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重整旗鼓
真是糟透了啊。 无论是事情的发展还是我现在的状态，都只能这样形容。 亚里亚被劫走，之前的一切规划这下全都泡汤了。亚里亚本人都没了，那之后抓捕伊·幽成员什么的，还有什么意义啊？ 作为武侦我没保护住自己的搭档，失职。 作为特工，我没能阻止伊·幽达成他们的目的，更是失职。 回武侦高的一路上我们所有人都跟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连一直都一副游刃有余姿态的加奈，也露出了焦虑的神态。蕾蒂娅抱着狙击步枪半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也不说一句话。蕾姬一如既往地是三无状态。至于金次，看起来比平常更加颓废。 没办法，这次失败我们所有人都要担一份责任，而且我们这一帮人也都不是那种随意推卸责任的人。 其实只是这样的打击的话，我还不会觉得太难受。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败一次就被打击的爬不起来什么的，我又不是那么软弱的废物。况且，败在“教授”手下，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某种意义上说应该是理所当然。 败了的话就去补救，自怨自艾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我十分清楚这点。 问题是，现在我不知道怎么补救。 事实上情况没有糟到完全不可收拾，虽然也相差不远——如果能够阻止亚里亚接任伊·幽的首领，那我们就直接翻盘了。但据加奈所说，亚里亚一定会答应“教授”的要求。我不知道她如此确信是靠着什么依据，但她应该也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而且在这一点上，我自己也头痛——在我看来亚里亚不光是不会想借伊·幽首领的班，她自己也不是那块料，真要是当了只怕没两天主战派的就要闹翻天。难不成“教授”存心想整死亚里亚？不可能，真那样的话根本用不着那么麻烦，直接暗杀掉不就完了。既然“教授”本人都快挂了，没道理在接班人的问题上开玩笑吧。 完全不能推测教授会怎么做，这让我完全糊涂了。即使我想要采取行动，可该采取怎样的行动，我的脑袋是一团浆糊。要是贸然行动，谁知道会不会适得其反呢？ 蕾蒂娅在一旁抱着自己的AWM，头发遮住了面颊，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她也在自责吧，八成在想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注意到露西·奥迪托里的异动，导致亚里亚被抓走什么的。但这又怎么能怪她呢，实现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一只鼹鼠藏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连加奈都没有想到。更何况，蕾蒂娅本来就更偏重于精确攻击眼前的敌人，对周遭环境的警戒一般是我来负责，毕竟，即使是狙击手，精力也有限，不可能同时对周围都报以同样高度的警惕，主要精力放在瞄准镜里的敌人才是正道。 加奈也是一脸焦虑的神色，不再像之前那样从容。显然她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很可能早被教授给察觉了，那样继续行动的话还能有几成胜算？本来我们几个跟教授硬碰就没多少把握取胜，现在教授有了准备，不用亲自出马，光是伊·幽其他的成员也能耗死我们两个。 金次更是显得十分消沉。也难怪，这次战斗中她什么忙也没帮上，还被露西·奥迪托里打晕过去，让亚里亚和白雪被劫走，一定也觉得自己铸下了大错吧。但我也不想责怪他，非亢奋状态的金次就算提早察觉，八成也不是“悼词”露西的对手，何况是被偷袭。