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挑拨离间
哼,晏滋更加怒气冲天了,死咬着牙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是站在一旁的花不语也听了冷汗直冒,众家丁齐刷刷的看着他们的女皇。 不知道女皇是否会屠了整个将军府,但最终还是沒有的,晏滋看也沒看他们一眼就追着去了晏府。 晏府再一次哀声遍野,这一次白绫都飘到大街小巷去了,晏家的哭喊声弄得整个都城都唉声叹气的,简直比窦娥冤还要悲伤。 就是不懂是非的乡野村民也略有耳闻了,街头小巷议论纷纷,都觉着黄口小儿即便是有错也是受人指使,大人的错加在孩子身上,不责罚大人反以孩子怪之。那天之理,地之道都去了何处。 这些闲言碎语如同那天上飘落的冥纸一样,大大小小洋洋洒洒,晏滋就这样踏着自己所造的生死路,一点点往晏府走去。 肩上发丝间飘零着的冥纸夹杂着大大小小的议论声,说得最多的便是这件事的不妥。很多人,不,应该全部人都是为这孩子可惜,间接的也在咒骂晏滋的残酷。 一路走來,总觉着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又好像所有人都在指着自己,晏滋看不太清楚也听不太真切。 可是眼里心里总是有人在背地里骂骂咧咧,本引以为傲的朝服如今穿上身上特别的刺眼。若是穿着素服出行便可隐沒人群,也不用担心有人看见自己了。 哎,怎么回事,我乃堂堂一国之君,怎会惧怕别人的疯言疯语,想当初初登大统还不是有不少心怀叵测之人想要掀翻了整个江山,可最终还不是稳稳的拽于袖中。 如今不过是一些小挫折罢了,为何就这样惧怕了,哼,晏滋越想越觉着窝囊,想当初自己可是天不怕体不怕的,连天都掀翻了,何以现在别人的三言两语叫自己这般惧怕。 晏滋越想越发怒,径直走到一颗柳树下忍不住对着一颗柳树发怒,啪,,一拳头下去整个柳树都为之一颤,紧接着树叶纷飞之际片片冥纸飘飘而下,充斥着整个眼球,好像耳朵里又不自觉地传來百姓们的辱骂声。 “……” “……”各种杂乱声交织在一起,叫人听不大清楚说些什么,不过吵得像蚊子叫人头昏脑涨很不舒服。晏滋竟然有些迷迷糊糊的有些身子发颤,脑子也开始不灵活起來,眼前看到的人竟然还跟着好多影子,真真假假的竟然不太分明。 许是这些日子太累了,所以出现幻觉吧。晏滋揉了揉太阳xue然后使劲晃了晃脑袋,这才觉得清醒了些,再次看向街头那些人影的时候才发现大家不过是在街头讨价还价似乎沒有太在意自己的存在,难道真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晏滋再次晃晃脑袋,收回靠在树上的手,继续往晏府方向走去。 而这个时候盛临圣已经站在晏府了,晏府上下哀痛不觉,尤其是晏家jiejie哭的泪流满面,哭晕过去好几回了。每次想到儿子沒了就激动的泪流满面,每次泪流满面就晕了过去,每次醒來之后又继续哭,如此反反复复,弄得整个人疲惫乏困。 这一会刚醒來,从厢房里出來看见盛临圣一身素衣过來吊唁就怒火中烧。 “盛临圣,好你个盛临圣,害死我弟弟不说现在连我儿都害死了,还來做什么!是不是还想把我害死!” 晏家皇姐哭天抹泪的,红肿着双眼鼓着腮帮子冲着盛临圣一通怒骂,如果可以,恨不得将这个男人千刀万剐。 可是盛临圣觉着有些不对劲,如果说晏犁是他杀的倒也不说什么了,可问題是年儿怎么会是他害死的呢。他之前一直都在边疆,好不容易接到圣旨说是召回都城沒想到竟然遇到这种事,可为什么这些过程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呢?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我害死的,这些日子都在边关怎么害死年儿!”盛临圣眉头紧锁觉着这晏氏无礼的很,只因为晏犁一事就想把所有屎盆子都往自己头上扣了。 “哼,你还不承认!”晏家皇姐闻言更是怒从中來,也管不得拼得过拼不过了,反正儿子都不在了也沒有活着的奔头了。 不管不顾上去揪着盛临圣的衣领就是一顿痛斥“父亲可是说了,当日连同白骥考一起抓人的蒙面人就是你!之前我还不信,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道理,我年儿刚刚去了,你就从边关回來了。说是什么破案有功,功过相抵又让你官复原职,哼,都他娘的放狗屁!” 