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决断

    夕阳西斜，笪枢漫步在冬木市的街道上，心下有种难言的感慨。

    在未进入主神空间前，他就是个X丝，自然没有钱出国旅游，不过到不同地域看看的想法还是有的。没想到，现在竟然以这样的形式实现了这个期望。

    仅管只是90年代，但笪枢走在街上，却实在没有自己回到了20年前的感受。这座名为冬木的城市，正处于急速发展阶段。尽管盖起了富丽堂皇的高楼大厦，但旧城区依旧坐落着上世纪的平房。这样的景象，在十几年后的天朝才普遍出现。若不是偶尔见到人们拿着老旧笨重的手机打电话，笪枢真以为自己又回到了20世纪的现实。

    异国风情虽然颇为有趣，但笪枢现在是轮回者，而且是个命悬他人之手的轮回者，并没有悠闲观光的余裕。

    不知不觉间，笪枢又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上而三个明晃晃的令咒是那么显眼。得到能召唤强力servant的令咒，本来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笪枢现在却充满了疑惑，他根本不知道这令咒是什么时候显现在自己手上的。

    据肯尼斯说，七名servant已经都被召唤出来了。一般来说，圣杯只会挑选出七名master，这样一来就够了。换而言之，已经有了七位master，笪枢的令咒不太可能是圣杯赋予的。

    左思右想，笪枢的脑筋不由想到了那个猩猩老大。这厮强烈渴望得到一位强力的主要剧情人物做追随者，考虑到他为笪枢强化魔术师血统，又将他带到fate/zero世界，事先为他准备好令咒就不奇怪了。毕竟，servant基本上都是名留青史的英雄，只要成功收服一位英灵，就相当于得到了强力的追随者。

    但是，就这样冒失向资深者求证，却并不是明知的选择。那只好色猩猩的德行，笪枢已经充分领会过了。要是令咒真是出自他之手还好说，若不是，可就不太妙了。

    此外，笪枢内心深处，还有个更深的疑惑。如果……这令咒真是圣杯赋予的，为什么要选择他呢？

    一般而言，圣杯会优先选择那些有着明确愿望，渴求圣杯这个愿望机，知晓神秘的魔术师来作为master。只有在人数不够，战争又马上要开始时，才会临时抓几个具有魔术资质的外行人来充数。

    主神出品必属精品，笪枢身上的魔术师血统，确实称得上是优秀。光魔术回路，就有七十多条。要知道，就算辛辛苦苦传承了四五代，不惜采用优生学来增强资质的魔道世家，诞下的子孙能有四五十条魔术回路就不错了。

    有这样在资质，加上笪枢也确实知晓圣杯战争，被选为master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但是，那是在七个master之座缺席的情况下。现在，七位master，七名servant都已经集齐，有必要再将笪枢选为master吗？

    没错，笪枢是有自己的愿望，但他可不认为圣杯有能力实现自己的愿望。熟知原著的他，当然清楚圣杯的真相。

    按照这个世界神秘学的说法，世界外侧有着一个创造一切，记录一切的神之座。魔术师们称其为根源之漩，他们的夙愿，就是达到这个根源。

    英灵，作为立下莫大功绩的英雄，已经升华到了另一领域。他们，并不存在于世界内侧，而是存在于世界外侧的英灵之座。按理说，英灵基本上是无法被人类所召唤的。Servant，只是圣杯召唤来的类似英灵分身一样的东西。在servan死后，他们会以情报的形势回归本体，让英灵之座的英灵们知晓发生了什么。

    魔术师们就利用了这一系统，将死后的servant暂时扣留的小圣杯中，当集齐七名时，其一起回归世界外侧的力量，会在世界障壁上击穿一个孔。这样一来，魔术师们可以利用这个孔，前往根源了。

    说白了，圣杯战争其实就是一场骗局。英灵们被愿望这个饵食所吸引，当作祭品召唤出来。而魔术师中，除了当初设计圣杯战争的创始御三家，也都被蒙在鼓里。

    就算如此，圣杯也确实可以被称之为愿望机。若真能抵达包含世界一切的根源之漩，想必什么愿望也不在话下了吧。就算没有这样的奢望，圣杯所蕴含的庞大魔力，也足够魔术师以绝对力量达成俗世的一切的抱负。

    但是，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这场仪式就彻底变质了。在这场战争中，有一位特殊的英灵被召唤了出来——AngraMainyu。

    AngraMainyu，古伊朗神话中的黑暗主神，一切罪恶和黑暗之源。不要说冬木市这个伪圣杯，就是真正的圣杯，也无法将这样的神灵召唤出来。第三次圣杯战争中召唤出来的AngraMainyu，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冒牌货。

    过去有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人们将一位青年当作一切罪恶的根源，唾弃他厌恶他，却又不得不崇拜他。因为，青年背负了这个小小世界的一切罪恶，所以这个世界的其他人都是纯洁的，是无罪的。仅管不是出于本义，但青年确实为那个小小世界立下了巨大的功绩。这份功绩，让青年作为反英雄，升格成了英灵。

    这样一个普通的青年，就算成为英灵，也没什么战斗力可言。所以，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无可争议的落败了。但是，当他的灵魂被大圣杯收容后，质变开始了。

    背负世界所有恶——被圣杯作为愿望受理了。从那一刻起，大圣杯中庞大的无**力，就染上了黑暗，充斥着世间一切诅咒。

    在这个世界上，目前大概只有笪枢这一个没有被封印记忆的轮回者知道这一事实。

    笪枢当然不认为‘此世之恶’这个庞大诅咒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但若他的令咒是圣杯赋予的，那么它也许知道笪枢的愿望是什么。

    从很小的时候，笪枢就充满了迷惘。他知道自己有个疑问，但这个疑问到底是什么笪枢就说不清楚了。自从记事以来，这个疑问带来了迷惘，就像无底黑洞一样张牙舞爪，想要将笪枢还皮带骨一点不剩吞噬殆尽。

    仅管希望得渺茫，但只要有一点点希望，笪枢就不会放弃。不管是此世之恶，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只要能搞清楚自己的疑问是什么，笪枢就会去见它，当面求得解答。

    为此，圣杯战争必须顺利进行，确保圣杯成功降临。所以，乱入这个世界的轮回者们就成了笪枢的敌人。毕竟，被封印了记忆，却拥有庞大力量的他们，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万一要是在表社会造成了大sao动，圣杯战争就不得不被迫终止了。

    想要阻止拥有强大力量的轮回者们，笪枢一个人的力量并不够。不由自主地，他的眼睛再次看向自己左手上的令咒。

    持有令咒的他，也具备master的资格，可以召唤英灵来参战。

    召唤servant的仪式，虽然听起来很夸张，但仪式却出乎预料的简单。因为servant其实是大圣杯召唤来的，master只需要提供足够servant实体化的魔力，让其留在现世就可以了。

    就算如此，也需要一个降灵用的魔法阵。而笪枢，却连这样一个魔法阵也没办法准备。

    他虽然强化了这个世界的魔术师血统，但还一个魔术也放不出来。甚至于，连打开魔术回路都办不到。就像肯尼斯所断言的那样，他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人。

    对笪枢来说，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获得足够的魔术知识，或者找到有足够知识的魔术师来协助，成功召唤servant。

    获得魔术知识这一点，有些不切实际。不说没有人会将宝贵的魔道知识传授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就算得到知识，也没有充足的时间让笪枢大学习魔术。

    苦思冥想半晌，笪枢的目光望向了市里唯一的一座教堂上。那里的神父，从理论上来讲，是圣杯战争的监督者。同时，也有责任向任何参战的master阐明这场战争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