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明月人断肠
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这应当是前人总结的经验教训!而这次,方文就是要打脸,还是狠狠的狂打! 冯易这种人,但凡你给他留一点面子,他就会心有侥幸,难以服气,势必再度卷土。所以,一次就要打疼他,不给他第二次的机会。 而这两轮比试,就是方文打他的巴掌。一次输了,你可能会认为我适逢其会,侥幸胜之。可两轮皆输,你还会有什么话说。除了低头认栽,被打几巴掌,哪里还有别的出路。而且被打之后,还有苦难言,不敢说出来。 毕竟输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别人不拿来讽刺就不错了,自己还说出来炫耀,是嫌丢的人还不够大吗? 听到方文的话,冯易脸上一阵铁青,神色阴晴不定!这个家伙,是赤裸裸的轻视自己。这明显是觉得自己技不如他,心高气傲的意思! “好!”愣了一下,冯易忍着怒意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怒视着方文。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出言不逊的狂徒,究竟有何本事,敢如此张狂嚣张! “如此,在下代众多朋友,谢过冯兄!” “你还是赶紧写吧,尽说些没用的废话,可是没办法赢的!”瞥着方文一脸做作的笑意,冯易抽着眉头,冷声道。这个家伙,就连道谢都是这么敷衍,真是有辱文人作风! “这是自然!”淡淡一笑,方文点头道。真材实料,还是要拿出来一些的,否则难以服众啊! 说着,方文也不再废话,走到桌旁,拿起毛笔,往砚台中一划而过,顿时,墨香四溢,浸入笔中。铺开一张白纸,方文一笔挥下,笔杆轻动,一个个遒劲含蓄的字体,跃然展现在众人眼中! 而随着方文落笔,他所写出的词句,也被众人缓缓读了出来! “忘忧无语话斜阳,家家临水映红妆.....” 刚一读完,听到者就是暗自点头,细细斟酌品味后,又是摇了摇头!此句,可谓一言道尽忘忧暮景,深得无语话斜阳的意境。而那临水映红妆,指的恐怕不是人家,而是画舫清馆吧! 只是此句虽妙,却绝难胜冯易的鸠雨细,燕风斜。最多只在伯仲之间,难分高下啊! 众人轻抿嘴唇,暗自摇头,心叹方文到底有些托大了啊!就连冯易都是轻笑起来。看来此轮比试,结果还尤未可知啊! “嗯,这是!!” 就在众人摇头之际,突兀的听到人群中一声惊呼,声音都有些惊讶!旋即众人抬头,向着声音的出处张望着,可还未等他们看到发生什么事情时,又是有人将诗词颂出。 “春风不知玉颜改,依旧欢歌绕画舫。明月人断肠!” 此句一出,刚才摇头的众人,顿时屏住呼吸,再也按捺不住,齐齐吸气。 冯易笑容僵在脸上,凝固起来,颇为的滑稽!这句,与他的一春梳洗不簪花,孤负几韶华。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感叹时光易逝,辜负美好光阴。 可他妙就妙在终句的明月人断肠。此一句,立即将整首词,升华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对着明月,伤心愁苦,寂静夜里,一人望月,任冷风扑来,却无人添衣,只有断肠清泪,任流而下! 再加上之前的欢歌绕画舫,完全是以喜衬悲,陡然将人们心中的愁丝,完全挑了出来,展露无遗。 若说冯易的愁,是淙淙流水,惹人愁绪,那么冯易的愁,便是奔腾大河,让人无法抗拒,冲击着人的心灵! 此刻,人们心中都是有着一道清丽身影,独坐窗前,望月流泪,引人神往。可当你极力靠近时,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只能暗自低头,心痛不已。 孰强孰弱,孰上孰下,无需品味,一眼便知! 幽幽一叹,众人拱手,惭愧道:“方兄之才,我等不如,实在惭愧!” 就连冯易带来的诸多青年,也是抱拳感叹,感慨良多。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在这画舫清馆之中,竟能见到如此如此才华高绝之辈,委实让人心悸。这种时候,就是想偏门的帮着冯易,都做不到。 差距太大,完全不是言辞可以弥补的。只有五个字,便将诗文筋骨,提炼的淋漓尽致,放眼江州,能做到这种层次的,委实不多。就算有,恐怕也都是一些半百老妖,不问世事的大儒! 面对他人的赞誉,方文只是浅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向冯易,笑道:“冯兄,不知你心中可有结论,我们输赢如何!” 别人的屁话,他是没空听的,免得飘飘然起来,做些后悔终身的事情。不过,冯大才子咱还是要问的,不然怎么打脸啊! 被方文问道,冯易一顿,脸色陡然难看了下来。看着众人,踌躇一下,一声冷哼,转身便往二楼走去! 看着他离开,方文也是轻笑,轻轻摇头,跟了上去。他想上二楼,就去二楼何妨,结果依旧不会有改变! “哎哎,你干什么啊?让我上去!” 方文刚刚踏上楼梯,耳边就传来胖子的嚷嚷,让人忍不住想抽他! “怎么了!”转头看去,胖子和众人竟是拦在哪里,前面站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老妈子! 眼看众人都要上去,老妈子不顾仪态的挤到人群前面,死死的拉住楼梯口两遍的墙壁,愣是没让人往前一步! 见方文回头询问,老妈子老脸一笑,灿烂道:“方公子,您和冯公子诗词无双,上去自然是没有问题。可这些人却还没有分出高下,若是都上去了,岂不是坏了规矩!” 理由很是充分,拿规矩压人,任谁也说不得什么。毕竟这是画舫几十年传下来的,还是要遵守传统的! 点了点头,方文又走回桌前,提笔一挥,将明月人断肠几个字划掉,在下方又写了几个字,旋即放下毛笔,指着胖子,对老妈子笑道:“放他进来吧!” “哎!”老妈子看了白纸一眼,神色一颤,随后闪过一丝缝隙,让胖子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