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盾牌-1
(本篇为蕾蒂娅主视角) 科宁斯是需要伙伴的,否则会在任务中被敌方的狙击手射杀。 这是我的父亲,在我第一次接受狙击手训练的时候,就告诉我的。 这个“诅咒”,起源于1942年秋季,伏尔加河畔的,笼罩在战火之中的斯大林格勒。 那是“初代”的科宁斯与苏联狙击手瓦西里·扎伊采夫对决的地方。 由于一部小说和一部电影的关系,这场对决对很多普通人来说都不陌生,但他们只知道结果却不知道过程。 双方都是超一流的王牌狙击手,一样冷静,一样耐心,一样可以一击毙命。 唯一的区别,是科宁斯是单人行动,而瓦西里,有自己的观察员,也同时是副射手。这是由于两军的狙击手战术所决定的。 废墟中的对峙持续了整整四天,最终,初代科宁斯被瓦西里的副射手,库利科夫的陷阱所欺骗,抢先开火暴漏了自己,随后被瓦西里的子弹射穿了前额。 这次失败的对决,对科宁斯家族,乃至对第三帝国,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自那以后,由科宁斯担任校长的柏林狙击学校像是不存在一样消失了。而科宁斯家族,则多了一个“诅咒”。 自那以后,每一个科宁斯家族的狙击手,都必须找到与自己合作的观察员。而没有找到的那些,无一例外地在任务中死于敌方狙击手的枪下。 但是我并不在意这些,这个“诅咒”无论存在与否,都与我无关。 因为,我不是科宁斯家族的后人,我只是一个养女。 也正因为如此,我被他们视为“不存在”,只有养父母会关心我,其他的人,对我的态度也只有敌视与嫉妒。 而他们嫉妒的是,我,作为一个与科宁斯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却有着家族内同辈人里,谁都无法比拟的狙击本领。 我不介意与他人合作执行任务,但是。 搭档这种东西,我不需要。 如我所说,我只是一个养女,那种“诅咒”,是不会遗传到我身上的。 这次任务之后,我也会拥有所谓的,搭档了吧,这是组织内部小队变成的惯例。而且,组成我搭档的人据说很可能就是我这次要接头的,从中国来的同志。 能有搭档对一般人来说是好事吧。但是对于我这个本就不需要搭档的人来说,这样对我只是增加了一个累赘。 该怎样推掉这个,本就不需要的搭档呢? 我乘坐的这列“欧洲之星”噪音很小,很舒适,窗外的景色也是英国的田园风光,但闭上眼睛沉溺于思考的我,没有什么心情去看那些,尽管我确实是以旅游的名义坐在这里。 一方面是因为不由自主地在为今后搭档的事而烦恼,另一方面。。。。。。。。 坐在我对面座位上的这个家伙,实在很让人在意。 一副非常明显的东亚人面孔,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样子的男生。虽然长相上看不错,但是显然不怎么会搭配衣服,深蓝色上衣与黑色运动裤搭配,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阴沉,而且有些土气,显得不太精神。 但这不是主要问题,重要的是,这个人看起来是一直在看窗户外面,事实上却始终在有意无意地注意着我这边。 他的身边放着一个网球包,但我很清楚里面装的不会是网球,从外形上看,倒更可能是枪。即使他的衣服看起来松松垮垮,即使他似乎刻意装作放松,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他有意无意地在注意我,以一个狙击手的感觉。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难道是专门来监视我吗?不像,先不说监视我能有什么意义,依照常识,监视者怎么也不会坐到被监视者对面的,这太明显了。 那么,答案就是“巧遇”了,对面的家伙,应该也是。。。。。。。。 此时列车内部暗了下来,“欧洲之星”已经进入了英吉利海峡的海底隧道,对面的家伙应该没法再装作看风景了吧? “那个,不好意思,这位小姐。”