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红楼二七 暗中 一
“第二十七回,滴翠亭杨妃戏彩蝶,埋香冢飞燕泣残红, ““话说林黛玉正自悲泣,忽听院门响处,只见宝钗出来了,宝玉袭人一群人送了出来。”,原来是一群人都出来了, ““待要上去问着宝玉,”,是黛玉一贯的行动, ““又恐当着众人问羞了宝玉不便,”,倒是,黛玉似乎没有当众如此的习惯, ““因而闪过一旁,让宝钗去了,宝玉等进去关了门,方转过来,犹望着门洒了几点泪。”,(外人注:曹雪芹此处明显在打趣黛玉) ““自觉无味,方转身回来,无精打彩的卸了残妆。”,十分写实,并没有进一步发挥,因为说到底只是小女儿之愁思,所以才有“无精打彩的卸了残妆”的似乎“虎头蛇尾”但实是写实的描写, ““紫鹃雪雁素日知道林黛玉的情性:无事闷坐,”,哎,没有什么体育活动(外人注:你说什么!),封建社会女子的被现代人忽略的其实是很大的悲哀之一, ““不是愁眉,便是长叹,”,心情影响身体,这样身体岂能更好?但黛玉父母双亡,身体本又弱,在这除了宝玉又没有什么能说知心话的人,宝玉还不时“不经意”地惹自己生气,所以真是情有可原啊, ““且好端端的不知为了什么,常常的便自泪道不干的。”,“不知为什么”,所以能知黛玉者少, ““先时还有人解劝,怕他思父母,想家乡,受了委曲,”,倒是知道这些表面的原因,但深些的如“落花、流水、洁净”等等,他们如何能知晓一二? ““只得用话宽慰解劝。”,这些宽慰的俗话如何能真正打动黛玉的心, ““谁知后来一年一月的竟常常的如此,”,黛玉如果在大观园有一个真正的知己,其实是不会如此以上的, ““把这个样儿看惯,也都不理论了。”,众人与黛玉的区别, ““所以也没人理,由他去闷坐,只管睡觉去了。”,黛玉无知己的悲哀, ““那林黛玉倚着床栏杆,两手抱着膝,眼睛含着泪,好似木雕泥塑的一般,”,古之写女子,哪个能写到如此情形和境界! ““直坐到二更多天方才睡了。一宿无话。”,无人说话, ““至次日乃是四月二十六日,原来这日未时交芒种节。尚古风俗:凡交芒种节的这日,都要设摆各色礼物,祭饯花神,言芒种一过,便是夏日了,”,倒与现在的日期接近, ““众花皆卸,花神退位,须要饯行。然闺中更兴这件风俗,所以大观园中之人都早起来了。那些女孩子们,或用花瓣柳枝编成轿马的,或用绫锦纱罗叠成干旄旌幢的,都用彩线系了。每一颗树上,每一枝花上,都系了这些物事。满园里绣带飘颻,花枝招展,更兼这些人打扮得桃羞杏让,燕妒莺惭,一时也道不尽。”, ““且说宝钗、迎春、探春、惜春、李纨、凤姐等并巧姐、大姐、香菱与众丫鬟们在园内玩耍,独不见林黛玉。”,昨日不但睡得晚,而且黯然神伤, ““迎春因说道:"林meimei怎么不见?好个懒丫头!这会子还睡觉不成?"”,可不是嘛, ““宝钗道:"你们等着,我去闹了他来。"说着便丢下了众人,一直往潇湘馆来。”,可见宝钗心中与黛玉之亲近, ““正走着,只见文官等十二个女孩子也来了,上来问了好,说了一回闲话。宝钗回身指道:"他们都在那里呢,你们找他们去罢。我叫林姑娘去就来。"说着便逶迤往潇湘馆来。”,将十二人提到,后文会有,仍然是曹雪芹的手法,出场得毫无痕迹, ““忽然抬头见宝玉进去了,宝钗便站住低头想了想:宝玉和林黛玉是从小儿一处长大,他兄妹间多有不避嫌疑之处,嘲笑喜怒无常;况且林黛玉素习猜忌,好弄小性儿的。此刻自己也跟了进去,一则宝玉不便,二则黛玉嫌疑。