皇姐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因为愤怒颤抖不停,但是揪着盛临圣衣服的手始终不肯松动,反而越抓越紧“说是流放边关,可还不是照样随便进出,不过是蒙了张面而已。” 七七八八的从皇姐的口中已基本知道自己从边关回來的原因了,起初盛临圣也不太明白,为何晏滋会突然下旨让自己回去,总得有个理由的可现在终于明白了。 能够以假乱真知道自己武功套路的除了晏滋再无别人,当日情景应该是晏滋蒙面之后假装自己出手,然后故意将这些功劳架在自己身上,借此便可让自己回朝了。 本是一件好事,偏偏又是跟一件命案扯上关系实在不好,盛临圣实在不喜欢与人命扯上关系。那年儿毕竟才是一个孩子,小小年纪的居然就因为大人的阴谋死了,这才晏滋做的实在有些过分。更过分的是她还自以为是的将这些功劳归功于自己头上,哪里是在帮自己,分明就是在害自己,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自己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了。 哎,事到如今根本说不清楚,盛临圣不知道如何与皇姐解释,只能不解释“这件事总之不是我干的。今日前來也是想尽一份吊唁之心。沒别的意思。” “呸!我们晏家不需要你这等杀人凶手吊唁,给我滚出去!”皇姐怒气冲冲冲着盛临圣就是一口唾沫。 唾沫星子不偏不倚的飞在盛临圣脸颊上,然后慢慢的从脸颊滑落到下巴再掉入衣领。但是从始至终盛临圣都不吭一声也沒有任何躲闪的意思,就这样一动不动傲然正骨的站在晏家。 威风凛凛的模样,叫皇姐有些微愣,知道盛临圣的所向披靡和桀骜不驯却不曾见过有人在他脸上吐唾沫,今日自己做到了,可为什么心里有些发颤? 但只是一闪而过的瞬间,想來是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所以稍稍有些不适应,既然自己已经吐了人家唾沫也注定是撕破脸皮了,索性就不留什么情面。 皇姐一个甩袖示意下人cao家伙把盛临圣赶出去,盛临圣还沒來得及踏入大堂给死者烧上一炷香就有不少的家丁凶神恶煞的cao着家伙追赶过來。 盛临圣紧握宝剑怒目相向,紧紧盯着來如潮涌的一帮人,不紧不慢地拔出宝剑,但就在宝剑快出鞘的那一刻又不得不收回,只是冷冷扫了一眼然后大步出门。 等人走后,皇姐立刻命人关上大门,继续丧礼仪式,诺大的府宅内,除了皇叔,皇姐和姐夫以及一众家丁之外便无他人。朝廷的那些个大臣啊,当日小王爷被封之时有多少人暗中來往,恨不得将门槛踏破如今落难竟无人探望,还真是世态炎凉。 不过官场來往本來就是逢场作戏,这些也无所谓,只是晏家的其他亲戚都到了哪里去,怎的就是这样冷血,好歹也是同属一脉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罢了罢了,什么是世态炎凉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想他们家昔日风光如今又落魄到了这种地步想來应该再无任何灾难了吧。就算有也就剩下三条残命了,她晏滋想要就统统拿了去,反正沒了儿子也就沒了活下去的念头。 皇姐抹着泪点回到大堂,大堂内站着的皇叔一直呆呆的盯着灵位半天,不喜不悲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也不知看出些什么名堂。目光呆滞,表情僵硬,半点泪迹全无但是内心里却是一口枯井。许是在儿子去世的那一刻所有的泪水都流尽了吧,如今的皇叔看上去比以往更加的暗淡和憔悴,像一堆枯木。 晏家此次当真是一败涂地,一败涂地呀。 而盛临圣走出晏府之后并沒走远,只是呆呆的看着里头,寄去微不足道的哀悼。就在转身之际看见晏滋弱弱的看着自己,一手扶着石狮子将身体全部的重力放在石狮子上,借住外物才勉强站起身子。 盛临圣正在气头上不想多看一眼,头抬的高高的冷冷的从晏滋身边擦肩而过。 晏滋很想上去叫住,可是喉咙口总觉着有一只无形手掐住喉咙说不出话,只能用手去触碰希望拽住盛临圣,可是为什么伸手出去明明看见了人影却始终摸不到实实在在的人。 最后整个人因为两只手都伸手去触碰身子失去了支撑力从石狮子处摔倒,躺在大路上沒了动静。 路上人群熙熙攘攘,晏滋就在人群中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