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残秘欲解藏宝
他双眼下意识地避开我,我知道,他肯定在撒谎,不过这是人家家中的秘密,也不好过于多问,于是岔开话题问:“四哥,你就不想找回那张藏宝图?” “想啊,怎么不想!不过人海茫茫,要找到藏宝图谈何容易。除非......除非......”黄阿四忍不住一阵叹气,接着说:“除非找到当初的那个长袍男人,很有可能在他手中!” 我心想,藏宝图在庞氏兄弟手中固然不假,又如何到了那个长袍男人手中?按照他的说法,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庞氏兄弟明知生存无望,或许将藏宝图交给了他。这也只是凭空猜测,当不得真。倒是黄阿四跟土爷的关系令人生疑,我禁不住问道:“四哥,你跟土爷......?” “这事儿颇为蹊跷,当初我火烧庞家,担心官府的追查,而后一路流窜至关中平......”黄阿四话还没说完。麻子吭了几声,问道:“什......什么东西这么咸?”我见他醒了,怕他追问,于是撒谎说:“这是海天长寿丸,仅剩的一颗都给你啦!”麻子伸出舌头在嘴边舔了舔,疑道:“大哥,这有点像尿耶!” “兄弟哪里话,当哥哥的怎么会给你撒尿呢?”我将他慢慢扶起。黄阿四说:“老弟,这事儿以后再跟你详谈!” “好,待我们会会这个流沙阵!”我拉着麻子到坑边观望,诸多的流沙正慢慢流入一口棺椁下面。麻子瞪大了双眼,问道:“大哥,这......这里怎么会有口棺椁?”我心想,你问我,我还不跟你一样,也是个棒槌。黄阿四说:“难怪刚才在沙中有什么将我抵住!原来竟是这玩意儿!” 他说着飞身下到棺材的顶部。我打开天眼细细瞧了瞧,并无可疑之处,于是拖着麻子下到底端。这是一个石窖,周围全是青石砌筑而成,地形犹如一个巨大的葫芦,棺椁端端正正的摆在中间。黄阿四在上面捣了几下,说道:“这棺椁是由上等金丝楠木割成,可摆设好生奇怪!” 果然,这具棺椁的放置别具一格,下方有四匹紫檀雕刻的战马,将棺椁高高托起,还有两根缰绳连在盖子上面。底板下还有一个圆洞,洞口堆积着乱七八糟的骨骸,诸多的流沙正在往里涌入。麻子说:“真是奇怪,将它放在这里做什么?”我猜测说:“瞧瞧这些骨骸,这个流沙阵很有可能是用来杀人陪葬的!”黄阿四说:“不错,应该是这样!” 我们纷纷跳下棺椁,麻子在周围转了几转,说道:“两位哥哥,瞧这棺椁的样式,很像大富大贵之人!要不咱打开瞧瞧?”我注意到缰绳连着马嘴,而马嘴又是中空,指不定里面会有毒气之类的,要是贸然撬动棺椁,触动机括就麻烦了,于是拦住他说:“开是肯定要开的,但还不是时候!” “怎么?”麻子有些急不可待。黄阿四撕下几块布巾,扔给我们说:“遮住!”我们刚遮住面部,他一刀正中战马的腹部,只听得“哐”地一声,一阵红雾飘飘而出。我揪住麻子说:“是毒气!快上绳子!”麻子一手揽起阿花,顺着绳子一溜而上,动作比猴子还快。 黄阿四接着又在另一匹马腹捅了一刀。我朝北面墙角一指,二人纷纷蹲下身。待得红雾散去之后,马匹的头部已经腐朽。黄阿四说道:“红雾定是毒气无疑,多亏老弟机灵,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麻子在头顶问道:“两位哥哥,下方情况如何?” “可以下来了!”我说着在棺椁周围施了法,同黄阿四一使眼色,二人前后同时发力,棺材盖子竟是纹丝不动。黄阿四说:“糟糕,铆钉卡死!还得采取老办法!”他向麻子招了招手,麻子很是理会,将包中小型锯子,铁钩统统取出。我说:“四哥,算了,你我二人还需用这些东西?”黄阿四一愣,说道:“也罢,咱这行也不咋光彩,姑且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这具棺椁是上等的金丝楠木,毁了有些可惜!” 我心下将他一番取笑,在麻子背上抽了几柄青铜剑,分别震入衔接缝。黄阿四说:“高!实在是高!” “四哥过奖!只管打开便是!”我三人同时发力,棺椁一阵摇动,下方洞中刮起微微风声。黄阿四吆喝说:“不好,下方生风。”我运起十分劲力,一声厉喝。棺椁被撬开了。黄阿四有些慌张,抽起马刀就是数刀,棺椁顿时被砍得七零八碎。他的这一举动令我万分吃惊,我说:“四哥,你这是干什么?” “快,再迟一些恐怕来不及了!”