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红楼一百零七 虚架子 三
““贾母不忍，便问贾政道：“你大哥和珍儿现已定案，可能回家？蓉儿既没他的事，也该放出来了。””贾母见尤氏和邢夫人两个痛哭，自然想让她们和自己的丈夫再见上一面，这话也合情合理， ““贾政道：“若在定例呢，大哥是不能回家的。我已托人徇个私情，叫我大哥同着侄儿回家，好置办行装，衙门内业已应了。想来蓉儿同着他爷爷父亲一起出来。只请老太太放心，儿子办去。””这些贾政也交待的详细，同时也看出贾政此时是真把一切大小事都揽于自己身上去办了，虽说办得质量不知如何，但贾政办这些事的认真性却肯定是很有的， ““贾母又道：“我这几年老的不成人了，总没有问过家事。”贾母这话也是蛮可怜的，贾母肯定心中想过，如果我问问家事，也许就不会如此或者至少不会败落得如此之快了，但贾母诺大的年纪，还能要求她怎样呢？所以贾母这话深藏人生之深意，即贾母当然觉得有“罪过”感，因为这家至少是败在她所在的时候，但贾母确实是“老的不成人”了，既然交给了王夫人交给了凤姐儿，贾母甚至之前说出过只是希望贾府能衰落的“慢”一点她就“满足”了，但正如贾政说的哪里会见到如此“一败涂地”！当然，如果有人说，那贾母之前适当地过问一下不行吗？但贾母如何好过问呢？只是之前见黛玉屋中东西太简朴而向凤姐发过脾气算是“过问”了一下，因为已经交给王夫人去办了，而王夫人只是一个善使阴招的人，而且王夫人之前肯定已经察觉贾府这家难当，如果那么好当她早当了，并不是王夫人懒，而且正好见凤姐儿是个爱出头的，于是全交给她去弄了，所谓好名声坏名声好责任坏责任总之统统都由凤姐儿一人帮她去背，办得好了，反正是王家的肥水没流外人田，办得不好了（王夫人几乎可以料到最终是难办好的），又和王夫人没有太多干系，而且既然提到黛玉来到贾府，却屋中足够简朴，除了凤姐儿照顾不周外，恐怕身后的王夫人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即王夫人从黛玉进府就几乎是没怎么关心过黛玉的，而且是完全“有意”如此而为！（外人注：王夫人是封建社会典型的媳妇熬成婆的过程中的典范人物！如果影射到宫中，自然是宫女或才人熬成妃甚至皇后，这个更难，于是恐怕是有人和王夫人“惺惺相惜”，而要在八十回后如此不遗余力地来“保”王夫人了！（大白纸注：极是）） ““如今东府里是抄了去了，房子入官不用说；你大哥那边，琏儿那里，也都抄了。咱们西府里的银库和东省地土，你知道还剩了多少？他两个起身，也得给他们几千银子才好。””这却是真，而如果贾赦贾珍只是出外“做事”，恐怕还有薪水可拿，哪需要几千银子？这几千银子自然是除了自己花销，还要打通各个关系，才需要这些的，也就是说，贾赦和贾珍所判的罪肯定比之前讲的要重甚至重得多， ““贾政正是没法，听见贾母一问，心想着：“若是说明，又恐老太太着急；”“说明”自然是哪里还有什么几千银子给贾赦等，贾府现在全部加起来都不知有没有一千两甚至几百两！ ““若不说明，不用说将来，只现在怎样办法呢？””这话中却有隐藏之意，即贾政肯定是知道现在只有贾母和自己处没被抄，但自己的那些已经被凤姐儿“无奈”之下花个精光，甚至还有亏空，所以贾政肯定知道现在贾府唯一“有银”的地方只剩贾母了！但贾政怎么可能会开口向贾母要，如果贾琏，逼急了他会要的，但贾政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的，但这里“恰好”是贾母先问到了！所以，这“恰好”就非常有“讲究”了，即难道是曹雪芹让贾母“恰好”问到的？当然不是！曹雪芹绝不会去办这样的事，如果红楼梦真有这样曹雪芹“外力为之”的事，最多恐怕也只是万分之零点一而已！