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除魔（3）
在五族战争中，人类是最后的赢家，被一个魔人揭了伤疤，穆维恩的脸色有些难看。 “任何时候都不忘挑拨离间，你们不是以强悍的实力所著称的种族吗？”赛芙琳忒嘲讽道。 有那么一下，她有些怀疑自己还是否是这部小说的主角，但她保证，这种疑惑只是存在了很短的时间就抛到脑后去了。 看着埃里梅尔进入某种状态的样子，赛芙琳忒举得她的举动似乎有些帅气。当然，她是不想再疯一次了。 “愚者不可理解，愚者无法领悟。”迪克兰多目光注视前方，纯粹的紫色眼瞳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随后他直视着赛芙琳忒，之前被神圣之力盖过的熟悉感显现出来，“人类的小女孩啊，你身上有着和赛琉妃大人一样的气息，你是他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远房亲戚，如果你相信的话……赛芙琳忒很想这么说，但她选择了沉默。 “哦，我知道了。你是他的旁支，而且你的血脉差太多了。那种令人振奋的气味全然被神界的臭气所覆盖，人类女孩。”浮在半空的魔人将手抬起邀约，“看在你是地狱总长的旁系份上，我给你臣服于我的荣誉。” “我拒绝。” “什么？” “我拒绝！你要是还听不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有个地狱里的亲戚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但也仅限于此，她可不想到地狱里去，那个“亲戚”的“亲戚”不一定欢迎自己。她也不想跟眼前这个高等魔人有什么牵扯。“你那个荣誉还是自己留着吧，说不定哪天碰见一条狗就能牵回去了。” 一连串诡异的笑声发出，随即而来的是酝酿中越来越明显的杀伐之意。“路是自己选的，而你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仆人你不当，那么就当我的宠物吧。在我统领这片大陆之后，我会把你时刻牵在身边，以示我对你的恩宠。” “很多人都说过类似的话，但他们都死了。”女孩微微抬起剑，说道。 有战术？她和埃里梅尔进行着精神交流。 这个恶魔很强，我可以感觉到它庞大的能量流动，这是王者级别的魔人。待会我会拖住它，你迅速搞定那些恶魔。 “来吧，神的万军，我解决了你，失去了保护的愚者们定将陷入深深的绝望。” “以神之名审判与你，以神之剑制裁与你，我必将你击败，光明必将战胜邪魔。”埃里梅尔应战，白色的羽翼扇动着，眼中白色发亮的瞳仁俯视着魔族生物，“圣光的力量庇佑着我，让我冲锋在神明的前方。” 正在上升的身影一滞，随即以闪电般的速度俯冲下来。 ### 贝尔兰返回了城镇。 在救治了大部分重伤患之后，她已有觉悟。这件事是他们搞出来的，理当由他们来结束。柯塞罗斯已经进去了，她理应同去。 但道路两旁的残骸废墟令她难以忘却，原本的石头屋子以倒塌，焦黑的石块散落一地，那些原本生长地茂盛的农作物现在已被大火尽数烧尽，大树仅剩下主干部分，其他的都已一片漆黑，手指一碰便碎成了许多小块。 没有时间伤感。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如同念咒一般，一遍又一遍。但她的视力完好，没法看不到。 那些燃烧的屋子，毁坏的农田，还有地上没有逃生的族人尸骸。 这一切让她无法不在意，他们本应该长寿，最后老死在床上，现下却抛尸在废墟之中。她深深地知道，自己的作为将无法被死者容忍，她实在无法厚颜去面对他们。 既然已经无颜见面，那么久不要去见了。 她这般想着，向神庙方向快步前进。 在山的高处，几根烧焦的柱子伫立的地方曾经是穆维恩供放着兽神的神庙，此刻已被木石掩盖。贝尔兰快步跑向这片废墟，在记忆中的位置拨弄着石块。她的动作很快，嘴里念叨着穆维恩语言，双手被磨破出血却毫不在意。 最后一块石头被她移开，在数块巨石在碎裂中互相支撑起的空间内，她所要寻找的东西终于呈现在她的面前。 一柄近三米的长柄战斧，不同于其他圣坛武士所使用的骨质或木质战斧，这柄战斧是由不知名的漆黑金属打造，连斧柄都是如此。并且这柄战斧蕴含着令人生畏的力量，巨石被这股神秘的力量所影响，全部落在了它的周围，没有一块压在上面。 “伟大的穆里马克，请您赐予我力量。” 尽管一浑身酸软，痛楚缠身，贝尔兰还是双手伸向废墟，捧起这柄战斧。 接着，她又踉跄着向广场跑去。 ### 埃里梅尔与迪克兰多在半空打地难解难分，身为高等魔人的迪克兰多单体实力压过万军一筹，但埃里梅尔凭借神圣之力免疫魔人释放的诅咒魔法，迪克兰多不愿被圣器所伤，面对对方的攻击总是采取规避。 按照等级的划分，埃里梅尔比不上迪克兰多，她的主子安布利才能和这个魔人战成平手。