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类的规则】
杨哲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黎明下的千獠城显得十分清爽整洁，到处都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景象。 杨哲贪婪地享受着所有一切！ 几乎每家每户的屋檐下都悬挂着长串风铃，大风带来美妙的音乐；随着一阵阵沉重的号角声，城市重新活跃起来，街市上充满了熙熙攘攘人群的喧闹声。 杨哲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嗅到了甘甜牛奶的气息、神秘檀香的气味还有来自遥远国度的胭脂香味。种种气息混合在一起，强烈地敲击他的神经，令他对人类世界的向往达到了顶峰。 他要活，要自由自在地欢笑、说话、行走，要爱，享受人类应有的一切yu望！ 白色大狼轻快地跑进了一片高墙的阴影之中，当它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头普普通通的灰色野狗。 杨哲穿越了充满诱惑的街市——这里人太多了，他没有办法下手采集必须的血液和基因。 千獠城的南部是王宫以及军营，还有各种军事学院和训练场，中部是普通民众的聚居区域，北部则是一片广大辽阔的畜牧场。 因为沙漠风暴的缘故，畜牧场没有办法建造在流沙之中，魔族的祖先们利用失落科技建造了这座大城，将沙漠变成肥沃的草场和牧场，施加了魔法的高墙足以阻挡最猛烈的风沙。 相比主城区而言，畜牧区要显得寂静许多，这里已经不太有奇犽族人出现，一路上杨哲看到的大多都是鬼仆族人。 他们穿戴着农夫和牧民的普通装扮，睡眼朦胧地起来照顾牲口，鬼仆牧人们骑着一种类似鸵鸟的灵巧两足蜥蜴，挥舞着皮鞭在牛羊之间轻快巡行，口中高喊着嘹亮的号子。 杨哲注意到他们虽然是平民，腰间却仍然悬挂着锋利的刀剑，往往都是几十名鬼仆族人一起工作，互相之间用口哨声交流沟通。 如果自己冲上去的话，也许会引来很大的麻烦吧？ 杨哲继续向鬼仆畜牧区深处走去。 在一座小山下面，他找到了一栋孤零零的房子，两名鬼仆族小女孩正在屋子前面玩耍着。他们用石头在地上花了复杂的区域，然而蹦蹦跳跳。 周围没有成年人。 杨哲屏住呼吸慢慢潜行上去，他们在干什么啊？似乎不像是狩猎训练之类的活动……过了很久杨哲才意识到小女孩们是在做游戏。 游戏，只有智慧生物才偶尔会干的无聊行为。 杀死他们两个，就可以获取足够的细胞了。 杨哲伸出了爪子。 “哎呀，一头大狗！” 一个鬼仆族小女孩发现了他，咯咯笑着跑了过来，身上还带着脏兮兮的泥巴。小女孩一点儿也不怕杨哲，还试图骑在他的身上，得意地转过头对同伴道：“一，一个狗。” 血管充分暴露在杨哲的獠牙下。 “是一只狗啦！”另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会不会咬人呢？” “不会啦，你看它身上那么干净，不像是野狗的样子，一定是有主人的。” “可是脖子上没有项圈啊。” “那……那就是被主人丢掉了吧？可怜的小狗狗，不如我们把它抱回家里去吧？” “mama会骂的，这个月你已经捡回来两只小猫和一只小鸡了。” “可是，可是真的好可怜啊！小狗狗，你吃哦！” 小女孩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了一只脏兮兮的蝴蝶结和半块rou干，她把rou干伸到了杨哲嘴边，纯真地笑了起来：“是蜥蜴龙的rou干，很好吃的。” 这时候从大屋里走出来一名胖乎乎的鬼仆族妇女，叉着腰大声叫唤起来，小女孩吓了一跳，本能般地把狗狗往自己背后藏。 “你们两个又在干什么？还不快去给爸爸送水！” “知道了，mama，有一条狗——” 小女孩正想说话，却感觉身后一空，那灰狗似乎在畏惧什么东西似的飞快窜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跨越了一片荆棘之后，消失了。 “奇怪的狗狗……希望你早点找到自己的主人哦！” 呼哧呼哧，杨哲激烈地喘息。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那两个小女孩明明没有半点攻击力，就算最后出来的那个妇人，也根本无法和自己曾经遇到过的任何一种魔兽相比。 只要轻轻一划，就可以刺破他们的皮肤，割断他们的血管，吞噬他们的rou体了吧？ 要变回人，不是必须要这样干吗？自己不是一直在这样做吗？ 可是…… 可是刚才杨哲真的感受到了在这些普通人身上存在着一种力量，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令他根本无法对他们展开任何攻击！ 