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清理门户
叶正明这才唯唯诺诺,口称师尊拜倒在地。 刘禁心中不觉疑云顿起,这叶师兄与阎正本平日相交甚深,七八年间,安知他是否早已同那阎大掌门同流合污,如今见师尊们回来,自然心惊胆战,由这件事上可见一斑。 他虽已识破,却不点明,挥棒指向阎正本道:“大师兄,今日师尊们皆已回归,你还不束手就擒吗?” 只旬月不见,只见那阎大掌门发丝间青白夹杂,眉眼处紫黑相映,瘦骨嶙峋,面带七分邪气,腰躬背驮,身有将死之形,牙尖爪利,身形诡异,像极了夜叉恶鬼。 三位师尊看了,都蓦得一惊,已然难于辩论。 魂徒朗声道:“逆徒,你欺师灭祖,残杀同门,还有何话说?” 阎掌门额前发丝微动,嗡声嗡气的回应道:“师父。” 魂徒怒道:“你还知道本尊是你师父,只是本尊却已识不得你。俗语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你果然还是入了魔道,哈哈哈哈。” 阎掌门森然笑道:“那还要多谢师父多年教导有方。” 这句话如此刺耳,一时倒把魂徒拉下水来,倒要让别人怪他管教无方,才教出这等恶徒。 魂徒知道他是揶揄自己,怒极反笑,骂道:“好个徒儿,不愧是本尊一手调教出来的,死到临头还要拿上你师父垫背,那就让本尊来领教一下你这魔道杂交的法门,为我金刚道统清理门户。” 阎正本适时抓住时机,环视一周后,冷笑道:“诸位师尊群起而攻之,徒儿修为再高也难于抵挡,徒儿还是认输吧。” 无烬心头火起,怒骂道:“这等逆贼,人人皆欲诛之而后快,还跟他讲什么仁义道德,老夫怕他听不懂,大家一起上,灭了他。” 众人闻言,正想上前厮杀,魂徒举手制止道:“我魂徒一世清白,不想却教出这般恶徒,令圣门沦陷,同门受辱,实在万死莫赎,今日你等同门,都在旁作证,魂徒决心亲自清理门户,决不假手他人,还望诸位同门成全。” 阎正本正要他一对一单挑,他深知这师父极爱脸面,如此激将他定然难于忍受。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本是魂徒宿命中该有的劫难,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他魂徒犯下的错误,那就理应他魂徒去还。 众人一时沉默,都知道使者素日的脾气,言出如山,极为重视脸面,既然他已开口,众人明知是那阎逆的缓兵之计,也不得不默认魂徒与他单挑。 话休絮烦,言毕魂徒上前一步,祭出了那支与他形影不离的凤凰梧桐枝,飞身上前,与那逆徒四目相对,中间只隔着两丈远近。 他去势甚急,道袍已为体内激荡的灵气吹的啪啪作响,激得那殿瓦哗哗乱动。 对面的阎掌门花发飞舞,一身紫金滚龙道袍随即嘭的一声大响,顿时也鼓了起来,身子仿佛突然大了一倍有余,顿时显得他的头颅极为诡异,仿佛一件鼓涨的空道袍上安了个狰狞的人头。 这情形太诡异,倒把那围观的众人吓了一跳。 魂徒见他所施之法,并不是金刚道统的法术,心知他已习得了魔道中的上乘妖术,自是不敢轻敌。他双目如电,精光一闪,急速前掠,伸杖直向阎正本眉心点去。 阎正本不慌不忙,冷笑一声,一拍那紫金滚龙袍上的一个绣袋,喝一声“启”,只见金光一闪,由那袋中飞出一件通体赤黄的金甲来,那金甲四分五裂,刹那间已穿在了阎正本的身上,将那逆贼全身上下捂了个严实,金甲周身顿时笼罩入一个淡金的结界之中,只是那结界上的金气之中,却还夹杂着几缕黑丝,昭示这使用者的灵气道统出生。 原来自上回刘禁隐身救走了黄毛怪,将眼前的这位阎大掌门打成重伤之后,阎掌门便一心想要一雪前耻,奈何身无长物,又无高人指点,他那修为已至极限,再也休想寸进。 后来刘禁被迫远走翠云山,去寻找jiejie欣儿的下落,那覆海大圣久不见黄毛怪回信,遂新指派了门人前来圣门与阎掌门联络,阎掌门见来人仍然不是幕后的那位高人,遂将打死了黄毛怪的黑锅让给了打他的那个不明刺客去背,又频频间接的向幕后高人索取好处,不然他便消极怠工,不再替他们掌控圣门。 