她的剑无法伤到迪克兰多，后者总是能看穿她的攻击轨迹。 半空的魔法阵每隔五分钟就能召唤出一只恶魔，在赛芙琳忒和柯塞罗斯的配合下往往四分钟便能解决，算上休息时间，他们的空闲很少。 塔尼奥和法鲁克情况比较糟糕，但他们不愿意在人类面前显露出丝毫的疲态，硬撑着战斗。 赛芙琳忒对他们此举还是有一些赞赏，只是一想起他们置自己于死地的行为，心里就有些不快。 连续斩杀了三只恶魔奴仆的她仅仅是刚热身，她甩着剑花站在传送阵的下方，仰头看着那里，猜想着下一个出场的恶魔站的什么模样。 你可以试着向我求援。 赛芙琳忒能够看得出埃里梅尔的劣势，尽管他们现在不分上下，但实力的阶梯阻碍了她获得胜利的道路。 我的同伴们在数万年的那次大战中，即便是面对比王者级别还要高等的魔人依旧没有退缩。我们并不惧怕死亡。埃里梅尔用意念传递着，她的攻击干净利落，每一下都拼尽全力。 即使知道自己会失败？ 光明不会失败。埃里梅尔这样回答她。 也许吧，我不是来跟你谈论哲学的，你完全可以试着用不那么晦涩的语言跟我交流。赛芙琳忒翻了翻白眼。我与穆维恩合作，你是否介意？ 我无权干涉你的意志，只要是有利于获得最终胜利的，我都不会反对。我不介意你的行为，但你能否告诉我，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试着让两族和平共处所走出的第一步而已，我还在等结果。 魔法阵的漩涡如同煮沸了的水一样翻滚，又一只恶魔被拉扯进了这个世界。 它晃着硕大的脑袋，似乎还在适应这陌生的地方，当它注意到面前站着一个被魔法元素包裹着的人类之后，对魔法元素的渴望立刻占据了这只恶魔的全部，如同饥饿的人遇见满桌丰盛的食材，只想着将这些食物全部塞进肚子里。 恶魔奴仆发出一声怪叫，扑向了眼前的女孩。 这个女孩的魔法力虽然味道不如魔法师那般纯正，但也足以解馋。 显然，这只魔物没有看见自己的同伴因何而死。 如果赛芙琳忒不释放圣力，她看上去和普通的小女孩差不多，只不过更漂亮一些。但当她释放圣力的时候，她又是那么强大，这种和身体完全不相称的力量每一次都让小瞧了她的人狠狠地摔一个大跟头。 但每一次都被小看而成为首要攻击目标，赛芙琳忒还是心里很不爽的。特别是连这只比她矮小得多的魔物飞扑过来的时候。 长剑刺出，将这只魔物定格在半空中。随后一甩，又将其尸体拍翻在地。 这次的恶魔奴仆很好解决，但更让女孩郁闷。连这种低级魔物都想着优先攻击自己，自己的外表究竟是有多弱啊。 这边轻松异常，埃里梅尔却要撑不住了。 在面临王者级别的魔人时能够撑着威压战斗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尤其埃里梅尔的实力还不如对方的情况下，神族的力量可以减缓来自恶魔的攻击，但这也是有限度的，受到伤害的多少取决于对该项伤害的抗性有多少。 以一个直观一些的数据来解释，比如埃里梅尔作为万军中的精英也仅仅只是能抵挡三成，剩下的七成还是会给她造成伤害。 同样的道理在到了迪克兰多那却又换了一种形式，由于级别高于埃里梅尔，它所受到的伤害仅仅只有一成左右，这样打下去自然万军吃亏。 埃里梅尔在应对魔人攻击的时候越来越吃力，最终，她的圣力在不断的消退中到了无法抵御迪克兰多的诅咒魔法的程度。 迪克兰多看准了这个时机，对她施以诅咒。魔人的诅咒属于必中能力，埃里梅尔完全吃下了这一击。 “以黑暗魔神阿伦雷特之名，给敌人以疾病缠身之痛苦。”迪克兰多手指埃里梅尔，后者仿佛失去控制一般不躲不闪，仍由它一字一句将言咒吐出，“你的肠胃会因病毒而溃烂，你的心脏会逐渐麻痹，你在死前将会浸身于诅咒的力量之中，感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埃里梅尔捂着肚子，脸色苍白。魔人的诅咒确实奏效了，她正忍受着内脏一点点腐烂的痛苦，由于对诅咒魔法有抗性，这一过程被延缓，无形中增加了受折磨的时间。 迪克兰多手里握着的是植入她体内的诅咒根源，它可以通过这个随意改变中诅咒者的诅咒力量强弱。 魔人的诅咒魔法是很强大的，也是很霸道的，释放起来毫不讲理。 “滚下去吧！”魔人挥手将她拍向地面。 埃里梅尔难以控制自己的下落姿势，她已无力阻止。 下落的速度骤降，万军一睁眼，发现她正被女孩公主抱着。 “我以为你很强呢。”赛芙琳忒接住她道。 埃里梅尔看上去很虚弱，仍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回了一句，“我都说了我们的实力不对等。” 埃里梅尔虽然受到重创，但她却也消耗掉了对方一次诅咒。 魔人的诅咒魔法虽强，但也是受到次数限制的。 将她靠在一块裸露出的岩石地基上。她回过头，异色瞳直视高高在上的迪克兰多。 忽然，她咧嘴一笑。 “让我来领教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