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 谈崩的交易
邓布利多所说的，“和刚才一样”的意思很简单，就是继续要求别人做出牺牲而已。很明显眼前这盆碧绿色的液体是伏地魔放在这里要他们去“喝”的。任何其他改变这盆绿色液体的行动都被伏地魔的魔法设置成了禁止事项。 只有喝完这些东西，藏在这神秘药液之下的东西才会大白于人间。 邓布利多和阴影之间的沉默并没有维持多久，卢修斯最终打破了沉默。 “我来吧。”他脸色苍白，犹在颤抖的双手扶住石盆，眼睛死死盯着邓布利多：“我来。” 老巫师看着马尔福，然后他又一次发出一声叹息。 斯莱特林，总是这样，总是被外在世界的一切驱赶着，追逐着财富，追逐着权力，让自己痛苦，就算获得了财富和权力，还要被这些东西驱策，有了钱就会害怕有人偷走这些财富，有了权就会害怕被人挤出掌权的位置。 “喝完。”邓布利多淡淡地吩咐着：“凤凰社里会有你一个位置。” 他知道卢修斯现在已经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上。不管怎么讲，跟着他们走过这一遭的卢修斯·马尔福再也做不回那个食死徒了。伏地魔对他肯定不会手软，所以卢修斯如果够聪明，为了保住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就只能选择和邓布利多合作。 不管怎么说，邓布利多都是唯一能和黑魔王匹敌的人。 就像林冲上梁山先要纳投名状一样，石盆里的绿色液体就是卢修斯的投名状。邓布利多从空气中拉出一只高脚杯递到卢修斯手里，他接过杯子，想也没想，直接从石盆里舀起一杯绿色的魔药灌进嘴里。 卢修斯的身体颤抖着，伏地魔的陷阱风格非常接近，就像那道必须用鲜血做钥匙的拱门一样，寒冷的魔药会毫不留情的削弱闯入者的身体，唤起他最痛苦的回忆。饮下的魔药虽然痛苦，卢修斯还在坚持，他用力舀起第二杯魔药，拼尽意志强迫自己将这杯魔药全数吞进肚里。 这一次差不多要了他的命，卢修斯再也没办法命令自己冰冷的身体，他无力地颓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空荡荡地望着手里的杯子。 “卢修斯……”邓布利多蹲下来，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如果实在不行……” “喝完……喝完他。”卢修斯勉力抬起眼睛，空洞的眼神望着邓布利多，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请帮帮我，我要喝完他。” 邓布利多站起身来，注视着犹在地上颤抖的卢修斯，将高脚杯伸进石盆里，又舀满了一杯，邓布利多扶起他，让卢修斯靠着石盆站好，将魔药灌进他嘴里。 一杯，两杯，三杯……石盆里的液体越来越少，卢修斯的颤抖也越来越剧烈，当邓布利多上一次喂他魔药的时候，他甚至伸出手来要打落邓布利多手里的高脚杯。 “对不起，教授。”卢修斯咬紧嘴唇，眼睛向上翻着，双腿不停地抽搐：“我有点失态了，请继续……” 高脚杯将魔药一次次灌进卢修斯嘴里，最后石盆里的魔药终于清理干净了。 一个银色挂坠出现在石盆底部。 邓布利多拿起银色挂坠，鹰隼一样的眼睛只是在上面略略一扫，就转过头盯着阴影。 这不是魂器，这个挂坠上面甚至连一个魔法都没有。 “我需要一个解释。”邓布利多如是说。 废了这么多周折，闹到最后，就是这么一个结果。影龙的确欠霍格沃兹校长一个解释。 “魔法石。”阴影淡淡的说。 “什么魔法石。” “我之前已经探索过一次这里了，”阴影随口扯谎道：“所以我在里面留下了那个银挂坠，我拿走了真正的魂器。” “那再来这里一次又有什么意义？”邓布利多的声音含着怒意，他指着还在地上抽搐的卢修斯问道，后者正一边哆嗦一边哼唧着要水喝。 “取走伏地魔的魂器是一件非常复杂而且危险的工作。”阴影没在这点上撒谎，进入威斯敏斯特宫拿走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的确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就我本人而言，也无意和强大的黑魔王为敌。”