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骥考中毒
难怪人常说君心难测,似乎是这个理。 宫外,皇叔灰溜溜的带着女孩子回去,那女孩只顾着吃糕点一点也不知道此时身边的这位舅爷爷是多么的嫌弃自己,恨不得将自己从马车外扔出去。但是又不能,晏滋已经是下了命令的。 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窝囊气越烧越旺,回了屋子沒外人在之后更是暴露无遗,将家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哐当的瓷器掉地声伴随着碎裂声吵得整个屋子都在打颤。 巨响引得孩子十分害怕,忍不住嚎啕大哭,这一哭如同火上浇油把皇叔的怒火烧的更加旺盛,忍不住冲着孩子发脾气。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说你也不小了,怎么还知道哭。人家宴滋小小年纪都会杀人了,可你呢,碾死一只蚂蚁都不会,难怪讨不得人家的喜欢。真是沒用!沒用!” 气头上的皇叔才不管对方是不是孩子,指着鼻子就是一通大骂,本想找个女孩子讨取晏滋的欢心然后重新帮着儿子晏犁要回官位沒想到反被一通冷嘲热讽,这张老脸都沒了。 孩子吓坏了,一顿嚎啕大哭。 晏家这才意识到当初的行为太过鲁莽,不该一时情急就绑了晏母回來。如今晏滋虽然不予追究却实实在在的将两家关系闹得僵硬甚至毫无回转余地。在这个时候不找他人寻一门出路,那么他们家将永世不得翻身。 只是眼前这小女孩实在沒了希望,也不知找何人才为妥当。 皇叔有些犯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呆呆的望着前方,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脑海中闪现一个人影,皇叔一拍大腿露出喜色。对呀,既然孩子不行就用大人,晏滋不是对白骥考很是宠爱嘛,何不想法子靠拢白骥考。 这个主意不错,如此不用自己培养就可以沾人大光多美的好事,可不能错过了。 皇叔面露喜色,对自己的主意颇为满意,二话不说就去找白骥考了。 但到了白府才发现守卫严苛,下人们说什么都不让皇叔进去,说是大人不在府中。可皇叔明明看见白骥考书房的蜡烛点着,里面还静静的坐着人,那人手上端着书本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明明有人却装作沒人,这让皇叔很是气愤,冲着家丁一通大发脾气“好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们大人明明就在屋内硬要说不在府上,是何居心!莫不是瞧不起晏某人,我虽无一官半职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地位尊贵可想而知,岂是尔等随便欺负的!” 皇叔阴着脸,指着家丁的鼻子破口大骂,口水乱喷。家丁们惹不起这尊贵的皇族,只能静静的听他大骂,然后很无奈的擦擦脸上的口水。 皇叔骂了一通之后又不骂了,因为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根本沒理会过自己,不声不响的好像直接把自己无视掉了。也不去通报不回话,当真是把自己当不存在了。 皇叔觉得无趣,自己在这里骂骂咧咧这些小家丁却根本不放眼里反显得自己毫无身份可言,既然如此只得灰溜溜回去。 只是这讨厌的白府他是记住了,不要让他逮到机会,否则定会好好教训,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哼,皇叔愤愤一哼,甩袖离去。 而这个时候,在不远处才依稀的有个人影走來,身子微斜,步履踉跄。再走近些才看清楚,是白骥考回來了,下人们立刻上前搀扶,一人一边半扶半抬的将白骥考抬入府中。 家丁们瞧惯了嘻嘻哈哈能言会道的白骥考,今日却一反常态,面色苍白神情暗淡四肢无力显得格外憔悴。也不知道发生何事,不过平日里白骥考待下人们极好,自然而然的大家都会关心“大人,发生何事,你怎变得如此憔悴,要不小的去请大夫?” 一听请大夫,白骥考显得尤为激动,也不知哪來的力气甩开家丁的手,自己往书房里走。家丁们愣在原地犹豫了一阵,不知要不要继续搀扶。 但随后白骥考忽然转过身來,走到那家丁面前问起“今日可有人來?” 家丁们知道他问的是谁,早有吩咐过所以格外留神“女皇陛下不曾來过,也不曾派人问候过。