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孤寂的路
.很快的,我们就离开了那片区域,此时已经是晚上,不过晴空万里的!满天繁星! 天亮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处,小村子。我们已经好久没有遇见一个村子了,所以镇级以上的,更加没有了,路上的伙食,有时候就靠,打野味了。 来到,村子的时候,我们遇见,一个男的,有Y婚在身,而且,失魂过!本着好奇的心,我们就追问了下去!而那个男的,也许也是闲来无事,于是就打开了话匣子。 不知道我的出生所包含的意义,幼年的我体弱多病,体虚到七岁还在N床。买R还要配给的年代,连糖块都是奢侈的享受。我三岁那年,被一群年纪大点的孩子从玩耍的板车上推下来,压断了一条腿,医学解释是关节粉碎性骨折。 家里的小山村医疗条件恶劣,只能放在国道边居住的外婆家养病,需要每天打针。 为了物质奖励那个“不怕打针的孩子”,未嫁的小姨总在我挨针前给我一个糖块,那东西硬邦邦的,一分钱两块,就算一样被打针打得泪流满面,我心底还暗自庆幸:断腿之灾是上天给我的犒赏,断腿的孩子打针前有糖吃啊! 多病,所以怯懦。老娘在旁边的时候凶狠得像老虎,娘不在旁边的时候像老鼠,兼而更加乖张。 小孩子的骨伤其实好治。那次的意外,让村里所有板车上的孩子都回家挨了顿死揍。所以,我就算康复也被大家孤立了。 母亲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一堆花花绿绿的毛线,把我的新毛衣编织得象孔雀的羽衣。不是吹牛,小时候我也曾经唇红齿白,在一堆被太阳晒得木炭一样农村娃娃里,突出得象个洋娃娃。我没有朋友,因为乖张,我生气的时候还咬人! 一个人在早春的鱼塘玩,新绿的草丛下有小小的木耳,农村叫‘地木耳’,采摘的时候忘记雨后的草地十分的光滑,油菜飘香的时分我开始飞翔得很优美,落在鱼塘边几米高的水坑里。那天的感觉我现在还记得,我更愿意当一条鱼 。母亲的教育方法很简单,别人不可以欺负我的,但是我出错的时候她还是打得很专心。我奢求早春的太阳能比三伏的更加强烈,可以在回家前把我的新毛衣贴身的捂干。我怕挨揍! 春天里,荒了的田里开了那么多不知名的小花,就来了蜜蜂。看蜜蜂采蜜的时候我笑了,冷过了身体开始瞬间炙热,然后体内某一部分开始漂移,在我晕倒前,清楚地看见它脱离我身体那部分,如烟…… 不知道中国的茅山之术有多少科学成分在里面,我的某些长辈精于此。比如收惊、止血,比如给女人治疗月经疼痛。不需要望闻问切,注视对方一番,冷淡说道:“你回去吧,到家睡了一觉就不疼了!” 传说那效果是异常的灵验。我理解不了,因为我的构造实在与女子大不相同。我莫名而来的那场怪病,*得母亲丢下农活带我赶回娘家。请别人要花钱的,外公也略懂皮毛,自然找他。 外公清了下嗓子:“他的魂魄丢掉了,回家给他喊魂吧!”给了mama一块奇怪的石头后,躲在幔帐后的外公,自顾不暇地咳得几乎背过气去。 mama的娘家,其实是在国道边的镇上,下嫁到爸爸家的山冲里。就地域而言,多了不少委屈。 “家里没人守,山路黑得早,回去吧。”外婆对于这三天两头回门的闺女,实在没有新礼物赠送了,用旧牛皮纸包把干菜塞到mama怀里,转头问:“你家大妹子呢?” “送到云姐家寄读了。”母亲依旧有着娘家做女儿时的臭脾气:“那妹子脾气犟,看着就讨嫌!” 伏在mama的背上,回家的山路也一样的漫长。我家养了条黑狗,乡下人起不了什么好名字,就叫‘大黑’,它总是能跟在我们身后从家撵到几里外,被母亲喝止在去外婆家的半路的那个歪脖树下。 平时我们从外婆家回来的老路边,大黑就应时地从草丛跃出,摇头摆尾地扮可爱。 那天,那刻,风起的时候,天莫名的Y了。 “黑!”走乏了的mama,放下我一边喘息一边吆喝。熟悉的草丛里大黑没有出现。 遥远的草丛里,忽然出现的那个女娃娃,梳理着她长长的秀发,脸瘦瘦的,很清秀,笑着看我。 “mama,我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妹子对我挥手。” 我说。“小兔崽子,这么点点大就知道喜欢妹子。”mama给我擦下额头的冷汗,Y风袭来的时候,忽然一怔,脸色苍白:“那妹子……那妹子,和你打招呼的妹子在什么地方?” 我没有力气抬手去指,草丛里那漂亮的女娃娃菀尔一笑,化做一抹青烟隐入草丛。 mama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蠢东西,那里是一个坟头,哪里来的妹子!”背起我就跑。 我的泪滚滚而落的时候,负我奔跑的mama没有看见。天很冷,伏在mama瞬间潮湿的背上,我理解不了,夜鸟一声利啸中,胆大异常的mama为什么在那一刻流下那么多冷汗。 漂亮的女娃娃呢? 她又出现了,悬在半空,裙带飘飘。远远的对着我笑,笑容如花,脸白如纸…… 乍暖还寒的时候,我就躲在被窝里看窗外。 家里的房子是土砖的,花开的时候,很多辛勤的土蜂就在泥坯上打造自己的住房梦想。我最小的叔叔也就和jiejie一般的年纪,不是个爱学习的孩子,放学后就躲在我家屋子后面用瓶子抓土蜂。 我那时候个子不高,总幻想长快一点,和小叔叔一样高,能用mama装西药的瓶子堵住土蜂的退路。 “给我玩一下吧。” “才不给你,你又不管叫我叔叔。” 他很成熟地用油亮的袖子擦鼻涕。本来到了嘴巴边上的那声叔叔又被我咽下去了,那个年纪的我,笑起来就开始恶毒而促狭:“你在我家屋子后面乱转咯,我让我家的蛇咬你!” 小叔叔便脸色惨白地奔逃。他装土蜂的瓶子却落在地上,我认真看过,塞进鲜活油菜花的瓶子里面象个水晶的宫殿,囚禁其中的土蜂却徒劳地用大脑袋顶撞着玻璃伺机逃亡。 我认识大灰应该从去年冬天开始。大灰就是蛇,mama给它起的名字。 七十年代的冬夜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疯子,刮北风的夜晚,他们满山乱窜,凄厉的歌声尖利得象哭。记得有一次,一个疯子窜进家里抓我,母亲便母J护雏一般和对方厮打。 漆黑的夜晚,冷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得疯子雪白的长衣舞动如蝶。我就躲在木床后面的幔帐里,痴痴地旁观着争斗。幔帐经常晒的,但是上面挥之不去的霉臭会弥散几个季节。 “啊!”疯子忽然尖叫着挣开母亲,蝙蝠一样地扑向屋外无尽的黑暗。 母亲来不及拍打身上的尘土,拨亮油灯,卧房的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卧了一条尺余的蛇。大黑总在适当的时间跑出来表现勇敢,对着那蛇呲牙低吼。被母亲一脚踢出去:“滚,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