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风雨夜
夜里，天空又下起了雨，这个时节总是多雨，下得让人多愁善感。 滴答滴答掉落的雨滴显得特别有规律，也敲得无心睡眠的青鸾心烦意乱，他静静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今天的一幕一幕总是在脑中挥之不去。青霜对他说得那句话让他觉得心痛，林虎嚣张的言论让他气愤，青林的怕事让他觉得痛心。 突然，一点细微的声音稍微打乱了雨滴的规律，引起青鸾的主意，看来今天晚上注定又不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他从床上起来，拿起青色鬼面具揣进怀里，推开窗，一跃而下，飞快朝新岚院外跑去。 房顶上，超过五个身影一跃而下，紧紧跟在青鸾身后。 跃过城头，进入城外的丛林，呼呼风声在林间回荡，如同鬼叫。 青鸾在一株大树树冠上停了下来，与紧追而来的六七个人对峙。 “小子，怎么不逃了呢？！”那几个人狞笑的靠近静静站在树冠上的青鸾，慢慢分开包围。 “逃？我从来就没想过要逃，只是选择一个可以尽情战斗的地方罢了！”青鸾不疾不徐，不慌不忙的说道。 那几个人一阵大笑，最后笑够了，最前面的人才又说道：“哦？是吗？希望你不只是嘴硬。” “大哥，咱也别和他废话了，你看这雨也下得挺大，浑身都湿透了，早点解决咱们早点回去喝酒暖暖身子也好。”有个人不耐烦的说道。 一直和青鸾对话的人觉得那人说得有理，点头挥手，闷哼一声：“上！”围着青鸾的那六七个人便一拥而上。 “你们是岑家派来的吧！”青鸾躲开一个人的攻击，又转身挡住另一个人的进攻。 “是又怎么样？都是要死的人了，知道这些有意义吗？”一直和青鸾说话的那人语带嘲讽，但手上动作却始终没有停下。 青鸾笑道：“当然有意义，至少我得知道以后该找谁算账啊！” “以后？小子，你傻吧，你看看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你还能活着？” “也许能吧！”青鸾看似不太确定的回答却满是肯定的口吻，脸上的笑容一刻也不曾消失过。 几个人的围攻下，青鸾显得游刃有余，几十招过后，他们连青鸾的衣衫都没摸到一下。 围攻的人也开始觉得是不是判断出错了，他们不再讽刺嘲笑，而是神情凝重的一心扑在同青鸾的战斗上。 又是几招，一声惨叫传出，一人被直接轰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树干上，倒下就再没爬起来！ 除了青鸾，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惊讶之际，手上动作未免也变得迟缓了几分。 “真不知道岑家那老头怎么想的，这么想杀我，却又派些废物来！”青鸾叹了口气，为身前这些人觉得可惜。 “你刚才做了什么？！”那些人慌了，问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们现在感觉出青鸾真的是很强，强到他们无能为力。 青鸾仰望夜空，雨依旧下着，再望向那些人的时候，笑容已经收敛，眼神已经变的狰狞可怖。 他从怀里拿出青色鬼面具带上，轻描淡写的说道：“只是杀了个人而已。”这句话如铁锤一样重重敲击在那些围杀他的人心上。 那些人本来就是一些恶人，对岑家不是死心塌地，也没有为岑家献命的打算，只需击溃一人，其他人自然溃败。 看到带上青色鬼面具的青鸾，他们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有人战战兢兢的问道：“你是青面客？” 青鸾不去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只说道：“你们只有一个人能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他们不能确定青鸾说得是真是假。 “我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好心提醒你们一下，不要耍花样，否则，都得死！”青鸾沉声说道。 “啊……” 青鸾话音一落，便是一声惨叫响起，已经有一人率先动手，一刀砍掉身边那人的半个头颅。 有一便有二，围攻青鸾的人顿时陷入一片乱战，时不时有惨叫传出，代表一个人受伤或是殒命。 青鸾找了一处坐下，目无表情的看着刚刚还同心协力围杀他的人陷入乱战，心里暗暗嘲讽，人啊，为了自身利益，真是什么都做得出。 混战很快就要划上句点，两个身负重伤的人还在为自己能否活命而自相残杀，虚弱的他们几乎连手上的武器都已经握不住了。 最终一人被长枪贯体，胜利的那人一脸兴奋，仿佛杀掉的那些人不是他的同伴，而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看着青鸾说道：“我可以活了，我可以活了！” 