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绝望与鲜血
“呵呵。对啊。这样才好啊，亚里亚。不要让理子的剧本白费呀。” 理子说着，刷，从两侧裙间拔出了两把沃尔特P99。 “我先拔枪好了，奥尔梅斯——这里是武侦高外，这样你比较容易动手吧？” “呵，这不是挺会关心人的吗。这样我们就是正当防卫了。” 亚里亚笑着，如镜像一样，拔出了一银一黑两把勃朗宁M1911。 “在给你开洞之前——有件事想你告诉我，理子。你为什么想要那种东西。我觉得……应该不单单是因为那是mama的遗物，这个理由吧？” 理子……将瓦尔特贴向口边，笑了起来。 “——亚里亚。你有，被人叫过『繁殖用母狗』吗？” “繁殖用母狗……？” “有只被喂烂rou和泥水，生活在狭小的笼子里吗？你想。不是经常有恶毒的宠物商，为了繁殖出受大众喜爱的犬种——把狗塞到笼子里虐待的新闻报道出来的吗？就是那个啊，那个。就是那个的人类版。想像一下吧” 理子动作夸张的，笑着说。 在那就像快进一样流动着的乌云下，地标塔屋顶上弥漫起了某种异样的气氛。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亚里亚的双手就像要制止理子一样，向前伸了出去。 ——就像，以那为信号似的。 理子突然，表情变得像恶魔一样，异常的狰狞。 一样的。就和那，劫机的时候—— “开什么玩笑！我只是个基因吗！我只是个数字『4』吗！我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是峰理子罗宾4世！不是什么为生下『5世』而存在的机器！” 理子说到一半时……仰头朝向天空，在对不是亚里亚的什么人大吼着。 语言都已经完全不连贯了，理子现在，只是任由自己的感情肆意的发泄着。 联系之前从贞德那里得知的关于理子的事，我多少可以明白理子的心情。 维拉德，对理子进行的非人的虐待与监禁，目标，是为了能够生下更优良的后代。在他眼里，理子大概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罢了。作为吸血鬼的他，自然不会把人看的多么高。理子从幼年就被他那样虐待，现在总算初步尝到自由滋味的她，自然憎恨并恐惧着过去那暗无天日的生活，更痛恨让她丧失自由的维拉德。 真是让人想要狠狠揍死的家伙呢。 只是，理子，你，现在还是在他制作的，无形的笼子里啊，即便你打败了我们也一样。 喀啦！轰隆轰隆…… 从海那边，远远的传来了微弱的雷声，亚里亚啪的缩了一下。 “……你问我『为什么要对那种东西』的吧，亚里亚” 理子瞪向亚里亚笑道 “这十字架可不是一般的十字架喔。这是理子的母亲，是理子最喜欢的母亲，说『这，是足以匹敌罗宾家所有财产的宝物喔』，在生前送给我的——我们一族的秘宝啊。所以理子就算被关在笼子里时，也想着只有这个绝不能让别人夺走的……一直隐藏在口中。并且——” 说到这里，理子那双高马尾—— 沙沙，开始像蛇一样动了起来。 “某天晚上，理子发现了。这十字架……不，这金属，能给理子这力量。理子就是用这力量……，逃出牢笼的啊！” 理子左右的辫，刷，刷，将隐藏在背后领下的长刃匕首拔了出来。 双剑双枪。 就像和亚里亚同样——但却是不同意义的通称一样，理子举起了4个武器。 “好了……来一决胜负吧，奥尔梅斯。只要杀了你，理子今天，就能超越曾祖父。只要能证明这，理子就可以获得自由……” 两手中的枪，分别指向了我和亚里亚。 “成为我的垫脚石吧，奥尔梅斯，还有袁文一！” 声嘶力竭一般的喊叫着的理子，看起来情绪完全失控了。 “理子，” 就在我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啪啦—————— 一个像小闪电一样的声音响起。 那可爱的脸突然僵住的理子，只一半的……慢慢的，回过了头。 并且， “……为……什么，你会……” 这么说着——咕咚。 当场跪了下去。 