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红楼三十一 乱 二
““袭人在那边早已听见,忙赶过来向宝玉道:"好好的,又怎么了?”,这句话问的是常理, “可是我说的:‘一时我不到,就有事故儿。‘"”,这句话已经让晴雯听得耳内有刺,但袭人做宝玉丫环中的领头的可能已经习惯了,一时没注意到晴雯的可能的反应, “晴雯听了冷笑道:"jiejie既会说,就该早来,也省了爷生气。”,是啊,你不是能吗,那早来啊,就不会发生这事了,一句话就拿住了袭人, ““自古以来,就是你一个人伏侍爷的,我们原没伏侍过。”,这自古以来更是气人, ““因为你伏侍的好,昨日才挨窝心脚;”,哈,这句话可能比宝玉那真正的窝心脚还厉害三分, ““我们不会伏侍的,到明儿还不知是个什么罪呢!"”,那定是拳头脸上招呼了(XX注:嗯,试过北腿,当然要练练南拳!(外人注:...), ““袭人听了这话,又是恼,又是愧,”,恼是当然的,愧当然是那句“你伏侍的好,昨日才挨窝心脚;”, ““待要说几句话,”,对丫环们说几句带刺的话她还是会说的, ““又见宝玉已经气的黄了脸,少不得自己忍了性子,”,很好,不煽风点火,火上浇油, ““推晴雯道:"好meimei,你出去逛逛,原是我们的不是。"”,“好meimei”三字,已经忍到了极点,但“我们”两字显然又“不自觉”把晴雯从宝玉身边“推开”,耳尖的晴雯如何受得? ““晴雯听他说"我们"两个字,自然是他和宝玉了,不觉又添了酸意,”,晴雯是有酸即生,哪里会有林黛玉的聚散喜悲的奇转异回,而且这酸意不是普通的酸“意”,恐怕相当程度是因为有下面所谓“鬼鬼崇崇”的“实”在内的, ““冷笑几声,道:"我倒不知道你们是谁,别教我替你们害臊了!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那里就称起‘我们‘来了。”,鬼鬼崇崇,自然是指宝玉与袭人初试云雨情(XX注:谁知道后来又有没有试过呢?(外人注:没证据!(XXXX注:当然,当时已经被yu望冲昏头脑了!所以,初试嘛,一激动,一慌张,只顾自己了,却不知道那声音那动静,旁人,哪怕是几十米外的旁人都会是很“敏感”的(XX注:掩耳盗铃!(外人注:...))))) ““明公正道,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那里就称上‘我们‘了!"”,这话已伤到袭人骨子里, ““袭人羞的脸紫胀起来,”,“鬼鬼崇崇”之羞已经大大超过“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之伤,所以羞占了绝对上风, ““想一想,原来是自己把话说错了。”,如果“严格要求”的话,倒真的是说错了,因为晴雯的举证全部命中, ““宝玉一面说:"你们气不忿,我明儿偏抬举他。"”,宝玉的气话,想气晴雯,但这话却气不着晴雯,因为这“抬举”之事众人早已“默认”, ““袭人忙拉了宝玉的手道:"他一个糊涂人,你和他分证什么?”,袭人这“糊涂人”倒不是在骂晴雯,意思是晴雯那“姑娘”是糊涂意识,袭人生怕自己这“争荣夸耀”之心“明”着让众人知晓,所以处处低调,处处遮掩,所以这里一急才说出“糊涂人”的话,意思是你可不要跟着糊涂,到处去说这事,那让王夫人等听到,以为我袭人在逼着你宝玉做什么似的,反而会让王夫人等认为我袭人狂妄,而最后不成, ““况且你素日又是有担待的,比这大的过去了多少,今儿是怎么了?"”,这话是,宝玉以往都是把丫环们这带刺夹棒的话当作“享受”来听的(XX注:哈哈!