那人的表情让青鸾觉得恶心，他站起身来走到那人面前，寒声说道：“替我给岑家家主带个话，告诉他，青面客再回之时，便是他岑家灭门之日！要是不把话带到，你会比他们死得更惨！”说完青鸾就转身离去。 走了一半，他又突然停下对那人说道：“记得让岑家家主给青长明带个话，青长风已经被我杀了！” 这次说完，他快速朝庆翟城方向去了，那个人看青鸾离开，总算安下心来，他很想就这么离开庆翟城，但刚才青鸾的话让他害怕，让他生不出逃走的念头。 青鸾站在庆翟城城头，俯视这庆翟城，天亮之前，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明天五个擂台的对阵表已经排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分别是他和青林，孟金飞和林虎，秋收和华云飞，秋实和华云峰，岑今飞和林豹。 今天晚上这件事已经决定他不能再参加明天的比试，不过这样也好，拒绝了青峰，却送了一个大比前五给青家，这也算是痛痛快快的和青家做了个了断，也算是对青霜的补偿。 明天，孟金飞和林虎的比试，孟金飞肯定不是林虎的对手，看到林虎今天残暴的样子，他不希望这个异姓兄弟也遭受青霜一样的痛苦，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在离开前去会会那个林虎，顺便帮青霜报仇。还有岑家，有必要收点利息再走。 他一跃下了城墙，先是去了岑家，一掌将岑家大门拍碎，在岑家的一阵鸡飞狗跳声中，朝着庆翟学院的方向飞纵而去，起落间，没发出半点声响。 庆翟学院，也算是庆翟城最古老的学院之一，其面积是新岚院的三倍还多，整个学院格局分明，等级更是森严，学院走出过无数武道上的强者，听说曾经有一人武道修至极限，破天飞升。 学院林荫森森，一栋栋豪华的建筑隐没于树林中，白玉砌成的路显得无比奢华，道路两边用荧光石照亮，哪怕是晚上也十分明亮。 夜已深，路上已经没有学生行走，偶尔会有一两个巡勤的老师走过，也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上一遍，他们认为，没有人敢在他们庆翟学院来捣乱。 青鸾在林间小心奔走，随时都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庆翟学院他并不陌生，毕竟他也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直到双阳事件才离开这里。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林虎住的那栋房子，原本住那栋房子就是他和另外一名庆翟学院的天才住的，只是，双阳事件让他们离开了那栋房子，也离开了庆翟学院，如今，庆翟城那时的十个天才，已经只剩下了他一人。 如果没有双阳事件，林虎连排入前十的资格都没有。 房子里面依旧亮着等，青鸾从窗外依旧能看到房子内有人影来回走动，他猜想那些人影应该就是庆翟学院专门派来伺候林虎的，以前他也过着这样的生活。 一声瓷器打碎的声音打破夜的宁静，随即就听到林虎暴躁的责骂声或一个女子尖叫的声音，两个巡勤的老师从房前走过，无不摇摇头，这种事情他们已经司空见惯，林虎这个院长的得意弟子性情古怪，伺候他的人稍有做错就免不了被他责打一番。 仗着院长的庇护，就连他们这些老师，他都不会放在眼里，甚至说那些大世家的人也是如此，今天的青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如果硬要说整个庆翟城能入他法眼的人，恐怕就只有华家的华云飞了。 两个巡勤的老师摇了摇头，并不去注意小楼里面的动静，只当是没有听见，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青鸾蹲在树上，直到两个巡勤老师走远，才从树上下来，走向林虎住的那栋房子。 越是靠近林虎那栋房子，里面的声音就听得越清楚，他能隐隐听到一个女子求饶的声音，和林虎轻佻的声音。 青鸾绕这房子走了一圈，找到一处隐秘的窗子，轻轻用力震碎，尽量不发出声响，钻了进去。 房子的布局他很熟悉，只拐了几个弯就看见林虎正一只脚踩在一名女子身上，女子脸上沾满了鲜血，一动不动，只能从她不断起伏的胸脯上判断出她还活着。 不远的地方，还躺着一名女子，脸色苍白，鲜血正从她嘴角流出。 另外还有几个下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上身匍匐在地，身体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青鸾看到地上躺着的两名女子，他想起今天青霜的样子，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沉声怒喝：“林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