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迷惘
宗霖读着《楞严经》，理解愈深，反而产生了一种愈加迷惘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他再次来到酆都城，但是心中越发急切渴望，渴望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 他未作停留，直接通过传送塔回到东海城。 他步出传送塔，直接来到蓬莱大酒店。 没想到，鞠右京等人竟全部汇聚于此，除了小天兄弟，他们见到宗霖自是兴奋异常。 但是此时宗霖却处于一种懵懂之中，对众人的态度带着几分敷衍。 众人也感到他的异状。 鞠右京跟随宗霖最早，对他也最是了解。 他担心地问道：“老大，这些日子，你……发生了什么？” 宗霖一愕，道：“没什么。” 鞠右京干脆直截了当，道：“你……不是走火入魔了吧？好像……好像变了一个人。” 宗霖蓦然一惊，道：“没有。我只是有些东西想不清楚……” 鞠右京道：“老大，你有什么想不清楚的，说出来兄弟们帮你分忧。” 宗霖道：“我们的世界到底是真还是假？” 鞠右京无语。 范蠡倒是若有所悟，道：“兄弟，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或者什么人？” 宗霖道：“嗯，我碰到一个和尚，他给了我一本经书，我越看越是迷惘。” 范蠡道：“兄弟可否把经过跟我们说说。” 宗霖也未作隐瞒，把自己如何遇到如去和尚的经过，还有如去和尚对自己的点化之词详细道来。 范蠡道：“其实，佛经我也略有涉猎，兄弟刚刚接触，就读《楞严经》的确容易陷入迷惑之中。” 宗霖道：“是啊！我觉得这本经书讲的很精深，很多地方感觉好像明白了，但是再往深里想，却更加迷惑……” 范蠡道：“兄弟可以先看看《金刚经》等一些初期的经典，或许更容易理解。” 宗霖道：“我也正有此意，准备让人去地球寻找这些经典。” 范蠡道：“嗯。我建议兄弟既然一时想不透，不如先暂时放一放，换个角度，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宗霖道：“好，就依大哥所说，我也许真的应该放一放。” 他转向鞠右京道：“桔子，你派人去地球把所有能收集到的佛经都给我寻来。” 鞠右京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老大的命令，他从来不曾质疑。 众人见宗霖终于恢复正常，才把灭黑冥天一事详细告之与他，还有韶华公主失踪一事。 他听后眉头一皱，也颇为担心，但是也一时无策。 不过除去黑冥天这个潜在威胁，倒是一件好事，从此清辉天再无后顾之忧。 想到清辉天，他不禁有些想念清影她们，他决定回去一趟，见见自己的妻子儿女。 他带着鞠右京，告别范蠡重返清辉天。 白玉京、公孙无忌、姬绝情、轩辕光等人则是带着清辉天大军奔赴死亡沙漠，相助李明轩他们。 宗霖返回清辉天天庭，一家人重聚，尽享天伦。 鞠右京办事效率还是一如既往，只过了三天时间就从地球把所有能找到的佛家经典全部收集齐全，献给宗霖。 宗霖在三位妻子和儿女的陪伴下，难得地过了一段清闲时光。 闲暇便开始研读佛家经典，但是他心中的那一丝困惑和迷惘并没有祛除，只是被他深埋心底。 时光恍惚而过，转眼过了三个月。 这一日，他独自读着佛经，又陷入那种迷惘之中。 适逢清影到来，她见到宗霖的异状，便随口问起。 宗霖便把自己得遇如去和尚一事告之与她，以及自己的迷惑之处。 清影听后略一沉思，道：“霖哥，我倒是认为你现在有些陷入自己的思维定势之中了。” 宗霖一愕，道：“怎么说？” 清影道：“如去大师曾说过，你要第一步要完成自己的使命。那你想过没有，你的使命是什么？” 宗霖道：“我正是没有想清楚，才困惑啊。” 清影道：“你最初的困惑是不是域界纷争动乱，民不聊生？” 宗霖道：“是啊！现在的域界恐怕比之凡间更是不堪，哀鸿遍野。” 清影道：“原来明战域主在时如何呢？” 宗霖道：“明域主在时，据说明域倒是太平得很，天下一统，四海归心，所有人都正常生活修炼……” 清影道：“现在明域的现状就是因为没有统治者，各自为政，刀兵四起。” 宗霖道：“正是。” 清影道：“霖哥你现在是清辉天主，实力在明域已近顶峰，麾下数千万大军，放眼明域已经算是超级势力，难道没有动过一统明域的心思？” 宗霖道：“这……岂不更是生灵涂炭，流血漂橹……” 清影道：“但是之后却可赢得真正的太平盛世。” 宗霖道：“这可与佛法的慈悲之心相悖啊！” 清影道：“长痛不如短痛，以小杀止大杀，以少数人的生命换来千秋万代无数人的安定和平，难道不是大慈悲吗？” 宗霖道：“这可不是小杀啊！