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42 幕转（上）
舞台上灯光绚烂，舞台下热情似火。 或悠扬或激昂的音乐，不断地在大厅内响起。 夹杂在人群中的女孩们，凭着郑秀妍和崔秀英两个“大前辈”的存在，很轻松地便在靠近舞台的位置占据到了一席之地，当然了，舞台正面方向的位置是不可能有人去的，毕竟那是评判席上诸位评判的领地，对作为被评判者的诸位练习生来说，任何一位评判的视线都是令人心悸的。 在金泰妍领着权侑莉和黄美英去确认两组节目考核排位的同时，郑秀妍还是和往常一样拉着徐珠贤一起看表演，金孝渊、林允儿、崔秀英等人则像歌迷粉丝般挥舞着双手为台上的表演者应援，时不时地参杂在人群中尖叫几声，纵使引来周围人群的异样关注也乐此不疲。 被几位亲故幼稚的行为搞得哭笑不得的李智渂，悄悄地和这几人拉开了距离，此时的她正单手托着下巴，安静地蹲在舞台一侧，只有眼波随着舞台上表演者们的动作不停流动，不时地举起双手为精彩的表演鼓掌。 从考核正式开始的那一刻，李智渂就没有把视线从舞台上挪开过，那一条条挥洒着汗水的人影，让女孩第一次对S.M公司的底蕴有了真正深刻的感受，如精灵般跃动着的身影中，年龄看上去就比女孩小不少的男女练习生比比皆是，但无论是唱功也好，舞蹈也罢，实力真的都不容小觑。 在女孩注意不到的身后，小个子的金泰妍一边轻声道歉，一边辛苦地挤开了层层人群，好不容易来到了女孩的身边，学着女孩的样子蹲了下来。 顺着依旧沉浸在表演中的女孩的视线，金泰妍看了眼舞台上的双人舞者，凑近女孩的耳朵说道：“智渂认识台上的两位前辈么？” 耳畔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女孩着实吓了一跳：“OMO……泰妍啊！想吓死我啊！”说完伸手拍拍自己的心口，用眼神狠狠剜了那正张大了嘴笑得前仰后合的小个子女生一眼。 “活该！谁让智渂你看的这么投入呢，我那么大动静过来你都没注意。”见自己过于“豪爽”的笑声引来了周边练习生们奇怪注视目光的金泰妍，吐了吐舌头，双手捂嘴的同时，还不忘回瞪了女孩一眼。 “琴家……这里这么吵，我怎么听得见啊……”闻言无语的女孩只能用手扶着额头无力吐槽。 “嘿嘿……”得意的金泰妍冲女孩做了个鬼脸，小脸上原本精致的五官费力地挤在了一起，那皱巴巴的样子让女孩瞬间失笑。 笑过之后，好奇的金泰妍再度问起刚才的话题。 女孩回头看向舞台上仍旧舞动的人影：“这两位是前辈么？感觉年纪不大啊……” “现在唱歌的是张力尹前辈，另一位是金艺真前辈，她们都是在你和我之前加入到公司的，好像金艺真前辈只和秀英和西卡她们差了一两年，而张力尹前辈则是在今年初从原本的经纪公司改签过来的。”金泰妍侧头想了想自己所掌握到的情报，有林允儿这样的天生八卦站的存在，公司里的事情很少有错过九人耳朵的时候。 “这样啊……那位金……艺真？是这个名字吧？这位前辈看上去年纪很小啊……”女孩看着那张透着无法掩饰的青涩感的脸庞，心下恍惚。 “嗯。”金泰妍点了点头，用同样有些恍惚的声音解释道：“金艺真前辈是93年出生的，论年纪比小贤还小呢，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是完全不敢相信的感觉。” “琴家？93年？那就是说前辈今年也才12岁？？”女孩明显被金泰妍的消息给吓到了，满脸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根据一边金泰妍无厘头的目测，那是达到差不多可以同时塞入两颗茶叶蛋的程度。 “哈哈，是啊，想不到吧？”小矮个很满意目前的效果，看着女孩的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金泰妍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重新把视线投回到舞台上的女孩，看着那依旧认真表演的身影，心中的感觉难以描述，那是一种混合着惊讶与敬佩的情绪，这使女孩不由得想起自己12岁时那张同样青涩但却更显幼稚的脸。 舞台上，金艺真那小小的身体却充满了与之完全不相称的力量感，配合着她那清爽明亮的歌声，颇具一番气象。 “嘿嘿，智渂啊，可能你不知道哦，旁边的那位张力尹前辈可是在加入公司的时候，被李秀满总监亲口称为拥有卓越唱功和完美嗓音的人哦！”虽然是有种炫耀自己消息灵通的含意在，但女孩却能从中听出一点点的不服与羡慕……或许是嫉妒？不肯定。 