突然像是泄气一般叹了口气,眼前的家伙居然直接转过脸向我开口了,“我想我们还是停止这种互相警戒的游戏吧?我们根本只是巧遇而已,没搞错的话,您也是武侦吧?” 被发现我在警戒他了吗,看来,也是个不简单的武侦呢,以他看起来的年龄来说。 “。。。。。。是。”带着几分被识破的不满,我睁开眼睛,淡淡地回答道。 “可以问一下您是哪个学校的武侦吗?”这个家伙一点被识破的尴尬都没有,居然就这样坐直了身体,像是要开始聊天。 莫名其妙的家伙,这是搭讪嘛?如果是个登徒子的话,我是不介意让他吃一点苦头的,在武侦初中也修理过几个这种家伙了。 “在问别人之前,要先介绍自己吧。”自己的声音一定很冷吧,毕竟眼前的家伙实在是很不识趣。 “非常抱歉。我叫袁文一,是北京武侦初中毕业的。刚才实在是很失礼,因为看到您。。。。。。。所,所以不自觉的就开始警戒了。”本以为这个家伙会因此草草结束谈话的,可是他却非常诚恳地道歉了。只不过似乎是没有想好理由,说到一半就突然开始结结巴巴的,脸上也出现了尴尬的表情。 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不过似乎也很有趣。 而且这个名字,文一,真是拗口,中国人的名字都这么奇怪吗? “蕾蒂娅·科宁斯,柏林武侦初中毕业。刚才失礼了,也向你道歉。”看到他这样道歉,自己也没有再为难他。毕竟这次自己也是在警戒,让他单方面道歉,不太礼貌呢。 而且。。。。。。。虽然不想承认,但有点不自觉地想逗他一下。真是奇怪,明明自己是个狙击手,在学校里也是高傲与冷漠的代名词,难得会觉得什么人会这样有趣呢。 “啊啊,不是,您不用道歉,这个,你看,只是出于武侦的习惯才会变成这样子的。所以说,我不会在意这个,嗯。。。。。。。。”就如自己预料的一样,眼前名叫“袁文一”的男生似乎非常不习惯被别人道歉,有些慌乱地解释起来,脸上的尴尬神色越来越明显。 真的是个很有趣的家伙呢。。。。。。那么,再逗一下,也没关系吧? “。。。。。。。你是说,你认为我会很在意这一点吗?”因为实在很有趣,所以再逗一下也没关系吧? “呃,也不是那个意思,这个,怎么说呢,只是我觉得应该向您道歉,如果这样冒犯到您的话,那我为自己的冒犯道歉。。。。。。。”叫做文一的男生似乎完全有些乱了阵脚,有些苦恼地挠挠自己的头,又一次向我道歉。 “。。。。。。呵呵。。。。。。”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呢,在家里总是要忍受排斥与嫉妒的眼光,在学校里也没有几个好朋友,难得会笑一次的自己居然会为这样的事笑出来。 “哎。。。。。。。。?那个,科宁斯小姐?”男生一头雾水的样子愣愣地看着我。 “嗯咳咳,失礼了。其实我也并不在意,所以,请不要总这样道歉,能够在这里遇到中国的武侦,有点惊讶呢,是来旅游的吧。”急忙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失态,我把话题偏开了。 “啊啊,是的,我是来旅游的。”男生看起来松了一口气,“其实。。。。。。。。” 啪嗒。 列车内部的灯光,突然熄灭了。顿时四周变得一片漆黑。 如本能一般,迅速离开座位,蹲在了座位旁边的过道,从脚边的长条袋里抽出了自己的的爱枪,G22狙击步枪,也就是AWM,全世界精度最高的狙击步枪之一。而对面的男生动作一瞬之间变得如灵猫般敏捷,从座位上翻身而起,单腿半跪在地面上,同时顺势从包里拿出了一支。。。。。。。。突击步枪。 黑暗之中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明显是AK系列的特征,但也有些不同,没搞错的话,应该是中国造81-1式。现在来说性能不是非常出色的枪,但确实是十分“暴力”的枪,为战争而生的枪,一个武侦没有好技术,是不会用这种东西的吧。 看来他是强袭类型的武侦了,会拿着这种火力凶猛的全自动武器的,也只有强袭武侦了,而且应该比一般的强袭武侦更加粗暴。 