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青面客
第二天，天刚见亮，一个带着青色鬼面具的雄伟男子屹立庆翟城东门城头，脚下一条长布从城墙上垂下，上书:四境以下我无敌！落款:青面客。足见其嚣张跋扈。 这个时候还没多少人，忽然看到城头站着个鬼面人都吓了一跳，再看那块布上的字，顿时觉得这人太过嚣张，勿需刻意说明，挑战之意浓厚。 东方朝阳逐渐爬向天空，光线撒在青色鬼面具上，显得十分妖异。布上的字也越发清晰，十里之内可见。 城中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听说东门城头出现一个带着青色鬼面具的人，挑战庆翟城全城四境以下修武者，便纷纷向着这边聚集。 他们都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大的胆子。 鬼面具青面獠牙，看着格外狰狞，配上青鸾修长俊朗的身材，两者显得格格不入，也让人遐想面具下面的面孔。 青鸾附在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冷冷看着越聚越多的人，他甚至已经听到城下的谩骂声，和义愤填膺的声音，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和他一战。 青鸾本来想好是要从东门杀到西门去的，但后来想那样太过费时费力，倒不如像现在这样省时省力，还自然有人找上门来。 如此嚣张的事情自然会引起庆翟城大人物的兴趣，不少大人物都带着他们最为得意的弟子或子弟来到城东，庆翟城高门大院悉数登场。 最先到这里的便是青家家主青长明和他的长子青林次女青霜，然后便是岑家家主和其长女岑今昔，秋家、华家、庆翟学院院长和参加这次庆翟大比的两名弟子，新岚院杨虎瑜和孟金飞，杨虎瑜本来想把青鸾也带来的，可是到青鸾宿舍的时候已不见青鸾人影，封门学院院长和他两个得意门生…… 整个东门附近的酒楼很快变得非请勿入，靠东门那个方向的包房坐无空席， 很多人都在猜测墙上那个青色鬼面具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么大胆子来挑战整个庆翟城四境以下的人，而且还是选在庆翟大比即将开始的时候，要知道，庆翟大比便是四境以下的人参加的比试。 青长明和岑家家主坐在一个房间，他们并没有因为青鸾和岑今月的事情反目，从面上看，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比以前还要融洽。 青林和岑今昔眉来眼去，他们一个长得身材修长眉清目秀，一个长得身材窈窕貌美如花。 两家家主对此视而不见。 “岑兄如何看待城头那小子？”青长明问道。 岑家家主冷哼一声说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山野小子，无知到这种地步，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我看他是必败无疑。” 另一个房间，庆翟学院院长看着城墙上的青面客，不回头问身后两个弟子:“你们觉得那人如何？”身后弟子显然不服，一个说道:“十招之内败他！”另一个说道:“七招足以！”庆翟学院院长手捻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秋家家主指着青面客问身后小子，道:“你可有把握战胜那人？”身后小子其中一个沉声说道:“未打过，尤未可知。”秋家家主轻哼一声，似乎不太满意那个小子的回答，认为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秋家家主冷哼过后，身后的另一个小子嘲笑着说道:“秋实太过谦虚了，对那种只会摆排场的家伙，不出十招我就能打败！”秋家家主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那个小子叫秋实，出生旁支，因为天赋奇佳，被派做这次秋家庆翟大比中的一人。这秋实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是嫡系，所以做什么都谨小慎微，从不做错半点事情，也不和其他秋家弟子争功。 华家家主独坐窗边，喝着他最爱的茶，身后两名华家弟子凝神静气，目光不偏不倚看着青面客。 杨虎瑜好不容易安抚下要冲出去为庆翟城找回面子的孟金飞，孟金飞可是要代表新岚院参加大比的人，这个时候万不能出事。 站在杨虎瑜身后，孟金飞气愤不平，鼻息浓重，看向青面客的眼神就像要喷火一样。 …… 青鸾站在城头，阳光射入眼中有些刺眼，城下指指点点的人居多，真正敢上来的人却没有。 