理子那小小的身躯，就那样向前倒下……将站在她背后的男人，显露了出来。 “小夜鸣老师——！？” 亚里亚刚叫出那名字，小夜鸣就，哐啷。 将手中的大型泰瑟枪——恐怕是对猛兽用——，扔到了脚边。 并且连一瞬都不犹豫的，从胸口中掏出手枪，指向了倒在地上的理子后脑。 格吉鲁M74？ 真是冷门枪，“社会主义”时代罗马尼亚产的手枪，这时候居然还有人用。 不过这样更证实了，小夜鸣，就是维拉德的仆人。 可惜，刚才因为思考想说什么稍微愣了一下，没能直接瞄准这家伙的脑袋。 与此同时，在一旁沉默着的金次似乎也试图举起枪瞄准。 “远山同学，神崎同学，袁同学。能暂时，不要动吗？” 这么说的的小夜鸣稍微活动了一下手中的枪，枪口却一点也没有偏离理子的后脑。 “切。”有些不爽地哼了一声，我把暗自举起了一半的81杠放了下去。“维拉德那家伙，没有亲自来么？” 小夜鸣像是欣赏一般，看了我一眼。 “FiiBucuros，真让我惊讶，袁同学。之前因为你似乎没有优良的血统，我对你没有太多注意。不过现在看来，你也是一个有价值的个体。” 那眼神不是在看一个优秀的人才，倒像在看一只品种优良的猎犬。 真是恶心。 “我想想，就这样吧，让你和福尔摩斯来配种怎么样？这样会方便一些。” 混账，这种话你竟敢说？ “什什什什什什！！！！”还不等我说什么，亚里亚满脸通红地尖叫起来。 “够了小夜鸣，你也是吸血鬼吧？维拉德要你干什么，不要罗里啰嗦的。” 忍受不了眼前的家伙的胡言乱语，我狠狠瞪了过去。 “不要焦急，马上他就会到来。请你们两个就这样不要动喔。这把枪可是30年前制造的劣质品，扳机很松的。要是不小心，把罗宾4世杀了可就太可惜了呢。”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知道罗宾的名字啊！难道……难道你，就是维拉德吗？” 亚里亚似乎恢复过来，立刻察觉到了小夜鸣话里的奇怪之处。 “他很快，就会来这里了。狼们也是感觉到这点，所以才变得非常兴奋喔。” 随着小夜鸣的话语，两只巨大的，银白色的狼从他的身后一左一右走了过来。 这不是高加索银狼吗！ “原来如此，前一阵子那只冲进更衣室的家伙，也是维拉德的仆从？”虽然有点疑惑为何只来了两只而不是更多，但我还是跟之前那次袭击联系起来了。 “哎，没错。我也没有想到蕾姬同学竟然如此的优秀，早知如此就是用强硬手段也要设法取得她的基因呢。”像是可惜似的，小夜鸣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你听维拉德说过理子，还借了他的枪和狼，可却说『从没有见过』……竟然敢欺骗我们。”亚里亚继续着她所不擅长的推理。 “我没有骗你们。我和维拉德，命中注定是无法相遇的。” 这是什么意思？ 等一下，难道吸血鬼变身的传说也是真的吗？ “……那时你，说过维拉德在『非常遥远的地方』……不过之后，有悄悄联络过他吧。你察觉到我们的表演却仍放任我们……是因为觉得自己1个人不能解决，在等维拉德回来吧。” “恐怕不是。”我有些凝重的看着小夜鸣，“恐怕这个家伙，就是维拉德。” “哎！？”亚里亚惊叫一声，而小夜鸣，则用更加炽热的眼神看向我。 “FiiBucuros，决定了，袁文一同学，你的基因也是有价值的，我一定要拿到手。相比之下，这个家伙，可是遗传当中失败的典型呢。” 说着这样的话，小夜鸣看向了仍在挣扎着试图站起来的理子。 “遗传基因——是反复无常的。它可以创造出遗传了父母各自长处的优秀孩子，也能创造出遗传了所有短处的无能孩子。而这位罗宾四世就是后者。” 说到这里，小夜鸣重重一脚踢在蜷缩着的理子头上，好像踢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碍眼的石头。 “10年前，我接到维拉德的委托……对这罗宾4世的DNA进行了调查。” “原、原来怂恿维拉德……做那种无耻事的人……就、就是你吗……！” 尽管全身麻痹，理子仍然奋力挣扎着，咬紧牙关努力试图把头抬起来。 “虽然继承了罗宾家的血统，不过她——” “不……不许，说……！