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虚子冷丁看到很像强子的鱼，先是一惊，再是不信，后又感到好笑；再看另外一条鱼——虚子感到有些蹊跷，那不是粉丝吗？

    强子看到虚子在看他时的表情就知道，虚子惊愕的是——粉丝怎么又跟他在一起，而且还这么年轻。那醋意便不经意的挂在了她好看的脸上，使得虚子的脸有着强子感觉到的久违了的纯美和质朴。强子很有些得意的在水中游动，并刻意的去撩逗粉丝——除了头像粉丝外，整个身体就像美人鱼的模样，只是尾鳍飘动着轻纱般的梦幻，时而如云时而如巨大的金鱼尾,在水中浮动游弋。粉丝也刻意的向他靠拢，游动的姿态非常的柔美且有力。那只有鱼在水中才能表现出来的一种美。他们相互靠拢犹如耳鬓厮磨的样子。虚子站在那里不住的跺脚，很急的样子。强子摆动了一下身子，其它的鱼也都各自游动，一条海豚在水中快速的穿行。水浪立刻冲起老高。虚子惊叫了一声，抖抖身上的水，头上的水在往下滴。牧人神化作老人的摸样不知啥时已挨近虚子，好像在跟虚子说什么，虚子的手指向水中，像是在对牧人神说：您看，那条蓝色的鱼是强子，那条红色的鱼是粉丝。牧人神颔首点头。强子突然感觉自己做了亏心事似的转身游走了。并用他的背鳍左右摆动撩拨着粉丝巨大的尾鳍。欲迅速离开虚子的视线。一只巨大的手伸了进来在水中扭住了他的头，他一闭眼，只听砰的一声他的头被扭了下来。

    还没睡够呢，做啥美梦了。

    强子被孵出的梦叫醒了，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天花板。他的同学摸着他的头在说话，手里拿着最时尚的手机在听音乐。宿舍门大开着屋子里整个大亮。这时只听得有狗叫声——他的手机响了。他从枕边摸出手机接听：喂。

    手机那头传来的意思是这样的：酒店冤枉了他，他为酒店立了一功，因为大家都知道了那痒痒药是他搞的，酒店名声大造。泳客倍增，络绎不绝。酒店也接到办案部门电话，说他也为他们立了一功，虽然方法欠妥，人群还是拍手叫好。欲授奖励，拟以强子名义全部捐赠，至于捐赠去向有待后定，不再通知本人。至于酒店方不追究其工作中的失误，欢迎他继续去他们那里打工，童工于否办案方暂不过问，待他年之后再补办或正式办——确认其成年便可；一切抉择酒店不予干涉，去留随意全在本人定夺。另那胖女人知道是他造的孽，让她失去了老公，虽然也解了气却总有遗憾，跟她老公的几个情人因各种原因相互纠结，弄得她日日心烦意乱想找个人解解情绪上的异样变动所带来的苦痛。希望能与强子见上一面。

    强子接完来电，迅速起床，穿衣漱口，随意与同舍学友打个招呼，抓起一包干吃面便向外跑。

    穿过校园，走出大门；跨过大桥，绕过酒店；走马路，穿小巷，转过一草坪，他抬头看一公交车牌，身后来了辆公交车，他又几步跑，跨上公交站台，等车停稳随着几个要上车的人一起挨挤着登了上去。

    强子来到海洋世界：这里有巨大的水族馆和海豚表演场，可以看到各样的海生动物，和人鱼表演。强子进到表演看台上看圆形的水池中，有一美人鱼在嬉戏一群海豚，那美人鱼果真是粉丝。他立刻去找这里的招聘部门，经过一番努力，他也来这里打工，与粉丝配合做人鱼表演。

    粉丝得知强子应聘这里和她一起打工表演，自然欣喜异常。

    这一天他们刚刚表演完，从水中跳上岸来，卸下妆扮，迎面看到虚子正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们。粉丝看到强子脸上掠过一丝怪异的表情，心里似有八九分判断，那便是虚子，强子跟她提起过的。粉丝向虚子摆摆手又向强子做了一个诡秘的表情后就转身离开了。

