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和风细雨 烈日清辉
“我的第二式神通叫做细雨。”武藤沧澜恢复了平静，这一次他竖起的是右手的大拇指，只见他将拇指印在自己的印堂上，轻轻得划了一道横线，然后将拇指点向季无尘。 季无尘仔细的观察他的动作，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他是想通过自己的观察，看能不能找到对方施展神通的规律。 如果他知道，为了创造这六式神通，武藤沧澜一个人静静盘坐在那供灵台上整整一百三十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感悟那屋宇穹顶洒下的自然现象，白天洞察阳光，晚上琢磨月辉，春天参透和风，冬天领悟雪花，雨天研究细雨，青天感受星空，这份坚持又岂是小小年纪的他所能体会，这份寂寞，也不是年少好动的他所能挨下来的。 他当然不会知道，武藤沧澜对这六式神通付诸的心血，即便当时武藤沧澜已经是杰彭境内的第一高手。 他不会知道，别人的修武之路是多么的艰辛，天资聪颖也好，资质平平也好，每一位武道强者都在这条道路上付出了无数的血汗和努力，就是为了追求传说中的化玄境界。 季无尘很幸运，他是龙祖血脉，所以，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比别人容易，因为他的血脉，一开始他就站在了一个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没有其他原因，因为，他是至高无上的一代龙祖。 季无尘的眼中，武藤沧澜的那枚拇指越来越大，紧接着他发现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漩涡，一枚指纹螺纹般的漩涡。 指纹纹路绵绵不绝，恍惚间变成了缠绵的波纹，然后波纹断裂，变成了一条条细弱发丝的雨丝，一寸寸，一点点地向他渗透。 这一回，季无尘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种境界的较量，已经脱离了传统意义上的武技比拼，更多的则是在精神层面上的争斗。 季无尘对自然，对天地的感悟当然没有武藤沧澜深刻和透彻，所以在不知觉中已是吃了大亏，更不用说，这种方式的比试他先前从未经历，所以在应对上也总是慢了一拍。 好在这一次没有像和风那般，让他的心智迷失。季无尘感觉到对方这一式的细雨，讲求的是一种绵绵不断的攻击，攻势不猛，但一波接一波，毫不间断，而且，这种攻势看上去貌不惊人，但内在却透着丝丝的凉意，这股凉意，是杀气！ “雨么？”季无尘喃喃，继而嘴角微微上扬，对方的攻势虽然看似柔和，但已经让自己感到一丝难受，那种感觉如跗骨之蛆，一点点，一丝丝地往他体内渗透。 但想通了的季无尘根本就不担心，心底默默意念转动，洪荒神通运转，马上那种不适的感觉就烟消云散。 龙祖的水属性神通，又岂是一介凡人所领悟的天地意境所能比拟，即便这个人是真正的天才也不行。 来而不往非礼也，已经默默承受对方两式神通的季无尘，本就不适那种被动挨打的货色，他是有样学样，居然也是伸出大拇指，向着武藤沧澜一指按去。 武藤沧澜正在倾力施展自己的神通，突然发现季无尘作出这样一个动作，心中大惑不解，紧接着便是感到一股凌厉的真气袭来，脸色不由变了变，赶紧侧身一闪。 只觉得脸侧一道罡风极速擦过，但见身后荒凉的小山包上，轰隆隆一阵巨响，那道罡风竟是在其上炸出了好大一个窟窿。 正是季无尘发出的行云流水剑，只不过只用了第一式，行侠仗义。 武藤沧澜不由吃了一惊，看样子，对方不仅化解了自己的细雨，更是有余力反击，而且是如此威猛的一击。 真正认识到季无尘的厉害，武藤沧澜也是面色凝重，他一惊足够重视对方了，比以往任何一个对手都要重视，但依旧还是低估了对方。 “烈日！”再也没有了先前的从容，武藤沧澜根本不给季无尘调整的机会，第三式神通接踵而至。 这一次是右手握拳，快速地在胸口划了一个圈，然后冲着季无尘就是凌空一拳。 如果说刚才的和风细雨两式神通走的是绵柔的线路，那这一次的烈日完全是刚猛霸道的路子。 处于攻击中心的季无尘只觉得两人空无阻碍的中间突然之间闪耀起一颗炽亮刺目的太阳，阵阵热浪席卷而至。 有了对付细雨的经验，季无尘毫不犹豫地施展了火属性神通焚域，但他并没有将小火苗召唤出来，还是学着武藤沧澜的样子，一拳挥出。 看上去，就是一模一样的招式。 但所不同的是，季无尘挥出的这一拳，竟是隐隐带着一声龙吟，拳风所过之处，空气啪啪冒着火花。 武藤沧澜也是被季无尘这一拳的气势吓了一跳，凝目望去，只见自己施展的拳意在对方这一拳之下，已经出现扭曲崩溃的迹象，大大地处在了下风。 一咬牙，紧接着又是第四式的神通：“清辉！” 季无尘顿时感觉眼前刺目的光亮消失，连原本的那种炙热感也消失了，扑面而来的是冷冽的光芒，柔和，恬静。 风格迥异的那种感受接踵而至，这让他一时难以适应，更要命的是，他根本不清楚对方的这一式神通算是什么属性。 对付细雨，他可以用洪荒，对付烈日，他可以用焚域。但这次感受到的这种光芒有点奇怪。 如果用光属性来衡量吧，缺少了正大磅礴的那种光明感觉，反而有种黑暗的味道；但如果用暗属性来应对吧，又缺少那种幽闭阴冷的感觉，却多了点光辉圣洁的意思。 一时之间，季无尘居然犹豫了。 看到季无尘的反应，武藤沧澜终于松了口气，这家伙，幸好还不是万能的，刚才那几招下来，差点就没把他吓死，自己面对的，该是怎样一个妖孽般的存在啊！ 但很快，他就有点绝望了。 季无尘是没有办法破解武藤沧澜的这式神通，但他却拥有几乎堪称是作弊神器的一式远古武技，移花接木。 移花接木不是季无尘最强大的武技，单就是依靠这个，季无尘挫败了钱劲风，击杀了贾乃道，由此也可以看出这门功法的玄妙之处。 但不可否认，这门功法有个缺陷，如果实力相差不多，季无尘完全可以轻松转化，但实力相差太大的话，反而容易反噬，万一拼不过人家的话，那就是两倍的攻击全都作用在自己身上。 当然，搞定眼前的武藤沧澜，对于季无尘的考验还不算大。 所以在稍一愣神之后，季无尘毫不犹豫地甩出了自己的作弊神技，在武藤沧澜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一股令他熟悉无比的感觉在那名少年身上骤然爆发。 “我去！”连一向沉得住气的杰彭第一高手也不由爆了粗口，这算什么啊！他怎么可能会我的清辉神通啊？ 这是一种令他抓狂的感觉，更要命的是，连他也不知道如何破解自己的神通，武藤沧澜哪里会想到，有一天，自己花尽心血参悟的这一式神通，居然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怪叫一声，大高手根本没有躲闪的准备，就被笼罩在那一层幽幽的清冷光辉中，片刻之后，就是两眼一翻，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