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都市小说 - 升官有道.在线阅读 - 第二十一章 过河卒子

第二十一章 过河卒子

    午后,日光正浓,灸热的气息无孔不入,一阵阵的热浪直吹人面,人们不时擦着汗,扇着风,吃解暑的冷饮,街道上少许的人们快速的行走,像被人追赶一样,但更多的是来往通行的车辆,它们不断的排放着尾气,制造着大量的热量。

    此时,明东县副县长马为念的办公室里,副县长马为念正手里拿着一份讲话材料,时不时的向前翻动一页,向后翻动一页。

    不久,马为念将材料放在了实木桌子的一角,两手轻揉了两下发涨的脑袋。这份讲话材料正是李木送过来的,简单的和马副县长说了几句就小心的退了出去。马为念将此份材料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后,对李木有了一层简单的认识。

    从文字来看,文学功底还是不错的,语言组织能力和逻辑能力也是上上之选,材料内容来看没有华而不实,中规中矩,没有照搬照抄以往的讲话材料,还附着自己对安全问题的一些见解,虽然这份见解缺乏实践性和可cao作性,但对于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讲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整遍材料没有语病、没有错别字,可以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也说明李木是一个严谨的人。

    在马为念的心里,这一文字关李木算是通过了,最起码李木有了进入马副县长眼里的资格,但是不是马上就可以起用李木,现在来看言之过早,文字关只是一项,只能证明此子素质够了,入了围,但要说凭借这一关就将李木确定下来还不够,这一项还远远不能打动自己,自己看重的可不是写的一手好材料,那样的话明东县政府或政府之外一抓一大把,也不用马为念费如此大的心思,实在是县长影响太大,将政府经营得铁筒一块,说不上哪个不起眼的谁就是他冯维章的耳目和眼线,不小心就用了他的人,上了他的道,自己的任何事都毫无保留的被冯维章所知,就像光着身子被人看光了一般,想起就极不舒服。

    身份要清白,要绝对的成为自己人,这是硬杠杠。不知道李木在其他方面如何,是不是有着不被人知的人际关系,个人品德如何,这都需要进一步查看。自己境地不佳,急需快点打破来自县长冯维章的束缚,否则一事无成是小,功劳得不到到头全是责任事就大了。

    要说起来自从马为念来到明东县以后处处受制,政令下达后部门行动迟缓或借口推脱,完全没把他这个直接领导放在眼里,所管局一把手动不动就是:“以前没这么干过”、“冯县长如何如何”,再不就是口头答应马上行动实施,其实能脱就脱,能推就推,他这个副县长成为了一个摆设,一个笑话,连个入流的局一把手都不如,最少不用受这种鸟气!

    马为信心感到自己就像一张撞进一张无形的大网,自己就是那在网上不断挣扎的小虫,不挣扎还好,离死稍远一些,越挣扎束缚越紧,能够让人窒息,眼看着束缚自己的蜘蛛越来越近,而自己还没有突破束缚,马为念便一阵阵的心慌。

    关于马为念为什么会遇到这种境地,其实说到底还是利益使然。他之所以能够来明东县说白了还是上层博弈的结果,这种博弈从短期来看是以市长黄自平为首的利益集团胜利了,但从他马为念的切身利益来讲,他们还是没赢,只因为想要打破来自市委书记耿云集团的束缚太难,时间长,见效慢,代价大,得不偿失。但上命难违,自己还不得不冲上这个马前卒,这个马前卒冲的好了,打破原有格局了,那他马为念一切的努力就没有白费,以后也会有自己一席之地,但话反过来说,如果他这一过河的卒子被人一炮轰倒,那也只能怪自己政治觉悟不高,怪自己政治手腕不硬,只能是被弃的卒子,在政治的大潮中翻不起一点浪花。

