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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难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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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难治

    这可是非常让王静辉头痛的事情,但他还是不露声色的告诉苏轼夫妇,苏夫人只不过有些着凉外加劳累而使身体有些不适,待会儿他会开出药方的。把苏夫人送出去之后,王静辉立刻把也想跟着出去的苏轼叫住:“子瞻兄,请留步,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谈谈。”

    看着苏轼疑惑的留下来,王静辉走到门前看到苏夫人向苏洵养病的院落走去后,他把房门关好,对苏轼说道:“子瞻兄,实话告诉你吧,嫂夫人患上了一种非常难缠的病症,我们学医的人把与心脏有关的病症习惯上统称为心脏病,嫂夫人正是患上了其中的一种,不过具体上是哪一种我还需要详细的诊断后才能确定。”

    苏轼虽然不是学医的,但他一听自己的妻子患上的病症居然是和心脏这么重要的器官有关的病症,也知道非同小可,连忙问道:“改之,那还等什么?刚才为什么告诉我们夫妇是受了风寒?现在我就把她叫来让你给她详细诊断!”说完便向屋外走去。

    王静辉立刻把他拦了下来,耐心的说道:“子瞻兄,嫂夫人不管是患上的哪一种心脏病,都要务必注意病人不能受太大的刺激,保持心情愉快和平稳!你现在告诉她,如果引起她内心焦躁困苦,那对我今后给嫂子的治疗是十分不利的!”

    苏轼听后神情呆滞,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王静辉看到自己的苏偶像在听到自己的老婆患上心脏病后的样子也是感慨万分,他和声安慰苏轼道:“子瞻兄,嫂子虽然很不幸患上了心脏病,但我们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方法!心脏病在现在的条件来看想要完全治愈的可能几乎没有,但我们有的是办法来延长嫂子的寿命,如果治疗得当的话,嫂子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不过……”

    苏轼听后兴奋的问道:“改之,你说的是真的吗?!弗儿真的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不过什么,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尽管说,是不是诊金上困难?我虽然不富裕,但也多少有些积蓄……”

    王静辉听到苏轼称他的老婆为“弗儿”,立刻就想到苏轼那首怀念他老婆的《江城子》中“十年生死两茫茫”著名的词句,后来的王朝云正是王弗死后才嫁给他的。他心中想到:不会是自己记错了吧,今年苏轼家中死的人是王弗,明年才轮到他老爹苏洵,怪不得苏洵的病情虽然严重,但绝对可以撑过今年的。还好苏轼遇上了自己,否则他在这两年当中一定不会好过。

    王静辉朝他摆摆手肃容说道:“子瞻兄误会我了,我平民医馆就算是给素不相识的人治病,这诊金也是全免的,只在抓药的时候才收取成本费用,如果患者家中困难我们也照样会给他医治,更何况苏兄是我敬重之人,我哪能收取你的费用呢?!我这里还有一种药对嫂子的病情有很大帮助,不过子瞻兄你切记:要想完全治愈嫂子心脏的病症几乎是不可能,我们能做到的也只是尽量让嫂子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另外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嫂子身患这种病症,万万不能生育,否则母子皆为不保,甚至就算嫂子冒着生命危险把孩子生下来,孩子也会有和她母亲一样的病症,这是肯定的!”

    苏轼听了王静辉的话后,觉得自己太着急了以至于误会了王静辉的人品,所以也不禁一阵脸红,不过他听到自己的妻子不能生育的时候,感到有些为难的说道:“难道改之你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王静辉想到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的话,凭借着先进的医疗器械设备和高明的医生,心脏病患者如果要想正常生育也是件及其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是连刨腹产都是件不可能的宋朝?而王弗现在的状况很可能随时会心脏病突发而死亡,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心脏移植,在现在这样的条件下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所以只有采取保守治疗的方法来延续王弗的生命,要想生育是连门都没有。

    王静辉肯定的回答苏轼说:“这个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改变,除非嫂夫人冒险,那也是九死一生,那样的话最好的情况也是母亲和孩子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而且即便保住了嫂夫人,她也是元气大伤,比现在的情况还要糟糕!子瞻兄,在这个问题上小弟身为医者决不说谎,放在天下任何一个名医身上,他们对此也都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改变,还请子瞻三思!”

    看着苏轼伤心的样子,王静辉也没有办法,自己手里就这么两瓶速效救心丸作为急救药物储备。若是在二十一世纪,这种药只要有钱几乎是要多少有多少,但现在就显得格外宝贵,它可是天津达仁堂的招牌药,日本人为了它的配方也没少下功夫但没有得手,现在王静辉除了知道救心丸中含有川芎和冰片外,要仿造难度实在是太大。速效救心丸虽然对心脏病有奇效,但也只能做为急救和缓解病症的作用,要想治愈心脏病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要保住苏轼老婆将来生孩子时的生命安全,那就更加是天方夜谭了。

    苏轼听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一切就按照改之你说的去做,要多劳改之为拙荆的病费心了!”

