体究竟是不是有必要存在，究竟有什么内涵很意义。但是安吉尔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已经趴在桌上的奈绪声音非常闷，但她还是强打精神说道：“你缺少的，仍然是一个可以为之奋斗，并且忘记其他一切的目标啊。” 啊啊，没错。的确是这样没错。 安吉尔在心里如此说道。 自己似乎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发生地太多太快，而忘记了自己最初想要追寻的目标——仅仅是为了自己找到可以为之努力的目标。 成为Meister，原本给自己定下的目标现在已经达成了，可是之后呢？ 果然还是应该放在——“调音者”这个神秘的称呼上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