    强子说：“你怎么来了——我——我们好久没见了，我常常想你——可是——”

    虚子不无奇怪的说：“哎——我们都相互看了好半天了，你怎么瞎说八道，要不是你的牧人神把你从水里揪上来，你们还表演个没够了吧，看你跟粉丝亲近的那个样子，气得我直跺脚你没感觉？”

    强子有些得意的说：“你也看她像粉丝？”

    虚子有点答非所问的说：“得了吧，我们只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而已。老师说得对，我妈，你妈都说得对，我那时还当真。”显然与其说她对强子的打工的不满，不如说是她看到强子与粉丝的配合表演中的那种默契产生了醋意更合适。

    虚子说话有点像大人，强子不喜欢虚子那过分成人化的太成熟又未必成熟的声音或讲话的语气语调。

    强子感觉到了虚子的变化。强子说：“等我把这套行头放了找个地方聊。”

    虚子看着他手里的那套妆扮，不由得笑了，然后说：“行，你去吧，我到那边的看台上找个座位。”

    强子来到他们工作的管理室，这里放置着各种用具——有潜水用的，有清洁用的，还有表演用的。粉丝已换了身便装——是自己平时的穿戴，一头稍有些过肩的黑发，被部分烫染成暗红的颜色，这可能与她要表演的角色有关。强子很喜欢她的这身装束，不禁多看了她一会儿，看她坐在长木椅上，那表演过后随意放松的姿态，也让强子内心有种轻松感，他也换好了自己的便装跟粉丝笑笑相互对视了一下转身走出门去，粉丝随口说了一句：“可能还有一场表演”。强子已出了门外的身体忽然转了回来，向粉丝微笑着说：“我去去就来”。

    强子在看台上找到虚子跟她并排坐了。他环顾四周：巨大的圆形海洋馆，周围看台上坐满了人，中间巨大的圆形水池中，海豚们悠闲自然的在蓝色的水中随意表演着只属于它们的节目。似乎也在等待着像强子那样的伙伴来跟它们玩耍。强子看看水中的它们心里有了一种支撑感，他对虚子说：“你都看到了？我在水里的姿态怎么样？是不是超有生命力，像鱼一样。”他尽量的说的轻松，尽量的想说的有趣或幽默。为此他还做出各种动作，譬如展示肌rou之类。

    虚子还真的感到有趣但还是佯装沉稳的调侃道：“当然有活力了，有美女跟你一起玩呢——我看那人怎么那么像粉丝呢，他不是老了吗？。我还看过她的照片呢，现在的这个就是年轻的粉丝，跟她太像太像了。你说是不是？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么”

    强子说：“我也奇怪呀，她真的就是粉丝？”

    虚子说：“行了，人家明星们的粉丝一大堆，你就那么一个粉丝——要格外珍惜喽。”

    强子说：“你是不是很吃醋呀？”

    虚子说：“我就不吃醋，酸溜溜的——我宁可吃苦瓜——拌盐拌糖倒酱油也不浇醋。”

    强子乐了。看到虚子头上的蝴蝶卡子有些歪了，他就用手小心翼翼的给它弄正了，又看到虚子的裙子沾湿的一片上有一像树叶一样的东西就顺手把它也捏掉了，并好奇的问：“怎么弄成这样？”

    虚子嗔怪说：“你还说呢，还不都是你们干的好事，刚才你们俩的表演惹起的水花溅湿了好多人呢。他们还惊叫呢，一边抖身上的水一边还高兴的笑呢，真是没白来这里，这个星期天没白过。”

    强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舒服感，也许是一种成就感，这在他的学校里是从未体味过的。所以他试探的问虚子：“还是打工好吧？打工多有意思呀。”

    虚子不明白的说：“我是说我们开心，我们——我指的是所有这些看热闹的——你开心啥呀——噢，我忘了你也开心——有她呢，她陪着你当然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