在他有意纵容了几次暴乱之后,那幕后之人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将魔道的上乘法门传与他些许,此时那覆海大圣其实早已身死,已然由那大力牛魔王夫妇在背后cao纵着他。 他既已得了妖法,为表忠心,立时便将在圣门中企图推翻他的殷正行置于死地。其后勤学苦练,果然那修为又进步了不少,短短旬月之间,已然让他突破了元婴中期。 只是从这时开始,他体内道门正统的先天罡气开始与新进的妖气相冲突,时时令他痛苦不堪,不旬月,却也折磨的他形销骨立,华发早生,已然开始自食恶果。 此时他方才明白,那幕后之人却也不是真心帮他,只是为时已晚,他已步入魔道,一日不修便会筋骨麻木,奇痒难忍。去找那牛王的眼线,得到的只是寥寥数语的承诺,却仍然难于见到幕后的真正黑手。 那寥寥数语的承诺,便是他如今的救命稻草。那人答应了他,只要帮他们捉住了刘禁,使圣门不至落入五使之手,那人便答应给他更为高深妖术法诀,让他正式步入妖界的大门,修成魔道。 这是他最后一战,不成功便万劫不复。 魂徒眼见那件盔甲决非凡品,虽然那逆徒已渐入魔道,但先天罡气依然能够压制他体内的妖气,是以那法宝之上灵气虽不十分精纯,却也甚难突破。 他举杖前戳,将灵力注入七分,仍然不改初衷,向逆徒的眉心处戳下。 咣的一声鸣金之间,那结界表面,只泛起了一层浅浅的涟漪,仍然稳固如初。 他心下大惊,没想到眼前这法宝如此难于应付。 这件盔甲,其实来历非浅,乃是圣门五位开派圣使中,金属性道统的圣使所炼法宝。防御能力自是不同凡响,当年刘禁曾穿上他,生生的挡住了那大力牛魔王的数次猛攻,仍然坚若磐石。 魂徒不敢气馁,举杖上迎,数翻劈刺,都毫无成效。他本也是元婴中期的修为,与面前这位昔日的大弟子,已然旗鼓相当,若是加上各自身上的法器,他顿时就要落入下风。 那阎大掌门集五位圣使的法宝于一身,如何是顷刻间便能解决的。眼见那阎逆还没动手,自己已然落了下风。他心中自然而然的焦躁了起来。 一旁的刘禁等人更是心如火焚,下界显然已然那些妖精们占了上风,若是不能立时制服了这逆徒,让那些妖王们腾出手来,届时圣门覆灭之日即在眼前。 正当此时,只见那阎正本轻拍那紫金滚龙袍上的第二个锦袋,瞬时间又祭出了一件法器,却是一支忆然腐朽的枯藤。只是那士大夫藤盘根错节,有苍龙之姿,仿佛一个栩栩如生的雕刻品。 只见他身处淡金色结界之中,向那龙杖上注入一丝灵力,那杖忽然嘶吼一声,化作了一条数丈来长的苍龙,五爪尖利,闪烁寒芒,那苍龙生的凶神恶煞,忽长忽短,绕身而走,利爪擦肩,速度之快,令人止旋神迷,数番好险就要划过魂徒的喉咙,当真叫那些在一旁观战的同门师兄弟为他捏一把汗,那些小辈们更是看得心惊胆战。 魂徒眼见情势危机,只得拼尽全力,使出那看家的本领,再次祭出了一口金钵,悬于头顶之上,将全身笼罩入其中。 他二人所修法术本都以防御为主,只是如今那阎正本身怀异宝,攻击力自然大增,哪里是他这小小法器能够阻拦,果然不出三五个回各,那苍龙利爪微探,已然将与它相斗了数合的那根梧桐凤凰枝甩入了圣山之下,不见踪影。 魂徒眼见失了法宝,心下大惊,奋力施为,祭出了自己的看家法宝,却原来是个通体青古铜颜色的龟甲。 这乃是他除了那梧桐凤凰枝外,从不离身的亲修法宝。只见那物旋转直上,龟背内顿时崩射出一道道五行八卦的图案来,护在他身前,频频向那苍龙印去。 那些八填图影仿佛长了眼睛,如影随行,果然将那物逼退在离身三丈之外,再也近不得身。 只是如今他以一身灵力,施出两年法宝,显然已有些为不能支。好在那对面的阎掌门也不是铁打金造的。他那两件法器更为非凡,他又灵力不纯,如今也是勉力支撑,再无余力祭出第三件法宝。 好在他灵气不纯,所修功法魔道相冲,才让魂徒与他堪堪战个平手,若是不然,今日魂徒师尊定也难逃厄运。 眼见那龟甲已经能够勉力与那苍龙战个平手,魂徒开始猛催体内灵气,一道道八卦图印飞速的击打在苍龙庞大的身躯上,令它连连哀号,不断躲避。 时间一长,魂徒师尊那年深日久扎实修行的功底渐渐突显出来,与投机取巧数年而成的魔道修为自然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