如果真的开启这个战端，动辄就是亿万人的生死。” 清影道：“那和明域无数生命比起来，也算是小吧？再则，如果现在这个样子持续上亿万年，死生又将几何？” 宗霖一震，若有所悟。 他道：“让我再想想……” 清影道：“霖哥，不管你作何决定，我和姐妹们都会支持你！你要征战寰宇，我们陪你；你要清闲一隅，我们依然伴你终生。” 宗霖内心感动，激荡如潮，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清影轻轻离去，并交代下去，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宗霖。 她知道，他需要一些时间来好好想清楚，再做这个决定。 他并不是优柔寡断，因为战端一旦开启，谁也不敢保证能最终幸存，死伤在所难免，尤其是他的兄弟们，还有从地球一路随他走来的天庭子弟们。 他是真的于心不忍，如果他选择偏安一隅，守住清辉天界，那么这些牺牲就不会发生。 他内心充满矛盾，为了拯救无数不相干的人，却要牺牲自己众多的兄弟们，到底值不值得？ 当年，无论是地球还是清辉天界之战，都是逼不得已，没得选择，不得不战。但是现在的情势不同以往，是要己方主动开启战端。 宗霖一个人在这个清净的宫殿中，静坐了整整三天…… 明域之中的所见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兄弟们的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也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第四日，他把鞠右京单独叫来，与之一席长谈。 宗霖道：“桔子，你跟我时间最长，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如果放在地球都已经过去不知多少辈子了。” 鞠右京道：“是啊！不过现在地球上还有我们的传说呢。老大，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追随你是我这辈子最明智的选择。” 宗霖道：“可是你跟着我也几乎没有过过一天安稳无忧的生活，总是在四处奔波，南征北战，你不觉得累吗？当年我从辽源带出的那些老兄弟们已经有好多都已倒在了路上，他们有的还曾是我们的同学。” 鞠右京道：“但是我知道，他们没有一个人后悔，他们能为有这样一个辉煌壮阔的人生而骄傲，如果再重来一次，我想他们依旧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与其苟且而生，不如轰轰烈烈而死！” 宗霖道：“这也是你的选择，对吗？” 鞠右京道：“老大，这难道不是你的选择？” 宗霖道：“可是当有一天，你发现这些都是虚妄，你会如何想？” 鞠右京道：“虚幻又如何？至少我们在人生中写下了浓重的一笔，至少后来人把我们当作神圣，当作不朽的传说。” 宗霖道：“值得吗？” 鞠右京道：“我认为值得，我想兄弟们也一样认为值得！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的决定？” 宗霖道：“嗯，如果我准备再起战端，一统明域之战，你们还愿意继续吗？” 鞠右京双眼迸发出炽热的光芒，犹如实质。 他语音铿锵，道：“老大，兄弟们早就盼望这一天呢！” 宗霖道：“可是又不知道有多少兄弟会倒在路上了。” 鞠右京道：“比起凡人，我们已经多活了无数年，我们已经赚到了。现在大家更期盼挑战，继续轰轰烈烈，哪怕去死也没有怨忧。” 宗霖道：“大家都这么想吗？” 鞠右京道：“是啊！私下里大家都在议论，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大带领大家继续征战！” 宗霖道：“我曾和你说过我遇到如去大师之事，我现在渐渐明悟，也许我的使命就是一统明域，带给整个域界和平。但是这是我一己之私，却因此要拖累兄弟们，让兄弟们去打生打死，我心难安！” 鞠右京道：“老大有没有想过，这也许……也是我们所有人的使命？” 宗霖心中一震，他还真的未作如此想过。 鞠右京道：“我们这些人也许天生就是为战而生，也要为战而死！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啪……啪……” 一阵掌声传来，清影随之而来。 她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不错！我们的使命就是为战而生为战而死！霖哥，不必再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