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红楼二二 情商梦 四
“不敢再说不头晕了。”小戒道。 “什么?”小猴笑道。 “这里就挺头晕的!”小戒摇摇头道。 “仍是第二十二回, “袭人深知原委,不敢就说,只得以他事来解释,”,深知原委,可见这事实在不难看出来,湘云实在脱不了内心有意或无意的“攻击”嫌疑, “因说道:"今儿看了戏,又勾出几天戏来。宝姑娘一定要还席的。"宝玉冷笑道:"他还不还,管谁什么相干。"”,袭人见这话不是往日的口吻,”,这个时候还想让宝玉说出什么“正常”的话来? “因又笑道:"这是怎么说?好好的大正月里,娘儿们姊妹们都喜喜欢欢的,你又怎么这个形景了?"”,至少有三个不喜喜欢欢的哩,袭人“以他事来解释”的功底实在不够, ““宝玉冷笑道:"他们娘儿们姊妹们欢喜不欢喜,也与我无干。"”,这话倒是,宝玉此时心情极糟,别人的欢喜如何能放在眼里,甚至看到反倒心中生恼, ““袭人笑道:"他们既随和,你也随和,岂不大家彼此有趣。"”,袭人的意思是倒过来的,让宝玉随和一点,然后他们也会随和,然后“大家彼此有趣”,但此时宝玉如何听出这其中的“暗语”, ““宝玉道:"什么是‘大家彼此‘!他们有‘大家彼此‘,我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所以什么“随和”,根本没听到,只听到后面的“大家彼此”,而他就被这“彼”踢到“此”那,又被“此”踢了回来! ““谈及此句,不觉泪下。”,试着仔细体会一下宝玉此时心情,便知“泪下”不假, ““袭人见此光景,不肯再说。”,袭人虽然“深知原委”,但肯定非“深知宝玉”,所以这里虽是“不肯再说”,但实在是不知还能说什么, ““宝玉细想这句趣味,不禁大哭起来,”,此细想如果再详细“阐述”一下的话,自然是宝玉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而宝玉对所有人都是如此有情有意,“下场”却如此“悲惨”,所以“大哭”, ““翻身起来至案,”,要写真正文字和做真正音乐的冲动的重要根源或说主要根源之一, ““遂提笔立占一偈云: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是无有证,斯可云证。无可云证,是立足境。”,不知道的时候,只能努力去领悟,等到不需要领悟的时候就真正领悟到了,再加一句的话,就是等到都不知道什么叫“领悟”的时候,就大概是最高境界了,就象万物一切都是“有”,等到一切皆到了“无”境界的时候就可能离“成佛”不远了,而如果“直译”的话,自然是宝玉和黛玉在互相试探,试探“着了”,便“证了”,而一旦试探“不着”,如这次两头都“无证”,便“症了”,于是乎,如何解决以上呢,根本用不着去“证”,甚至连“证”都不知道是什么,这才是“足境”! ““写毕,自虽解悟,又恐人看此不解,”,“恐人看此不解”,宝玉离前面自己所说的“最高境界”差十万八千里!(外人注:那你呢?!) ““因此亦填一支《寄生草》,也写在偈后。自己又念一遍,自觉无挂碍,中心自得,便上chuang睡了。”,此时虽未见寄生草内容,但已经知道宝玉领悟此禅机的“最高目的”就是让自己忘了情感的烦恼,“最高境界”就是“无挂碍,中心自得”,“最高标准”就是“上chuang睡了”,(外人注:莫非因情感问题而“失眠”,就是从此而来的?) ““谁想黛玉见宝玉此番果断而去,故以寻袭人为由,来视动静。”,曹雪芹这里的“果断”用得极好!否则黛玉也不会竟然“屈尊”来“视动静”, ““袭人笑回:"已经睡了。"黛玉听说,便要回去。”,看到此处,定有人以为袭人在“赶”黛玉, ““袭人笑道:"姑娘请站住,有一个字帖儿,瞧瞧是什么话。"”,袭人心思之细此处尽现,因为是“笑道”,所以就算看不懂,也定是知其中必有隐情的,而且这个“笑道”,也是对宝玉此番“不是往日的口吻”的“异样”知其是“脾气”所至, ““说着,便将方才那曲子与偈语悄悄拿来,递与黛玉看。”