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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军人与荣耀

    飘散桃花夹带着弦伯的记忆消失,时间回到现在。

    “弦伯哥!”崩塌的悬崖连同加速下坠,艾琳、向小晚、师可可、卫莎莎随碎石一同跌落,纷乱的视野中弦伯和毕沙罗在云雾上方渐渐消失。

    耳旁的谷风叱咤呼啸,向小晚在下坠的空中一只手握着艾琳手腕,另一只手抓住师可可胳臂,卫莎莎叼住师可可后背大急:“这样直接掉下去都会摔死的!咱家琳琳现被堕天使折腾得很虚弱,不能用风水术,你俩倒是快想想办法!”

    向小晚把询问的目光转向师可可,师可可一阵紧张:“我的灵力属性是万有引力,下落速度太快,上方还有乱石遮挡,没办法做定向吸引!”

    向小晚叹口气,脸上摆着不靠谱三个字:“还是用我的时间属性好了,你不是会做灵魂锁么?做一个灵魂链接把你的五阶灵力借给我,我发动相对时空,就可以把外界时间流逝的速度降为百分之一,这样就能用慢动作调整落地姿态和受力速度。”

    师可可略带失望:“为啥不用光明宣言?这么久没有使用都有点想念那舒服的感觉了,我还想当光明宣言的首席呢!”

    向小晚弹了师可可一记脑门:“又不是泡温泉,等你舒服了我们早被摔成rou饼了!只靠你那点灵力维持光明宣言,三十秒之内就泻得精光!”

    一本正经的卫莎莎忽然想起一个词:“早泄?”

    向小晚一脚在卫莎莎头上踢出个包:“泻你妹!别理这八婆!”

    “晚哥,我……”师可可可怜巴巴望着向小晚,满眼都是委屈的泪珠:“好长时间没用,让我给忘了!你知道这法术怎么使的来着吗?”

    “丫的,你自己的法术我哪知道!”向小晚快被气抽过去,正在说话的时候十几层虚幻缥缈的云雾带着凉飕飕的水汽逐一陆续穿过,谷底一块巨石已经乍然出现在眼前,眼见就要流星一样的速度撞在上面,向小晚大惊失色:“还没想起来吗!这下糟糕了,光明宣言的台词太长念完怎么也得两分钟,已经来不及啦!难道我们都要死在这块岩石上面吗?这块岩石长得这么丑,在这上面拍成rou馅一定被人笑话!死也要找块好看点的岩石啊!”

    “啊!终于想起来了!”师可可圆滚滚的脑袋忽然想起什么,与向小晚贴合的手心间忽然散发着灵力光辉:“就是这个感觉!灵魂锁,三分钟!”

    一股微弱的五阶灵力从贴合处传入体内,彼岸之钟受到灵力的激震从向小晚胸膛里嗒嗒驱动,堪比三百亩热带雨林的磅礴生机如同瀑布从钟链末端倾泻而出,一股江河般浩然的大气兀然散发,过去、现在、未来全部交织在一起。

    “静止时空!”在向小晚的全力催动下,除了身体互相接触的三人一猫之外,剩余的世界在此刻已经完全停止运转。

    向小晚双脚踏地、一只手把艾琳背在自己肩上、另一手拉着师可可和她怀中的猫,急切走出悬崖坍塌地带:“快走!静止时空所耗费的灵力过于庞大,你的灵力马上就要泻空了,还需要留一部分灵力发动四阶的相对时空,你脚能挺得住吗?”

    师可可仍然悬在半空中倍感新奇:“我们不是已经走开了吗?石头不是已经砸不到我们了吗?为什么还要发动相对时空?”

    不等回答师可可的疑问五阶法术静止时空不得不因为灵力缺少而被迫解除,四阶法术『相对时空』毫不含糊紧跟上来,世界以百分之一的慢速恢复运转,师可可悬浮的身体忽然坠落贴在地上,仿佛重力在弹指一挥间增强一百倍,怀里的那只猫更被压得惨不忍睹大叫:“到底是个什么鬼?快从咱身上挪开,咱快被压成馅饼了!内脏都快吐出来了!”

