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除魔（1）
我们曾是这片大陆最优秀的种族。 我们的族人遍布四海，在高山，森林，平原甚至沙漠，任何地方都有我们的足迹。 人类？不过是庇护在我们羽翼之下的小种群罢了。 他们刚刚被神明所创造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是很弱小的，非常弱小，随便一只野兽就能杀死他们。 神明不希望他们灭绝，于是找上了我们。 神希望由我们保护人类，教导他们我们所会的一切。 我们相信了神，倾其所能地保护了人类，毫不吝啬地将我们所能掌握的知识和力量都教给了他们。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和人类相处的非常融洽。 是的，我们有一段时间跟他们相处的非常好，这种默契让我们和人类几乎是一个种族。 但是在我们相处的极为亲密的时候，我们的邻居，那些兽人也在发展壮大，我们和兽人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通过战争来夺取主导权已经无可避免了。 我们和兽人的力量相差无几，所以我们是主要战斗力量。人类身体赢弱，即便和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体质也没有多少提升。因此他们属于二线人员，医治医治伤员，参谋参谋作战计划。 我们是如此地信任他们，凡是最艰难的战斗总是冲在第一线。我们所理解的应该保护弱者，而人类，就是弱者。我们应该保护他们，这是神告诉我们的。 我们是如此地相信神明，它的话即是绝对，不可辩驳，不能辩驳。 其实一开始，神就偏向于人类，那些它创造出来的小玩意。 在我们和兽人交战的时候，他们袭击了我们的后方。我们视为兄弟的人类，在我们的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子。 他们和兽人早有协议。 我们失败了，我们处死了所有居住地里的人类，无论男女，无论老幼。这是对兄弟的背叛所必须的代价，但这不能挽回我们失利的局面。他们对我们穷追不舍，我们只能逃回我们的发源地。 但在这条路上失去了多少族人？ 等着瞧吧，他们会为了自己夺取我们的胜利，也会夺取图尔的，你们终究难逃一战。 这句话是正确的，人类和图尔兽人开战了，哈哈，当失去我们的保护时，你们能够战胜他们吗？ 我们不相信，但神明有办法，它让人类拥有了精灵十分之一的智慧。变得聪明的人类立刻就超越了笨拙又一根筋的图尔兽人。 面对人类的最终胜利，我们突然醒悟，神明所偏爱的不是我们，而是人类。 图尔兽人早就抛弃了这个偏心的神明，而我们却还认为它终有一天会倾向于我们。 我们砸碎了所有神明的神像，摒弃它的教义，我们有我们的神，那些在战争中战死的勇士的灵魂附身在我们身上，他们已先一步踏入兽神殿，而我们想要去那里必须有他们的指引。 让我们远离那个神明吧，不公正的神明是无法得到人类以外的种族所信任的。 我们付出了最大的牺牲，却换来的是几乎灭绝的结果，这样的我们无法接受。 我们应该用自己的办法重新夺回这个世界的主导权。那本应该是属于我们的东西。 ### “今日找你来，不为别的事。”布鲁雷克的说话声很平静，但却给柯塞罗斯无比的震惊。“我要召唤恶魔。” “您是认真的吗？” 布鲁雷克并非神志不清，相反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我们曾是这片大陆上称雄的种族，如今却在人类的压迫下躲在结界里；总有一天，我们会失去一切变得一无所有，如果我们不做些什么的话，这一天会比预想的到来的更快。” 这位最年轻的圣坛武士低下了头。 “柯塞罗斯，你是我们的骄傲，你的成就注定了兽神要将复兴穆维恩的重任交给你，这是对你的考验，孩子，你不会辜负使命。” 我的使命？复兴穆维恩？ 自从自己所敬爱的穆里玛克战死之后，他曾对部族的未来感到担忧，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他若是部落族长，将会如何治理这片土地上的族民。然而如此重担突然压在他身上的时候，柯塞罗斯却没有丝毫的欣喜。 成为挑起大梁的人物固然了不起，能被自己族人，甚至其他种族所铭记，但他自认为自己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穆里玛克啊，我最尊敬的人，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我……该阻止大祭司吗？ 我们不应该借助于恶魔的力量，但是，布鲁雷克是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人啊…… ### 柯塞罗斯猛然回头。 