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摄人心魂娆铃声
瞬间,武将已将我们拦住。他们来得好快,我将麻子拉到身后,喝道:“跟着,照顾好阿花!”黄阿四展刀一拦,说道:“老弟,今儿个要大开杀戒才行!” 我出手两刀,绕到一名武将身后,他撒剑回削,刀剑相交,震得我虎口发麻,马刀险些脱手。接着,另两名武将接踵而至,他们长剑相连,几乎拉成一条直线,顺势攻向我下盘,我不敢停留,只有弯腰下蹲,就这么片刻功夫,被围到了中间。 突然,我感到背部一凉,黄阿四吼道:“老弟,这是门组合剑法,须得小心应付!” “知道了,四哥!”我一边答应一边尽量将武将往中间引,这样可以替麻子和阿花腾出一条道儿。其实,我已经发现八尊塑像使用的是同一门功夫,只是先后顺序不同,可威力却是十分强大,他们攻中有守,守中有攻,往往采取后发制人,一尊受困,其余的便会立即支援。 我跟黄阿四的境况都不太乐观,处处受困。很快,黄阿四的腰部差点中了一剑,我向上一跃,伸手急拍一名武将的耳根。武将虽是死物,但机括设置的比较灵活,他将长剑上扬,然后左右一斩,差点将我砍中。我不得不再度后跃,黄阿四喝道:“小心!” 只听“当”的一声清响,黄阿四马刀脱手,砸中我后背,只觉心头一紧,差点喷出热血。我心下明白,他这是救了我一命,我向后猛倾,挑起马刀扔给他,喝道:“接着!”黄阿四马刀回手,撒出一招,马刀的余光宛如一朵盛开的梅花。我从未见过这等刀法,禁不住问道:“四哥,你这是什么功夫?” “这......这......”黄阿四赶紧变换招式,这才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是我突然乱使的!”我心想,恐怕不这么简单,只是你不愿意说罢了。 武将攻得太急,我跟黄阿四只好绕着铜钟游走,尽可能减少腹背受敌。武将的青铜剑则是剑剑击中大钟,那浑厚的回声绕得人好不自在。麻子抱着阿花躲在一个角落,脸上挂满焦急的神色。黄阿四的功夫终究不如我,脸上已经渗出不少汗水。他斗得有些发急,忍不住说道:“老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快想想办法,不然要被困死!” “四哥莫急,再容兄弟瞧瞧!”我拦住一名武将的青铜剑,顺势借力一带,黄阿四抽刀急挥,武将微微一缩,青铜剑差点脱手。黄阿四叹气道:“可惜了!可惜了!” 就在这时,我发现这个剑阵也不是完全没有破绽,如果我跟黄阿四聚力攻击,应该可以突破。黄阿四蓦地里又使出一招梅花刀法。我说:“四哥,别瞎忙活!瞅准一名武将开打,你攻他下盘!” 黄阿四随即明白我的意思,身子骤然下倾,在武将的膝盖、小腿、分砍两刀。武将下盘受攻,立即举剑抵挡,我趁势跳上大钟,将半截马刀砸向他的面部,武将立马有了反应,旁边的武将还没来得及救援。我已闪身而出,在他头上猛拍一掌,武将向后一仰,黄阿四趁机砍断他的双腿,我俩一前一后冲出包围。麻子惊叫道:“大哥,是......是尸体!” “还真是死尸!”黄阿四伸手一荡,顺势递给我一柄青铜剑。其余武将蜂拥而至,我也没时间查看,倒手接过剑柄,使出燕莎剑法。“当当当”一阵清响,几名武将连着后退。我心下一喜,这剑真管用。 接着,我使出剑法中的精髓,寒光一起,一名武将拿剑的手被削断,这套剑法本是用剑来使,只是一直未曾有过合手的武器,还不如马刀来得实在。青铜剑刚一到手,还是有些不顺,稍稍几招过后,越使越顺手。有两名武将没了武器,剑阵并不连贯,再斗得几个回合,立时被破了。 在这过程中,我看得清楚,武将还真是人尸,只是外面涂抹了一层东西。我挑起一剑扔给黄阿四,说道:“接着!”黄阿四抽刀荡开,说道:“我不会使!” 另几名武将纷纷倒地,麻子兴冲冲地跑来,说道:“大哥,你这是什么功夫?竟然如此厉害!”黄阿四也愣了一阵,问道:“是啊,老弟!从未见过你会这门功夫!” “是淑……是我自己悟出来的!”我差点顺漏了嘴,想起淑娴,心下甚是歉疚。三人细细将青铜剑一番琢磨,觉得每柄最少可以卖得三百个大洋。黄阿四舞了舞青铜剑,说道:“这玩意儿带着着实厚重,不知……不知……” “我来,我来!”