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红楼一百零六 抽筋剥皮 四
“有的说:“也不怪御史,我们听见说是府上的家人同几个泥腿在外头哄嚷出来的。”如何?曹雪芹前面点出可能是皇宫内的政治斗争的延续的“睛”来后,又“恐怕”看官们真的“以为实”或者真的去“分析出实”来(外人注:嘿嘿,好个“恐怕”,恐怕还有“怕”他们不去这么做的“恐怕”吧(XX注:头痛的绕口令!)),所以立即在这里“不怪御史”,“引”到了前面提到过的倪二在牢内看到的情况,说要将来联合这几个弟兄们来报复贾府之事,这里前后“照应”上,倒真象一个借口了!但明眼人都知道是个笑话甚至大笑话!就凭倪二那几个人就能“参倒”贾府?!甚至就能在御史最主要还是要在皇帝面前参倒贾府?!如果真能这样,那封建社会就不是皇帝不是地主阶级的天下,而竟是平民百姓的天下了!所以说是个大笑话,而这里的“不怪御史”竟听起来是在为御史“说话”,一细想的话,便知是这亲友怕让人听到自己这些人在这里议论御史非常“不妥”,哪个去告一状,说某某某在背后议论御史,甚至添油加醋说在议论皇上,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这里说这话的便是一个“小心”的,同时也间接地说明当时的*也好,言论狱也好,人人都小心,所以说出来都是这些不痛不痒的“事后”话, ““御史恐参奏不实,所以诓了这里的人去,才说出来的。”这个却有可能,御史和邢部奉“上头”的命令要“追查”贾家,当然不能象平时一样敷衍了事甚至反过来还帮贾家,必无所不用其极,因此,倪二之前被贾雨村白打一顿板子后说的那番看起来是“气话”,也许真让御史或邢部利用上了,但倪二是否参与其中却是不一定的,因为御史可以直接去找那几个人,倪二之前不过是起一个“透露”出此“线索”的作用,以倪二最喜欢“说”狠话而不是“做”狠事的一贯风格,恐怕倪二没有参与的可能性会更大,否则倪二也不太可能这样安安稳稳混到今天, ““我想府上待下人最宽的,为什么还有这事?””这话听起来有讽刺,王夫人害死晴雯等就是反证,但综合当时各家各府情景,此话却绝非虚言,比贾府对下人更严苛甚至更残酷的家啊府啊恐怕是大有人在!只要想想那姓孙的连迎春儿都虐待至死,下人们哪里能好到哪去,而类似姓孙的这样的肯定绝不止少数, ““有的说:“大凡奴才们是一个养活不得的。”这里便是当时社会的悲哀,将这样的本起因于最高集团政治斗争的事,归为御史,又归为下人,归为奴才的错了!如此下去,清朝之高层昏庸、上层腐朽、中层垮塌、下层崩溃便指日可待了! ““今儿在这里都是好亲友,我才敢说。”哈哈,这句“这里都是好亲友”仿佛是在说“来了的都是好人”,而这“我才敢说”自然是希望也算是“警告”在场的人以下我说的话就你们听见了,如果外面有谁听到了,可就是你们传的! ““就是尊驾在外任,我保不得——你是不爱钱的,——那外头的风声也不好,都是奴才们闹的,你该提防些。”这里正是说李十儿等做的事,而这位“亲友”既然连这比较机密的事都知道,且看他下面有没有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来, ““如今虽说没有动你的家,倘或再遇着主上疑心起来,好些不便呢。””这里最点睛的莫过于“主上疑心起来”!虽然仍拐了弯抹了角,但几乎算“明”着告诉贾政,你这事怪不了任何人,实在是主上要拿你啊!所以前面才有“我才敢说”的铺垫! ““贾政听说,心下着忙道:“众位听见我的风声怎样?””如何?贾政也听出其中的“味道”出来了,哪里再敢道什么“圣恩”,而只听“风声”了! ““众人道:“我们虽没见实据,只听得外头人说你在粮道任上,怎么叫门上家人要钱。””如何?这便是贾政之前想落得耳根两眼清净闹出来的事端,这里便足见之前说的贾政的“一不了解周围比如说官场情况,二不了解历史的经验教训,三不去经历几乎任何的实践,四几乎不了解任何的人性,”,其中最根本或说最基础的就是第三条,这便是当时极多所谓“文人”的真实写照, ““贾政听了,便说道:“我这是对天可表的,从不敢起这个念头。”是,贾政是不敢起这个念头,但贾政放纵了下人去做,其本质甚至和他自己去做差不了多少,而贾政甚至自己心中都知道他们很可能是在做这些,但却能“装作”不知道,或说掩耳盗铃般地不知道,只是在书房看书,这不是看死书又是什么?