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家宴
凛冽的寒风中,一队队黑色的铁骑洪流在北方的大地上纵横咆哮着,黑色的曹字大旗再一次让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蛮人们心惊胆颤,那个饮血啖rou的噩梦又回来了,他们战僳着等待他们未定的命运和将来! 生活在北庭的十三个部落联盟汇聚在了一起,他们派出了使者去向曹cao,这个让他们又敬又惧的霸王请降,表示愿意臣服!但是如果曹cao决意要他们灭族的话,那他们愿意与曹cao决一死战! 看着脚下匍匐着的使者,曹cao大笑了起来,笑得那使者心惊胆颤,不能自已,“你起来吧,回去告诉你们的大人,就说从今天起他们就是我曹cao的麾下!但是如果降而复叛的话,你们应该知道那后果吧!”曹cao走下了大殿,走到那使者面前淡淡道,“三日后,我会亲自去你们那里,与你们的族长定下血誓,现在你可以走了!” “是,孟德大人!”那使者爬了起来,长舒了一口气,立刻退出了这个让他战僳莫名的地方。“主公,您真地要去和那些蛮夷立下血誓?”见那使者退出去后,夏侯敦大声道。“我若不去,他们何以安心!”曹cao转过了身子,“让黑骑营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就走!”“是!” “志才,你这一策以势压人,果然厉害,可是省了我们不少的事,当记一大功!”曹cao看向了戏志才,这个长于大局的怪才!“一切都赖主公虎威,志才并无什么功劳!”戏志才拱手道,脸上毫无自得之色,而他说的也是实话,若不是曹cao威名在那些蛮人中已是到了如此地步,那么哪怕北庭大军如何造势,那些蛮人也不会选择臣服! “志才不必自谦,明日你和奉孝随我一同去吧!”曹cao微笑着拍了拍戏志才,然后又道,“你这老小子,该给我把酒戒了,现在粮食可是紧缺得很那!”“主公,这个!”乍听到曹cao竟然说起这事,戏志才不由大窘,“能不能每天就喝一点,就一点而已!”“你去和文若商量下吧,现在这物资一事都是他在管的。”曹cao狭促道。“那,那还是算了吧!”戏志才没声音了,想起荀或那张正经得跟门板样的脸,他就焉了!看着戏志才垂头丧气的样子,曹cao摇了摇头,伸出了一个手指道,“一坛,一个月只可以一坛!”“主公万岁!”戏志才的眼睛放出了光,大叫了起来。 北庭曹府的大院里,曹昂脸红红的,手中一把小枪握得紧紧的,一次又一次地向着曹布攻击着,周围典韦,曹陀他们几个随意地坐在院里的大石上面,笑吟吟地看着。 “昂儿!”曹cao步入了大院。“爹!”一见曹cao进来,曹昂马上飞奔了过去!“我的昂儿又高了不少!”曹cao一把抱起了儿子。“主公!”典韦他们也是站了起来,齐声道。“不必拘礼,都坐下吧!”曹cao随意道。“昂儿,你老师呢!”见郭嘉不在,曹cao不禁问道,“爹,师父和昂儿打下棋输了,所以才让昂儿和霸先叔叔练上一练的!”曹昂答道。 “这个奉孝啊!”曹cao不禁摇起了头,那小子根本就是故意放水,以他的本事,下棋怎么会输给一个孩子,分明就是偷懒吗!“主公!”此时,郭嘉也过来了,见到曹cao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由老脸一红。“都坐下吧,也就差文若他们了!”曹cao抱着儿子笑道,果然没多久,荀或和荀攸两个到了。 见人都到齐后,曹cao微笑着站了起来,道,“吃饭吧!”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曹cao把他们召集起来就是为了请他们吃饭,一时间都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就在他们发呆的时候,宁芷带着几个下人抬上了一头烤牛上来。“来,今日,北庭府十三部请降,奉上牛羊万头,我已命人送往各地百姓处,只留下了这一头,诸君不会怪我小气吧!”曹cao大笑着,割起了那头肥牛。看着消瘦的曹cao,众人皆是心中默然,有这样的主公,还愁何事不CD楞着干什么,吃啊!”见众人一时都是杵在那里,曹cao笑了起来。“吃!”张飞的老爹张雄第一个叫了起来,“主公,这分rou还是让俺老张来干吧!”走到了曹cao身边,张雄接过那刀便分了起来,此时众人才高声叫喊了起来,每个人心中都是暖融融的。“这才有意思吗!”和妻子站在一起,曹cao笑得很灿烂,纵横天下,傲笑群雄固他之所愿!但是这天伦之欢,相聚之乐也是他心中所渴求的,男儿到死心如铁,这不过是句笑话而已,再坚强的人心中都有渴望的欢乐,而他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一头整牛很快便被张雄分得是骨rou分离,一块一块地煞是齐整,此时众人也浑然忘了什么礼数规矩,基本上都是人人手执大块牛rou,就那么肆意地咬食着,这段时间以来为了节省粮食,他们可都是没有好好吃饱过!“有rou无酒,真是遗憾哪!”张雄张飞这对酒鬼父子的德性如出一撤,就连叹气都一模一样,惹得众人一阵发笑。 “夫人,今日如此开怀,不若就将你酿的那几坛拿出来一饮如何!”曹cao看向了妻子,他在战场上如死神一般冷傲,但是在宁芷这里,他永远都是那个想做一介凡夫的曹孟德而已!“是,夫君大人!”宁芷嫣然一笑,站起了身子,她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女子,但是她身上那种恬淡宁雅的温柔却是曹cao心中最渴望的安宁!而她身上的这种特质也很容易感染到其他人,能够让人忘记一切的烦恼,感受到的只是安详恬静! 不多时,几大坛子酒拿了上来,宁芷淡淡地笑了起来,“这酒酿得不好,大家将就着点吧!”“哪个敢说主母酿得酒不好,老铁我第一个劈了他!”曹陀大叫了起来,这个原本只是一个异族奴隶的人儿心思最是简单,他想守护的就只是曹cao一家人而已,哪怕是别人的一丁点儿坏话他都是听不下的!“对对对,老铁,哪个敢说不好,俺老张也一矛戳翻了他!”张飞也是忙不迭地道,不过他很快就抱着头大叫了起来,“爹,您干吗打我!”“你这个混蛋小子,老张老张的,那老子算是什么?”张雄眼一瞪道。“那我小张还不成吗!”张飞低声嘀咕了起来。 被张飞爷俩儿这一闹,院落里的气氛是更加热闹了,众人仅有的一点拘束都没了,各自拿大盏倒了酒,就着手中大rou,彼此谈笑风生,好不快意,高顺高勇这父子俩儿也是和张飞他们卯上了,当庭斗起了酒来,惹得众人一阵叫好,只有戏志才在一旁酸溜溜地道,“根本就是在骗酒喝吗!”不过失意的他很快和郭嘉墨名他们谈上了,不过谈的大都是些不入流的内容!而荀或荀攸两个人则是和曹昂这个未来的公子谈上了,丝毫不管旁边曹陀的牛眼瞪得有多大! “夫人,你说以后我经常让大家一起聚一下好不好!”曹cao淡笑着看着众人,扭过头对着妻子道,他很喜欢偶尔这样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去看着别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尽情欢乐!只有那样他才能真正让自己暂时放下心中那已经决定为之奋斗一生的理想,享受这平凡而又简单的幸福!“宁芷到是希望能够天天如此,这样才像一个家的样子啊!”宁芷靠在了曹cao肩膀上淡淡地笑了起来,“而且宁芷也很喜欢夫君大人现在轻松的样子呢!” “爹,昂儿想听娘唱歌!”忽然,曹昂跑到了曹cao门底道,曹cao错愕了一下,随即看向了夏侯敦和夏侯渊他们,只见他们果然是一副鬼祟的样子,他不禁大笑了起来,“元让,妙才,你们两个自己想听,干吗让昂儿跑来说!”被曹cao一语道破的夏侯兄弟两个不禁红着脸摸了摸头道,“大哥,我们不好意思开口吗!” “主母唱得好听!”曹陀这直性子依旧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郭嘉这个叼儿锒铛的家伙立马鼓噪了起来,而戏志才,还有已经半醉的张飞父子也跟着叫了起来,看着群情汹涌的众人,本来还像说些什么的荀或荀攸到是闭上了嘴,虽然觉得这样好象很没有上下之间的规矩,但奇怪的是,二人内心深处里却仿佛并不讨厌这样! 还在两人思量间的时候,一阵清渺飘远的歌声在空旷的夜空里响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一曲唱完,众人都是静静地在那回味不已,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唱得真好啊!过了好久,众人才回过神来,看者身周的人,每个人心里都在问着自己,人有悲欢离合,那么身周的这些人何时会离自己而去呢!也许好好地把握今朝,一同欢乐才是眼下最该做的事情啊!想到这一重的时候,众人脸上俱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娘唱完了,爹也要唱!”小孩子心思简单,不会去想什么歌中含义,好听就是好听!曹昂这听完一曲,又是拉着曹cao的衣角求道,而众人也是齐刷刷地看向了曹cao,毕竟曹cao此前的将进酒,侠客行都让他们感慨不已,他们自然很想再听曹cao把歌一曲,尤其是这样安详欢乐的夜晚,不知他们这位文才盖世的主公回带给他们怎样的欣喜! 微微笑了一笑之后,曹cao只有心中暗叹一声,‘李太白,又要对不住你了!’当下略做沉思,便开口沉声吟唱了起来,其中自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脱俗!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唱罢,一饮盏中酒,笑了起来,对着众人道,“今夜,不醉无归!”当夜,众人皆是欢乐恣意,俱是大醉! 翌日,曹cao带着一众黑骑营,亲往北与十三部立下血誓,至此,北庭二十万蛮人尽归曹cao所有,而与此同时,他的父亲曹嵩也是告老还乡,到达了北庭!与之同来的还有朝廷的饬令,要曹cao回京述职!真正的乱世就要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