所以，贾母主动说出那几千银子的事很可能是贾母在“试探”贾政，即试探出贾府现在到底还有多少银两，也就是说，问这句话的同时，贾母心中已经做好要将自己的积蓄分给众人的心理和实际准备了！（外人注：正是！贾母是何等人！这些年过来亲身经历亲眼见的亲耳闻的，要多少有多少！所以不妨回过头去找找贾母说的话做的事，其中的深意都是可寻觅的！） ““想毕，便回道：“若老太太不问，儿子也不敢说。”正是如此！贾母如果这里不问，贾政在对待贾赦和贾珍和整个贾府除贾母这边的事上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不是贾母问没问的问题，而是贾母必定会问！贾母绝非糊涂人而更是精明人，只是确实是子孙们将贾府祖业败得太多太快了！贾母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贾府办事最缺的就是银子！也可见，如果贾府是全被抄的话，贾府众人便会立即彻底垮塌，甚至可以说八十回后的众多悲剧还未展开便已经结束！所以，留得贾政在，正是要将红楼梦的最真实最彻底的悲剧最真实最彻底最完全地进行下去和进行到底！ ““如今老太太既问到这里，现在琏儿也在这里，”这是贾政，虽然仍有假正经在内，即如果贾母真的受惊吓过度了，而没问这些，贾政该怎么办？！去死吗？恐怕只有以泪洗面长吁短叹先得个抑郁症再说了！（外人注：嗯，别说，贾政还真可能能做到！（XX注：…）），而且再注意“现在琏儿也在这里”，这几乎是在说：凤姐儿也在这里， ““昨日儿子已查了：旧库的银子早已虚空，不但用尽，外头还有亏空。”一个“早已”，令人瞠目结舌，即前八十回的虽然隐晦但能有所料的事，到后面到这里一旦真的揭示出来，仍然会吓人一大跳！而这也正是曹雪芹的写法之一，也正是他要真实展现真实表达这些的目的，试想如果八十回前就黑纸白字地说明“已经亏空”，不但“找不到”这样的机会来说明，而且“硬”说明的话，便破坏了红楼梦的结构或说架构，使得贾政等所有人这里的反应都有“虚拟”的错觉了， ““现今大哥这件事，若不花银托人，虽说主上宽恩，只怕他们爷儿两个也不大好，就是这项银子尚无打算。”如何？也充分说明了贾府连要降低贾赦和贾珍罪罚的银子都没有了，所以贾赦和贾珍被如果“轻判”便更失去了理由， ““东省的地亩，早已寅年吃了卯年的租儿了，一时也弄不过来，”连租金都“寅年吃了卯年”的，可见捉襟见肘到了何等的程度！ ““只好尽所有蒙圣恩没有动的衣服首饰折变了，给大哥和珍儿作盘费罢了。”如何，到卖衣服首饰的地步，而且还是抄家没有动或抄家后归还的部分衣服首饰，果然别说几百两，几十两到底还有没有都不知道了！也可见那般抄家的，只要是有点哪怕碎银子的影也都象饿鸡啄米一样啄得一干二净！ ““过日的事只可再打算。””过日如果“俗解”的话便是“过日子”的事，而什么“再打算”，如果没有之后的贾母，只不过为贾政患上抑郁症提前预备罢了！ ““贾母听了，又急的眼泪直淌。”这个却是贾母万万没有料到的，就算贾母做好了要分一些自己的体已给众人的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贾府除了她，现在别说几千两，甚至几百两几十两都拿不出了！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不是皇上“开恩”，还了些“看不上”的首饰和衣服，众人已经是站着的“众死人”！ ““说道：“怎样着？咱们家到了这个田地了么？”这是肺腑之言，因为远超过贾母的想象！这个“到这个田地么”可以想象一下贾母的语气，已经接近绝望！所以说可怜的贾母，最后也逃不过悲剧到底的命运！而说句类似红楼梦“宗旨”的话，红楼梦中特别是贾府中几乎没有一人能逃脱悲剧的命运，甚至是悲剧到彻底的命运，说白了，看官们能想到的悲剧都没有红楼梦实际的悲剧之悲，当然，首先要做到的是必须要真实必须要符合红楼梦的逻辑，而且必须要是从心理然后再到生理而且根本是心理上的彻底悲剧，这一点，则只有曹雪芹能完成！ ““我虽没有经过，”如何，贾母要经历没经过的，这也是悲剧的特征或说必要特征之一，这里强调写出，也当然是为了让人体会悲剧的程度， ““我想起我家向日比这里还强十倍，也是摆了几年虚架子，”这句话更是说明贾母之不糊涂，即贾母之前也知道贾府是在摆虚架子，但有些虚架子就算贾母再想“破俗套”她也是改不下来的，因为许多一个是祖宗的规矩，一个是约定俗成，一个说白了恐怕也是“懒得改”，所谓过一年是一年，但却真没想到贾府已经是到了过一日算一日的程度了！ ““没有出这样事，已经塌下来了，”这话恐怕更是曹雪芹在告诉当时的世人，当时的清朝如此下去，这“虚架子”一二两百年也就塌下来了，再加上工业革命后的周边及海外列强前来“抄家”，其结局也就是这样吧！（外人注：绝妙！曹雪芹的预言之准，准到骨子里！果然也是似乎毫无“兆头”就突然杀到，果然也是能抢的抢能抓的抓甚至能杀的杀！甚至也是一个另一个“老佛爷”“老祖宗”在后面“收拾”残局（大白纸注：不过，贾母可比慈禧强上千倍了！但是！莫非王夫人长大后就成了慈禧那样的人物？果然都是念佛念得好啊！（外人注：妙极！就算王夫人成不了，王夫人“教导”“训练”出来的这个夫人那个夫人，经过几十代，终于练就成了慈禧夫人啊（大白纸注：哈哈！果然妙极妙极！）））） ““不消一二年就完了！”这还是没有外力摧的，也就是说一二百内年国民经济实际上已经崩溃，财富不过集中在那些敛财奴及守财奴手中，办不成任何于国于民于后代有利有益的事（XX注：所以后来就拿来专门赔款嘛（外人注：哈哈，你也知道？（XX注：怎么不知道，一赔就是几千万上亿两，看着心痛啊，也不拿点零头来给我花花（外人注：好嘛，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记得这么清楚！（XX注：嘿嘿，开个玩笑，总之，慈禧就是个败家娘们，贾母这一点比他强太多！（外人注：但正如大白纸所说，贾母下面是王夫人，王夫人能教出什么人来呢，王夫人的下面又能教出什么人来呢，于是乎，终于，慈禧“诞生”了！（大白纸注：当然会是如此，虽然当然不能只怪慈禧一人，比如除了这些“夫人”外，更起决定性作用的恐怕是那些“男人”吧！有专门善于抄家致富的男人，有假正经一肚子迂腐死到临头才知道点小学生都应该知道的事的男人，有成天之乎者也不知所云的男人，有一辈子溜须拍马上下“经营”的男人，有成天只知道投机取巧哗众取宠的男人（XX注：还有傻X的男人！（外人注：呵呵，看来傻X还是重症）），有爱慕各种虚荣小肚鸡肠比女人更甚的男人（外人注：呸，别侮辱我们女人，这些人也配叫男人，太监都不如！（XX注：如的如的，花天酒地是不能少的！（外人注：呸呸呸呸！）），如果当时全国全民或只要有权有势的人大多都是如此，国将不国民不聊生的日子恐怕也就指日可待了！）））） ““据你说起来，咱们竟一两年就不能支了？”垮塌之势，往往都是远超事先所想象的！甚至有的东西看起来没垮却其实早已经垮了！因为垮了还好，收拾收拾废墟大不了重建，而早已经垮却看起来没垮的却是将垃圾不时翻一翻晒晒太阳，发酵了再发酵，每月或每年散发出不同的垃圾味而已，所以，所谓贾母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而当时的背景便会是：白读百年书！” “如能痛定思痛，果然痛彻心扉！”小戒沉痛道。 “恐怕很多人和事还是照虚不误。”小猴笑道。 “二师兄能如此，令人万分感动！”老沙叹道，“却不得不承认大师兄说的仍会应验。” “阿弥陀佛，我佛修身，不害众人，害众人者，非我佛也，”小唐道，“苍生要自重，自轻便自堕。” “小唐又讲得我头都晕了，”小戒暗道，“还是大白纸说得那几个‘男人’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