    王静辉说道:“给嫂夫人治病还需要你的配合,我先给她用一个月的药看看效果如何,在这段时间里要注意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病情,保持她心情开朗。如果我开的药方效果不错的话,在告诉她实情让她来积极配合我的治疗。”他知道苏偶像一生对这个原配夫人王弗恩爱非常,要不然也不会有“十年生死两茫茫”的词句了。不过现在王静辉既然已经发现了王弗身患心脏病,虽然不能治愈王弗,但要保证王弗病情稳定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难题的,恐怕苏轼那首闻名后世的《江城子》又要推后n年了。

    给苏轼交代完王弗病情注意的要点后,王静辉在书房中冥思苦想的给王弗开了一张药方,同样是由胡全汉负责,不过他也向胡全汉下了封口令,务必不能在这个时候来刺激王弗,否则王弗病发,就是神仙也难救。

    给苏家人检查完身体后,王静辉又仔细的给还在病床上的苏洵诊断,不过苏洵现在看起来不错。在给他打了一针青霉素后,虽然药不对症,但青霉素在这个时代效果非常不错,再加上王静辉开的方子对路,现在的苏洵的痰液中已经没有血丝了,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许多,现在也可以在床上看书了。苏洵和家人在王静辉给他把脉后一个劲儿的感谢王静辉,毕竟苏洵的身体是以眼睛看得见的速度恢复着,这使得王静辉感到十分不好意思,在嘱咐了苏洵要注意休息后,王静辉离开了苏洵养病的小院子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下午的时候,王静辉和往常一样给这些孩子讲课,而苏轼由于得知妻子王弗身体有病后,便没了这个心思而被他早早的劝回去陪伴王弗去了。这些孩子除了徐氏李管事的儿子李慎是个超级天才外,其他的孩子也是王静辉在他所收养的孤儿当中经过严格选拔出来的好料子。虽然按照二十一世纪的教育观点这些孩子的底子和知识结构远远称不上扎实,但王静辉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毕竟这个时代不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那样崇尚科学,在周围各位儒家经典的包围下,他能够教授孩子们数学、物理、医学知识已经很不容易了。

    王静辉写的《数论》已经完工,而讲述物理知识的《物论》尽管还在写作中,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将《物论》前三卷拿出来给孩子们当教材了。现在商务印书馆已经准备《数论》的排版工作了,出于这类书籍并非是热门,所以王静辉自开印刷作坊头一回准备亏本儿印书,如果卖不出,他就将这些书籍全部弄进他正在修建中的图书馆里面去供有兴趣的人免费阅读。

    无论在中国历史上那个朝代,读书人能够通过科举而谋份出身的人毕竟属于极少数的,不过由于宋朝皇帝对医学的偏爱,使得读书人在走不通科举之路的时候,多数顺便就转行学医做郎中了。这么庞大的基数使得有宋一朝名医辈出,医学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王静辉创立的华英书院也把医学作为必修科目。

    因为就读华英书院的学生主要都是贫家子弟,而王静辉也不能供他们考一辈子科举,在王静辉的计划中,这里便是培养他所需要的科学人才的摇篮。不过他现在也不能把《数论》和《物论》堂而皇之的搬上华英书院的讲坛,一方面没有合适的老师,另外一方面这样做会引起很大的反弹。在那些正统的儒家学者眼中,“科学”是可有可无的学科,出人头地唯有孔孟之道。王静辉在这些孩子中先进行前期的准备,然后在华英书院中实行,继而向整个大宋社会渗透,并且用自己的“发家史”来传达这么一个消息:如果你学习科学并且精深此道的话,那明天的大宋百万俱乐部中将会有你的一席……

    学生提问的问题虽多,但这些问题对于王静辉来说还是小儿科的水平,何况教科书便是他写的,哪有被难倒的道理?所以他在一边回答学生提问的时候,还有时间在那里yy幻想怎么来不动声色的动摇儒家根基来改变中国的命运呐。

    正当王静辉在学生的提问中幻想大宋的明天的时候,管家王福又再一次敲门打断了他的幻想,由于自己事务繁多,自从开始授课以来几乎就没有顺顺利利的上完一堂完整的课,这使得他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不适合干教师这一行。

