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第140章
谢枫被这个声音下了一跳，连忙转过头来，只见月光之下，一个醉醺醺的老头站在谢枫身后五米处。 “这剑在哭泣。”老头重申了一次那话，说着还提起手中的酒壶往嘴巴里灌着。 见老头没有被一把会自己剑鸣的剑吓着，谢枫尝试小心地问道：“请问阁下是……” “阿……”老头打了个酒嗝，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呛得谢枫几乎睁不开眼睛。老头才道：“我？呵呵……在苏诺城里不认识我的……还真不多……”说着，又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谢枫讪笑了一下，道：“那个……我昨天才来道苏诺……”说着，谢枫看了看天色，应该已经过十二点了，这才补充道：“额，是前天。” 老头不满地朝谢枫甩了甩手——实际上是甩了甩手上的酒壶，道：“我是苏……苏诺的工匠……协会的领袖洛……洛尔瑟，小子给我记住了。” 谢枫赔笑似地点点头，这名字貌似在哪里听过。 洛尔瑟迈起东歪西倒的步法，走到谢枫面前，正欲接过谢枫手中的护手剑。 谢枫把手一紧，连忙说道：“诶！前辈小心，这剑……” 洛尔瑟摆了摆手，道：“放心，这些事虽然我见得不多，但也算有些经验了。” 接过还在剑鸣中的剑，洛尔瑟像是对待一个孩子似乎地抚了抚剑，空中念念有词道：“武器，并不是完全的死物，它也是有灵性的，用心跟它去沟通，你就能知道它到底在想什么……”说着，洛尔瑟把酒瓶扔了出去，用手完全按在了剑身上，眼睛微闭，似乎正在感受着什么。 想想看，蒙蒙的月光之下，一个老人，闭着眼，手中摸着一把会自己剑鸣的剑，这是一个多么诡异的画面，看的谢枫有些毛骨悚然。 良久，剑鸣声渐渐停止，剑也回复了平静。洛尔瑟睁开眼，把剑举高，仔细地看起来，然后嘴里吐着酒气，皱眉道：“这谁给修的剑？跟发霉了似的。”那原本通体深邃的剑身，在尼奥大叔的修复下，点缀上了若干明亮新铁，还别说，看起来真像是发霉了的样子。洛尔瑟继续道：“修复得这么难看，难怪它会发出悲鸣。” 谢枫瞪大了眼睛，问道：“前辈您是说，之所以它发出剑鸣声，是因为被修得难看？” 洛尔瑟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剑，道：“这剑的原先的主人，估计也是一名有名的战士，这剑也是用特殊材质所铸。当那主人死后，这剑估计也作为了陪葬品，跟剑主人埋在了一起。由于剑主人生前与这剑多番出生入死，这剑上也渐渐染上了肃杀与血腥之气，开始有些傲桀不驯。而剑主人时候又与这剑埋葬在一起，这剑开始慢慢被尸体上残留的灵魂与意识所侵染，渐渐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这份意识只是单纯的意识，没有任何智慧。” 洛尔瑟叹了口气道：“由于这剑本身就傲桀不驯，现在被人修复成这个模样，自然心生不满，发出剑鸣以示抗议。” 谢枫一拍手，道：“难怪无论把剑扔哪里，到了晚上那剑还是会回到尼奥大叔的店里，怕且是这剑想让尼奥大叔给修回来。” 洛尔瑟喷着酒气问道：“尼奥大叔是谁？” 谢枫道：“一个铁匠……就是修剑的那位。” 洛尔瑟想了半响，恍然大悟道：“噢，是尼奥那小子啊。” 谢枫问道：“你们认识？” 洛尔瑟笑道：“同行之间见过几面罢了，看来他的技艺还真有待提高。” 谢枫小心地问道：“那么……这剑……明晚还会继续显灵吗？” 洛尔瑟道：“恐怕会的。” 谢枫郁闷道：“那要怎么办才能让它恢复正常啊？” 洛尔瑟道：“除非重新修复此剑。” 谢枫又小心地问：“那前辈你会吗？” 洛尔瑟白了谢枫一眼，道：“这有什么难的。” 谢枫大喜，道：“那就多谢前辈帮忙了。” 洛尔瑟愣了半天，道：“喂，谁答应帮你了？” 谢枫微微jian笑道：“看前辈的模样、身份，应该对武器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有自己意识的武器并不多见，想必前辈也不忍心让它这样吧。” 洛尔瑟叹了口气，道：“的确不常见，这么多年来，这也是我能见到的第二件有意识的武器。” 谢枫习惯性问了一句：“第一件是什么？” 洛尔瑟想了想，道：“大概是两年前吧……一个老头拿着把枪找到我，我发誓那把枪是我这辈子以来见过最好的一把枪，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枪法多么厉害的人，拿着这把枪都舞不出半点威力，似乎枪里面蕴含着一股力量在排斥使用者似的。后来我翻看古书才知道，这枪有自己的意识，它已经内定了一个主人，对于其他的使用者只是一味排斥。” 谢枫不禁问道：“后来呢？” 洛尔瑟道：“好在那抢的意识还不太强，不想你这把，还会自动跟人战斗……后来我按照书上的方法，把那枪的意识暂时给封印了。” 谢枫接着问道：“那前辈你看这剑如何？” 洛尔瑟的眼光又回到了手上拿着的那把护手剑上，道：“这的确也是吧好剑，这剑原先的主人，必定也是一个名满天下的勇士。” 谢枫打断道：“我是说这剑你有办法处理吗？例如把它的意识也封印了之类的。” 洛尔瑟白了谢枫一眼，问道：“我凭什么帮你？”