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丧尽天良（下）
果然，世界上不是所有女生都天生丽质，丽娇并不漂亮，没有雪缘的气质，没有小曼的性感，没有珊珊的灵动，她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丽娇？”洛然试探性的点了下头，对她微微一笑，这迷人的双眼，清秀的面容，丽娇直接看呆了。 “嗯。”丽娇布满泪水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声音也有些娇羞感，“洛然......” 过了一会儿，丽娇才回过神来，低下头，不好意思的问：“你看上去不像我们村里的人啊，你来自哪里？” “额，不知道。我迷路了，对！失忆症。”洛然随口编了个理由，尴尬的问，“这里是哪？” “这里是杏花村。”丽娇说。 洛然挠了挠头，失笑一声：“好吧，没听说过，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说完，正要起身，却被丽娇猛然抓住袖口。 “不行，我不能回去！”丽娇激动的声音充满了乞求与恐惧，喉咙里带着哭腔，泪光在眼眶里打转，那样子十分惹人怜惜。 “为什么？” “玉女族千百年的规定，丈夫死了女子要陪葬，今天我没有遵守族规，想必现在村里已经传遍了，这样回去，街坊邻里肯定会指指点点，我爸妈也会打死我的！”丽娇抓的更紧了。 “啊？”洛然叹服道，他白眼一翻，对这样的传统文化嗤之以鼻。 丽娇开始低声啜泣，她擦掉眼泪，继续说，“是这样的，玉女族信奉檽教，因此女子地位卑微，只能做男人的附庸，教主说了，失身的少女就像被瘟疫感染的人类。” “可是你并没有做错啊。”洛然说。 “陈旧的封建传统是不会讲道理的，在他们眼里，只有那宝贵的族规，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群众的流言蜚语，为了守住族规，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听了这话，洛然脑海中浮现出记忆中的画面，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却好像又不相同。因为现在的黑洞之眼，各个地区，各个种族，并没有明确的规定，拼的全部是实力和家庭背景，尤其是鬼域族，只要你拥有了这两样，当众吃人rou也没人管你。 丽娇指着远处的一座黑塔说：“洛然，你看。” 洛然顺着丽娇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在云雾弥漫的夜空中寻到一座黑塔，塔顶闪着诡异的金光。 “火星金字塔？！”洛然惊讶道，心里揣测，“难道这里是贝拉伊城？” “是火星金字塔，就因为玉女族的规定，几千年，所有违反规定的女孩，统统要被送到火星金字塔虐杀，我的许多好姐妹都丧命于此，太可怕了。” 洛然想起冰天使曾经和他说过，黑洞之眼最早的祖先是尼姑族，而尼姑族最典型的标志就是火星金字塔，即便后来尼姑族灭绝了，而火星金字塔依然保存了尼姑族的所有历史，因此流传至后世。 “丽娇，你们这一带还有没有其他种族的存在？”洛然问，“像是，尼姑族？” “尼姑族？没听说过，这里是玉女族，而且没有其他种族了。” “这怎么可能！”洛然一脸茫然，失望的靠在树上，“这是天使族的记载，绝对不可能出错的，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一定是......” 丽娇在树下睡了一宿，而洛然却一宿没睡，第二天，洛然把她送回了家。丽娇家有些像四合院，平房，一扇大铁门安插在后院，正门沿着街道。 “到家了，进去吧。”洛然站在门口说。 “可是......”丽娇欲言又止，一脸担忧。 “别怕，我在这儿看你进去。” 丽娇娇羞的点点头，眼里含着泪水，颤抖的敲着门：“爸，妈，我回来了。” 瞬间，一阵咆哮的喊骂声隔着门缝传出来，把洛然给惊住了。 “你滚！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咱们家，世世代代，就没出过你这样不要脸的！祖宗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竟然敢在陪葬当天跟着别的男人逃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父母，你把玉女族的族规置于何地？” 丽娇的泪水一瞬间喷涌而出，一边敲门，一边焦急的喊着：“爸妈，你们听我解释啊。” “你还有脸回来！”父亲猛地打开门，随即甩了丽娇一个响亮的耳光，“那个男生是谁？说！” 洛然白了他一眼，目空一切的走过来，淡定的说：“是我。” “好啊丽娇，你竟敢背着我交男朋友，我打死你！”父亲气急败坏，一下子拿起墙角的扫帚，就冲丽娇砸去，边打边骂，每打一下，都发出骨裂般的声响，“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我让你贱，让你只知道勾引男人！” 这时候母亲和兄长也走出来，在一边煽风点火道，“丽娇，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寡妇都守不住，真该死！” 丽娇哭的嗓子沙哑，眼睛红肿，满脸通红，不停的跪在地上求饶，“爸，对不起，我不敢了，我的错。” “你知道错了，不敢了是吧！”父亲停下对丽娇的暴打，满面的怒容却丝毫未消，反而更加狠厉，“好，那你现在就跟着我去王家，去道歉，去跪在祖先的墓碑面前，直到大家原谅你，在去火星金字塔接受惩罚！” 