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第224章
昏暗的房间内，一张破旧的圆桌。 圆桌的周围，坐着复辟军团的各位老成员：谢枫、朱迪、费南德、艾菲、阿尔莉亚、科鲁罗、兰迪、艾吉奥、梅洛，当然，还有昔日的塞拉，如今的维迪姆。其他人，包括新加入的哈尔以及复辟联军右将军埃瑟罗德，都没参加这次的会议。 因为，这次的会议关涉到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一个甚至能关系到一个国家命运的重大会议！ “毫无疑问。”费南德先开口道：“这次是本尊出现了。”虽然费南德说了句废话，但大家还是很配合地眼光都齐刷刷地盯着带着奇异面具的维迪姆。 见维迪姆没什么反应，谢枫在旁边郑重道：“如果这个维迪姆是真的话，那么他就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 维迪姆默不出声，没人能透过面具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阿尔莉亚插话道：“那个，另外一个维迪姆……不是在很小的时候已经死掉了么？” 谢枫闭眼想了想当初阿里所对自己说的话，然后道：“似乎……当时只是被河水冲走了，并没有当场死亡。” 兰迪道：“也就是说，另外一个维迪姆当年被河水冲走之后，并没有死，一直活到现在。” 谢枫点头道：“只能这样理解了。” 艾吉奥道：“当初政变的时候，另外一个维迪姆的心智已经趋向成熟了，所以并不像塞拉那样，对当初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现在时机成熟了之后，便要夺回自己的王位。” 科鲁罗道：“我只是不清楚，为什么另外一个维迪姆早不复国，迟不复国，偏偏要等到塞拉以维迪姆的名义复国的时候，他才出来？” 谢枫微微看了维迪姆一眼，道：“估计另外一个维迪姆听说出现了另外一个自己之后，才被逼得提早复国的吧。不然等到我们这个维迪姆成功复国之后，另外一个维迪姆连自己都做不成了。”说完，谢枫话锋一转，说道：“以前的事情我们不考虑，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加入另外一个维迪姆是真的，我们应该怎么对待他？” 朱迪小心翼翼道：“既然是塞拉的哥哥的话，我觉得还是立即去相认好。两人集中力量，一起复国。” 艾吉奥道：“如果我们现在转而帮另外一个维迪姆复国了，那么我们会是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呢？另外一个维迪姆既然敢出身复国，现在身边必然也有不能小觑的军事力量，他会厚待我们不？另外我们假借他的名义复国了，他会不会对我们怀恨在心？” 兰迪道：“我倒是担心另一方面，我们已经以维迪姆的名义进行复国了，如果现在承认了另外一个维迪姆，这是向全天下人告知我们之前的复国是假的，也就是承认了我们的维迪姆是假的。这对无论是对我们的声誉，还是士气，都会有不小的打击。” 梅洛皱眉道：“但我们的确是假的啊，何况真的那个是塞拉的哥哥，我们总不能说真的那个是假的，而我们这个假的是真的吧？” 阿尔莉亚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观察另外一个维迪姆的为人，如果他通情达理的话，我们可以试图说服他承认我们是他旨意来现行进行复国战役的同伙。出于某种原因，他在我们复国的时候并不能出现，所以派遣了他meimei来假装自己。这样对我们的声誉就无损了。” 费南德道：“说倒是简单，先是王位被人抢走了，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被别人借用了，另一个维迪姆此刻一定是暴跳如雷——否则他就不会急忙跟着复国，以正自己之名。由此可以看出，另一个维迪姆估计是一个比较暴躁的人，少了点忍耐。” 艾吉奥打断道：“假如现在有人用了你的名字去做一番大事，万一大事成了之后他就成了你，而你以后向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别人只会认为你在冒认那个假借你名义的人，你会怎么想？