,“悄悄”两字传神, ““黛玉看了,知是宝玉一时感忿而作,不觉可笑可叹,”,所谓旁观者清,更何况是黛玉这样的“事处其中”的旁观者,立即就将宝玉的那些个“心思儿”看得一清二楚, ““便向袭人道:"作的是玩意儿,无甚关系。"”,“作的是玩意儿”,倒是大实话!而“无甚关系”,想必也会让袭人一笑,袭人就算不知道其中之“深意”,但也不会认为“无甚关系”的, ““说毕,便携了回房去,与湘云同看。”,“与湘云同看”,看见没,所以说宝玉是不是多事?!未写湘云的反应,可见湘云说那话虽然可能有一定“心结”,但此事她真正恼的当然不是黛玉,而是宝玉,所以只要黛玉前来,她一定会尽释前嫌,而黛玉拿到宝玉此曲子和偈语,也正是来见湘云的一个极好机会,所以宝玉亲自去“调解”虽然未成,但“调解失败”后,没想到反倒“成了”, ““次日又与宝钗看。”,黛玉实在不是小气之人,只是情感这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楚? ““宝钗看其词曰: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肆行无碍凭来去。茫茫着甚悲愁喜,纷纷说甚亲疏密。从前碌碌却因何,到如今回头试想真无趣!”,如若详细解释一下的话,大概是:你(黛玉)我(宝玉)之间如果没有情感,就无所谓你我,也就是你就是你,我就是我,而一旦有了情感,你我才是不同的你我,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任凭湘云说出那些话,根本不去理解黛玉,便可毫无妨碍地来去自如,天地茫茫(宇宙本就是一团混沌),去在乎什么悲愁喜呢,如落叶纷纷,又去谈什么亲疏密,以前为了这个为了那个那样着忙,到底是因为什么?如今照那“你证我证”的偈语想来,真是无趣之极啊! ““看毕,又看那偈语,又笑道:"这个人悟了。”,一般而言,“悟了”仿佛是褒语,但这里显然就象是在说“迷了”,因为宝玉不是“成佛”的大智慧,而是“挫折”后的心灰意懒,心灰意懒后的逃避,如果再说“狭窄”一点,可能不过是对自我糟糕或说忧郁心理的一种调适方法, ““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昨儿一支曲子惹出来的。”,倒不是这曲子有多大力量,而是看什么人或什么样心情的人去看它,去理解它,如果是鲁智深去理解它,自然是脱离凡世那些等级、功名、利益,而或去云游四海,或去占山为王劫富济贫,或者后来到梁山兄弟间自由自在快活! ““这些道书禅机最能移性。”,如果人是自由的,便难以移性,如果人恰巧处在不自由或者甚至是千丝烦恼之内,估计许多文字都能移性, ““明儿认真说起这些疯话来,存了这个意思,都是从我这一只曲子上来,我成了个罪魁了。"”,宝钗此处显然是在为黛玉和湘云开脱,当然同时也在为自己开脱,而且当然只是“小小”的开脱,因为非常清楚,宝玉此事的原委全是凤姐儿那句问,湘云那句答,以及湘云和黛玉的一先一后之恼,而与宝钗关系根本不大, ““说着,便撕了个粉碎,递与丫头们说:"快烧了罢。"”,虽是一句轻巧话,但说明宝钗毕竟谨慎, ““黛玉笑道:"不该撕,等我问他。你们跟我来,包管叫他收了这个痴心邪话。"”,黛玉却知宝玉甚深,知道如何“对付”宝玉,所以敢说这样的话,换作湘云或宝钗去和宝玉说,宝玉如何能听入心?” “这,不好理解啊。”小戒皱眉道。 “那,怎么办呢?”小猴笑道。 “身临其境。”小唐道。 “身临其境?”小戒想想,道,“不行啊,我身临其境后根本不知该怎么办啊。” “心临其境。”小唐继续道。 “我知道了!”小戒突然笑道。 “这么快?”小猴一愣,道。 “不是我,是小唐,”小戒把小猴拉到一边,小声道,“里面不是有禅机吗?小唐一下便进去了!” “进去什么?”小猴笑道,“小唐如果真进去,不会和宝钗黛玉湘云有任何瓜葛,但说不定真会把宝玉说得去当和尚了!” “好呀,一起去西天取经!”小戒叫道。 “取经?”小猴一愣,顿了顿,然后道:“宝玉如果真当了和尚,他会去西天取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