倒是皇叔意外的來此说是要见大人,我等按大人的吩咐打发了,皇叔便是一顿破口大骂!” 家丁们委屈满满的回忆着今日之事,想起來脸上的口水还沒擦干净呢,下意识的去擦擦,不过这个时候早就干了,家丁们瘪着嘴一脸恶心。 皇叔?他沒事怎么回來找自己?不过这种人也是瞧的多了,白骥考对此并无好印象,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鄙夷“哼!这等狗仗人势的坏东西沒什么好见的。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外孙得到皇帝宠爱就无法无天了。你等记住不要与他关系过密。我敢肯定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与他接触准沒好事。” 白骥考不屑的咒骂,听的家丁心里舒坦,今日憋屈着的气也算是消了。 看着白骥考一点点往书房处走,知道有要事要办不敢打扰,家丁们轻轻的退下。 白骥考慢慢的挪动步子进了书房,这里的稻草人还在烛光摇曳下通宵达旦。白骥考看着不由得一阵神伤,抱着稻草人沉默了好一阵子。 忽然的,大手用力撕扯将稻草人四分五裂,心里却是各种不舍得“哎,好兄弟啊。有你在,也不知为我挡了多少的灾难,可如今不用你了。该來的还是來了。” 白骥考依依不舍的搂着稻草人的“残骸”回忆起今日情形,今日这帮走火入魔的野兽还是找到了自己,将自己带往一处偏僻的破庙。 还未开口就是硬生生的撬开自己的嘴,然后将一瓶青花瓷装着的粉末倒入自己嘴里,尽管白骥考很想无奈力气不够。眼前这些各个身怀武功,即便沒有晏滋盛临圣那样的绝世武功,对付自己一个软弱书生也是绰绰有余了,白骥考在他们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就这样硬生生的吞了毒粉。 这是什么他很清楚,这种药粉吞噬之后使得神经错乱记忆减退,渐渐的整个人疯癫狂躁之后暴毙而亡。这症状与当日民间遇到的那对兄弟以及前朝太傅是一模一样的,因为白骥考知道他们服用的是什么。 如今自己也中了一样的毒,要想得到解药只能帮他们办一件事,而这件事无非就是杀了晏滋。 这怎么可以,晏滋是他的所爱,怎么舍得将心爱之人手刃,与其如此倒不如独自吞了这疼这伤,然后静悄悄的离开这里。 可那些丧失理智的魔鬼是万万不会轻易地放过的,在给白骥考下了毒药之后又塞了一包给他,并且以此威胁“三日,三日之内无法取得晏滋性命你就会毒发而亡。要想活着,就得拿她的命作交换,否则你这一品大员的官位也算是做到头了!” 來人不多言语,但字句听來都透着阴森,叫人倍感心凉。 白骥考双手无力的拽着毒粉,不知如何是好。叫他毒害晏滋是万万做不到的,如此美妙的女人疼还來不及怎舍得伤她性命。 在回來的路上,他的脑子凌乱如麻,各种与晏滋在一起的场景一一浮现各种晏滋的一颦一笑也是清晰放大,好像就在眼前一般。 晏滋,这女人倒真是个难以捉摸的璞玉。看上去地位尊贵处理朝政大刀阔斧,但在感情面前其实是张白纸。白骥考记得清楚,那一次出宫,她说起压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当时她的眼神黯淡无光,言语里充满了恨意与恐惧。 这些对之后产生重大阴影的事情应该是不曾对人说起过的,但对自己却是一字一句说的详细。这让白骥考倍感高兴,她能对自己这样无话不谈,感觉二人的距离又近了。 之后问起孩子之事,晏滋又是各种不懂,她发觉不了孩子的可爱也不懂得如何疼爱一个孩子。不仅仅是内心里有一道戒备森严的防备,还是她的内心里就是个孩子,试问一个孩子又如何去以大人的模样疼爱着另一个孩子呢。 当问起对感情的理解,白骥考更是觉得晏滋对这方面匮乏不已,甚至是一概不知。所以她才是一张白纸,表面上经历沧桑的一代女帝内心里也是个小女人也可爱的想要去好好怜惜。 她的天真纯真深深的吸引这白骥考,那个时候他就暗下决心要好好呵护着不让任何人欺负了。如今看來实实在在的要欺负的人却是自己。 白骥考低头望着手里的一包药粉,忽然之间怒气冲天。 可恶,就凭着一包药粉就想威胁老子,当真是天真无知!白骥考怒手一甩,将药粉狠狠的扔在地上。黄色的包装纸破裂,白色的粉末一览无余,这只些害人的东西,休想借此掌控了自己。白骥考眼里心里都是排斥极了,一看见白色的药粉就忍不住上前将其碾碎。 双脚用力的碾压踩烂,片刻之间白色变成了灰色,但始终不解气,那些粉末落入眼帘还是那么的刺目。白骥考忽然之间情绪大发,顺手拿了桌上的瓷器砸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