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什么妙法
牛小戈唱得最后，力乏得直吐白沫子，也没见柳双从大帐里出来。 大帐外的军士也换过两拨，牛小戈才收了声，实在没力气继续唱下去了。 夜雾弥漫，笼罩着铁军大营。军中的更鼓也敲过两通，寒气也愈发的深重。 此时，牛小戈对马玉充满了感激。要不是他说烧一堆火，只怕自己这样单薄的跪一晚上，明天还有没有气息都不知道。 大帐内实在是太寂静了。 牛小戈双腿也早已麻木，周身冰冷，唯有心里面还在隐隐作痛。 他抬起头长嘘一口气，看着漆黑的天空，默默念叨道：“老天爷，您老人家为什么要糟践我。不是死囚就是充军，您老人家安排命运一点都不随意，完全是胡乱来，生把我往绝路上逼……我这小心肝经不起您的折腾啊！” “哈哈，大官人……”背后传来了邹教授的声音。 牛小戈回头见邹教授身披一件大氅走了过来。 “大官人这么矫情，是在心痛什么啊？” 牛小戈脸上一红，道：“教授来啦？我……跪久了，随便念叨两句。” 邹教授对两边见礼的军士摆摆手，然后蹲在火堆边，添了几根柴火，说道：“哎！难为你了，也难怪你时运不好啊！” 牛小戈感觉他话里还有深意，但也没好直接问，就说道：“教 授这么晚了不睡，这是……” “将军究竟怎么样了尚不清楚，我哪里睡得下。” “是是是，我跪在这里，心里也是担忧得很。” 邹教授抬眼笑笑：“你担忧什么？我看你倒不是替大将军担忧，你是在埋怨那位姑娘吧？” “没有的事，要是将军能好得了，让我跪多久也行。” “你请的这位姑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当真有这么神奇吗？” “嗯，这个我完全相信她，她不会骗人的。”牛小戈笃定的说，“这个世间，如果说我还相信谁的话，我就只相信她一人。” 邹教授哈哈笑道：“怪不得，你们两个还像一对冤家似的，有点意思。” 牛小戈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袒露自己的情愫，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很是放松。 “教授，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哦，什么话？” 牛小戈看着同样很放松的邹教授，问道：“邹教授可是什么客户？” “客户？”邹教授满脸问号的看着牛小戈，“客户是何意啊？” 牛小戈心里暗骂真会装，“就是公司客户。” “公司客户？”邹教授很认真的琢磨着，还是不明究里的样子。 牛小戈心里发虚，难道是自己理会错了。邹教授本来就是这个朝代的人？那他问自己是谁又是什么意思呢？ 牛小戈见此，打着哈哈就把这事敷衍过去了。 两人又聊了一阵，一直到浓雾散去，天际泛白。 此时，大帐内走出了柳双。 只见她神色疲惫，面色潮红渐褪的样子。牛小戈还注意到，她的衣衫应该是重新整理过。 他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像一桶冰水淋在了心窝处。 邹教授见她出来，赶忙站起身迎上去，急问道：“姑娘，将军怎么样了？” 柳双瞪着密布血丝的眼睛，疲乏的点点头。 邹教授大喜过望，顾不得许多，只叫了声谢过姑娘，就冲了进去。 牛小戈也跟抽掉了背脊似的，通一声就倒在了门口。 他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不管是自己的身体还是内心。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冰冷的地上，直喘着粗气，两行泪水恣意流淌而下。 这时一双绣花鞋走到了跟前。 牛小戈仍是一动不动，满是怨念的说道：“我这样了，你满意了吧？” 柳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没有说一句话。然后弯下身子，伸出手去拉牛小戈。 牛小戈挣扎着站起身，看着疲惫不堪的柳双，早忘了自己一身疲惫。 “双儿，你怎么样了？我……刚才都是瞎说的，我怎么会怪你，我还巴不得让你罚我跪下去，只要你在我的身边看着我。” 柳双蹲下身子，摸摸他颤抖不已的双腿，轻轻揉捏了几下，关切道：“还痛不痛？” 牛小戈：“痛，痛了一晚上。尤其是这里，心窝这里。你把这里也揉一揉。” 柳双站起身，“将军已经醒了。下次，你可不能再把你的这宝贝随便放在什么地方了。”说着，她将包裹着的“河猪石”揣进牛小戈的怀里。 “你……怎么知道这东西？” 柳双不无哀怨的看着他，还未等她说什么，邹教授兴冲冲的走了出来。 “姑娘，大将军让你进去。” “嗯，”柳双应了一声，就进了大帐。 邹教授看着满脸焦急的牛小戈，笑道：“来吧，你也进来。” 三人进到内账，只见狄青已经斜靠在床榻，面色也好了很多。 见三人进来，狄青招招手让柳双近前来。 狄青对她笑笑，“姑娘，辛苦你了。我听说，我这病体还是你医治好的。这铁军上下都得感谢姑娘。不然，在这节骨眼上，我若是一病不起，或是一命归西，就真的是对不住庙堂，也对不住自己了。” 牛小戈注意到，柳双看狄青时面带红晕，她有些羞涩道：“将军福寿绵长，小女子只是尽了菲薄之力。” “嗯，没那么简单。不说我昏迷不醒能醒来，就是我这前几日身子也是十分的发沉，不知姑娘用了什么妙法，我这……感觉未有过的神清气爽。而且，我迷迷糊糊的还觉得那气息好闻得很。” 牛小戈此时心里是酸味直冒。 柳双一张俏脸更是布满了红晕“将军……” 邹教授哈哈笑道：“这姑娘一直不说自己的妙法，我看将军是体会到了妙处。不难为她，不难为她。” 狄青：“我看你也十分的疲乏。教授赶快安排姑娘去休息，待会我必要重重的赏赐。” 柳双：“不必了。既然将军已经醒过来了，身子也无大碍，那我就要回转城里去了。” 狄青诧异道：“这是？” 邹教授：“哦，我们是劳驾姑娘前来的。姑娘除了救人心切，还一直挂念自己在城里的事体。若是姑娘执意要走，那我们再不能强求了。我看将军是不是就此赏赐姑娘，我叫人送她回去。” 柳双接道：“依昨日所言，我救将军还有三个条件，还请将军和教授允诺。” “那三个条件，姑娘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