直接责任好像在他，可我觉得他其实不应该承担主要责任，只是他自己怕是转不过这个弯。 唯一什么反应也看不出来的是蕾姬，本来她就是机器人一样的三无，我完全看不出她有什么感情波动。再说现在我也正烦着呢，对她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甚在意。 尽管一肚子的东西，一路上我们都默契地保持安静。直到到了学校，加奈才对我说了一句“如果想到什么的话到车辆科来找我”，然后就拉着金次离开了。蕾蒂娅只是对我点了一下头，就跟蕾姬向自己的宿舍方向走去。看来她确实觉得很难受，我就不打扰她了。 至于我自己。。。。。。。。就先去卫生科好了，不管怎样，总得先把左胳膊那个诅咒消除了啊。 ————————————————————————————————————— “会有点痛，请忍耐一下。” 一位身穿红色裘衣的漂亮的学姐这样对我说着，双手覆盖在我的左手上，泛出了微微白光。 “不必在意，好歹我是强袭科的，总不至于连这点疼也忍不了。”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刚刚我去了卫生科，可那边的人告诉我他们奈何不了这种超能力造成的诅咒。本来我想着去找贞德帮个忙，但卫生科的武侦却推荐我一位S研的学姐。考虑了一番后，我决定还是听医生的，就来到S研了，虽然我之前不认识那位学姐。 眼下为我治疗的就是那位学姐，贺茂密花。 治疗是有些刺痛，倒也不算什么。不过，我倒是发现手臂的知觉逐渐恢复，那种不听使唤的感觉越来越轻。 “似乎发生了很糟糕的事呢，你。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啊。” 一边细心治疗着，贺茂学姐一边说道。 该怎么说呢，这位学姐似乎挺热心的，很有好医生的感觉啊。而且威望似乎挺高，卫生科跟S研的人说道她的名字似乎都带着一丝崇拜来着，怎么我以前没听说过这位呢？ 嘛，也不奇怪，反正S研的人也没听说过我这号人，在他们看来强袭科都是脑袋里也长满了肌rou的笨蛋吧。虽然在强袭科，咱可以算是“大名鼎鼎”了。 “。。。。。。呐，学姐？”本来我就一直在脑子里不住地翻来覆去想着伊·幽跟亚里亚的事，就是没个结论，现在被人问起，我有些憋不住想找人参谋下了。 “嗯？怎么了？”贺茂学姐抬起头看向我，青黑的刘海微微摆动了一下。 “这个。。。。。。。。”糟糕，这事不好跟外人说的啊，学姐我还是刚认识的，直白的说了哪行啊。可是都出口了我不好再吞回去，实在是我自己有些懵头了。 “。。。。。。。如果自己的搭档被抓走了，该怎样做才好呢？”想了一下，我把一肚子的东西简化成这一个问题。 “当然是救回来了啊。”学姐十分不解地看了我一眼，那表情好像在看一个傻瓜。 好吧，我承认，刚才那个问题问的是够愚蠢的。 “额，如果，不知道对方抓走人的目的呢？”我想了一下，又追问了一句。 “那也一样啊。”学姐又一次理所当然地说着，“不管对方目的如何，身为武侦当然要第一时间救回自己的搭档啊。即使是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单单自己胡思乱想不是更没有用处吗？想要搞清楚情况的话，也至少要跟敌人对敌才能了解吧。” 。。。。。。。。。还真是这么回事呢。 “而且。。。。。。。你真的是强袭科的吗？”贺茂学姐一脸疑惑地打量着我，“强袭科的人不都是不假思索，有什么事直接冲上去的吗？” “。。。。。。。偶尔也是有例外的。”可怜强袭科的所有人都被当成傻子了，虽然实际情况好不到哪去。 “是么？治疗完毕，觉得怎么样？” “哎？”我才发觉左臂上的刺痛感已经没了。 试着伸出左臂。 握拳，松开，握拳，松开。。。。。。。最后紧紧握住拳头。 “好的不能再好了。”看着自己捏紧的拳头，我笑道。 既然状态恢复了，那么该干活了。 “非常感谢您学姐，我是强袭科的袁文一，以后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找我。”对着贺茂学姐感激地鞠了一躬，我转身离开了S研。 ———————————————————————————————————— 车辆科。 我在门口并没有找到远山加奈，倒是看到了拄着拐杖的贞德·达尔克跟右眼上带着奇怪地心形图案眼带的峰理子。 “加奈通知了我们发生的事，让我们在这里等你，说你一定会过来。要找她的话，跟我们来吧。”贞德对我点了一下头，示意跟着她们走。 “啊，哦。。。。。。谢谢。” 加奈那家伙对我倒是信心十足。不过，找贞德跟理子，没问题么？自从意识到露西·奥迪托里·就是“悼词”以后，对这俩人我也不太放心，万一她们暗中还在接受“教授”的指示怎么办？ 不过眼下也只能相信她们了。 “理子，你的右眼是。。。。。。。。？”我看着理子右眼的眼带，想起一个可能性。 “是佩特拉。”理子表情变得阴沉了一分。“理子现在右眼看不见，也是因为被佩特拉的圣甲虫下了诅咒的缘故。” 圣甲虫。。。。。。。哦，就是那个咬了我的手背的甲虫啊，果然那个是下咒的媒介么？ “那，贞德的腿也。。。。。。。。” “是的。”贞德回头答道，“现在想起来，那只飞到我的腿上的虫子，也是一只圣甲虫。佩特拉一直在让有可能阻碍她的人一个个减少。而且在这之前，她也盗取了星伽的宝刀‘绯金菖蒲’” 那不是星伽白雪用的剑么？看起来，佩特拉对星伽白雪早就想下手了，这次顺手牵羊也是有预谋的么。 “不过，我听说佩特拉不是已经被开除出伊·幽了么？怎么又开始为‘教授’做事了？” “你知道的蛮多的嘛？”贞德略带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确实如此，不过‘教授’与她约定，如果她能够将亚里亚抓走，就考虑由她来接任伊·幽的首领。我跟理子，都不希望那样的有夸大妄想的倾向来统领伊·幽，如果她成为伊·幽的首脑，一定会真的动用伊·幽的能量去征服世界的，她自己也相信自己是命中注定统治世界的人。幸好，这次她是失败了。按照约定，她必须在之后服从教授完成一件事才能再次离开伊·幽。” “哼”我对此付之一笑。说实话的，我倒希望佩特拉那家伙去统帅伊·幽，因为不出几年，伊·幽就会被她带进万丈深渊里去。真以为全世界的人除了伊·幽成员和那些地下组织，就都是白痴了么？别的不说，五大流氓可都留着的一些底牌的。 不过按贞德的说法，她跟理子应该是板上钉钉的钻研派了。搞不好，她们两个现在的动作也在配合着“教授”的某些计划？不过这样胡乱猜疑，也没什么意义就是。 “那，‘悼词’，你们了解么？”佩特拉这次倒是配角，这次真正麻烦的制造者是露西·奥迪托里。 理子跟贞德对视了一眼。 “虽然加奈说你刚刚击败了她，我也相信你具备十分强大的实力。。。。。。但是，袁，‘悼词’奥迪托里绝不是一般的对手，某种意义上，比起能够无限制地使用魔力的佩特拉更加可怕。”贞德一脸郑重对我说。 “这个是为什么？”我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悼词”这个人物，第五国际关于伊·幽的情报里也是有的，但是信息量少得可怜，除了一个称呼，只知道大概是伊·幽里最忠诚于“教授”本人的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亏我让她坐在我后边那么久，现在想想脊背都发凉。 “因为她是真正的‘杀人鬼’啊。”理子回答道，“真正的，以杀人乐趣的人。不过露西她一直都用‘枷锁’束缚着自己，不让自己沉溺于杀戮的快乐之中。面对她，就相当于面对死亡本身一样可怕啊。” 那还真是够恐怖的。杀人鬼么？ 这样的以杀人为乐趣的家伙，一旦真的释放那种嗜血的冲动，绝对会让面前的敌人发自内心的胆寒吧。难道“山中老人”培养的刺客，都是如此恐怖的家伙么？ 唉，当初没有怀疑露西，也是因为她已经确定是“山中老人”组织的人，一些风格也完全像是刺客的样子。那时候我却忘了，伊·幽里面的成员有相当多都是有自己的所属组织的，有的还是组织头目，比如佩特拉就是埃及的一群复古排外的激进主义者的首脑。 但是露西也没有露出与伊·幽有关系的一点迹象，至少我是没看出来，就算我后悔，再来一次，我估计还是发现不了。只是不知道，露西为什么没有提前把我给解决掉？是教授不想么？ 