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尤素的后来
这一夜,我们就这样围坐在火堆边,伤心的痛哭完,又一起出去,找了许多的干柴,抱进了桥洞,继续维持着桥洞里取暖的篝火,之后,一起唱了一会儿歌,便挤在干燥沙堆上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黎明,我们醒后了,把尤素交给瘦条,让他暂时把尤素安排在他们家中呆上两天。之后,我们便走出桥洞回家,准备洗脸吃饭后上学。 回到家中,母亲与jiejie问我昨夜在哪留宿,我撒谎说在烂丁家中学习,太晚了,便没有回来,尽管母亲与jiejie用怀疑与审视的眼光看了我一阵;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话。 匆匆洗完了脸,随便吃点东西填饱了肚皮,我又踏上了上学的路。在路上,分别又碰见了烂丁、穆萨、赖军、拉西四人。他们都很很轻松,说在家中随便撒了个谎便搪塞过关。尤其是赖军与拉西两个人,因为一同没回家,随便撒个谎说一起到同学家中去玩,家人倒是也没有说什么话。惟有烂丁母亲发现烂丁身上脏兮兮的,脸上也没洗,根本不像是在屋里过夜的样子,所以逼问烂丁。无奈中,烂丁只好说与我和穆萨两人在打麦场上一个大麦草垛里掏洞玩,玩到夜里随便在那里过夜了。因此被其母亲臭骂一顿,并警告以后不许在外面过夜。看着烂丁说完之后哭丧着脸的样子,我们忍俊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齐声喊着唱道: 烂丁是个大灰狼 半夜三更偷鸡娃 鸡娃不在家 烂丁撞了一脸鸡疙瘩 回家吃了个大嘴巴 ……………………………… 一边大声喊着唱一边向前奔跑着,烂丁在后面追逐着我们,一边追着一边大声喊着唱道: 一群小鸡仔 别想耍滑头 昨天都不在 让我撞了头 今夜我在去 看你们朝那溜。 我们在通向校园的道路上唱着歌儿向前迈步,刚走了十几米远,小耗子在身后大声喊道:“大家等等我。”。我们只好停了下来,等他跑到身边了,才继续前行,在路上,穆萨问小耗子:“回家你爸妈没问你昨夜为啥没回家?”小耗子听穆萨如此一问,便笑了笑说:我说到在烂丁住了一夜,他们也就没多问。”大家听小耗子如此一说,便笑了笑,啥话也没说,着急开始向学校方向迈进。 尤素是在十天后被父亲在他的jiejie家中找到的,找到了尤素之后,忧心满腹的尤素父亲刚刚释放了内心的忧虑,心头又升起了无名怒火,随手便给了尤素两个响亮的耳光;之后把他带回了家,让尤素随着他的小姑父在镇上卖苞米花糖;其实,说穿了就是想让尤素随其姑父学一点制作苞米花糖的小手艺,长大后除了种地之外,还能拥有一项养家糊口的副业手艺。当然,作为一个农民,尤素的父亲的眼光和思想境界也只能达到如此的境界了,毕竟他亲眼目睹了尤素的小姑夫依靠这门小手艺在种地之外,多增加了一些家庭的经济收益。 我在五年级上学期期末考试前的一个星期日的午后再次碰到尤素,当时我正骑着一辆破自行车从我的小姑父石金山家中出来。 我的姑父石金山的家在我们盘营口镇所辖的十二个村大队之一的康和村大队的九分队里,正好与我们振华村大队一分队挨在一起。 说是相挨在一起,其实也并非是个确切的说法,因为在它们中间隔着一条从我们盘营口镇通向我们清原县的一条大柏油路。 路的南面是我的小姑父石金山所在的康和村九分队,路的北面是我们振华村一分队。习惯上我们把振华村的一二三分队都称为黄洼坝村。 我小姑父的家所在的虽然与黄洼坝村仅隔一条柏油路,但我骑着自行车从家里出发到他们一般要用二十来分钟的时间。平时,黄洼坝村的少年每天早晨上学到位于村后面五百米远的振华小学需要走十几里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以直到五年级结束,有多少个少年儿童起早贪黑从这条路上开始求学之路。 期末考试前的星期六,我骑着自行车到小姑夫家中去找小姑张春霞,告诉她奶奶有病了想让她过去陪几天。到了小姑父家中后,当我说明了来意,小姑心急如焚想要早一点起身去看望奶奶,而我的小姑父石金山却阴下了脸,毫不留情的说:“明天我要到邻村揽一点活;你一走我一走,这个家就空了,孩子没人照顾,家也没有人管。”说完,瞪一眼小姑张春霞。小姑有些害怕的犹豫了起来,我心中火起,想说点啥,又害怕惹恼石金山,给我的小姑姑惹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有压下了心中怒火,静静的看着小姑痛苦的样子,心中暗骂石金山:“这个王八蛋,真不是个好东西。” 骂完后,我看见小姑张春霞眼中流出了泪,便无法忍受的对我的小姑父石金山说:“我帮你看这家和孩子,让我姑姑今天先去,明天下午再回来。“我的话刚说完,石金山双眼暴瞪了我一下,想要发火;最终,看见了我有些愤怒的眼睛,便忍了忍火气,静默了一会尔对我小姑说:“先把饭做了,饭吃完了再过去,明天早点回来”。 听石金山说完这一句话,我和姑姑松了一口气;然后姑姑便开始做饭。一刻钟后,饭做好了,我的小表妹石丽红也从外面回来了。我们四个人围在餐桌前吃完了饭后,小姑张春霞与小表妹说了几句话后,嘱咐她与我一同呆在家里,;然后回身看了一眼在屋拐角收拾工具的石金山,招呼了一声,便出了门骑着自行车向我们沙滩头村方向而去。 带着表妹石丽红站在院子外面看着小姑逐渐远逝的背影,我想起了她与石金山之间的故事。 我的小姑张春霞是在十八岁那年嫁给石金山的,尽管当时候她内心如何矛盾,并对这桩婚姻如何反抗,最终还是含着泪水与痛苦,嫁给石金山。 其实,我的小姑只所以嫁给石金山纯粹因我伯父与石金山赌桌上一句赌语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