一瞬间做出这样的反应是由于武侦的本能,但是过了一会,电力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更加奇怪的是列车逐渐减速,最后竟停在了海底隧道里,而乘务员,却没有一人过来告知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不是偶然。 由于没有任何人来告知情况,乘客们渐渐开始sao动起来。 而很快,车内广播的扩音器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车内的乘客请注意,本次列车已经被劫持,我们是意大利“红色旅”,只需要政府满足我们几个小要求就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如果有谁轻举妄动的话,我不介意让这个隧道里灌满海水。祝大家愉快。” 话音落下几秒钟后,车厢突然被爆发的恐慌与混乱所淹没。 “让我们出去,让我们出去啊!”一个法国男人发疯似的拼命捶打着窗户。 “哦,主啊,请宽恕我,拯救我。。。。。。。。”一个英国女人则泣不成声地在胸口划着十字,祈求上帝的拯救。 更多的人,一部分陷入歇斯底里状态而胡乱行动,另一些则失魂落魄地瘫倒在座位上任人挤来挤去。几乎已经没有一个人还在保持着清醒状态。 除了我自己,还有对面的男生。 不可思议,本以为强袭武侦都是身体快过大脑的家伙,像这种使用突击步枪的更应该是如此吧?可他却不是。 名为文一的男生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两条眉毛紧紧皱在一起,但,嘴角却有着若有若无地笑意,眼中,闪烁着因好战而兴奋的光芒。 矛盾的人呢,能沉得住气同时又是个好战分子嘛? 不过没有贸然出来试图稳定乘客的情绪,看来也是做事很谨慎的人呢。 他应该也意识到了吧,这次想要制服劫持犯,恐怕只能依靠车上的人,而真正值得依赖的只有我们两个武侦。 因为,在这个海底隧道里面,外来救援根本难以到来,恐怖分子只需要把守好火车的前后两个方向,就不必担心别的。 而且这群恐怖分子既然敢在这种几乎没有退路的地方搞劫持,很可能是一群亡命之徒,我们如果正面与之对敌,他们一定不会介意杀死乘客们。更糟的是,现在,完全不了解恐怖分子的具体情况,人数未知,武器装备未知,连他们劫持的目的,都完全不知晓。 轻轻用手指戳了他一下,待他把脸转过来,我做了一个手势,指了指窗户,又指了指通向车尾的方向。 男生顺着我的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略微思索了一下,向我点了点头。 同意了吗?真是难得强袭武侦能有这样的耐心。 随后,低下身体,我们尽可能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我们想着车尾的方向奔了过去。 罪犯既然能使用广播,之前也没发现有可疑人物来回走动,那他们多半是聚集在车头,车尾的话,此时应该比较安静。 如我所料,此时的车尾,餐车内,根本就空无一人。尽管其他车厢都处于混乱状态,但似乎是由于茫然不知所措,所有人都只是原地打转而没有四处乱跑。 好,就从这里的天窗去车顶,然后设法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一一制服他们吧。 突然,夹杂在嘈杂声中,传来了一声,不,是一连串不太清晰的枪声。嘈杂声突然安静了一下,随后更大了。 这个声音。。。。。。。。好像是,AKM的射击声! 是恐怖分子们在枪杀什么人吗?还是单纯的威慑射击? 正打算爬上车顶的我们停下动作,专心听着动静。 不多时,又是一连串枪响。这次,感觉,似乎比上次近了一点? 难道,罪犯在逐渐向车尾移动? 正当我思索恐怖分子在做什么的时候,却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 只见名叫文一的男生带着胸有成竹的表情,指了指头顶上面。 “你在上,我在下。”他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