就在刚才，他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了来自身后城镇传来令人恐惧震颤的力量。 “有破绽！”赛芙琳忒大叫一声。 柯塞罗斯猛地一回头，刚摆好架势却发现赛芙琳忒离自己还有好几米远。 很明显，他被涮了。 “你！” “你为了杀我损失了将近二十个人，却连我的衣服都没有摸到。”赛芙琳忒用剑尖指着那些受伤的穆维恩战士，然后指向了柯塞罗斯的后方。“而那些你们的愚蠢而召唤出来的恶魔正在肆意破坏你们的城镇，难道你真的忍心让你的族人因为你们的决策而死吗？” 当一股强横的魔力乱流从精神之海中席卷而来的时候，赛芙琳忒就知道那些穆维恩们召唤出来了恶魔，并且随后而来的又一波证实了控制它以失败告终，现在的这个恶魔正在穆维恩的城镇里大杀特杀。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相信同一阶级的柯塞罗斯一定能察觉出这其中的异样。 即使眼前的这个大块头不愿意回去，那些穆维恩战士们也会担心在城镇的家人的安危。 柯塞罗斯真正的陷入了两难中。 同伴希冀的目光无法当做看不见，自己出了贝尔兰和布鲁雷克大祭司以外可以说是无牵无挂，可他还得考虑到手下那一帮圣坛战士的心情。从之前的魔力拨动来看，自己的这位恩师恐怕已遭不测，但如果自己同意撤回，就意味着他将再次失去贝尔兰。 是同意撤回，去救同胞的家人，还是固守此地，夺回人质贝尔兰？ 答案显而易见，柯塞罗斯不能因为一个挚友牺牲掉更多的同胞，即使知道这点，他也难以下这样的决定。 “柯塞罗斯，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我也不想为难你。”赛芙琳忒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她解开贝尔兰的绳子，将她往前一推，“人你带回去。” 这个举动看上去有些蠢，却能为僵持的场面打开一个突破口。况且经过刚才的战斗，让穆维恩对能否顺利拿下这些人类产生了动摇。 “兄弟……”获得自由的贝尔兰直到走到穆维恩中才意识到这并不是那个人类所耍的花招。她有些难以置信，却又为自己能够活命而庆幸。 赛芙琳忒的这一举动立刻令现场的气氛稍稍缓和。 柯塞罗斯迎面迎上对方善意的目光，忍不住咳了一声。刚才还要打要杀的，现在对方却主动送还了人质，让同胞免于一死。有恩不能不谢，他微微点头算是谢过。 “谢谢你，兄弟。你没有抛下我。”贝尔兰欣喜地说。 赛芙琳忒有些郁闷，放了她的是自己吧，关这个大狗头什么事嘛。 “现在不是话说的时候，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两人说了几句关心话后，柯塞罗斯就准备带一帮同胞回去。 女孩忽然叫住了他，“喂。” 柯塞罗斯转过身，看着她没说话。 “兄弟……”身边的圣坛战士上前请示他，却被他手一挥打断。 “你们先回去。” 穆维恩战士们带着伤员，很快消失在树林中。 “你们可以解决吗？” “当然可以，不过一个魔人罢了。”虽说赛芙琳忒忽然善心大发放了贝尔兰，柯塞罗斯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只不过之前还放出要杀了她的话，现在总不能笑脸相迎吧。 转变态度这种事，他一下子也适应不过来。 对此赛芙琳忒自然能理解，只不过现在这个时期有些微妙，自然她是希望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谈个条件如何？这个对你们有绝对的好处。” “穆维恩从来不跟人类讲条件。”柯塞罗斯话锋一转，“但看在你放了贝尔兰的份上，我可以考虑你提出的条件。说吧，人类，你想谈什么？” 见对方同意听自己的意见，赛芙琳忒立刻切入正题：“我帮你解决魔人，作为交换，你们放我们离去如何？”见对方有些不相信自己，她又补充道，“我有对付魔人的经验，并且我还是一个讲信用的人，为何不试着相信我呢？” “具体细节在这个时刻不便明说，但我想若是你真的能消灭这个恶魔，那么穆维恩上下无论愿意与否，都是欠了你的情。” 柯塞罗斯的回答非常中肯，但这对一个刚刚转变态度的他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那么，合作愉快。” 对方的反应是她预料中的，但她不以为意，过程如何不重要，她关注的是结果。 显然她对此非常满意。 干得漂亮！ 埃里梅尔夸赞道。 那是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赛芙琳忒心里得意。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你其实是打算挟持那个小祭司离开这里吧？打算逃避责任？ 赛芙琳忒不答。 对此埃里梅尔也没有纠缠下去，双方都选择了忽略这个问题。 “我能感觉到越来越强的恶魔力量，快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