    高空坠落的半截悬崖以百分之一的慢速度撞击在巨石上,虽然以极慢的速度撞上,但还是不改变那石头的固有的姿态,继续在碰撞中分崩离析。

    向小晚两脚撑住地面,背着艾琳承受着百倍的重力:“静止时空这个法术改变的只是时间的流逝,但并不改变物质在原有世界的能量、惯性和速度!法术发动前,我们以百米每秒的速度撞击在地面;法术结束后,我们的位置虽然因为时间轴上额外插入的一段时间而改变了,但那百米每秒的下坠速度却还继续停留在我们身上!如果什么都不做,还是会像那块石头一样被地面撞成rou泥!所以才要立即接四阶法术相对时空,来用以缓冲从高空坠落的强大冲击惯性!不是欺负你读书少,你确实该回去补好物理课!”

    “天啊!学霸的世界还让不让人活了!”师可可愤然一口喷出刚吃的烤rou渣渣:“真后悔刚才吃那么多烤rou串!肚子下面偏偏还有只猫,硌死我了!喂,会说话的猫咪,你怎么不说话了?糟了!晚哥晚哥快来看:猫咪被压成猫饼饼了!快救救它!”

    “救什么救!这八婆好歹也是四大神兽之一的白虎,妖命比人顽强多了,就算压得只剩下一张皮也死不了!”向小晚忽然吃惊:“糟糕!丫头,你灵力是不是已经用光了?”

    相对时空忽然被迫解除,失去了时间缓冲的向小晚忽然被一股巨大的惯性狠狠摔在地上,山石瞬间崩爆扬起重重灰尘。

    好一会,烟尘渐渐散去,世界重归平静。

    谷底,密密麻麻堆放着先前和弦伯作战的数千名拉瓦尔大军的尸体。

    向小晚和师可可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吐口中的泥尘,又扶起虚弱的艾琳;艾琳虽然虚弱但还是忍不住在碎石中寻找:“莎莎呢?”

    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身后哭着回答:“琳琳,咱在这。”

    艾琳回头:原本一只炯炯有神的小白虎此时此刻已经被压的面目全非,扁平的脸扭曲得像一根冬瓜,正满心怒火盯着向小晚。

    “冬瓜妖怪!”向小晚回头吃了一惊:“真奇怪!这怎么有一只冬瓜妖怪?”

    “咱是卫莎莎!”卫莎莎跳上向小晚肩膀,用爪子嗤嗤挠向小晚的脸:“都怪你那一堆破法术!这丑样还叫咱怎么重新做人?快把时间倒回去,给咱重新来一遍!”

    “你怎么成这样了?”向小晚惭愧万分,于是想努力把卫莎莎的冬瓜脸给挤回去,挤了几次都没成功,于是只能叹口气,把卫莎莎丢在地上:“逆转时空那是七阶法术!不可能发动的!看来这冬瓜脸已经定型了,真不知道变成人的时候脸型会不会受影响……”

    “你这没良心的白丸子咱要挠死你!”

    艾琳赶紧抱住张牙舞爪的卫莎莎捂在怀里:“莎莎别闹,这样子挺萌的,比原来也丑不到哪去。要不是小晚同学,我们现在可能都已经命丧黄泉了。”正说话间艾琳忽然身形不稳差点晕倒,向小晚连忙过去搀住肩膀:“不要紧吧?哪里不舒服吗?”

    艾琳嘴唇发紫,虚汗直流,但还是摇摇头。

    卫莎莎从艾琳怀里掉出来跳进师可可怀里大吼:“臭男人快把手放开!又想想借机占咱家琳琳便宜!”师可可更是两眼妒火燃烧:“别碰!”

    向小晚大感尴尬,红着脸指着两个小屁孩责备:“可是艾琳还很虚弱,你这只跳来跳去的短腿冬瓜,不要只讲空话。不然你来扶啊?”

