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谍影重重 （中）
虽然隔着两堵墙和十几米的距离，但元文龙还是能清晰地听到那间独屋里的人的谈话。 只听到有一个男子问：“最近太子有没有常去暖香居呀？” 那声间有些低沉，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显然说话的人的年龄绝对不会小，至少也应该是四五十岁的人了。 柔儿恭敬地答道：“回主公，太子前一阵子常来，不过这几天倒是少来了。” “他还是经常跟武成侯一起去的？” “回主公，是的！太子每次都是和武成侯一起去的。武成侯每次都会帮太子通过奴婢的考核，让奴婢不得不陪太子。” “哼！没用的家伙！连这种事都要假手于人！那你有没有打听到他们最近的动态呀？” 柔儿答道：“这段时间他们谈的最多的是白贼之乱。武成侯好像很想能够亲自出兵去平乱。他们正讨论到处拉拢各方势力，支持他带兵出征之事。” “嗯！有哪些势力已被他们拉拢了？”那人又问 “据奴婢所知，四大家族里的李家已经被他拉拢了。司徒世家跟他们来往得也很密切，似乎还在谈条件。陆家一向都不买他的帐，陆魁他们似乎更愿意通过军方的势力来谋取职位。” “嗯。陆魁他们一直都和你走得挺近的，你认为他们够忠心吗？” 柔儿赶紧拜下，“奴婢不敢妄加判断以影响主公的决断！” 那人让柔儿起来，然后说：“你还是说说吧，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柔儿顿了顿，说：“陆大哥一直待奴婢如亲妹一般爱护和保护，并没有非分之想。奴婢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希望能够加入到军队，以建功立业的。只是军方轻易不肯要人，所以他们一直都没什么机会。” 沉吟了一下，那人又问：“嗯！巴东王此次回来所为何事呀？” “回主公，王爷此次回来只来找过奴婢三次，有两次都是带着元公子过来的，第三次也是为了给奴婢带元文龙的信息而来的。至于他回京的意图，奴婢还没有机会套取。只是听说他曾陪秦相爷一同去过郭府，而他也是在那一回认识了元公子。” “嗯，巴东王虽然有才能，但是做事有时太过率性而为了，还需要多多磨练才行。他这么贸然要去支持军方，却没想过把自己放在萧栋和太子的对立面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我找了个理由把他送回去了。” 元文龙听到这里，终于完全明白了。那个被柔儿称作主公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南齐的皇上萧赜。 难怪这里这么神秘，守卫这么森严。想不到柔儿表面上是在青楼卖艺的艺妓，实际上是齐王安放在那里监视达官贵人的密探。 那些达官贵人做梦都没想到，一个娇滴滴的风尘女子，会是皇上安排的线眼，他们在她面前的所作所为，都有可能会落入齐王之耳。 齐王的这招不可谓不高明了，而且他的线眼应该还不止柔儿一人。可能他还不知在京城的哪个角落也安放着密探呢！ 元文龙想：看来以后行动做事都要小心为上。否则，一个不好，还没等到离开齐国的一天，就被这个齐王识破了。那时郭家真的要面临灭门之灾了！ 回过神来后，元文龙又继续听下去。 齐王又问：“郭家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柔儿答道：“郭家大公子最近很少到暖香居来。应该是因为前线吃紧，他抽不开身吧！” “他们家的新姑爷元文龙那边呢？听说他昨夜还在你那里过夜了。以你们的亲密关系，应该不难获取郭家的消息吧？” 柔儿大惊，马上跪拜在地，“奴婢该死，未经主公允许，擅自与元公子私会。” “你是不是已经爱上他了？”齐王沉声问道。 柔儿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你也长大了，这是你自己的私事，我不想去干涉。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人可以近，什么人要虚与委蛇。我听说这个元文龙长得是一表人才而且文武双全。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能找到这么一个归宿也不错。只是你需要紧记的是，他一定要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否则你也知道会有什么下场。”齐*色俱厉地说。 柔儿马上说：“奴婢明白！奴婢听说他曾独自领着郭家的家将抵抗孙泓的大军，保住了南汝阴城不失。奴婢认为，若无忠君爱国之心，必做不出此等大事。” 齐王微微点了点头，“嗯，这样说也有点道理。只是你还是要先认真看清楚他才好。如果真的可靠的话，我自会重用，也会成全你们的。你先起来吧！” 柔儿大喜，赶紧拜谢：“谢主公！” 齐王又说：“昨天收到信报，说郭家从老家那边调了一百多人到了京城。你要留意一下，看能不能从元文龙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柔儿赶紧领命，“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会打听清楚的。” 顿了一会，齐王又问：“听说武成侯也有意拉拢元文龙，你可有这方面的消息？” “回主公，奴婢只是见元公子与王爷交情甚好，并没有见过他与武成侯在一起。不过奴婢听说，几天前萧栋曾宴请过元公子，好像是为城门之事向元公子赔礼，还送了两个丫环给元公子。奴婢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如果元文龙与萧栋走到一起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的了？” 柔儿忙说：“奴婢明白！不过，奴婢知道武成侯一直与郭家有隙。以元公子的为人，奴婢相信他不会选择与武成侯合作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齐王的声音中已带人质问的语气。 柔儿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是的，奴婢相信。” 齐王两眼放着精光，盯视着柔儿，缓缓地问道：“你昨夜是不是已经失身于他了？” 柔儿粉脸飞红，急分辨道：“并没有！元公子是个正人君子。晚夜他见奴婢重病在身，不忍不顾而去，而是留下来照顾奴婢。他一直都谨守着君子之礼，并未有越礼之举。” 柔儿当然不会把元文龙看过了她的身体，抱着她睡了一晚的事如实说出。 齐王沉吟片刻，说：“能够不被你的美色所动，深夜与你独处还能守礼！看来这个元文龙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奴婢也是这样想的。经过昨晚，奴婢更坚信他就是奴婢的归宿了。”柔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在齐王的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 齐王两眼一睁，正色道：“如果真的是忠君爱国，又有非凡才能的话，与你倒是般配。不过你还是要细细考究清楚的好，别让感情给冲昏了头脑！” 柔儿赶紧拜下，说：“谢谢主公挂心，奴婢明白。” 齐王色稍缓：“嗯，还有没有其他消息？” “没有了！” “嗯！那你先下去吧！” “是，主公！奴婢告退。” 就这样，柔儿退了出来，在侍女的陪伴下离开了那间独屋。 元文龙听完这个对话，心里真的有说不出的感觉。他怎么没想到柔儿竟然有这样的一个身份。 刚才，在元文龙判断出柔儿的身份的时候，就觉得一直以来柔儿这么主动地接触自己，应该只是为了探听消息而已，并不是真的对自己有兴趣或什么的，这使他失望不已，心里盘算着以后不能再相信她的话了。 可是，后来当他听到柔儿竟然在齐王面前勇敢地承认说真的爱上自己了，还在为自己说话的时候，他的心情马上就好多了。至少，这说明了今天早上她在自己面前所流露出来的感情并不是装出来的。 正在元文龙思绪凌乱，五味杂陈的时候，突然，他又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