    王静辉接过贴子打开一看后面的落款居然是宰辅韩琦,贴子上邀请他去相府一叙,他的心中泛起迷糊来:“韩琦来找我干什么?难道是防疫体系出了什么问题?!”想到这里王静辉的心中就直发冷:这可关系着很多人的性命啊!在汴都开封这样拥有快两百万人口的城市中没有现代化的治疗手段的支持,那么一小规模的瘟疫如果得不到控制,那将会引发天大的灾难。由于王静辉感到自己的到来使这个时空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很难说原本在历史上原本上没有多大规模的瘟疫会有什么变化,关于这场雨涝后的瘟疫,历史书上又没有太多的记述,搞得他也有点紧张了。

    夜色刚刚降临汴都这个世界第一大城市后,王静辉就乘坐着马车来到了宰辅韩琦住宅的大门口,随身的书童将王静辉的拜贴呈送给韩琦的门人后,门房也不向内通报立刻就放他们进去。

    还是由门房将王静辉交给韩府的管家后,由管家带他穿过韩琦那大的有些夸张的园林去见韩琦。王静辉在看见韩琦的同时也发现欧阳修居然也在这里,两个人似乎正等着王静辉的到来,对这样的排场他有些摸不到头脑,但还是快步上前躬身行礼:“晚生见过韩相、欧阳大人!”

    今晚韩琦和欧阳修的兴致似乎不错,非常客气的让王静辉落座,弄得王静辉多少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不知道今天赵顼根据他的策论写成奏章上书给英宗皇帝,并且交付群臣讨论,使颍王赵顼获得了很大的政治资本,给这些两朝老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会后众臣散去英宗唯独留下韩琦、富弼和颍王赵顼三人。

    富弼和韩琦在仁宗朝的时候由于两人的功绩被人们合称为“富韩”,是大宋高层中一言九鼎的人物。不过富弼和韩琦早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现在明显韩琦受到英宗恩宠要比富弼更强一些,这也是因为富弼趟了濮议这滩浑水的结果,尽管这样富弼仍然在朝中众臣当中有着不下韩琦的号召力,这是英宗所不能忽视的。所以英宗将王静辉写给颍王赵顼的策论除了要给心腹韩琦阅览外,也一定要交给富弼看一看。尤其是富弼在濮议争论后也意识到自己在濮议上站错对而得罪了当今皇上,虽然英宗赵曙没有像处理吕诲、范纯仁那样让自己到外地去钓鱼,但终归在皇上的心中自己是比不过老搭挡韩琦了,所以他就每隔几天便一个以足疾为由请辞的奏章呈上去,搞得英宗如烫手的山芋一般不知怎么来平息这位重臣对他的不满。

    英宗赵曙将王静辉的策论让颍王赵顼拿出来给富弼和韩琦阅览,虽然王静辉的名字被用墨涂去了,不过韩琦手里有王静辉曾经用鹅毛笔写给他的信,所以一眼就认出了手上这本策论就是出自王静辉的手笔,和他在福宁殿的猜测无二。

    韩琦和富弼把两本策论粗略的看过后交还给英宗,两个人的表情也有所不同:韩琦是因为从策论的笔迹和内容上早已判断出作者是谁了,所以没有什么吃惊的;而富弼则是一脸的惊异,因为这本策论与刚才他看到颍王赵顼的策论可以说从内容上如出一辙,或者干脆就是父子继承的关系。

    富弼也注意到颍王赵顼奏章虽然把这本策论在内容上重新加工了一下,但这种加工主要是给策论的核心内容披上了一套华丽的外衣罢了,而刚才他看过的策论对大宋敌国则是赤裸裸的阴谋,没有任何仁义道德可言,可以说得上对大宋的敌国是杀气腾腾了。不过这对于在多年处于大宋与西夏和辽国斗争的最前沿的富弼来说,对这样的策论内心中甚至是生出了一些好感。

    在富弼的内心中始终有一种隐忧:凡是有作为的新皇登基,总是要在他开始执政的期间要点上三把火显示一下君临天下的威风,最能体现这种威风的做法便是对敌国用兵。深知大宋现在弊病的他非常清楚现在的大宋是经不起大规模的军事消耗的,而早上刚刚看过颍王的奏章后,他的这颗心算是放了下来:英宗赵曙既然把颍王的奏章拿出来让掌管帝国的文武重臣讨论,就说明皇上非常赞同颍王奏章中的想法,而颍王赵顼奏章中使用对敌策略都是不花钱的软对抗,虽然等它见效要需要很长的时间,但这样的策略既容易成功,而且也为气喘吁吁的大宋争取了一定的恢复时间。

    细心的富弼还发现颍王奏章和这本策论两者的笔迹完全不同,甚至是这本被涂掉姓名的策论书写所用的笔都不是他所见过的,到好似是用尖细的木棍削成笔直接蘸墨写成的,这就是说颍王的奏章的真正来源就是这本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