不管从哪个方面说，露西·奥迪托里都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啊。 “我们到了。”贞德打断了我的思索，我才意识到，周围的机油味已经被一股海风的咸腥味代替。 我们来到了车辆科地下二层的船坞。 刚才真是说话太投入了，我都不记得有坐电梯下楼这事啊。 嘛，也算是我的老毛病了，神经反应过速的副作用，注意力有时候会过度集中。 顺着排成一排的汽艇、水上摩托停靠的栈桥，我们不断地前进，走到了第七桥梁的位置，终于看到了加奈跟金次，还有一身油污的武藤。 “来了么。”加奈第一个发现了我们，淡淡的说道。声音不大，却让我们都听得很清楚。 “啊，当然。”我咧嘴一笑，快步走了过去。 “那么，你的答复是？”加奈似乎又恢复了原先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似乎自己也有了计较。 “嘛。。。。。。。。”我抱起双臂，“坦白说，我觉得我们俩绑一块，胜算一样很小。” 听到我这样说话的，加奈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立刻恢复原状。 “但是呢。”我拍了拍背上背的突击步枪，“你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除了拿这家伙跟伊·幽交涉，还能有什么选择么？” 不错，硬碰硬，我跟加奈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合作抗敌，怕也会被“教授”打得落花流水。 但也正如我所说，现在还能干什么？我们能做的，就是追踪亚里亚，把她带回来，阻止伊·幽传承了。而这个过程中，十有八九会跟“教授”本人对阵，胜算不大。但即使是这样，我也想试一试。至少，即使成功不能，窥探一下伊·幽更深层的信息，也好啊。 至于可能被教授击败，甚至杀死的可能性，加奈不在乎，我更不在乎。 “是么。”加奈闭上眼睛，露出了了然的笑容，“那么，这次就拜托你了。” “拜托你了，文一，让我们好好合作吧。”金次看起来也是一脸坚毅，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你也去？金次，你确定要去？这可是要去玩命的。”看到金次这架势我吃了一惊，我倒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也要去？虽说他的亢奋状态下战力也是不俗，可比起身经百战的加奈跟我，还是稚嫩不少啊。 而且，一旦参与到这种事里，可就跟地下世界扯上了无法洗脱的关系了。我跟加奈本来就已经是“这边”的人了，金次可是一直想着退出武侦高做个普通人，这一出下来，估计这愿望要泡汤。 “没错，我一定要去。”金次回答的少有的坚决，“我不能闷声不响地看着白雪被抓走，而且亚里亚跟白雪的事情，主要责任在我。这个责任，我必须负起来。” 听到金次这么说，我就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废话，索性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也罢，这样你才像个爷们，金次，就让我们也惊喜一回吧。 再说，之前伊·幽的事，有意无意都把他卷进去了，看这架势，搞不好“教授”也想过把他卷进来。至于目的？我哪知道。 拿定主意的我们一齐转向了一边站着的武藤。 “这个是‘奥尔库斯’。”武藤介绍道，眼神好像捡到了无价之宝，“是‘魔剑’她们潜入的时候使用的交通工具。用超空蚀效应鱼雷改造的，速度能到170节，这里有两台，是每台两人座。” 哎哟，没想到伊·幽连鱼雷都搞成了超高速交通工具，亏他们干得出来。 对武藤我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等我们回来，一定请你吃顿大餐，烤rou还是寿司随你选。” “说定了！”武藤捶了我一拳。 “根据我偷偷装在亚里亚身上的GPS，”理子插话了，一只手还晃动着一个小仪器“东经四十三度十九分，北纬一百五十五度零三分。