    “晚哥!”师可可气得直跺脚,义正言辞地指责向小晚的行径:“这一点我就要严厉地批评你了,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不懂吗?琳琳姐是世家的大小姐,她的身子清白着呢,要是被你这花花肠子的男人给毁了多可惜!要扶,也是我来扶!”

    师可可挤走向小晚,卫莎莎点头附和:“不错!当然,要是咱有灵力还在能化成人形,这件事还是由本喵来做、最是恰当不过的了。”

    向小晚撅着嘴鄙视:“授受不亲!刚才是谁倒在地上说自己脚扭了、赖在地上不肯走、非要我背才行?脚不是扭了吗,现在怎么又活蹦乱跳的?”

    师可可迈出去的脚忽然动弹不得,脸上淌下一滴大大的汗:“不是扭脚,是抽筋,抽筋你懂吗?抽筋就是自己活动一会之后,自己就好了,有问题吗?”

    “有!”向小晚不屑举手:“可可小老师,我们接下来去哪?”

    师可可彻底停下脚步,想了想,满眼疑惑盯着卫莎莎。

    卫莎莎紧张:“咱哪里知道!三个月前琳琳被查出来是堕天使,咱就一直守着琳琳身边寸步不离,现在外边情况怎么样,你们应该比本喵更了解才对!”

    师可可看了看艾琳和卫莎莎,自己也没了主意,于是只能盯着向小晚。

    向小晚无奈撇了撇嘴,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依次指着自己、师可可、艾琳、卫莎莎:“现在咱们四个,老、弱、病、残,而且你的灵力还用光了,帝国现在正在以每人十万的重金悬赏我们的项上人头,处境危险,几乎是见光死。不知道前些日子老何帮我寻找恢复灵力的冰翼纸的情况怎么样了,既然这么久都没有联络,很可能是遇到了麻烦;为了以防拉瓦尔人的追杀,我看此地不宜久留,但现在又暂时出不了江茗,就只能先寻求庇护,所以最可靠的办法还是应该去找艾琳的父亲,华叔。”

    艾琳急切追问:“不知道弦伯哥怎么样了,我们能去帮帮他吗?”

    “不行。”向小晚果断回绝:“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现任统治者毕沙罗的六阶空间实力非同小可,举手抬足间葬送数千大军的实力不是你我所能对抗的。弦伯把我们推下悬崖的目的就是给我们留一丝逃亡的希望,这是他早已经预料到的结果之一,他的生死不是这一时一刻能决定的,我们若走回头路,就是彻底辜负了弦伯的好意。况且这些年来反抗拉瓦尔的组织多如牛毛,弦伯对只是这九牛中的一毛,毕沙罗的真正目的是你才对。以毕沙罗那尿性,如果弦伯没死,反而多半不会杀弦伯,而是用作引你出现的诱饵:你若没被捉,弦伯倒还有利用价值,暂时死不了;你若被捉了,失去利用价值的弦伯就真的死定了。顺便再说一句,刚才那些话是几天前弦伯亲口对我说的,他说如果自己有被捉的一天,就算使用强行手段也要带着艾琳找华叔从长计议;可我是个绅士,强人所难这种事怎么好做,所以,是冲回去找毕沙罗打一架,还是回江茗去找华叔,你来选择吧。”

    “切!假惺惺地装好人!”卫莎莎摆出一对死鱼眼嘀咕:“先说回头找毕沙罗就是送死,又说支持琳琳的任何选择,明明就是口是心非!”

    艾琳咬了咬嘴唇,只好强弩欢颜:“我们回去也只是添乱,相信弦伯哥吉人自有天相,凡是一定能化险为夷,创世神肯定舍不得抛弃这么好的一个人,对吗?”

    向小晚叹了口气,蹲下身,捂额头表示想不通:“真羡慕弦伯那家伙,命可真是好啊:同样都是meimei,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师可可脸立即绿了,一脚踢在向小晚屁股上:“臭晚哥,我哪里比不上别人家的meimei?给我说清楚!我哪里比不上人家?”