(外人注:XX,不要曲解大白纸这“享受”二字!那是宝玉知女儿心,所以懂得爱护女儿心。)) ““晴雯冷笑道:"我原是糊涂人,那里配和我说话呢!"”,自然的,晴雯自然会将“糊涂人”当作“直意”来解, ““袭人听说道:"姑娘倒是和我拌嘴呢,是和二爷拌嘴呢?要是心里恼我,你只和我说,不犯着当着二爷吵;要是恼二爷,不该这们吵的万人知道。我才也不过为了事,进来劝开了,大家保重。姑娘倒寻上我的晦气。又不象是恼我,又不象是恼二爷,夹枪带棒,终久是个什么主意?我就不多说,让你说去。"说着便往外走。”,袭人前面早因晴雯那些话,积了这些话在里头,本不愿说,但此处见已经刹不住晴雯了,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但仍以息事宁人为宗旨,所以说完就走人, ““宝玉向晴雯道:"你也不用生气,我也猜着你的心事了。我回太太去,你也大了,打发你出去好不好?"”,宝玉此话才恰到好处地伤到晴雯,如果此话在前面说,定让晴雯反击一百句,但有袭人前如此多句作“先锋袭击”,已然攻破晴雯酸恼防线,这里再恰当这一句,已经攻入晴雯脆弱之处, “晴雯听了这话,不觉又伤起心来,”,所以前面不伤心,此处才伤心, “含恨说道:"为什么我出去?要嫌我,变着法儿打发我出去,也不能够。"”,可爱的晴雯,这话儿的语气已经象极了黛玉,当然话的内容黛玉是不可能说的,前面说着要打发自己出去仿佛颇有泼辣之意(其实正是黛玉之“厉害嘴”的另类诠释),但这句“要嫌我,变着法儿打发我出去,也不能够。”已经尽显晴雯女儿之心, “宝玉道:"我何曾经过这个吵闹?”,这倒是(XX注:莫非是某人的特殊时期?(外人注:...)) ““一定是你要出去了。不如回太太,打发你去吧。"说着,站起来就要走。”,宝玉找到“突破口”,也是毫不留情, ““袭人忙回身拦住,笑道:"往那里去?"”,严父慈母或说棒子加面包的“变形”? ““宝玉道:"回太太去。"”,果然演得象, ““袭人笑道:"好没意思!真个的去回,你也不怕臊了?便是他认真的要去,也等把这气下去了,等无事中说话儿回了太太也不迟。这会子急急的当作一件正经事去回,岂不叫太太犯疑?"”,袭人此特殊时期仍然句句在理,远非一般和事佬所比, ““宝玉道:"太太必不犯疑,我只明说是他闹着要去的。"”,宝玉这话狠! ““晴雯哭道:”,晴雯终于防线崩溃, ““"我多早晚闹着要去了?”,嘿,前面有些话听起来倒象是要闹着要出去,所以这里晴雯的意思是前面说的任性的气话不是我本心, ““饶生了气,还拿话压派我。只管去回,我一头碰死了也不出这门儿。"”,这不是晴雯赖,而是晴雯之直,或者说是晴雯之可爱,贾府中也就她能说出前面的“要嫌我,变着法儿打发我出去,也不能够。”和这里这些话, ““宝玉道:"这也奇了。你又不去,你又闹些什么?我经不起这吵,不如去了倒干净。"说着一定要去回。”,宝玉缓过神来,拿住晴雯xue位后,也是个狠角色的, ““袭人见拦不住,只得跪下了。”,这却出乎特别是现代看官们的意料,以为袭人再说些话便可劝住,但没想到会有如此大动作,但古时的看官却可能不会觉得突兀, ““碧痕、秋纹、麝月等众丫鬟见吵闹,都鸦雀无闻的在外头听消息,”,宝玉和丫环中的两大领头吵闹,谁敢进去撞这个晦气? ““这会子听见袭人跪下央求,便一齐进来都跪下了。”,这是当时的规矩,或者在现代看来实在是“臭规矩”, ““宝玉忙把袭人扶起来,”,宝玉也是极讨厌这些“臭规矩”的,所以才有“忙把”(XX注:其他丫环呢,为什么不去扶?