那是一层隐形的火焰，杨哲感到一旦自己的爪子触碰了这层火焰，那么他的心灵就会永远被魔火炙烤！ 必须搞清楚这层火焰究竟是什么东西。杨哲冷静地思考着，自己成为野兽已经太久了，对很多人类世界的东西都丧失了基本的认识和判断，如果一直兽界的规则来行事的话，就算外表变成了人，也只不过是一头人形野兽而已。 人类的规则……那又是什么呢？ “噌！” 轻轻一声脆响，杨哲忽然被头朝下吊了起来，一个简单的圈套陷阱将他挂在了一株大树上。 两个醉醺醺的鬼仆族壮汉从树丛中钻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猎物。 “一条好狗，在上市面可以卖到五十个魔币啊！我打包票！” “嗯，似乎是受过训练的家犬，看看它身上有没有什么印记，有的话就用烙铁抹掉，顺便把耳朵和尾巴也减减，再给毛发染染色，那就足足能卖上七十个魔币了！” “哈哈哈，今天运气不错，看来可以早点儿收工去找****啦！” 一名鬼仆大汉手中抡着坚硬的木棍，在杨哲的腹部捅了捅：“放老实点儿，否则宰了你！” 杨哲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两名魔族，他幸喜地发现他们周身没有任何隐形火焰，一条条充盈的血管就暴露在空气之中，点缀着肥美的肌rou和脂肪…… 他想起来人类的规则是什么了。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杨哲回到王宫时已是黄昏，趁这段时间他已经完全吸收了鬼仆族人的基因，鬼仆魔族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然而在速度和力量上倒也算普普通通勉强过得去，和一些中阶魔兽相若。 更重要的是，他们绿色的皮肤之中隐隐包含着一种特殊的物质，可以勉强抵御阳光中的紫外线。 这种特性令他们可以穿越乌云稀薄的沙漠无人区，在魔界各个大城之前穿梭。 亦令鬼仆族成为了进军人类世界的急先锋，事实上在人类眼中，魔族都是像鬼仆族这样拥有绿色皮肤的小矮子。 夜汐岚焦急地等待了一天，见到大白狼回来兴奋地搂住了它，一边哭泣一边喝骂道：“大狼，你，你究竟跑到哪儿去了啊？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杨哲甩了甩口中叼着的袋子。 “这是什么？” 小魔女一愣，疑惑地从袋子中取出一支粗糙的木管，一股奇异的芳香立刻传来。 “啊！” 小魔女从木管中抽出了一根长长的麦秆，沾了一点木管里的液体，随后轻轻一吹。 绚烂璀璨的肥皂泡成串飞舞，将冰冷地王宫点缀成了迷蒙的仙境。 “大狼……”小魔女呆呆地看着漫天飘浮的肥皂泡，有些肥皂泡碰到杨哲的毛发之后立刻破碎，令他也变得湿漉漉的。 “原来你是为我去偷好玩的东西了，大狼，你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小魔女动情地说，将杨哲紧紧拥在胸口。 想到当日被她炙烤的痛苦，杨哲忽然亮出了獠牙，在小魔女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随后远远跳开，在阴影中烦躁地逡巡起来。 “大狼……”小魔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呆滞地看着杨哲，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是在怪我把你囚禁在这里，让你没有办法看到同类吗？可是，可是人家真的非常寂寞，非常需要你陪伴啊！” 小魔女无助地盘坐在地上，幽幽哭了起来。 当天夜里两人照例睡在一张床上，上次那种可怕的自残事件倒没有再次发生。 只是睡到深夜时，杨哲忽然感到浑身刺痛，原来小魔女的头发居然不知不觉化作了锋利的发刃，在他身上切割出了一道道细小的伤口！ 夜汐岚双眸紧闭，面容呆滞，似乎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杨哲拼死抵抗却也无济于事，对方似乎并无取他性命的意思，只是要带来强烈痛苦！除了杨哲之外，发刃还在小魔女自己身上，切开了一道道横七竖八的伤痕！ 杨哲魂飞魄散——这魔女又玩什么花样？ 两人的鲜血已经溢满了整张床，夜汐岚忽然将杨哲紧紧搂住，大口吸着他身上流出来腥臭的狼血，同时将自己流血的手腕亦伸到了杨哲口中！ “呵呵呵，我们的血已经合二为一！”夜汐岚声音显得无比冷酷残忍，“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能离开我了，大狼。等到我们一起死掉之后，灵魂会在天国相遇，那时候我要做你的妻子，你要做我的丈夫，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