太平洋，得抚岛外的公海。这就是亚里亚现在的位置，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改变。” “我这边也是同样的数据。”我点了一下头，GPS我也有偷偷装在亚里亚身上，就怕哪天真的出现亚里亚被劫走的事，想不到如今用上了。 “我也是。”另一个声音冷冷地赞同道。 。。。。。。。。。。 所有人都转脸去看，除了我。 还用得着看么，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啊拉，蕾蒂（lady）你也来啦。”理子俏皮地说道。 “蕾蒂娅，你来啦。”无奈地讪笑着，我转身看向背着AWM的高挑女孩。 “是呢，维尼。本来我还等着你的呼叫，但等不到只好自己来了。” 蕾蒂娅微微抬了抬头，加上布满寒霜的脸庞，顿时让我感到扑面一股巨大的压力。 看来她现在很生气。如果只是一般的不满，她或许会开我的玩笑。 怎么解释？ 没法解释。 我当然不是把她忘了，把谁忘了也不可能忘了蕾蒂娅。事实上，我只是不希望她去。 组织在东京武侦高的卧底目前就我们两个，而这次任务实在太危险，搞不好有人去没人回来。如果我们两个都搭进去了，这里的情报工作就没人做了。要是为了刺探伊·幽更多的信息，也不需要俩人都去。 当然，我清楚，她也清楚，即使没有这个缘故，我也不想让她去。 因为实在太危险，这次，身为“盾牌”的我，这次很可能担负不起保护她的责任。既然这样，那么还不如不让她去。我，实在不希望她为此牺牲掉，牺牲的有我就可以了。 但是这种理由能够说服她就有鬼了。我很清楚，她和我一样，也是为了信仰而奋战的特工，会害怕丧命的危险才真是笑话。 于是，我干脆不通知她。没想到她却自己来了。 “对不起。”一阵难堪的沉默过后，我只能这么说，虽然我也不知道该为什么道歉。 “我不想听这种话。”蕾蒂娅走到了我的面前，刺人的目光直视着我，“仅仅因为害怕牺牲什么的就不敢行动，这不是我所认识的维尼。” 对此，我只能苦笑一下。 我当然清楚啊，牺牲的必要性。 可是，我还是会害怕。我不是怕自己牺牲，我怕的是看着身边的同志倒下啊。 与自己志同道合，又有勇气去作为人生价值的实现方式去追求理想的人，在一起结下的羁绊都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可以相比的，足以托付生命的莫逆之交。任何一个这样的同志失去，都让人难以抑制的悲伤。偏偏，想要引动世界的变革，想要靠投点钱、动动嘴皮子，还有天生的一点金手指就能成功？那是YY小说里才有的东西。真正的历史上，每一次改变，都意味着无数人的生命被碾碎。试图发起变革的人，更是首当其冲。对我们而言，随时有牺牲的觉悟是必要的。 我有自己随时见阎王的心理准备，可没有随时看着同志见阎王的心理准备啊。 尤其令我我最害怕的就是蕾蒂娅会在某一天，倒在我的前面啊。 所以我才会在第一次见面就说出“让我成为你的盾牌”这种话。其实那也怀着我的一点私心——“盾牌”的工作就是要为其守护的人挡下一切危险，直到自身粉身碎骨——这样，或许我能够在蕾蒂娅之前倒下，而不用看着她牺牲吧。 “自我意识过剩的家伙。”蕾蒂娅看我始终一言不发，生气地说着。“我们不是有过约定的么？你做我的盾牌，我是你的利剑啊。” “那我就是你的利剑。”那是某次我说出自己是盾牌的话之后，蕾蒂娅突然给出的意外回应。 她在隐晦地告诉我，我们是一起的搭档，即使她作为狙击手接受我的保护，却不意味着她不会承担危险。而且，剑与盾牌是不分家的，失去一个，另一个也因此丧失掉一半的存在意义。 如她所说，我是个自我意识过剩的家伙。自己不想看着同伴倒下，却不想想同伴看着自己倒下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呢？ 看着蕾蒂娅明亮的湖绿色眼眸中，混杂着一丝期待的不满神色，我知道自己只剩下一句话可以说。 “那么这次，也拜托你了。” 既然都不希望对方倒下。。。。。。。。那危险就一起承担吧。我的“利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