这东西这么容易能忍的么？” “停！”谢枫连忙打断了众人的积极讨论，道：“我们应该听听塞拉的意见。” 塞拉依然正襟危坐，没有任何表示，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塞拉。”谢枫又喊了一次，塞拉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塞拉。”谢枫第三次喊，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王子殿下！”这次谢枫换了一种叫法，并加大了音量。塞拉这时才身体微微一颤，然后转头向谢枫道：“嗯？怎么？” 看着塞拉的反应，谢枫心里一阵凉意：这面具，恐怕已经带得太深了。 “我们是想问你，你对另外一个维迪姆，有什么样的看法……我是说，你哥哥……”谢枫问道。 “嗯……”塞拉微微一思索，道：“另一个我吗？” 这样的回答，让谢枫有些不寒而栗。 塞拉回答道：“我得先知道他对我们有什么看法。如果愿意一起联手消灭亚罗格尔克的话，我是不会反对的。最怕就是他已经对我们产生敌意。” 语气间，丝毫没有透露出突然得知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哥哥居然还活在人世的兴奋，语气冷淡得似乎已经把另一个维迪姆看成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也难怪，塞拉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关于这个亲生哥哥的记忆，也从来没有体会过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所以，对另一个维迪姆的冷漠，似乎是很正常的。 “报告左将军！”门外响起一名士兵的报告声：“有斥候送来书信！” 谢枫皱眉想道：“会是谁的书信呢？” 谢枫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大家都识趣地停止了任何交谈。 谢枫喊道：“送进来吧！” 一名士兵推开门，走了进来，恭敬递上一份书信后，便退了出去。 谢枫接过书信，瞟了一眼，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待士兵完全离开房间后，众人才急忙问道：“谁送来的？” “维迪姆。”谢枫边打开书信边道：“是维迪姆送给塞拉的书信。”说完后才突然醒悟些什么，把手上的文书传到塞拉身前，道：“是你哥哥给你的。” 塞拉耸耸肩，道：“没事，你看吧，反正我也认识不了几个字。” 谢枫一时感到懊悔和脸红，当初阿里就非常用心地教过塞拉识字，虽然不多，但阅读一般的书信还是没问题的。塞拉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在给谢枫台阶下——谢枫一时激动与习惯，只觉得这是一份重要的信息，便急忙打开了书信，完全忽略了这份书信是给塞拉的。 轻轻叹了一口气以暗示歉意，谢枫边继续打开了书信，阅读了起来。 书信很短，用不到一分钟，谢枫就放下了书信，对众人道：“维迪姆……我是说另一个维迪姆，他说如果我们是对他本人没有敌意的话，邀我们后天于洛玛堡见面。” 兰迪微微思考了一下，道：“洛玛堡……不就是库穆巴波耶的领地么？” 艾菲问道：“库穆巴波耶是谁？” “果我没记错的话……”谢枫接口“应该是维兰波耶的儿子，也就是伏尔德拉特波耶的侄子。” 费南德道：“那么，这个邀请，必然也是得到维兰波耶的默认甚至说是支持的。” “嗯。”谢枫道：“维兰波耶的信中，已经表达了他对出现另外一个维迪姆的事情的疑惑了。所以，我想，是他授意伏尔德拉特波耶让另一个维迪姆在洛玛堡会见我们的，让两个维迪姆当面对质——正好洛玛堡就在我们拉多吉尔堡和库丹中间。” 兰迪道：“看来这场会面一定得去了。” 谢枫点头道：“如果顺利的话，我们能与另一个维迪姆联合起来的话，那么维吉亚的领地，我们就已经拿下将近一半了。” 费南德道：“只是我们不知道现在要怎么跟埃瑟罗德说起这件事。” 