黄阿四说着跳进棺椁,双手拖住内棺盖子往上一翻,棺材应声而起。我等睁大了双眼,里方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几乎是空的,在头中尾分别放有一块碑文、一根金钗、还有一个瓷瓶。 “大哥,瓷瓶!”麻子指着瓷瓶一声惊呼。我也注意到了,跟他之前送我的那个模样相差无几。黄阿四捡起碑文扔给麻子说:“拿着!”他说着就去拿那个瓷瓶,瓷瓶竟是一动不动。麻子问:“四哥,怎么回事?” 黄阿四摇了摇头,扭动瓷瓶一转,棺椁开始大幅旋转,一股劲风将我们吸入洞中。我心想:“糟糕!”一路磕磕碰碰,额头几处被撞破,右手也脱臼,黄阿四更是大骂不停。 突然,一股凉水钻进我的耳鼻。接着,人陷入漩涡,搅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翻腾。随着水流的冲击,我渐渐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时,只觉得脸上传来丝丝余热。我缓缓睁开眼睛,却是阿花在舔我脸,阳光射得人双眼发疼。我挣扎着站起身,发现自己竟然倒在河滩上。身后一道瀑布从天而降,下方则是一个宽达数丈的水潭,河水激起层层浪花,气势好不磅礴。两边更是苍天古木,瞧了瞧四下的环境,还真跟瓷瓶上一模一样。 黄阿四跟麻子早就醒了,正在一旁烤火取暖。我抱起阿花,发现手腕已无疼痛,定是他们帮我接好了。见我苏醒,黄阿四笑道:“老弟,怎样?你看看这架势,四哥可不曾骗你啊!” “四哥这是哪里话!我等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勘破其中的秘密,可不曾有过欺骗的作为!”我心想,这黄阿四还真不简单,记性如此之好。黄阿四递给我一个瓷瓶,说道:“你看看这个!” “这......这不跟我家里的那只一模一样吗?”我禁不住多看了几眼,无论其品相还是工艺,均可称为一流。黄阿四四下望了望,说道:“老弟,这是黄河的主流。瓷绘所述就在这里!只是我们先入为主,无意中破了这个墓冢!刚才麻子兄弟已经打探过,水潭下方有一个入口,我们就是从里面冲出来的!” “是啊,大哥!的确是这样!你看看这个碑文!”麻子说着递给我一块白里透红的东西。我大吃一惊,这是一块血玉,刚才在棺椁中未曾瞧得清楚。黄阿四说:“老弟,这块血玉至少可以卖得上千个大洋。不过,你先看看碑文上的文字再说!” “噢?上千个大洋,我等兄弟岂不是发了横财?”我将血玉上的记载一番细读,上面说的是后梁的一名将军,此人姓王名忠,号云中山人。后来卸甲归田,辗转到了荆门,从此过上归隐生活。此墓乃是他旧部所建,因云中山人清廉一生,陪伴他的只有一把日月宝剑。为了纪念他的功勋,后人特地在天坑用五行之术修建了千宗古塔,用以祭拜。唯恐后人盗得他的墓冢,又特意设置了数道机括,包括道行高深法师所养的怨婴。 看到这里,我已明白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有很多的疑问,麻子送我瓷瓶应该是在关中平原所得,而远在千里的荆门之地也有一只,这太不可思议了。包括墓中的武士,道士像又跟暗阴之地几乎同出一辙,这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怎么说怎么奇怪。黄阿四盯着那枝金钗发呆。我说:“四哥,你看什么呢?” “这个碑文很有可能撒了谎!”他说着将金钗递给了我。金钗却刻着“蓬莱”二字以及一些细小的花纹。我问麻子:“你那瓷瓶究竟从何而得?”麻子淡淡一笑,说道:“这还用问?当然出自大哥卖给小弟的一处墓中!” “噢?还真奇怪了!须得回去查个究竟!”我有些犯糊了。黄阿四说:“事不宜迟,回去查个究竟!”看他那模样比我都还心急,我心想,莫不是这些跟你家的藏宝图有关?阿花向我摆了摆尾巴,三人踏上返往咸阳的行程。 这时候,战火烧遍了大半个中国。黄阿四不满官兵的作为,夜里纵火烧了几处军营。我担心会出事,于是劝他连夜赶路。 半个月后,我们回到了咸阳。那些跟我买墓的生意人着实急了,见到我时天一个“爷爷”,地一个“爷爷”叫个不停。黄阿四取笑说:“老弟,你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