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 功成身退
一七五功成身退 次日曹彰来到县府之前的空地,看到数千民夫正把自己手中的粮食给军士们点算,而整个林虑已经是一片狼藉,伏尸处处,破败不堪,着实是经历了一场大劫,但是林虑的百姓应该还没死光,因为曹彰还可以听到低声的啜泣。 这就是乱世,百姓收到了侵犯和伤害,却连呼天抢地大哭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们害怕大声哭泣会被这群没有人性的壮丁杀死。 长叹一口气,曹彰看到这生灵涂炭的景象还是有点于心不忍,但是他没有选择,这是骗过袁绍的最好方法,只有在曹军的境内一统乱杀,乱抢,才能显示出和曹军的誓不两立,这也是一种苦rou计,只是这个苦rou计的代价大了些罢了。 夏侯衡脸色不是太好,走到曹彰面前施礼道:“大人,六千三百二十三个民夫人人都完成了任务。” 曹彰点了点头说道:“好,现在只怕林虑的所有人都把我们当成袁军了,开门放走这些百姓吧,让他们把我们的暴行传遍冀州。” 夏侯衡答道:“诺!”之后便即去和陈到安排开城门驱赶百姓的事情,一般抢掠之后都会把百姓驱赶出自己的家园,然后一把火烧掉,不然就直接屠城,不会任由百姓留在城中,因为那会埋下仇恨的种子,既然如此还不如把其毁于一旦,这种残酷的战争法则在秦朝就有了。 曹彰看着那些拿着大包小包的壮丁们,他们的眼神有疯狂发泄后的兴奋和疲惫,也有得到财物的贪婪,这是一种人性泯灭的眼神,曹彰暗暗点头,杀掉这群龟孙子,可不需要什么负罪感! 没过多久,夏侯衡就回来复命了,只听他道:“大人,如今林虑四县城门已开,是否现在就开始驱赶百姓。” 曹彰点头道:“去吧!赶走他们之后用两天时间整编民夫,然后离开林虑,这排阵行军的事还要叔至和伯权费心,毕竟我们四千多人看管六千余人,让他们一人都不逃跑,还是有些难度。” 夏侯衡答应一声便即离去,曹彰则又转回县府之中,作为主帅,只需要发号施令,而不需要亲历亲为。 两日后,六千三百二十三的民夫运着粮食在四千多‘袁军’的督促下前往冀州,这些民夫不但没人都背负大量的军粮,还带有自身抢来的的财物,而且还被四千多‘袁军’分成四队夹在了中间,这就最大限度的限制了他们逃跑的可能。 林虑到仓亭有两百多里路,中间只有乡亭小镇,并没有县城,所以并没有正规军驻守,看到曹彰这路伪装的袁军也是真假莫辨。 一进入冀州,曹彰就派出了斥候去邺城侦查袁绍的动向,只要袁绍离开邺城,那么他曹彰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和曹cao一起夹击袁绍这蠢事曹彰是不做的,现在他的军士穿的全是袁军的衣服,如果混站起来,曹军不把曹彰一起做掉才怪,曹军兵多将广,说不准谁就是内鬼,所以曹cao发个将令也语焉不详,如果曹彰用什么暗号暗记来给曹军辨认,那说不定就会败露,所以曹彰果断决定只行军到离仓亭一百里的地方,作出和曹军短兵相接的假象后立即离开,让袁绍了曹cao自行攻伐。 所以行军三日之后,曹彰就在离仓亭一百多里的一处山谷扎营,这山谷不但狭小,而且是条死路,只有一个口子能出去,当地人都把这地方叫做虎口谷。 而且曹彰扎营的方式也很奇怪,他让那些被征为民夫的壮丁扎营在山谷之中,自己麾下的三千多军士则扎营在半山之上,军粮则屯在山谷口,设了栏栅当住了,另外派了一千军士镇守粮仓。 这是完全不合常理的扎营方式,因为粮仓大营挡住了唯一出口,如果有什么变故的话守粮的一千军士就会变成孤军,粮草如果被焚烧,在谷中半山的军士根本无从救援。 可是那些壮丁不是为将者,也没学过兵法,并不知道这不合常理,而夏侯衡和陈到却知道曹彰的想法,所以并不说话,这诡异的大营就这么扎了下来。 当日晚间,曹彰便把夏侯衡排到了屯粮的谷口营地,同时密令陈到砍伐山上树木制造滚木,曹彰来到这里之后就不再进军,而是在等待斥候的消息。 三日后斥候来到山谷营地,告之曹彰袁绍已经从邺城出兵,经安阳,荡阴两县直逼仓亭,从袁绍的行军路线就可以看出他是为了呼应自己这路“先锋军”,曹彰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知道时机已到,立即知会陈到在今夜趁这群壮丁熟睡之时发动突袭,务必要让这群人死在这里。 