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漆黑的子弹（2）
醒来时，眼前是一片漆黑。 “咳咳……” “啊，你醒了，请不要动，你的伤很严重” 从声音听来，年龄不会超过12岁——如果是人类的话。 没有感觉到敌意，林炫也不急着起身——也起不了身。 重伤，而且是能够让人立马死亡的重伤。 背部脊椎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十之七八，双手完全用不上力，腿部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如果不是“系统”吊着，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过，有“系统”在的话，这些伤不到半天就能恢复，反而是…… 挣开被血液粘合的眼皮。 “呀——” 没有理会那惊恐的呼声，林炫心一直往下沉。 在没有恢复的情况下强行开启第二阶基因锁，而且还是透支使用能力，原本已经恢复到正常的视力瞬间崩溃，现在，几乎连最基本的光亮都捕捉不到。 可想而知，要恢复需要多长时间，更糟糕的是—— 拉尔维斯不在！ 在被那五色光芒吞噬的时候，林炫就失去了对拉尔维斯感应，到了这里，就只剩下最基本的契约牵引了。 在失去视力的情况下，还失去了可能的“眼睛”。 思考着回荡在脑海中那冰冷冷的主线任务提示声，林炫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何等嘲讽，为了活下去却再次陷入死地，这永无止尽的重复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单纯的想要活着—— 也这么困难吗？ “那个……你还好吧？” “……抱歉，请问这里是哪里？” 无论如何——活下去！ “这里是外周区哦~” 另一个活泼的声音响起，林炫到没有感到惊讶，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周围的两个气息，在更远处还有将近二十个气息。 不过奇怪的是，她们的气息——有点异常。 不是人类，也不是非人类，倒更像是人类与非人类的混合体。 在游戏业界一度失去视力后，林炫就开始有意识的尝试不依靠视力对外界进行感知，虽然依旧无法用来替代视力进行战斗，但日常的感知已经不成问题了。 “真是吓了我一跳呢，你居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都没死” “小雪！” “啊，抱歉抱歉”少女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被称为“小雪”的少女在说出“死”这个字眼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异样，就像是……习以为常？ 在林炫捕捉着任何可能的情报的时候，最开始的少女向林炫介绍道：“这里是东京地区的东侧外周区，暂时的话……应该还比较安全。”说道后面，语气已经有些犹豫了。 虽然很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林炫确实没时间也没那个能力去慢慢探索这个世界了。 “安全？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吗？” “诶？” “当然是原肠动物啊！”少女甩着雪白的发丝，向林炫解释道：“巨石碑外面都是呢，本来有巨石碑挡着还好，不过因为巨石碑被你撞坏了——” “够了，小雪！” “虽然现在还没有大规模入侵，但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有超过五只原肠动物进去外周区了，里面甚至连LV3的都有——” “我说可以了！” “不可以！”少女的带着明显的哭音：“要不是他，小绿怎么会死？！要不是她，我们怎么会被驱逐？！要不是他……要不是他……呜呜呜呜” 脚步声远去，气氛一时间陷入难堪的沉默。 “……抱歉” “……唔，这不是你的错，我才要想你道歉”虽然情绪滴落，但少女还是强打着精神说道：“我的名字是八云青，还有刚才跑掉的仓野雪，你的名字呢？” 八云？这个称呼似乎在哪里听过…… “林炫……不介意的话，能跟我说明一下状况吗？” 沉默半响。 “……嗯” ——————分割—————— 这是一个类似地球的世界——已经是第四个了，而且时间段还相当靠近，2030年。 然而，这个世界里，人类最大的敌人并不是自己的同类，而是病毒性寄生生物，“原肠动物”。 2020年，人类在与原肠动物的战争中败北，被驱赶至狭窄的领土，带著恐惧与绝望苟且偷生，东京地区就是其中一个。 四周被数十块用varanium金属制作的巨大防御壁包围，防止原肠动物的入侵，也被称为结界，而现在，这个“结界”之一——东侧的巨石碑已经在林炫坠落的时候砸毁了中央的一部分。 “这并不是林炫先生的错”八云青抿了抿嘴唇：“那块巨石碑本来就已经受到了原肠动物的侵蚀，就算没有林炫先生，也会在不久后倒塌，而且是在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防备的时候。” “现在巨石碑虽然出现了破损，但还没有彻底倒塌，所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吗……） 林炫恍然，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一开始那块巨石碑就是完好无损的，如果林炫坠落的时候将那块巨石碑彻底摧毁——那么林炫现在恐怕已经死亡，在没有任何防抗之力的时候。 也许是死在原肠动物手中，也许是死在人类手中，也许——是死在这些孩子手中。 “那个驱逐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巨石碑受到损坏，所以需要进行更换，期间住在附近外周区的孩子都必须离开这里……” 林炫眉头一皱：“撤到哪里？” “……巨石碑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