(外人注:宝玉此时哪还有心情一个个去扶!就算去扶了,也不一定会象袭人一样起来!)) ““叹了一声,在床上坐下,叫众人起去,”,扶领头的袭人,其余人叫起去即可(外人注:看见没?!), ““向袭人道:"叫我怎么样才好!这个心使碎了也没人知道。"说着不觉滴下泪来。”,谁让你乱使来着呢?(XX注:好心办坏事大概是这个意思?(外人注:总算说了句公道话!)) ““袭人见宝玉流下泪来,自己也就哭了。”,所谓外人看热闹,但换位剧中人的话,便知是真正的伤心,(XX注:这“外人”在说你?(外人:不是在说我!!)) ““晴雯在旁哭着,方欲说话,只见林黛玉进来,便出去了。”,来得好!正身出现,副身自然要走,不过也许是曹雪芹不知道晴雯该说些什么或说了什么也没什么意义了,便“恰到好处”地“让”黛玉进了来? ““林黛玉笑道:"大节下怎么好好的哭起来?难道是为争粽子吃争恼了不成?"”,黛玉见此状自然是要笑的(XX注:反正她一向是反着来的(外人注:不是这个意思!!)),因为以黛玉之情商,早知是宝玉和丫环们的一般的拌嘴,只是牵涉到晴雯和袭人两个“重量级”人物,才闹成这三人泪眼相对的境况, ““宝玉和袭人嗤的一笑。”,一个是本已经是伤心之收尾阶段,而且一想象到黛玉形容的“争粽子吃”的情景,当然会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声来, ““黛玉道:"二哥哥不告诉我,我问你就知道了。"一面说,一面拍着袭人的肩,”,问袭人?估计会问出“不好听”的话来,呵 ““笑道:"好嫂子,”,第一句就让人哭笑不得, ““你告诉我。必定是你两个拌了嘴了。告诉meimei,替你们和劝和劝。"”, ““袭人推他道:"林姑娘你闹什么?我们一个丫头,姑娘只是混说。"”,袭人恼羞是恼羞,但不敢成怒, ““黛玉笑道:"你说你是丫头,我只拿你当嫂子待。"”,见宝玉和袭人晴雯等泪眼相对,黛玉就算实际上不在意,但心态上还是要“在意”的, ““宝玉道:"你何苦来替他招骂名儿。饶这么着,还有人说闲话,还搁的住你来说他。"”,宝玉能听袭人的话,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能听懂袭人的话, ““袭人笑道:"林姑娘,你不知道我的心事,除非一口气不来死了倒也罢了。"”,袭人一颗苦心,既怕碰又极想人来了解和理解, ““林黛玉笑道:"你死了,别人不知怎么样,我先就哭死了。"”,此话却是“他指”,意思是“宝玉可能会先哭死了”, ““宝玉笑道:"你死了,我作和尚去。"”,这里的“你死了”是指袭人,但心中深处在指“哭死”的黛玉也未可而知,宝玉的“作和尚”又脱口而出,虽是笑道,可见极可能是宝玉的心里话,所以竟才有后面极有可能的去“作和尚”,这一点连黛玉也不能猜到, ““袭人笑道:"你老实些罢,何苦还说这些话。"”,袭人更猜不到, ““林黛玉将两个指头一伸,抿嘴笑道:"作了两个和尚了。我从今以后都记着你作和尚的遭数儿。"”,黛玉什么事都记着的呢, ““宝玉听得,知道是他点前儿的话,自己一笑也就罢了。”,黛玉有进步,宝玉当然也能有进步,所以两人一个是“抿嘴一笑”,一个是“一笑也就罢了”。” “乱久必不乱。”小戒点头道。 “什么破词?!”小猴哭笑不得地道。 “那还不乱久必乱哩。”老沙笑道。 “乱与不乱,全由心来。”小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