台上的双人表演，很快在张力尹那确实让人惊艳的嗓音中告一段落，能将女性音色诠释得如此完美的，在女孩已知的练习生亲故当中，似乎只有郑秀妍和身边的金泰妍还能抗衡一二了。 女孩趁着表演结束，诸位评判们正在计分的空档，赶紧和金泰妍打听起节目的排序来。 “嗯，智渂你们的舞蹈表演排在上半场的第十一位，好像是在朴正洙、金英云前辈他们的节目之后，基本属于上半场靠后了。”金泰妍回想了一下刚才从负责老师那边打听到的情况，在女孩耳边回答。 “哦……那还得有五个节目才轮到我们，还有时间。那泰妍你们的节目呢？”女孩在心里数了数已经表演过的节目，大致明白了自己表演的时间，随后问起了演唱组的节目排序。 还没等金泰妍开口，总是神秘出现的崔秀英再度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了两人的身边，语气中半是炫耀半是激动：“智渂你知道么，我们的节目被安排在下半场压轴啊！就在BOA前辈表演前呢！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哪！” 看着女孩对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金泰妍可以明显得看到崔秀英的脸上堆起了满满的委屈，双手点着手指，嘴里嘟囔着什么。忍住了再次大笑的冲动，金泰妍冲女孩点了点头：“嗯，是的，听负责老师说，好像是排练结束后，Kenzie老师亲自向李秀满总监推荐的……” “哎？Kenzie老师？”对女孩来说，这位Kenzie老师，她的大名早已是如雷贯耳：韩国歌谣界著名的美女作曲家，S.M公司的理事等等身份。 在公司里的地位而言，和俞勇镇老师一样，都是大神一般的存在。 女孩偷偷朝评判席方向看了一眼，此时的Kenzie老师正转头和BOA前辈低声交流着什么，只有一头乌黑亮直的长发反射着耀眼的光彩。 回过头来，却见崔秀英正和金泰妍凑在一块嘀咕着什么，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女孩微微笑了笑，没去打扰这两位，转头继续看向下一组练习生开始表演的舞台。 或许是看多了同样水准的表演，女孩渐渐发觉自己被台上的节目精彩程度所打动的机会越来越少，接下来的几个节目中，只有一组四人表演的节目让她有了和此前被张力尹、金艺真惊艳时相同的感受，通过金泰妍和崔秀英两人七嘴八舌的指点，女孩才认清了这组表演者：李欢熙、许灿美、张荷真、裴硕嫔，也差不多都是12、3岁的年纪，其中听崔秀英的情报说，李欢熙更是徐珠贤的同学，两人的交情很深，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女孩记住了这位长着一张精致鹅蛋脸的十四岁小女生。 “接下来的节目，是由崔始源、金希澈、李赫宰、李东海、曹圭贤、韩庚带来的舞蹈表演……”舞台上，女主持人李沇熹微笑着公布了下一组表演的节目。 好不容易看到一组自己认识的练习生，尤其是男练习生上台表演节目，女孩也难得的更兴奋了一些，就连鼓掌的时候也比刚才更用力了一些，不过除去女孩以外，和她一样兴奋加激动的女练习生不在少数，毕竟从外貌来说，即将登台的几位男生都是属于有着俊朗外貌和“养眼”身材的，因此在一阵时间内，临时考场内不停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也就不足为怪了，就连一直满脸严肃表情的许大信社长也难得露出了笑意，和身边的李秀满总监交流了一会。 在女生们热情的“欢呼”中，六位男生迈着帅气的步伐登上了舞台，其中金希澈还冲女练习生聚集的区域挥了挥手，引来一阵更大的“欢呼”后，方才罢休。 偷偷混在人群中同样吼了几嗓子的女孩，放纵的情绪让她涨红了脸，此刻正不停用手朝自己的脸上扇风，以求降低脸颊上传来的发烧感。 正当女孩努力使自己平静的时候，一脸辛苦的权侑莉从人群中突出重围挤了过来，拉了拉女孩的手臂，周围噪杂的氛围，让她只好附在女孩的耳边，提高了音量喊道：“智渂啊，再下一个节目就是我们了，老师让我们赶紧去做准备了！” 高分贝的音量，女孩下意识地偏了偏头远离了一些，但在转过头时，却发现这位小麦肤色亲故似乎对此有些不满，翘起了嘴唇，一脸的气愤。 难得看到权侑莉做出这样可爱表情的女孩，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对方的鼻尖，笑着问道：“这么快？听泰妍说，我们的节目不是在朴正洙前辈的节目后面么？现在就到了？” 