    向小晚翻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抬头,仔细一看:啃的不是泥,而是一个死人的脸。向小晚呸呸呸连吐三口,那尸体忽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向小晚定睛细看:一身军大衣,牛皮靴,下身破破烂烂的囚裤,大腿汗毛密密麻麻,一个双手绑着禁灵手铐,腰间别一把象征军权的黄金手枪:传奇乔治!

    向小晚乍然想起这残暴的家伙用锁链硬生生拔断沁茶一条腿,他只是被弦伯骗下悬崖,如果等一会他活过来,会不会杀我们或捉拿我们啊?

    四个人同时认出乔治,连连后退!

    乔治费力抬头,脸色惨白,声音微弱,颤抖的左手想抓住岩石边缘,却被手铐锁住右手一下从岩石上摔下去栽进石堆里,四个人这才看清他的伤势:后脑颅骨开裂一直在向外不断渗血,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以至于胸膛被卡的向里侧凹陷,一条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外侧翻折毫无疑问是断掉了,整个身体扭曲得快要不成人形,凝固的血泥把衣服硬塑成一块血板染红了一大块巨石,撞在岩石上接地的半边脸更是摔得面目全非。

    一个字:惨。

    向小晚心有余悸叹了口气:“原本一个好端端强大的五阶灵者戴着禁灵手铐从悬崖上摔下来竟然也如此惨不忍睹,再厉害的强者终究也难逃人的命运。”

    乔治在碎石上挣扎几下,满是血污的手已经快要抓不稳爬行的路。

    师可可跟着感叹:“如果我们四个的综合战斗是零,这家伙的战斗力已经到了负一百;我敢说:如果他现在敢乱来,我完全可以瞬间把他秒杀!”

    卫莎莎一张冬瓜脸上摆满疑惑:“这家伙是谁?不会是想劫持琳琳的坏人吧!”

    乔治大喘几口气,稍作歇息,汗水融化血渍从额头下流,费尽力气,爬到一个人旁边,把颤颤巍巍的手放在她鼻间:金黄色的头发如同螺旋线一般散开,脸色苍白,纤瘦的身体不断流着血,瞎掉的右眼不断流血:安娜科利弗。

    乔治伤痕累累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欣慰,慌忙手脚并用慌乱向前爬,拼命抓着向小晚的裤脚像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急得口齿不清:“救救她!”

    向小晚忽然后退一步,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你和弦伯一样诡计多端,不可信!”

    乔治奋力向前爬:“我们只是各尽其职!”

    向小晚脸色平静:“你与我本来就无冤无仇。可你打伤了沁茶,弦伯就会痛苦;弦伯一旦痛苦了,艾琳就会悲伤;艾琳悲伤的时候,作为老同学的我也会难过。”

    艾琳愣愣看着向小晚,脸色变得红姗姗。

    向小晚又后退一步躲开乔治的手,盯着眼前这个慌乱的男人:“况且你做的既然是替帝国卖命的勾当,那就早应该做好死的觉悟了才对;觉悟这东西,你们军人应该比我们更明白:一旦决定了,就不要想着战争中自己可能会死,也不要想着战争中自己可能会活,而是战争中自己一定要死,作为军人为帝国战死。军人在做觉悟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把自己的性命豁了出去,而不是在自己在快要死的时候才想起来是不是应该在生命和荣誉之间有所决断,半吊子的觉悟不叫觉悟,如此畏惧死亡,畏惧失去,作为帝国最高军力统帅,向人乞求的姿态竟然这样难看,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屈辱么!”