罢了,倒是回来的妙。想毕抽身回来。”,可见宝钗不但聪明心细,而且心好,而且仍然遵循其平衡之道,将宝玉、黛玉还有她自己同时“照顾”在内, ““刚要寻别的姊妹去,忽见前面一双玉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迎风翩跹,十分有趣。”,传奇写法, ““宝钗意欲扑了来玩耍,遂向袖中取出扇子来,向草地下来扑。”,在大人面前端坐不语的宝钗来扑蝶,可见宝钗本身实是可爱的, ““只见那一双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穿花度柳,将欲过河去了。”,一双蝴蝶,所以有意飞往另“一双”, ““倒引的宝钗蹑手蹑脚的,一直跟到池中滴翠亭上,香汗淋漓,娇喘细细。”,蹑手蹑脚,才能得见接着的事,而“香汗淋漓,娇喘细细”,却让可能会让某些人浮想联翩,因为,何处如此描写过宝钗? ““宝钗也无心扑了,刚欲回来,只听滴翠亭里边嘁嘁喳喳有人说话。”,写扑蝴蝶最终要带出的, ““原来这亭子四面俱是游廊曲桥,盖造在池中水上,四面雕镂槅子糊着纸。”,好个去处,曹雪芹为此二人准备的, ““宝钗在亭外听见说话,便煞住脚往里细听,”,这个,不能说宝钗有这个“习惯”,而只能说此事要如此才能得见天日, ““只听说道:"你瞧瞧这手帕子,果然是你丢的那块,你就拿着;要不是,就还芸二爷去。"”,显然是坠儿, ““又有一人说话:"可不是我那块!拿来给我罢。"”,红玉和贾芸果是一对!贾芸拿自己帕子,红玉一眼即知其意, ““又听道:"你拿什么谢我呢?难道白寻了来不成。"”,必然的话, ““又答道:"我既许了谢你,自然不哄你。"”,红玉本不是会哄人的人, ““又听说道:"我寻了来给你,自然谢我;但只是拣的人,你就不拿什么谢他?"”,坠儿倒实在,呵,不知他二人之间的暗语,却无意中如此主动在帮他二人, ““又回道:"你别胡说。他是个爷们家,拣了我的东西,自然该还的。我拿什么谢他呢?"”,也是实在话, ““又听说道:"你不谢他,我怎么回他呢?况且他再三再四的和我说了,若没谢的,不许我给你呢。"”,坠儿如此为贾芸打算?可见也是个无心办了好事的人, ““半晌,又听答道:"也罢,拿我这个给他,算谢他的罢。──你要告诉别人呢?须说个誓来。"”,红玉却知送此“谢儿”的“重大意义”和“要紧关系”,便有此“说个誓”, ““又听说道:"我要告诉一个人,就长一个疔,日后不得好死!"”,好实诚的坠儿,若不是她,贾芸和红玉如何能成? ““又听说道:"嗳呀!咱们只顾说话,看有人来悄悄在外头听见。”,此时才想起,这种紧张的事仿佛一般都是事后才想起, ““不如把这槅子都推开了,便是有人见咱们在这里,他们只当我们说顽话呢。”,说的是,越神秘越有人起疑, ““若走到跟前,咱们也看的见,就别说了。"”,可是前面都说了呀,呵。” “这些事情怎么连在一起的?”小戒皱眉道。 “怎么?”小猴道。 “只知道往下看着,但其实有很多事都是无关联的啊,怎么一点也看不出这些事之间的转换呢?”小戒道。 “这是老曹精心考虑的地方之一。”小猴道。 “费尽心血啊。”老沙叹道。 “真想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小唐双手合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