阴影耸耸肩膀：“我这么费尽周折，只是为了和您做生意而已。”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他知道咒术师是在胡说八道，他强迫自己继续听下去。 “我要魔法石，给我魔法石，我就把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给您。” “魔法石已经没了，被毁掉了。” “那就再造一个，我不管这些。”阴影说道：“如果您不愿意给我魔法石，我就随便找个宁静的海湾把那玩意丢下去，至于是让您捡走了还是让黑魔王回收了，亦或者让鱼吃了落进深海了什么的，反正我是不管了。 “我用别的来交换呢？” “魔法石，只能是魔法石，也只有魔法石。” “我会仔细考虑一下。”邓布利多再次打量着阴影，好像是第一次见他一样：“我有了结果怎么通知你？” “告诉拉文克劳学院的夏多同学吧。”阴影状似无意的随口一提。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停了一会，他忽然开口问道。 “你和夏多同学之间，存在什么联系吗？” “当然存在。”阴影点点头，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实际上，夏多同学一直都是我们怀疑的重点。”邓布利多抓出魔杖对准阴影：“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咒术师还是夏多？” 阴影没有说话，他双手下垂，两柄银白的利刃从阴影里滑出来落到他手上。 “我的名字叫群，因为我数目众多。”黑暗笼罩着阴影，他银白色的细剑彼此敲击发出泉水叮咚般的响声：“您什么时候产生咒术师是一个人的错觉了？” “而且比起被人称作夏多，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纳尔斯。” 阴影缓步后退，手里的双剑交错形成一个X型，他平举着剑锋，对着邓布利多步步后退。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阴影下意识地向旁边翻滚。 他是影龙制造出来的阴影杀手，仿照当初那个魔索布莱城剑客的样子塑造而成，浑身上下由活化的阴影能量和影龙心灵的片段聚合而成，可以说是龙与地下城系统奥术与心灵异能搭配哈利波特世界的变形术的三位一体。就其本身能力而言，依然是第一流的盗贼水准。以敏捷的身手躲过邓布利多这一下似乎是理所当然。 不过邓布利多的咒语似乎有点太偏了，不仅仅没打到阴影盗贼，直接击中了他身后的湖面。就好像有人用炸药炸鱼一样，平静的水面让无形的力量搅得粉碎，一道水柱冲天而起。 “停手吧，我们不是对手。”阴影向后方跃起，他在空中转身，手里的银色双剑交叉下压，劈中一个刚从水里冒出来的尸体。 这是伏地魔为自己的魂器设下的防御手段，阴尸，被黑魔法杀死后转变成的不死尸体。伏地魔似乎在这黑湖下面泡了不少这样的尸体，这些忠实的守卫一旦被入侵者惊醒就会冒出来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冒失鬼，把入侵者变成他们的一员。 虽然看上去很厉害，但阴尸也有畏光畏火的缺点，不过伏地魔用他的其他守卫设施将这一切补全到堪称完美，先是在拱门那里放一次血，然后再连干数杯碧绿魔药耗尽法力，精神受创，等入侵者已经被折腾的五劳七伤连个咒语都放不出来的时候，再冒出这么一群不眠不休的不死守卫来围殴。 可以说是相当歹毒。 不知道多少阴尸从湖底升起，伸出黏糊糊白森森的手掌向不过几十平米大小的湖心岛晃动。邓布利多的魔杖冒出强烈的光辉，照的这些不死生物纷纷退避，他一只手托着瘫软的卢修斯，浑然不顾已经被阴尸们缠住的阴影，独自走上那艘油绿色的小船。 “我有点相信你的话了。”老巫师低沉地说：“有缘再见吧，纳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