(XX注:倒真是一一验证大白纸之前说的那些(外人注:奇妙便在于此)),于是,这样的借口自然在曹雪芹眼中也是属于假正经的借口,所以说,如果说清朝所有人都是李十儿那样的人显然太过夸张,但李十儿那样的人遇上贾政这样的人,但如鱼得水,而曹雪芹的另一层意思便是,贾政这样的人在当时也绝非少数,这正是曹雪芹隐含在其中要道给众人听的! ““只是奴才们在外头招摇撞骗,闹出事来,我就耽不起。””如何?这里几乎就是在说贾政几乎明明知道这些人在外面几乎会招摇撞骗的!却在事后“委屈”地道一句“耽不起”,难道只能寄希望于众人“理解”,主上“可怜”,来达到自己“解脱”?这样下去,事早已坏,实早已毁,这“理解”和“可怜”又有何用?贾政之迂腐便在于此!只是单纯为了一个所谓“好人”的名声而已! ““众人道:“如今怕也无益,只好将现在的管家们都严严的查一查,若有抗主的奴才,查出来严严的办一办也罢了。”这却又很好地承上启下,只好将“现在的管家们”严查一查,自然就是再次“催”着贾政去查出凤姐儿干的那些事!而贾政第一经贾琏“催促”,是自己知晓厉害,第二经亲友“催促”,是亲友让贾政知道“厉害”,贾政必将查不可,而且一旦查出来,此事事关不但贾政现在的地位更关系贾府最后仅存的希望,贾政恐怕真是必须含泪亲自要将凤姐儿驱逐出贾府了!以贾政现在必须要重新掌管贾府的决心和实际的地位和他一根筋的做法,恐怕就算王夫人和贾母为凤姐儿求情,贾政也会绝不允许甚至以死相抗的!这里这许多文字正是在为贾政之后对凤姐儿痛下杀手打下非常坚实的铺垫和基础!(外人注:果然随便看看就是随便看看,仔细看看便有回味,而再深入看看便觉惊心动魄!) ““贾政听了点头。”这“点头”由以上推断,便知绝非一般的“点头”,而是隐含及饱含“坚决”两个字! ““便见门上的进来回说:“孙姑爷打发人来说,自己有事不能来,着人来瞧瞧。说大老爷该他一项银子,要在二老爷身上还的。””哈哈,好孙子!果然不赖,果然名不虚传!而这里出现姓孙的孙子,迎春的不祥之照大概也快到了!而且理由也相当充分,贾政哪里有银子给他?他要不着银子,自然又拿迎春儿出气,这种几乎天天喝酒撒酒疯的,迎春儿当然凶多吉少! ““贾政心内忧闷,只说:“知道了。””“忧闷”二字虽然看似顺手写来,但仔细一想,便知也用得非常到位, ““众人都冷笑道:“人说令亲孙绍祖混帐,果然有的。”绍祖二字隐含方言中的“shao猪”,兼之又是孙子,当然混帐, ““如今丈人抄了家,不但不来瞧看帮补,倒赶忙的来要银子,真真不在理上。””趁火打劫也好,得“理”不饶人也好,孙子总是以为自己是吃亏那一方,所以从来都不会意识到自己是孙子, ““贾政道:“如今且不必说他,那头亲事原是家兄配错了的。”贾赦之混帐其实从本质上来说不亚于孙子,所以贾赦实在难“赦”, ““我的侄女儿的罪已经受够了,如今又找上我来了。””贾政于一些基本“要素”还是具备的,反而言之,贾赦是连一些最基本的“要素”都缺失甚至完全缺失的人,而这种人恐怕在当时也是绝不在少数!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或者精神或神经在贪、yin、权等各欲下确实有或处在某种“异常”罢了, ““正说着,只见薛蝌进来说道:“我打听锦衣府赵堂官必要照御史参的办,只怕大老爷和珍大爷吃不住。””如何,贾府的事远没有完,老赵可不是吃素的,没在贾府这捞到足够油水甚至是有些扫兴而回,这里便要来还债了!而是如何“吃不住”,且看下文。” “抽筋剥皮?”小戒愣道,“上刑啊?” “不抽筋不知痛,不剥皮如何见骨?”小猴叹道。 老沙也叹:“不痛不知真切,不剥不见真实,虽说良药苦口,但在吃药之前还是先看清楚病甚至病根吧!” “阿弥陀佛,”小唐念道,“我佛慈悲!也知苦行之修!” “难道不吃饭不睡觉不喝水不上厕所不成?”小戒愣道。 “二师兄,”老沙笑道,“从心修起,而且,修,并非故意受苦吃苦,只是,去除或说切除一些顽疾时会苦甚至会痛甚至会很痛甚至会非常痛苦。” “哦…”小戒愣道,突然朝老沙:“你非在我称呼前加一个‘二’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