    乔治奋力又向前了一步,死死抓住向小晚的裤脚不放:“我不能再失去了!我这一生戎马征战十五年,从义气少年一直在战场上杀戮到今天,却渐渐地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只有和小安娜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感到安心,才知道自己还有可以继续下去的未来,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了!屈辱和败类都无所谓,只求你们救救小安娜!她的右眼和胸部的伤势很严重,又从悬崖上跌下来,这地方实在过于偏僻,如果等到一两天之后才遇上救援,那时候早已经晚了!而且……”乔治勉强支撑自己站了起来:“而且她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我愿意付任何代价,只想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和孩子的母亲——不是以一个军人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请求!屈辱也罢,败类也无所谓,我害怕,我不想再失去,请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孤单活在这个世界上!”乔治摘下军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象征统领百万军权的徽章顺着岩石打了几个滚,落入溪水中被冲走。

    向小晚看了看艾琳,艾琳急切点点头;向小晚想了想:“不行。”

    乔治面色一瞬间失望之极。

    “逗你玩的。”向小晚伸出右手扶乔治起来:“传奇乔治,我们几个人虽然偶尔和弦伯呆在一起,但并不代表完全会认同他所做的一切,尤其是战争。你既是帝国的将军,又要做一个不久即将出世的孩子的父亲,哪能抛弃父亲的荣誉向人生折服?如果抛弃了,你以后如何面对手下的士兵,面对新出生的小生命?”

    师可可脸色一瞬间从狐疑转为恍然大悟,一双眼睛盯着向小晚眉飞色舞:好啊!晚哥明明你想要救乔治,但又怕艾琳有所芥蒂,所以才故意把话反着讲的!

    乔治脸色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愿意救小安娜?可我在战争中伤害了你朋友。”

    向小晚叹口气:“那我劝你趁早找弦伯道歉,最好是以死谢罪!”

    乔治气愤:“可弦伯那家伙,竟然把我家小安娜伤成这样!”

    向小晚立即回答:“那我劝你二话不说,直接提刀子找弦伯算账!”

    乔治惊奇:“可这样一来,你们的立场——”

    向小晚懒散微笑:“以后有机会,带上你的百万大军,请我们喝酒。”

    乔治瞪着向小晚,愣了半天,原本复杂繁乱的恩怨情仇在向小晚口中仿佛都简单得像一加一等于二,可又偏偏无法驳斥。

    向小晚给安娜做了简单包扎,背起安娜,上下打量乔治:“怎么,看我干什么,这么大一个男人自己走不动路,不会也想让我背你吧?”

    乔治怔怔看着向小晚,恍然大悟似乎想起什么,不由得苦笑自嘲:“被你小子摆了一道!原本以为你就是个傀儡君主,可这恶劣的性格怎么让我想起何归城!”乔治咬紧牙关把错位的关节掰回原位,从死人身上撕下布条给自己的脑袋包扎好,又把断掉的半杆*捆成一个简易的固定架绑在腿上,摇摇晃晃站起来迈出几步:“你们知道往哪走吗?”

    向小晚看了看正午的太阳:“如果我没记错,沿着谷底的溪水一直向东走,傍晚前应该能赶到留仙镇,那里很容易找到医院,你们在那里停下,我们分道扬镳。”

    师可可惊奇:“想不到连留仙镇你都知道!”

    “都是弦伯提前叮嘱好的,那时候你也在场,难道你没注意听?”

    “我!……”师可可神情略微紧张:“我当然注意听了,只不过没想到你竟然也听得这么仔细,这可不符合一个上课时整天在纸上画王八的厌学鬼的性格啊!”

    “你说谁整天在纸上画王八?我那是在做复杂的宇宙计算,这么先进的高科技计算你一个物理考三十二分的调剂生怎么可能看明白!”

    卫莎莎跳来跳去催促:“好啦好啦,你们俩别吵嘴了快点走吧,说了这么半天再过一会毕沙罗就从悬崖上追下来了,那时候再想走都来不及了!不如咱们比比谁走得快如何?”

    卫莎莎一猫当前领路,四条腿还不时来回抖:“不服就来追咱啊?”

    “冬瓜怪,鬼才要要追你……”

    向小晚背着安娜,师可可扶着艾琳,乔治拄着枪栓绑成的拐杖跟在最后,一行人沿着溪水向东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