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鸡、鸡冠花和烤地瓜
那天亲切地拍拍苏晋驰的肩头,接着道,“再说了,你制作防毒面具的手艺也比我强的多啊?所以,这种汁稠味重的陈酿还是留给你吧?” 苏晋驰结结巴巴地话都不会说了:“是吗?……那怎么好意思?……太感谢你了。” 一直躲在楼上偷听的薛琪琪此时悄悄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跑到厕所里,拿起除味除汗清爽喷雾,偷偷往自己腋下喷了两下。 “好了好了,你们这些夹七夹八的破事儿待会儿再说吧!”苏端成举手示意,“还是先把问题搞搞清楚。” 苏晋驰欢快地回答道:“我没问题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苏端成摇着头叹了口气,道:“比如,你不想知道那天为什么突然要讨好余斓吗?” “哦!对了!”苏晋驰抓住那天的双臂,认真地问道,“兄弟!你为什么要讨好她呢?究竟有什么企图?” 对着不知是兄弟还是敌人的苏晋驰,那天也只能摇头。“我想了快一个礼拜了……” “蓄谋已久!” 苏晋驰说完之后看看停嘴不说的那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事,继续,说吧。” “咳咳!”那天清了清嗓子,接着道,“自从上次在娄阿树那里遇上险情之后,我一直想跟余斓学习溜冰滑雪的技术。我洒了一地的油,可是连自己都站不起来……” “哦~~,原来是为这个!”苏端成释然道,“说真的,我那天看到了也想学来着。” “我也想学。”苏晋驰忸怩地道,“就怕人家不肯教我。” 苏端成又问:“那你问过余斓没有?她肯不肯教?” “她没说肯,也没说不肯。” “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她是邙山雪狐,溜冰滑雪都是生来就会的。” “就这些?” “她还说让我不要影响她工作。” “……你就是提着那两只鸡和一大包烤地瓜、跑到人家店里去问的?” “是啊?” “……人家让你不要影响她工作,你为什么还站在她店铺门口呢?” “哦,我原本是想跑到百货商店的大门口去等的。可是出来之后我才想起忘了问她下班的时间,我怕丢人,所以我才留在店铺门口等。”某那理所当然地回答,“这样既不影响她工作,也不会把人丢了。” “……我觉得你这么做才比较丢人。”苏端成干咳一声,提高了音量,“现在问你最严重的问题,这事和我们俩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把我们俩咬出来?” 那天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答道:“哦,那些保安问我是谁教我这么做的?我就回答、‘是我一个叫苏晋驰的朋友教我的’。就这么简单。” 苏晋驰指着自己的鼻子呆问道:“我?” “他们还问我这些烤地瓜是哪儿来的?我回答说‘是我另一个朋友、苏端成帮我烤的’。” “我?”苏端成也指着自己的鼻子,呆了一会儿才道,“……嗯,对了,那些地瓜是我烤的。” “你们猜那些保安怎么说?”那天环顾二人,卖了会儿关子才揭开谜底,“他们说‘那个叫苏端成的倒是个朋友,叫苏晋驰的是个混蛋,你被他坑了,回去扇他两个嘴巴子。’” 苏晋驰气急败坏地恨声问道:“哪个保安说的?你把他的姓名、工号告诉我!” 苏端成劝阻道:“先别闹了。晋驰,真是你教他这么干的?” “我没有啊?” “是头公狼你就别耍赖啊?”那天怎肯容他抵赖,“我昨晚上才问了你的。是你说送礼要送好吃的、实惠的,而且越多越好。” 苏晋驰不可置信地问:“……你那些鸡呀、地瓜呀,就是好吃的?” “我又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我想她是只狐狸,狐狸好像都喜欢吃**?” “……你好歹送份肯德基过去啊?”苏端成忍不住插嘴道,“又不是回娘家,你提两只活鸡去干什么呀?” “我考虑过肯德基,但是,万一她不喜欢吃油炸的,喜欢吃烤鸡呢?或者白斩鸡、盐焗鸡、烧鸡呢?我送上两只活鸡,她不是爱怎么吃都行吗?” 苏晋驰眨巴眨巴眼睛,又挠挠耳垂后面,终于表示了认同:“有点道理。” 苏端成连忙问:“有道理吗?” “我觉得有,你说呢?” “……那就算有吧?”苏端成犹犹豫豫地接受了这个理由,接着又问,“那些地瓜呢?