“这个……”谢枫支吾了半天，然后道：“要是说用钱回报前辈您，那决定是对你的侮辱，堂堂一个工匠协会的领袖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区区铜臭？”其实谢枫说这话，一半是在拍洛尔瑟的马屁，一半是为自己找后路——谢枫现在正是最缺钱的时候，要是这洛尔瑟真想要钱的话，恐怕一千几百第纳尔的还满足不了，这对谢枫的经济压力又更是雪上加霜了。 不过这话还是挺受用的，听得洛尔瑟满意地点点头，果然人越老越好面子。 谢枫继续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只是诺德王国的区区一个雇佣兵，手下人马加上我自己还不到20人的，要说好处的话，我还真给不了前辈您什么。不过要是谁敢得罪前辈的话，我带上人砸场子的能力还是有的——但是前辈你德高望重，想必也没人敢得罪您吧？就算得罪了，前辈您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不会太跟别人计较吧？” 洛尔瑟又是朝谢枫翻了一个白眼，道：“算了算了，就当我与这剑有缘，免费帮你个忙好了，不过准备工作都要你一手包揽——嗯，我也好久没动过手了，也不知道技巧生疏了没。” 谢枫大喜过望，连忙对洛尔瑟点头哈腰，道：“多谢前辈帮助了，请问要准备什么？” 洛尔瑟道：“也不需要什么，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把这剑的前主人的骸骨给我弄来吧——如果还有的话，其他的你想帮忙也帮不了。”然后给了谢枫一个地址之后，洛尔瑟就把那剑交还给谢枫，捡起之前扔地下的酒壶，从里边艰难地倒出最后一滴酒到嘴里，最后又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见洛尔瑟已经离开了，谢枫也只好先回酒馆。走在回酒馆的路上，谢枫总是觉得双脚轻飘飘的没有实在感，于是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把原先绑腿的负重找了回来，绑回腿上，才满意地回酒馆了。 一夜无话，当早晨众人起床之后，谢枫对众人宣布再留在苏诺一天，活动自己安排，之后便策马朝尼奥大叔的店里奔去。 来到尼奥大叔的武器店里，在谢枫软磨硬泡之下，尼奥大叔方才答应陪谢枫一起回帕拉汶附近的那座山上寻找回发现剑的地方。这样折腾了一整天，等到谢枫抱着一包骸骨回来苏诺找到洛尔瑟时，已经是下午了。 来到洛尔瑟的家中，洛尔瑟宿醉了一整天，才刚刚起床。见到谢枫来找自己，莫名其妙了好一阵子，然后在谢枫的提醒下才渐渐回想昨晚醉酒后发生的事。 火炉中，一把护手剑正被烧得遍体通红，甚至剑身上开始出现熔化的迹象。谢枫惴惴不安地问道：“这样烧下去不会把整把剑烧成铁水吧？” 洛尔瑟白了谢枫一眼，道：“小孩子家懂什么？这剑原先的材质熔点非常高，不是一般钢铁能比拟的，我现在是想把它身上的杂质铁熔去。” 谢枫摸着脑袋问：“那么剑上的缺口、坑坑洼洼的地方你打算用什么补？别告诉我用那骨灰。”说着，谢枫指了指放在一边的、被包裹好的、跟剑一起出现的那具骸骨。 洛尔瑟道：“这个你就别担心了，我会用更好一点的铁材加进去，来个半修半重铸——那份铁材钱你要出的。” 谢枫苦笑地点点头，这老头还真计较啊。不过想想人家免费帮自己加工，还只收材料钱，也够厚道的了。 说起那骸骨，洛尔瑟又问道：“对了，那个墓碑上有没说明这剑的原主人是什么人物？” 谢枫摇摇头，道：“没有，那是一个无字碑。” 洛尔瑟叹气道：“这么说来，要么就是那人平生低调，要么就是怕仇家刨坟，要么就是客死异乡无人知晓。” 良久，等到炉火烧得开始泛青时，一把满是缺口的剑渐渐浮现在炉子中。同时，另一个炉子已经烧好了一滩铁水。洛尔瑟用铁钳夹起剑，扔进一个大盘子中，然后再往剑身上浇上铁水。浇了一小部分之后，就把剑夹出，在石台上敲打好一阵子，然后扔进水中冷却，接着又把整把剑扔回火炉加热，然后又取出、又浇铁水，又敲打、又冷却…… 到后面谢枫都看厌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枫被洛尔瑟叫醒。谢枫抬起头，正看到洛尔瑟手持一把通体深邃的护手剑朝谢枫扬了扬，道：“好了。” 谢枫大喜，连忙把睡觉的口水用袖子一擦，道：“这么……”本来谢枫想说“这么快”的，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似乎这样说也不合适。眼睛一瞟，看到原本抱着骸骨的包袱已经被打开，里面的骸骨不知去向，于是改口问道：“那具骸骨，你是怎么用的？” 洛尔瑟笑了笑，道：“别问这么多了，先试试剑吧，我也好久没有动过手了，不过我感觉这次修剑的手感还不错，估计我还是宝刀未老啊，哈哈。”说着，洛尔瑟拎着早已脱下来的衣服擦着身上的汗水。大夏天的，还要在这么高温度的火炉旁边作业，对于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来说，的确是种受罪，不过洛尔瑟年轻时也习惯了，所以对他来说还不算难受。 从洛尔瑟满是汗水的手上接过已经是遍体深邃，完整锋利的护手剑时，熟悉的声音，让谢枫兴奋不已： 噔！获得特殊装备——赎罪镇魂剑，是否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