不过他却能清晰看到一个带着面巾的女子在奋力往前挤，女子头发有些散乱，被她随意拢在身后，虽是一身罗裳，却又有几分朴质的气息，作为庆翟城四大顶级家族的子弟，他还是能看出，那个女子身上穿的衣服是岑家婢女的服侍。 女子奋力挤了一阵，终于挤到前排，秀目含怒，以手指着青鸾娇吒道：“狂徒，你真当我庆翟城无人了吗？” 女子叫岑今月，岑家旁支，二八年华，身材姣好，却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常年以面巾遮面，就连岑家人也不曾见过她的真面容，她的面孔除了她，还有她已过世的母亲，恐怕就没有人知道了。 正因为如此，她的长相才引起人们的无线猜想，久而久之，一个流言便从岑家传出，说是因为岑今月长得太丑，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而这个流言传出以后，岑今月也不辩解，这便更加坐实她是奇丑无比这个言论，更有疯言疯语者，没见过她真面目便将她拍在庆翟城十大丑女榜首。庆翟城也流传开一句形容她的话，天仙的身材，魔鬼的脸孔。 “岑家果然巾帼不让须眉，今月今天上前斥责那个狂徒，这倒是让起我青家这些男儿都自愧不如呢！”青长明眼尖，一眼就看到岑今月。 岑家家主脸色微变，心里暗怒道：“胡闹！”他是想有人能去挫挫青面客的锐气，可是他却不想自家的人出去冒头，他想让岑今昔去把岑今月带回走，但青长明又在这里，他开不了这个口，也只能陪着青长明打哈哈。 岑今月呵责青面客，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纷纷看向她。他们把她看作一个试金石，一旦看出青面客的真实势力，那他们身后的这些弟子就要粉墨登场了，也算是为庆翟大比做热身吧。 青鸾也不适那种怜香惜玉的人，有人出头便好，他站在城头，高声说道：“要打就上来，不打就滚，庆翟城的人难道都是这般喜欢动嘴，不敢动手的人吗？！” 这话霸气四溢，不但在怒火中烧的岑今月心里浇了一桶油，也点燃了那些只是围观的庆翟学子的怒火，已经有不少庆翟学子摩拳擦掌。 那些高门大院的弟子如果不是身前长辈摁住，恐怕也要冲上去和青面客打上一场，打得过自然扬眉吐气，打不过至少也能出口心中的恶气。 “如此猖狂，就是不知道他有几斤几两！”庆翟学院院长一口喝尽茶杯里的茶，平淡的目光也有了少许精光。和庆翟学院院长有同样想法的高门大院很多，青面客的狂妄不但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怒火，也成功点燃了他们久违的激情。 但他们毕竟不是那些冲动易怒的小辈，久经世事的老鸟们很快就压制住心中的冲动，静观其变。 岑今月恼羞成怒，向前猛冲过去，借着速度向上跳跃，在高达三丈的城墙上借力向上登了几步，颇有飞檐走壁的侠女风范，赢得底下观战的人阵阵喝彩。 上了城墙，她和青鸾对峙片刻，拔出缠在腰间的软剑就朝青面客刺了过去，一来二往，几个呼吸间两人已交手数招，不分胜负。 虽是如此，那些高门大院的人却能看出，青面客在对战中已经落了下风，青面客似乎没有实战的经验，几次都差点被岑今月的剑刺伤，至此高门大院们基本已经判定，青面客输了。 “枉有一腔傲气，却没有相应的实力，可惜，可惜！”庆翟学院院长自言自语，也是教训身后两个弟子，万不可学青面客那般狂妄自大。 岑家家主喜笑颜开，岑今月要是赢了，那就大大替他岑家长了一回脸。和他同坐一屋的青长明也虚与委蛇的和他说出恭喜的话。 现在有不少高门大院都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他们本来以为到这里来能够看到一个天才，却不想看到的却是一个只有嘴上功夫的庸才，都感觉这一趟是白来了！ 庆翟学院的院长也站起身来，说道：“最多十五招，青面客必将败阵。”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他也准备带着两个弟子离开，这种无聊的争斗，在他看来没必要看下去。 不光是庆翟学院院长，其他高门大院的人也都准备带着身后弟子离开，他们身后的那些弟子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这种争斗看得再多也是无意。 如庆翟学院院长所言，第十五招，岑今月剑势自左上而下，劈向青鸾左肩，前十四招已经耗尽青鸾去势，这一剑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 下面观战的人都激动起来，岑今月为他们出了心中一口恶气，也有人后悔不迭，为什么不是自己出去当这个英雄。 所有人都以为战斗结束了，却看到青面客伸出两指迎向岑今月削过来的那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