没听说过狐狸喜欢吃烤地瓜呀?” “晋驰教我送礼要考虑实用性,余斓的那个幻术弹不是要消耗大量的气吗?我觉得烤地瓜的产气量特~~高,应该是进补的佳品。”那天不慌不忙地答道,“诶?端成你还记不记得,前天晚上师傅到你屋里吃了好几个烤地瓜?师傅是练气的高手,连她老人家都爱吃这个!” 这回,苏端成干脆先问苏晋驰:“有道理吗?” “有……点吧?” “……那就有吧……”苏端成神情一变,面向苏晋驰肃容道,“被告,你这是承认所有这一切都是你教那天的了?” “诶诶诶?等等!”苏晋驰急道,“他嘴上叼那野花呢?我可没教他送花!我还提醒他千万别送花来着!” “原告,花怎么说?被告说送花不是他教的?”苏端成别别扭扭地道,“虽说我个人不认同被告的观点,支持你送花的行为,但是你那两朵野花也太蔫不拉几了!送这样的花,还真不如不送的好!” “你们搞错了!”那天笑道,“那不是野花,是鸡冠花!我也不是拿来送人的。” “那你那么风sao地叼着这几朵萎谢的花干什么呀?” “我原本打算买一只公鸡、一只母鸡、作一对送给余斓的,可是那鸡老板说公鸡卖完了。我担心万一余斓不喜欢母鸡、只要公鸡该怎么办呢?那鸡老板就从隔壁的花摊上要来这几朵鸡冠花,说是绑在母鸡脑袋上就能冒充公鸡。不是特别内行、一般二般的人都看不出来!”那天无奈地说明道,“那个鸡老板还说了,不能要那些特别新鲜的花。他说公鸡顶上的冠子也就和这蔫花差不多,有谁见过公鸡的脑袋像朵盛开的鲜花呀?” “……晋驰,我好像记得那个鸡老板的老婆是卖花的。”苏端成面色凝重地道,“经常搞些买一送二之类的活动。” “哇!那我不是亏大了?!我买了两只鸡,他应该送我四只呀?” 苏端成缓缓摇了摇头,说明道:“买一只鸡送两朵凋谢了的花,买一束花送两个鸡屁股。年终大抽奖的时候,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抽到一把鸡毛掸子。” “……。” “他一共送了你几朵花?有四朵吗?” “……三朵。” “你可以再去找他要一朵,你买了两只鸡,他应该给你四朵的。” “……。” “被告。”苏端成再次振起精神,“原告否认了送花,也就意味着他完全是按照你的授意、在你的教唆下实施的犯罪行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苏晋驰高举起一只手,要求答辩,“我没让你送到人家工作单位去啊?大家楼上楼下的,你干嘛不往家里送?” “大哥啊!现在每天天一黑、我们就得去练广播cao,练完之后人家要上班吧?下了班忙着洗洗要睡了。你叫我什么时候去送礼啊?”那天叹起了苦经,“早知道你们一个个今天白天都不睡觉,鬼才会跑到那家黑店里去送礼呢!” “不要‘黑店、黑店’的,多难听?”苏晋驰拉着那天在椅子上坐下,用膝盖顶着那天的膝盖,以示促膝谈心之意。“年轻狼,这你就不懂了吧?送礼讲究的是诚心。我们狼人送礼都是把猎物悄悄放在对方的家门口……” “那怎么行?!我把鸡悄悄放在她家门口,她怎么会知道是我放的?还有,鸡万一跑了怎么办?” “唉,你们这些新狼就是没耐心……” “新……郎?” “一次两次她可能没发现是你送的,只要你持之以恒,每天送两只鸡去,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嘛!” “每天两只?!干脆我去当鸡老板得了……” “至于‘鸡跑了’的问题,以狼来说,通常会把鸡咬死了才拿去送礼;以我们狼人来说,则应该把鸡杀好、去毛、洗干净,装入保鲜袋里,再拿去放在她家门口。这样,等她晚上醒来一打开门,就可以立刻发现你的心意啦。” 苏端成在背后拍了那天一把,小声道:“别听他的,天这么热,那鸡在楼道里搁一整天,铁定变质。” 那天这边与苏晋驰促着膝,那边扭头回答苏端成:“我也这么认为。万一人家睡了一半起来上厕所,还保不准被那两只鸡绊一跤。” 两个人虽然压低了声音说话,但都故意小声到苏晋驰可以勉强听见的程度。苏晋驰显然是没考虑到天热变质的问题,愣了一会儿,才补充说明:“余斓是雪狐,应该是比较喜欢冷冻食品的。你可以送冷冻鸡……” 那天打断他问道:“是不是还要附赠一台冰箱?” 苏端成又拍拍那天,提醒他说:“每天两只鸡,冰箱里很快就塞不下了。至少要送一个冰柜,那还得余斓吃得够快。依我说,干脆送个冰库吧!” “这么劳苦功高的事还是留给你自己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