和、和奥尔梅斯她们……无……无关……！” “——完全，没有遗传到任何优秀能力。在遗传学上，她就是个『无能』的存在喔。虽然这样的情况非常稀少，不过基因还是会造成这种案例的呢。” 被他这么说的理子——就像要把脸避开我们一样，将额重重的压在地上。 她一定很不甘心。 一直以来都在拼命努力意图超越初代罗宾，却被评价为“无能”，还是当着自己一直都想打败的福尔摩斯的面。 “你应该最清楚自己的无能吧，4世小姐？我不过是从科学的角度再次证明了而已。你连像初代罗宾一样自己1个人去偷都做不到。 就算想像上代一样率领精锐……看吧，结果就是这样，无能是可悲的啊，是不是啊，4世小姐。” “无能，4世，在不断重复着这些的小夜鸣脚边—— 理子就像要弄伤自己的额一样压着地面，在那紧闭的眼中，泪水滴落而下。 在那喉中，痛苦的呜咽声传了出来。 小夜鸣的手——刷。 将露西在红鸣馆替换下的，假十字架拿了出来。 “让我来教育一下你吧，4世小姐。人类，是由基因决定的。没有优秀基因的人，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很快会遇到极限。就像现在的你一样呢。” 一把扯掉理子胸前的真十字架，之后，狠狠地把假十字架塞进因为全身麻痹无法抵抗的理子口中。 “这种垃圾才适合你吧。因为你本身就是个垃圾呢。张嘴。好好用嘴把这含好。以前，你就是这么做的吧？” 站起身的小夜鸣，咚，脚用力踩在理子头上碾着。 在那脚下，只时断时续，听到理子那，呜，呜，的可怜呜咽。 “混账！你这个没出息的软脚虾，除了欺负没有抵抗能力的伤员就不会干别的了吗！我以前还不知道，原来吸血鬼都是这样一群欺软怕硬的废物！” 看不下去的我忍不住狠狠骂了出来。一直以来我最憎恶的就是在无力反抗的人身上找自尊的混混式人物了，这表明没有勇气与强者一较长短，是精神上懦弱无能的表现。 “不必这样用激将法，袁同学。”小夜鸣眯起眼睛看了过来，“——绝望可是必须的啊。要叫他来的话。他呢，只有在绝望之诗中才会出现。而我会故意让你们盗走这真十字架……也是为了让这婊子先高兴起来，好再推她到更绝望的深渊中去呢。托这的福……她现在的感觉不错喔。” 这样说着的小夜鸣，突然又转向金次。 “……远山同学。要看仔细喔？我会让人看到，可是相当不容易的呢。” 小夜鸣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突然从小夜鸣身上察觉到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那一瞬间小夜鸣转换了某种模式。 这是怎么回事。。。。。。。。。。。？ “H·S·S！！”金次的惊叫声却也让我大吃一惊。 “你想的没错，远山同学。这就是HysteriaSavantSyndrome——” HysteriaSavantSyndrome，听到这个名称的我，终于意识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也同时明白了金次的“那个状态”到底是什么。 HysteriaSavantSyndrome，翻译过来是亢奋聪慧综合症。当感受到一定程度以上的恋爱刺激时，就会分泌出约为常人30倍的β内啡肽，以此种神经传递物质为媒介，会让大脑小脑脊髓等中枢神经系统的活动急剧亢进。 而这最终，导致人在HSS状态时，理论思考能力，判断力，进而到反射神经等等都会有飞跃性的提升…… 说简单一点，就是有这种体质的人性亢奋的时候会变成超人一般，然而也并非全无副作用——进入亢奋状态的男性会不顾一切保护身边的女性，同时难以拒绝女性提出的要求。 这些情报来自于罗马武侦高一名具备这种体质的学生，那个人的名字，是远山加奈。 真是的，当初居然完全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对照一下金次在这种状态下的反应，可不是完全对上号了么？ 