没好气地拍掉了女孩的手指，权侑莉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正洙oppa他们的节目就是下一个，再下一个就是我们了，再说我们还得换服装啊！” “哦……明白了，那我们赶紧去准备吧。”说到这里连忙站起身来的女孩，在迈步前，忽然回身指着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在一起肆无忌惮尖叫的崔秀英和林允儿两人，对权侑莉说道：“侑莉，你去把那两个孩子抓回来，我去拿演出服，一会准备区见。” 得到了权侑莉肯定的答复后，女孩转身挤出了人群，期间的辛苦让女孩对金泰妍和权侑莉的不易抱有十二分的尊敬。相比较而言，女孩拿到服装的过程十分顺利，早就托付给食堂保洁大婶这边保管的演出服，让女孩不用走太远就可达到目的。 在海报展架隔离出来的临时准备区，女孩和权侑莉、崔秀英、林允儿三人终于汇合在了一起，此时台上六位帅哥的表演已接近尾声，留给女孩们准备的时间也就剩下最后不到十分钟时间而已。 此前还轻松有余的女孩，站在准备区之后，才渐渐感受到了如山一般压来的压力，一想到几分钟后，自己就要站上舞台，受到上百位练习生同行的注视，而登上舞台后也就意味着将直面评判们审视的目光，这画面顿时让女孩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身体也逐渐变得紧绷和不自然。 在分配演出服装时，女孩才发现自己的手有些发抖，尽管竭尽全力地去控制，在女孩眼里自己的手依然颤抖得像片寒风中的树叶，从未有过类似表演经验的女孩根本无力去解除这份紧张，害怕的本能，使她的心底第一次涌起了逃跑的想法，无力的感觉占据了女孩的身体。 直到一双温暖而又稳定的手，轻轻捧住了女孩的肩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着了女孩，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体，而在她抬起头搜寻目标时，迎着她的视线的是崔秀英那张因为婴儿肥而显得圆润的脸。 “智渂，别紧张，就当是我们在学校的周年庆晚会上给校长和老师们表演节目呢，今天呢只是你这个新人第一次参加新学校的晚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女孩第一次觉得崔秀英的声音是如此的沉稳，给人带来安定和平静。 感觉到崔秀英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指微微用力，女孩闭起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是啊，台下坐着的不就是几位老师么，今天可是自己进这个大学校以来的第一次演出呢，怎么可以让老师和同学们看笑话呢？那不是会让一直教导自己要从容面对任何场面的奶奶感到失望么？要振作！ 再度将胸中的空气重重地吐出体外，女孩似乎感觉原本紧箍着身体的压力也随之松动，紧绷的肌rou和关节也缓和了下来，尽管心跳依旧像是高速转动的汽缸活塞，但此刻更多地是给自己提供充足的动力。 睁开眼睛，女孩感激地反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对带着满脸关心的崔秀英展露一个大大的微笑，崔秀英也终于放松了脸部的表情，同样回应了一个轻松的微笑。 *************************************** 相对于金泰妍她们那靓丽多彩的韩服来说，选择了中性服饰作为演出服的女孩四人，则是完全的对比色系：黑色的礼帽、领带、上衣、裤子、皮鞋，配上白色的衬衣、袖带、棉袜。 强烈的视觉差，加上四人本身相差无几的身高，几乎同样秀气的容颜，第一眼就能给人以一种完全不同的帅气感。 这一点，从四人在李沇熹报幕结束，登台亮相的一刻，无论是从男练习生群，还是从女练习生群中，爆发出同样高昂的喝彩声，便可见一斑，四人所引起的风头瞬间盖过了刚刚结束表演的朴正洙、申东熙等人的搞笑舞蹈。 即便是评判席上的李秀满、俞勇镇等见惯了大场面的大人物，对四人反串似的形象也有了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Smooth_Criminal》是世界流行音乐之王迈克尔.杰克逊（Michael_Jackson）发行于1988年11月的专辑《Bad》中的第7支单曲，在原歌曲MV当中，迈克尔.