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打劫，小妞（三）
“小妞！你耳朵聋了？赶紧拿钱！”黄毛看着呆愣的凌天奇，比划着手里的刀具，脸上狰狞无比。竟然还有人敢藐视他，无视他的存在，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凌天奇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嘀咕：“大哥，拜托你看清楚哇！我是男人，铁骨铮铮的硬汉子！还小妞呢，就你这犀利的眼神，三千六百度轮回眼吧？” “你他妈废话真多！看样子不给你放点血，你浑身痒痒！快拿钱！”黄毛火了，脾气暴躁的他自己行动起来。左手在凌天奇身上游走，摸遍全身上下可以藏钱的地方，只翻出一张十块的纸币，三张一块的纸币和一块钱的硬币，总共十四块零钱。 “又他妈碰到个死穷鬼！已经是第七次了！真他娘的晦气！”黄毛狰狞的面孔露出愤怒的神情，他呸的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的声音低沉地叫嚷，“小妞对不住了，看来今天得借你的血去去霉运了！” 说罢，手中的水果刀划出一条冰冷的弧线，捅向身体被缠住的凌天奇。凌天奇涟漪阵阵的心陡然间波涛汹涌，翻起滔天巨浪，惊恐万状。衣服上的水渍仿佛结成了冰块，寒意沁人。这货脑子有毛病吧？抢少了就要杀人灭口？就为转运？ 凌天奇拼命挣扎，绑着在后脑勺的手明显有些松动，可就是没放开。 “刚子，没必要捅人这么蛮吧？他又没和我们有仇。而且伤人生命健康捉住判刑罪很重的！”凌天奇身后的人cao着鼻音厚重的东北腔说到。染着黄头发的刚子却置若罔闻，刀依旧我行我素地刺向凌天奇胸膛。 望着离胸口越来越近，闪着青白寒光的水果刀，凌天奇冷汗直流，汗毛竖立，挣扎得愈演愈烈。手舞足蹈，扭身转体，潜意识里求生的强烈愿望激发出一股埋藏在身体暗处的强大力量。 凌天奇的眼睛倏然变成了血红色，仿佛蒙着一层新鲜的血幕，口中也生长出什么东西硌着口腔上下。但昏黑的世界骤然一片清晰，好像戴上一台红外线夜视仪。刚子捅向他的动作在他眼里忽然慢了，像高速摄像机拍到的子弹出膛的动画影像，缓慢的，一顿一顿的，徐徐前进。身体里如漫堤的洪水涌现出撼天动地，神挡杀神的无与匹敌的强悍力量，力量滋润着肺腑经脉，热流流转，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让凌天奇情不自禁差点叫出来。 双臂轻轻一撑，瞬间，强横的能量迫使那双绑在身后的大手如空气黏的一般，一挣就脱。接着，凌天奇快如闪电地挥手，拍飞了刚子手中的水果刀。 “啊？”刚子惊讶地缓缓摇晃着头颅，那情形就像电影《僵尸家族》里林正英扮演的道士攻破大门营救女儿的男友吸入迟钝剂而动作僵硬、滑稽搞笑的场景。当然，现实中刚子的反应速度很正常，只有在凌天奇的眼中才会出现这些显得怪异无比的慢镜头动作。 “呀！”凌天奇手掌握拳，打在刚子肚脐眼，刚子高大威猛的身躯立马如棉花鸿毛般轻盈，倒飞出去，撞到墙壁上，跌落在地捂着肚子哀嚎呻吟。 凌天奇转身，原先困住他的魁梧大汉瞪大着眼珠，满脸的不可思议，略一踌躇，眼见情况不妙拔腿欲跑。可在凌天奇眼中他的动作是如此缓慢，和蜗牛乌龟爬行速度相差无几。凌天奇直接一个回旋腿扫在大汉奔走的脚踝关节，将大汉铲倒，摔作狗吃屎的姿式，哀呼连连。 俗话说，说时迟那时快，这些惊心动魄的动作看似繁琐，其实就发生在一瞬间。凌天奇震惊，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又打出一套直拳砸在墙壁上。咔嚓！以拳头砸下的地方为中心，墙壁裂开缝隙向四面八方延伸，如同一张扩散的蜘蛛网。 嘶！凌天奇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自己的拳头这么有力？连结实的墙壁也阻挡不住！凌天奇的心被这些奇怪的事弄得辨不清方向，思维好像紊杂如麻，混乱不堪。近几个月自从郊游跌落洞底之后，怪事便接连不断。先是那个奇怪的梦再也没做，近视眼诡异地好了，再是莫名其妙地贫血，接着整个人就像系统升级了一样拥有怪异的能力，记忆力的迅速提高。再下来便发现听力、嗅觉也变得非常神奇，老远的声音、气味全逃不过凌天奇的眼睛、鼻子。静下心后，感知异常活跃，宛如修真小说里高深修为的修士的灵识，百米之内所有事物人的活动，无论小草发芽、蚂蚁搬家这样细微的事情，还是飞机掠影、汽车疾驰都清楚明白地感知在脑海，好几回甚至连层楼里美女出浴的香艳场景也被悉数感知，隔绝的墙壁好像纸糊。现在自己竟拥有力破墙石的能力。这么繁乱复杂的事情怎么不让他心乱如麻？ 刚子吃力地爬起来，怪物一样看着思考中的凌天奇，腹部还火辣辣的隐隐作痛，心有余悸。他一边踉跄快速地逃跑，一边自顾放着威胁的狠话，“好小子！没想到你还是个练家子，扮猪吃老虎。你等着，你等着！”身影消失在夜色下巷尾人群的洪流中。魁梧大汉也勉强探起身体化作一阵清风，飞快地跑了。 凌天奇则摇摇头，摸着嘴巴里凭空生长的东西——四颗尖尖的獠牙。冷静下来，身体恢复了原样。这种情况以前出现三四次，不过每次静下心怪异就会烟消云散。所以如今也就见怪不怪了。 捡起掉在地上射着耀眼白光的手机，按亮。蹭破点外壳，没摔坏，还能用。移动手电筒光团，四张纸币像丢在地上的废纸垃圾，凌天奇收集起来放进口袋，那一块钱的铜板却再也找不到了。 索性不要了。凌天奇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头脑莫名烦躁起来。他有预感，自己已经身不由己地踏上一条路途险恶的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