    马为念心里清楚,既然投身了政治,就已经有了随时倾倒的觉悟,做好了这个准备,有时候能成为一个棋子也是一种幸运,也是自身价值的体现,愿不得别人。

    马为念决定要尽快考察完李木,早些成为自己的助力。

    马为念拿起桌上的电话想了想,快速的播了出去,不一会儿,司机吴越敲了敲门,走进了马为念的办公室,简单的吩咐了几句,吴越便领命而去。

    此时的李木正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通过电脑查阅着以往的一些重要讲话材料,在把手里的稿子交到马副县长手里后,李木同学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生怕哪里出了错误,哪里写的不好,回到办公室后便又查阅以往的讲话材料,对照着、分析着,假设如果再给一份材料自己是否可以改进的更好一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已经被人查了个清清楚楚。

    忙碌的时间总是感觉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已经接近下五点,透过窗来的阳光就像经过一层过滤,没了那么火热,但依旧明亮,一点也看不出即将落日的势头。

    办公室三人先后下班,李木是最后离开的一个,将手里的打印稿件放好,关掉电脑和办公室电源后,扫视了一遍屋子,发现没有什么不妥后便锁紧了门,路过门卫室看门卫大爷老王依旧背着手站在大门口,李木像每天一样同看门大爷老王打了声招呼,就告别了一天的工作。

    晚饭是在附近的小饭店解决的,小饭店门脸不大,一块发旧了的牌匾上写着“家常菜馆”,环境谈不上好,地方也不大,几张桌椅便支撑起来了,但口味不错,离自己住的地方不远,是李木几天来吃遍附近小饭店中唯一的一个比较符合自己胃口的一家,一道家常小炒,一碗白米饭,这就构成了李木的晚饭。

    也不知道叶惠馨她怎么样了,李木的心中莫名的浮现了叶惠馨的影子,也许是那抹亮白让人记忆深刻,也许是那天的无,意识的亲密接触,也许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不自觉的关心一下,对于年青正盛,精力正旺的李木来说,对于一位极品美女产生好感是在所难免,更何况还是在同一个屋檐下。

    正当李木走神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从门外传来,店门被人一脚大力踹开,紧接着五六个小孩混打扮的闯了进来,领头的大约三十岁上下,上身穿着黑色紧身背心,一条张扬的龙型纹身沿着裸露的手臂张龙舞爪,其余几人跟随其后,手里都拿着钢管或棒球棒,边走不时敲敲桌子和墙面,发出的声响惊走了不多的几个食客,连个饭钱都没有留下。

    “掌柜的,那个事考虑的怎么样了?我们老板还是非常有诚意的,只要你答应,不但你的小店能保下,我敢保证以后没有任何人敢不给我们聚龙帮面子,你的小店会越来越红火,还能成为我们老板的岳父大人,这么好的事上哪去找?”领头的粗声粗气的说到,后面的小弟跟着瞎起哄道:“就是,就是,多有面子。”

    店老板听到声响早已拿着炒勺、菜刀冲了出来,此时正一脸怒意的和小混混们对峙,大声喊道:“要想我同意,除非我死了!回去和那个王八犊子说,他是什么狗东西我比谁都清楚,如果他敢动我家姑娘一根手指头,我就和他拼命。”话一说完,便挥舞着菜刀和炒勺像混混们冲去,那架势,那声势,真有了拼命的劲头,可见被逼之急,反抗之厉。混混们没想到会遭到对方如此反弹,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吓得混混们快速的退出了小店。

    要说混混们怕了店主还不至于,五六个手里拿着木棒的年轻小伙子对付一个瘦弱的中年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主要是上面的大老板态度不明,万一哪天眼前拼命的这位真被逼成了老板的岳父,那倒霉的可是自己这帮兄弟,想出气都没地方。

    混混们见事不可为,大有围观群众指指点点,果断带着手下兄弟扬长而去,嘴里不住的叫道:“行,老姜,你有种,咱们走着瞧,看有你后悔那天,走。”

    李木见老板喘着粗气回转,嘴里不住怒骂着,看了看店中还有两三个没来得走掉的顾客,都有欲走之势,也觉得反正已经吃完,这事和自己也没多少关系,也不会闲的蛋疼多管闲事,还是早走为妙。

    结了帐往家走的李木思绪万千,回想着来到这座县城不多时日,接连发生许多黑暗之事,对这座小城更有了一个简单直观的概念,小城虽小,但绝不安祥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