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二
“呦，大叔我从地狱回来了。” 上身套着略嫌瘦小的高中校服，下身只穿一条内裤，笪枢迈着两条毛腿，施施然来到诸轮回者扎堆的角落，在黑小伙身旁的空座坐了下来。 迎接他的，是轮回者们稀奇古怪的眼光。 这也难怪，剧情人物们不清楚，但他们当时可是眼睁睁看到笪枢被死体淹没的。按理说，应该没人能从那样的绝境中生还。可问题是，这里就坐着一只活蹦乱跳的无节cao大叔。 大明星若有所思，胖省长不露声色，黑小伙满脸惊叹。军校高材生也眉头深皱，不知在想些什么。杀手则舔舔嘴角，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笪枢。 “喂！大叔我的性取向很正常，想搞基外面死体多的是！”其他的还好说，唯独杀手那变态的眼神，让笪枢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你叫笪枢是吧？真是个有趣的男人。”杀手丝毫没在意笪枢恶毒的嘲讽，反倒相当绅士地笑了笑。这让充分见识过这厮变态程度的笪枢浑身发冷，恨不得立刻跳车逃走。打心底觉得与死体为伍，也要强过和这种变态同处一室。 “喂，大叔，你到底是怎么在那种情况下逃生的？”幸好，黑小伙在此时挑起了所有人都在意的话题。霎时，众人的耳朵就都坚了起来。笪枢打个哈哈，就开始东拉西扯。 眼看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黑小伙也逐渐对这作事丧失了热情。不过这年轻小伙的精力实在不容小觑，他偷偷向着冴子方向努努嘴，又鬼鬼祟祟和大叔小声嘀咕起来：“大叔，你真行啊。那个叫毒岛冴子的大美女，刚才还偷偷注意你呢！” 笪枢没有正面答复，只是笑笑，问黑小伙：“用不用大叔我帮你钩个妹子？” “真的？”黑小伙双目一亮，激动地握起笪枢的双手。“大叔，我要求不高，只要不是死到临头还是处男就行！” “放心，绝对会给你找个美女。” “不骗我？” “当然，美女绝对有好多，我怕你会挑花了眼。” “大叔，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黑小伙感激涕零，就差把笪枢当亲爹了。 “喂，你看那个美女怎么样？”笪枢眯起死鱼眼，指着车窗外一位衣着时尚的长发美女向黑小伙征询意见。 “大叔，不带这么耍人的！”黑小伙顿时就焉了。笪枢指的那女人的确是美女无疑，但那只是生前。一具会动的尸体，就算再漂亮，又能怎么样？ “少年，你还是太嫩了！”然而，他的反应却让大叔嗤之以鼻。这让少年不由好奇起来，不知这个神秘的大叔有何高见。“大叔，那是死体，是丧尸吧？难道，人类还能和丧尸谈恋爱？” 笪枢没有立刻回答黑小伙，而是提出了一个新问题：“你看过《倩女幽魂》吗？” “看过。”黑小伙依旧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丧尸和《倩女幽魂》又有什么关系？” “愚问，聂小倩是什么？” “女鬼啊。” “死体是什么？” “是丧尸，僵尸之类的吧？” “鬼魂是亡者吧？” “是。” “死体也是亡者吧？” “没错。” “这不就得了。” 黑小伙愣了好半晌，才明白过来。笪枢的意思是说，《倩女幽魂》中既然能上演一出轰轰烈烈的人鬼情未了，他也同样可以与死体来一出人外恋。不过，黑小伙还不至于被这么拙劣的理由给说服。“大叔，你又耍我吧？《倩女幽魂》是虚构出来的影片，怎么能拿来和现实比较？” 笪枢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讲道理，只是瞪着一双死鱼眼，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怎……怎么了？”黑小伙莫名其妙被有些心虚。 “我问你，现实中有死体吗？” “啊！”经笪枢这么一提醒，黑小伙才意识到，他现在并非在现实中。这里是主神空间，一个以各种虚构的小说电影为背影，不断轮回的故事。 “可是，死体到底是死人……” “聂小倩也是死人。” “可是……可是……”黑小伙觉得大叔说的有些道理。可依旧觉得哪里不对。 “你是觉得活人和死人相恋太过荒谬？”仿佛看穿了黑小伙的心思，笪枢慢条斯理发问。“还是觉得死体太丑？” “大概，两者都有吧。”听笪枢这么一说，黑小伙也觉得自己的抵触心理，无非就是这两点。 “荒谬的定义，就是不可能。在现实中，人和死者相恋是不可能的，所以荒谬。可是，这里是有着无限可能的主神空间。” “可是，他们毕竟是丧尸……” “少年，你觉得像《倩女幽魂》这样搞人外恋的影视作品，为何这么受人欢迎？” “可能是因为很好看吧。” “没错，是因为很好看。人们之所以会看故事，就是为了体验自己内心深处所向往，但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经历。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啊……原来如此！”黑小伙有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自己小时候，听着人鱼童话，看着白蛇传，不也憧憬着一段美好的人外恋吗？ 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开始人外恋嗤之以鼻？ 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人外恋不可能实现吗？ 但是现在不同了，这里是主神空间，无限可能的主神空间！ 能被主神选中真是太好了！ 能遇到大叔真是太幸运了！ 心下有了觉悟，黑小伙对与死体发生一段美妙的故事，也不再那么抗拒了。抱着新生的心态，他侧头望向窗外的女性死体。发青的皮肤，上翻的白眼……黑小伙的刚下定的决心，又开始动摇了。 “少年，所以说你还太嫩了。既然想要和人外娘发生一段轰轰烈烈的美好恋情，怎么能拘泥于现实，因为外貌就对她们产生歧视？” 大叔此言，有如晨钟暮鼓，让少年立即警醒。暗暗擦了一把冷汗，少年对大叔愈发崇拜：“不愧是大叔！” “不过也别太灰心。”大叔晃着两条毛腿，高深莫测地眨着死鱼眼：“别忘了，这个位面的蓝本《学院默示录》，是一部动漫。” 黑小伙牛明明双目大炽，充满了憧憬之色。 别看他长成这样，其实才是个十四岁的初二少年。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可避免会接触到一些动漫。牛明明虽然不怎么沉迷，却也知道日.本动漫无论是蟑螂乌贼，还是僵尸，只要是女性角色都会可爱到爆。 按照日.本动漫的一贯尿性，黑小伙不由暗暗揣测：“莫非，原著讲的就是某个废材主角与一群可爱死体娘没羞没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