这也是谢枫所头疼的，塞拉假扮维迪姆的事情，也就目前在场的众人才知道。其他的人，包括埃瑟罗德，谢枫本着谨慎的态度，就没有跟他讲。反正埃瑟罗德对塞拉也没多少印象，谢枫队伍少了个人他也不会发现。当初谢枫就是跟埃瑟罗德说自己找到了维吉亚的合法继承人，并且希望埃瑟罗德能跟自己合作帮助维迪姆复国。埃瑟罗德一来本就不服现任国王亚罗格尔克的统治，二来也希望能够跟自己的义兄弟一起并肩作战，所以很爽快就答应了。现在回想起来，谢枫实在有些懊悔，当初就不应该骗着埃瑟罗德的——无论是在道义上还是在程序上。 一个谎言的诞生，要用千百个谎言去圆场。谢枫心中感慨了这么一句后，道：“如今，也不再好跟他解释了，让我义兄留守城堡，我们自己去洛玛堡见另一个维迪姆吧。心中只能见步行步了，希望以后义兄能够谅解我……” 就在谢枫与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时，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边一直默不出声的塞拉，双目空洞，似乎在很严肃地思考着。没有人注意到她，也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西元1257年12月28日，清晨。 一支不满百人的队伍，从拉多吉尔堡出发，在复辟联军左将军谢枫的领导下，护送着维迪姆王子，朝洛玛堡出发。他们此行的目的，实在令人感到诡异——去见另一位维迪姆王子。 “等会双方见面了，应该先说什么呢？”谢枫在马上自言自语道。 兰迪道：“见面的方式一般有两种，要么就两方势力分别占据两方，然后当中对质喊话。要么两方势力的首要几个人物在一间屋子里谈判。就是不知道另外一个维迪姆打算跟我们采取怎样的方式。” 谢枫道：“但愿他能顾及一下我们这边的颜面，让我们私密会话吧，起码我们也没对他表现出任何敌意——至少我们敢去应邀。” 费南德插话道：“队长，话不能这么讲，没准另一个维迪姆就是爱玩这一套，先礼后兵。我们也得先想想假如他真要当面对质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应对——是不是应该及时亮出薇雅公主的身份？” 阿尔莉亚道：“这也是无奈之举。这样一来，维兰波耶对我们的信任就会大打折扣。我还是觉得应该在正式见面前告诉他薇雅公主的身份，让他出面帮我们圆谎。毕竟是两兄妹，我想另一个维迪姆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 艾吉奥道：“那我们这么久一来的努力，都会成为白白为另一个维迪姆造势了。” 谢枫白了艾吉奥一眼道：“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去暗杀了另一个维迪姆，然后我们继续我们的复国？” 艾吉奥哈哈一笑：“我正有此意。” 谢枫也不再理会艾吉奥的疯言疯语，继续苦思冥想应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对质谈话，感叹道：“如果把哈尔也一起叫来就好了。” 兰迪道：“除非迫于无奈，否则最好别让太多人知道塞拉的事情。” 谢枫点头道：“这我也清楚，所以我才会把埃瑟罗德也瞒住。” 行至中午时分，复辟军团众人终于抵达了洛玛堡。 谢枫递上申请后，城门很快被放下，出现在城门内的，是一支小型队伍。当头一人鳞甲批身，威风凛凛地坐在马上——应该就是这洛玛堡的主人——库穆巴波耶了。 库穆巴波耶见复辟军团走近了城堡，立即上前向谢枫道：“你就是谢枫大人对吧？我是库穆巴波耶，很荣幸能见到你。” 谢枫应道：“久仰久仰。”然后库穆巴波耶又朝队伍中央的塞拉道：“参见维迪姆王子。” 塞拉点点头，不置可否。 库穆巴波耶也不在意，向谢枫道：“大人领军赶了一上午的路，想必也饿了吧？我们已经为你和你的同伴们准备好了午饭。维迪姆王子……呃，另一个维迪姆王子正在饭厅等待大家，请前往用餐吧？” 见谢枫双眉紧皱，库穆巴波耶继续道：“另一位维迪姆王子说了，此次用餐，并不是对质会议，大家只能闲聊，双方绝口不能提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