同时下令夏侯衡从粮仓中分出够军士们吃三日干粮,同时稳守粮仓,防止这群壮丁从谷口逃脱。 当日晚上曹彰把自己的马匹绑在了一颗树下,丈八蛇矛也挂在了马上,自己只带上腰间挂着的缳首刀,因为在山谷突袭,马是不太顶用的。 此时曹彰正在半山之上,麾下的军士无声无息地呆在身边,他们在等待主帅的命令,现在每两个军士就扶着一跟巨大的滚木,显然是用来招呼在山谷之下的民兵的。 这是曹彰一打手势,身边的军士立即把滚木放下,轰隆隆的声音立即划破了长夜的寂静,这种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地已经入怒雷破空,声势惊人到了极点,因为三面山谷都有军士放下滚木,很多还在睡梦中的壮丁已经在这轰隆声中变成了rou泥。 他们没有想到这群“袁军”会突然对他们出手,早前他们还为这些“袁军”运粮呢,而且“袁军”们还给他们烧杀抢掠,看起来是那么的友善,所以个个睡得很好,而现在这些袁军已经变成了一个个索命的阎罗,带着曾经插入他们主子身体里的长戟随着一对滚木杀到了谷中,带着寒光的锋刃毫不留情地划过他们的咽喉。 又是一场无情的杀戮。 睡眼稀松,没有兵器的壮丁们,面对这样的杀戮只能逃走,不是往山上逃,因为一层一层的袁军正从山上下来,月光下锋锐的戟刃分外耀眼,往山上套等若找死。 所以他们选择了一窝蜂地逃亡被栏栅割断的屯粮军营,只要推到栏栅,穿过屯粮的大营,不就可以逃脱了吗? 在死亡的威胁下,很多人想到了这条生路,所以他们选择逃向了那里,但是,当他们冲到栏栅之前正要伸手推到栏栅的时候,栏栅间的空隙突然刺出了无数长戟,一下就把靠近栏栅的壮丁刺死了,后面的壮丁试图再度冲击,结果依然如此,这群民夫彻底的绝望了,他们开始四散奔逃,因为看似最好的后路已经断绝,所以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这就让曹彰和麾下的军士可以更痛快的杀戮了。 曹彰两手握着环首刀见人就砍,不一会已经血染战袍,背后的米黄色披风因为吸收了太多的鲜血,已经变成了红色,一泼又一泼的鲜血喷在自己脸上,让曹彰觉得有点灼热,浓重的血腥让他有点疯狂。 壮丁们惊恐的眼神让他有点兴奋,环首刀挥舞得狠了! 残酷的屠杀一直在持续,半山上有五百军士组成的防线让壮丁们无从逃遁,只能无奈地受死,渐渐地,喊杀声和惨叫声减少了,然后归于沉寂,一夜鏖战,六千多壮丁全部身死,曹彰还不忘让军士在所有尸体之上补一下,以免有人装死。 等完成这一切的时候天色又亮了,曹彰让夏侯衡把屯粮的栏栅拆除,然后再军士出去后把谷口的粮草焚烧掉,只带上三日干粮撤回河内,这六千军士曹彰则留在了这个虎口谷中,如果日后有人说他屠杀林虑百姓,他就会把这个地方说出来,说是这些人做的,他曹彰是为林虑百姓报仇而已,如今是死无对证,只要有替死鬼,就可以推个一干二净,要把曹彰这个受天子宠幸的执金吾定罪,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何况曹彰的背后还有曹cao。 现在袁绍离邺城已经很远,想必已经被曹cao的斥候侦查到了,所以曹彰也是功成身退的时候了,这粮草焚烧的火光一定会被当地人看到,传到袁绍耳朵里袁绍定然会以为是高干和曹军短兵相接了,到时无论他是按兵不动还是派兵来援,都免不了碰上曹cao的大军,曹cao处心积虑的安排不过就是要袁绍出邺城而已,所以曹彰认为两军相遇,曹cao必胜。 在侧往河内的途中,夏侯衡对曹彰问道:“大人,如今我们应该撤往何处?”夏侯衡问得很小心,因为林虑被袁军屠杀一事必然已经传开,如果曹彰带着一群穿着袁军服饰的人大摇大摆地回河内县城,表明身份,只怕会落人口舌,这问题也表示了夏侯衡的担忧。 曹彰却笑道:“哪都不能去,不过就是可以去共县!” 夏侯衡闻言眼睛一亮,显然,这是最好的选择,共县还在张燕控制之下,而且也认识曹彰等人,只要他们在共县补足军粮再前往壶关,那么就可以和林虑惨事撇清关系了,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曹彰接着笑道:“伯权,三日能到共县否?” 夏侯衡答道:“加快行军,必然能到!”此时他也是信心满满,对曹彰的敬佩又多加深了几分,之前因为曹彰决策给他产生的阴影也已经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