父亲接着说，“还有你的那个小情人，勾引有妇之夫，这罪名不小，他也必须得死！” “爸，不要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洛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求你，不要伤害他，要罚就罚我吧，我愿意一个人承担！” “你这个不忠不孝的死丫头！”父亲怒吼道，“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敢顶撞你爸，谁给你的胆子！你真是玉女族的祸害！” 母亲也在旁边煽风点火，没数的哭道：“我们玉女族几千年的文化精髓，最终还是毁在了你们这些新一代的手里，天哪，要完了！” “够了！”洛然本来不想管闲事的，却实在忍不住了，大吼一声，“我真怀疑，丽娇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为了那狗屁不通的破规定，连自己女儿都不要，还说什么循规蹈矩，简直禽兽不如，丽娇，跟我走！”说完，洛然拉起丽娇就要走。 “你要带她走？好啊，我们家就当从来没有这个女儿，眼不见心不烦，滚！”父亲吼完，把洛然和丽娇打出去，狠狠地关上了门。 “爸！”丽娇不停的敲着门，小手都拍肿了，也换不来自己亲人的怜惜，她下意识跪了下来，趴在门上，嚎啕大哭。 洛然平静的站在旁边，让她哭完，过了一会儿，才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走吧。” 丽娇没有停住哭泣，反而哭的更加悲恸，她侧过身体，猛地抱住洛然，像一只脆弱的小猫一样，把头埋在洛然的胸膛里，啜泣道：“爸妈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啊。” 洛然被丽娇这突兀的举动惊到了，再加上她从未终止的哭泣，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轻抚着她的脑袋，运用不熟练的撩妹技能，略微尴尬的说：“好了，别哭了。” 丽娇呜咽了半天，才慢慢停住哭泣，她站起来，跟着洛然离开了自己家，走在街道上。 嘈乱的市场，人多口杂，洛然无法忍受这样的杂乱，本想加快脚步，却一低头，发现了丽娇的双脚是小小的三寸金莲，洛然纠结了一下，最终放慢了脚步。结果没走多久，还是被那些衣着邋遢搬弄是非的长舌妇盯上了。 她们认出了丽娇的身影，开始明目张胆的议论，恶语攻击，丽娇一向脸皮薄，活生生的骂痛了她的心，她勾着洛然的胳膊，不好意思的对他说：“她们是不是在骂我？” “行了，你别管那么多了。”洛然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没听见。 “嗯。”丽娇点点头，继续跟在洛然后面走着，可大妈却是不依不饶，恶言恶语更加猖獗，她们用实力证明了，舌头也是可以杀人的。 谁知道，正当大妈们骂的起劲的时候，街坊四邻的人全都精神起来，纷纷走出家门，围拥在一起看热闹，满满的咒骂铺天盖地的砸过来，丽娇吓得直哆嗦，接着一抬头，她“啊”叫喊一声，脸色苍白无比，随即把脸埋在洛然身后。 洛然很是奇怪，小声问：“又怎么了？” “前面。”丽娇颤抖的指了指，眼神不停的躲闪，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把洛然勾的更紧了，“我婆婆！” “啊？”洛然无奈道，“冤家路窄。” “王姨，那是不是你们家那媳妇啊，哎，您真是命苦，摊上了这样一个jian货！”一个短发大妈拉住丽娇的婆婆，没节制的添油加醋道。 “这种女孩就应该沉塘。” “就是啊，真不要脸！” “喂，等一下，站住！”一个大妈叫住二人，走过去白了洛然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丽娇，阴阳怪气的说：“丽娇啊，他是谁啊？” “他这样维护你，你们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另一个大妈说。 “天哪，我儿子才刚死，你就和别人在一块了，我打死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王姨恼羞成怒，抡起胳膊就要打丽娇。 丽娇见王姨要打她，吓的要命，小手紧紧抓住洛然的胳膊，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口中还低三下四的回应道：“没有没有！王姨，您别这样！” “还说没有？”王姨继续撒泼，“你老实说，你到底还是不是chu女？” 话语刚落，洛然差点笑出来，却还是努力强忍着，不让嘴角有一点上扬的迹象，心里也不禁感叹，这样一直绷着，好累。 “我们家是要chu女陪葬，不是下贱货，你们家真行，竟敢那个别人玩过的来冒充。”王姨说。 “别生气了，快把她带到火星金字塔，至于这男孩，让侍卫拉到广场上砍了就好了，别让这对狗男女在这里污染空气。”王姨的好姐妹过来救场，同样也是个大妈。 丽娇立刻害怕了，她松开洛然，推了推他，急忙说：“洛然，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我不想连累你。” 洛然没有理她，只是面无表情杵在那里，看着这一群乌合之众，眼里充满了鄙夷，那种天才看弱者的鄙夷，释放着冷冷的寒气。 “凭什么听你们的？”洛然说。 “这是我们玉女族千万年的规定，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死！”王姨的姐妹说，紧接着，观众齐声大喊，“就是啊，就该死，就该死！” 众人蜂拥而至，把洛然和丽娇围起来，不停的谩骂诅咒，让人听着心里恶心，洛然被逼的没有办法，四顾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了树上的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