麻子很是会意,立即将余下的负在背上。黄阿四笑了笑,说道:“还真没让你白来!” “那是,兄弟就是来效犬马之劳!”麻子诡异一笑,在大钟上拍了拍说:“要是能将它搬出去就好了!” “噢,你小子贼心倒不小,若有这个能力,我们也不嫌弃!”我说着在青铜剑上轻指一弹,发出嗡嗡之声。麻子脑袋一耷,连忙陪笑道:“不行,不行,我还是跟着二位哥哥才是正事!” 我等三人在周围挨着敲了个遍,发现已被屏障封死。黄阿四说:“上塔!”我也正有此意,准备让阿花先到楼梯口瞧瞧。可奇怪是,任凭我如何使唤,阿花就是不肯上楼。麻子说:“大哥,一只狗崽能做什么!不如……” “那你上去!”我见他如此鲁莽,当下十分生气。这狗跟人不一样,不但嗅觉灵敏,而且还很通灵,尤其是阿花,我用茅山术替它开过天门(天门:天灵盖,这是生命之源的汇聚处。),更有与众不同的地方。麻子见我生气,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当即不再说话。 我们在楼梯口望了一阵,发现上方灰茫茫一片,像是迷雾。黄阿四说:“你们等等,待我上去瞧瞧!”他刚一起步,阿花立即咬住他的裤脚。麻子奇道:“咦,这狗崽还真有些灵光!”黄阿四拍了拍狗头说:“不碍事,不碍事!” 我拉回阿花,提醒黄阿四说:“四哥,可能会是毒气!”黄阿四点了点头,撕了几块碎布蒙在脸上。我怕阿花受不了毒气,于是吩咐说:“麻子,看好它!”麻子一抱搂住阿花,说道:“花爷爷,花祖宗……” 我跟黄阿四轻步上了二层,这层似有很大的雾气,一米远的地方都看不见。我用剑四下挥了挥,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突然,我的头顶似乎碰上了什么东西,接着伸手一拉,发现是个铃铛,只听得“叮”一声清响,接着便是大片银铃声。那声音极为刺耳,犹如碧海朝生,一浪盖过一浪,又如挑针绣花,针针刺入细rou,听得人头脑发胀。人有意无意地跟着铃声摆动,身前坐着两位将军在进行围棋博弈,我赶紧使出定心法,这才勉勉强强收住心神。 黄阿四的境况更为不妙,马刀早已不知去了何处,人也伴随着铃声翩翩起舞。他的身材本就魁梧,这么一扭动,真是不堪入目。 我一分神,差点又被卷进铃声中。我立即意识到,这定是个慑魂阵,于是赶紧捂住双耳,尽量静心。 黄阿四越来越糟糕,在塔壁上挥头直撞。我冲到他身前,一掌将他震下楼梯。麻子连忙将他扶起,黄阿四还在手舞足蹈。片刻,他身子一软,跌在地上。 “黄四哥,黄四哥!”麻子将他摇了摇,问道:“大哥,他……他怎么了?” “中邪了!”我见他脸色惨白,但呼吸正常,于是对麻子说:“用水将他弄醒!”一壶凉水浇在黄阿四脸上,他弹了弹身子。一柱香的时分,脸上慢慢恢复血色。我掐了几下人中,黄阿四醒了,起身便说:“太厉害了,差点要了爷爷的小命儿!”我不禁问说道:“四哥,你看到了什么?” “有两人在下棋,然后便是千军万马向我追杀!”黄阿四的回答很简单,这背后不知有过多少惊吓。这情形跟我看到的差不到,我将楼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黄阿四沉吟了半晌才说:“原来是这样!” 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还得上去瞧瞧清楚才行。我吩咐麻子说:“你先照顾好四哥,容我再去探探!” 阿花一听我要上塔,头也不回地跑了。我心想,连阿花都去了,应该没什么事!上次吃了亏,这次将双耳狠狠塞死。待我上到楼顶,迷雾没了,诺大一间屋子中悬挂着上百个铜铃。它们排列有序,有黑白之分。唯一奇怪的是,没有上到三层的楼梯。 我不敢作声,拉着阿花小心转看。再看下去时,我惊奇地发现,铜铃吊置的方式很有讲究,纵横各为十九路。我顿时大吃一惊,这可是一张围棋棋盘,难怪当时会看到有人在下棋。 在南面墙上刻有几幅残局,我的棋艺平平,也看不出个所以。北面绘有“鬼魅棋阵”四个大字。单看这名字就觉得邪门儿,更别说阵中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