杰克逊和一众伴舞以一副30年代美国最为典型的西服装束，通过炫丽而动感的舞蹈，给观众展现了一幅刚毅俊朗的复古画卷。 在此前女孩考虑用这首歌作为参加考核的音乐，就是看中了这首歌当中无处不在的阳刚之美，迈克尔.杰克逊那充满了他独特魅力的编舞更是充满了力量和韵律，利用这达到巅峰的阳刚之舞，衬之以女生表演者的反差，这巨大而强烈的对比是女孩最大的依仗。而经过和同伴们的多次配合练习后，女孩更是对获得成功充满了信心。 女孩、权侑莉在前，崔秀英、林允儿在后的错落站位，等到带着强烈节奏的音乐一响起，早已配合默契的四人，犹如咬合紧密的齿轮般开始运转，无论是开始的让人眼花缭乱的脚部并、撇动作，还是随后如机器人般的肩部Locking动作，虽然还远远比不上迈克尔.杰克逊的利落与有力，但胜在整齐一致和无处不在的女性柔美，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正如女孩所预想的，强烈的视觉对比，加上让人欲罢不能的强劲音乐，很快就将全场带进了一个同乐会的节奏。 踢步、摆腿、晃肩、回转，甚至是曾让众人害羞不已的胯部扭动，在此刻的女孩身上得到了尽情的展现，每一次的律动，都似乎让女孩的舞动更为流畅和有力，上台前那种强烈的紧张感，在音乐响起的那一霎那便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动人的音乐和如同灵魂深处冒出来的节奏感。 每挥洒出一滴汗水，女孩的心中便多出一份自信，而台下随着歌曲节奏不断响起的尖叫声，更是加速了这一进程，笑容逐渐布满女孩的脸庞。 整齐而默契的舞蹈在台上继续，台下的临时观众也渐渐进入如痴如醉的状态，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开始摇摆，叫好的尖叫声愈发强烈。 歌曲很快结束了第一段，就在间奏来临前的一刻，音乐突然一顿，而舞台上的四人也如机器般精准地从齐舞中停顿下来，静止在舞台中央，正当这一变故让台下不知所以，浑身难受之时，音乐忽然一转，变成了迈克尔.杰克逊的另一首经典名曲《Beat_It》。 此时，原本静止的四人站位发生了变化，女孩后退与崔秀英、林允儿站在了排，前排由权侑莉站在了舞台中心，开始了独舞，MJ在《Beat_It》中著名的“响指舞”在权侑莉的演绎下，有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区别于迈克尔.杰克逊的流畅和干练，权侑莉显得更为柔美和舒展，同样充满魅力的舞蹈，同样强节奏的音乐，让前一刻还有些彷徨的观众再度陷入兴奋之中。 短短十几秒钟，音乐再度一变，迈克尔.杰克逊的成名作《Billie_Jean》响彻全场，顶替权侑莉领舞位置的是崔秀英，“太空步”在长腿女生的脚下，显得更为养眼，男练习生们更大的欢呼说明了这一点，崔秀英扔帽子的动作更是在台下引发了一阵热浪。 第三度的音乐变化，是另一首MJ的代表作《Thiller》，其中经典的“僵尸舞”在全世界范围内都被熟知，一直以讨人腻的可爱而出名林允儿，则用自己的特色，完全不同地展现了另一个可爱而不失爽利的“僵尸舞”，如果迈克尔本人能亲眼看见这一幕，不知道是否也会被打动。 最后，女孩上前独自领舞时，音乐已经转成MJ的《Dangerous》，完全放松下来的女孩，已经完全沉浸在音乐的世界当中，在这首歌原MV中，MJ大量运用的肩部、胯部动作，女孩都能轻松自如的表演下来，其中强烈引发共鸣的提胯跃步动作，更是将女孩的力量感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女孩以一个原地太空步回转的动作回到表演初始位的时候，音乐第五度转变回《Smooth_Criminal》的下半部分，四人如合体般的齐舞重现在观众们的眼中，台下的观众也又一次掀起了欢呼的浪潮，拍打着舞台。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女孩四人再度定格在舞台中央时，临时考场内喝彩声、鼓掌声简直要掀翻天花板。 这一刻，女孩心中充满的是一种叫做幸福的情绪。 她此刻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我爱这一切。 从鼻尖淌下的汗水，无声地滴落。 舞台大幕徐徐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