之前拒绝与理子作战，应该也是由于HSS的那两个弱点所致。 “……你们从这4世，还有贞德那里已经听说过了吧。伊瓦是互相教授能力的地方。不过，那只是为她们那样低能的人而做出的，过家家一样的制度。现在的伊瓦，已经由维拉德和我发起了革命。就像这HysteriaSavantSyndrome一样，在进行将能力复制的工作。” 小夜鸣的声音仍然在回响着，把我从懊恼中拉了回来。 “我听说过。伊瓦那帮家伙似乎运用了什么新方法在复制别人的能力。” 亚里亚插话道，似乎对伊·幽她也调查过不少。 “方法本身并不是新的。维拉德从600多年前，就已经通过不是交配的其他方法复制着别人的基因，在进化了……那方法就是，『吸血』。而将那种能力人为制造出来，让任何人都能复制的就是我。这或许对你们高中生来说很难理解——就是通过反转录基因来将选择好的DNA导入。” 小夜鸣平静的继续说道。 “还有收集优秀的基因也成了我的工作。前些天去武侦高的时候，也是准备通过采血一下将可能很优秀的基因都收集来，不过……却拜远山同学偷窥所赐，我失败了。我命令狼们如果发现可疑的监视者就袭击，不过却因这让我的努力白费了。” 呵，果然啊，那次给女生们检查身体是就是为了抽血啊，武藤跟金次还真是无意中搅了小夜鸣的好事呢。 “维拉德。罗马尼亚。吸血……啊，原来是这样啊。为什么一直都没注意到。No.2的真身——我知道了。” 亚里亚咬着牙说出了这样的话。 “瓦拉几亚大公维拉德，绰号穿刺公，吸血鬼德古拉传说的起源。” “哎！你也知道吗？”看着我平静地说出了答案，亚里亚有些惊讶地看向我。 “那种事，已经无所谓了，你看，现在的小夜鸣。”没有接亚莉亚的话茬，我冲着小夜鸣仰了仰下吧。 “真好啊，这种感觉。”小夜鸣有些显得沉醉了，“维拉德，通过不断吸食人血，已经可以隐藏在我这人类的外壳中，隐藏起的维拉德，变得只有在我剧烈兴奋的时候——也就是我脑内的神经传递物质大量分泌的时候，才能出现。但经过漫长的时间……我已经习惯了所有刺激，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剧烈兴奋起来。” 伴随着小夜鸣的话语，小夜鸣的肌rou，开始膨胀起来。整个人，也迅速长高。 “而转机就在这时降临了。就是武侦远山金一的DNA。借助HysteriaSavantSyndrome引起的大量神经传递物质……已经足够，将维拉德叫出来。” 远山金一？ “你骗人！如果说你复制了我哥哥的能力——为什么会那样一直折磨理子。” 哥哥！？ “问得好。我不是人类，是吸血鬼。所以人类的女性不是我该守护的雌性。就像人在看黑猩猩一样，是完全不同的生物啊。不过幸好，我拥有就算像这样虐待动物也能兴奋的施虐嗜好呢” 随着小夜鸣身体的膨胀，他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怪异。 一道雷电划破夜空，落入了大海。 就在这背景下，小夜鸣—— 喀啦，喀啦喀啦，笔挺的西装就像纸一样被撕破，从下面露出已经变为红褐色的皮肤。肩，手臂上的肌rou，都在，啪叽，啪叽，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中，像公牛一样急剧隆起。虽然裤子上方还残留着布，不过那露出的腿已经生出了野兽一样的毛。 在他上半身的皮肤上，就像什么攀缘植物一样的花纹——如白色刺青般浮现出来。 哼，没想到，贞德那张幼儿园水平的画，居然还是写实的么？ 正好。 这下，我们面对的，就是一个真正的畜生了。 而对待畜生，当然要用对付畜生的方式。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show、no、mercy。 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凶狠的笑容，我端起了手中的突击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