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都市小说 - 家有仙女在线阅读 - 第一百八十八章

第一百八十八章

    她的这份盼——盼儿子和儿媳回来的那一份愿望——是比谁都来得要迫切和更强烈的。奶奶很想走下山去,陪伴在老伴的身边的,但她已走不下山了,即使能走下去,恐怕也爬不上来,走不回家了。

    而每到这个时候,温沛枫做完作业后,也时不时走到门外,向山下张望,既是在张望爷爷,也一样是在张望爸爸mama;他一样是在盼,盼爸爸mama在这个时候回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这个愿望就一年比一年来得更加强烈,同时,还伴着担忧;因为他听说,好多出外打工的还经常会发生工伤。有时候看到奶奶站得太久了,在秋风中瑟瑟发抖,还不停地咳嗽起来,他就去把奶奶扶进屋里去,到床上去躺了下来。

    此时此刻,此时此刻,爷爷是不是又坐在那块石头在张望了,奶奶是不是也一样倚着门框在张望了。而让他料想不到的是,此时此刻,奶奶已同爷爷一起坐在那一块石头上,一起往远方张望,一起时不时由担心而发出了一声声的长吁短叹。因为奶奶可以爬山了,上下山都没问题了。在瑟瑟的秋风中,俩人紧挨着身体,让体温去暖和对方——大漠的秋风此时就已是很凉的了,吹久了的话也就会感到冷了——一起在聊一起在盼望一起在张望一起在心急,而双方都没去道破对方的心里的那一份盼那一份急还有那一份担心!在奶奶身体还健康时,一到入秋,他就经常见到爷爷和奶奶是这个样子的。那块石头上有两个屁股印,一个是爷爷的,一个是奶奶的。每到这个时候,那还不大懂事的白雪就在爷爷和奶奶的身边欢蹦乱跳的,一会儿捡起一块石子往山下掷下去,一会儿又跑去摘下几朵鲜艳的格桑花。她趁着奶奶用双手去把被秋风弄乱了的头发拢在一起的时候,就把花儿插到了奶奶的耳鬓上,让那几朵格桑花在金色夕阳的照耀下,发出了异彩,非常好看,一下子就让奶奶那又瘦又皱的脸生出几分美丽来。这时,白雪就高兴得拍响了一双小手掌,一边拍一边说,奶奶好漂亮呀,奶奶好漂亮呀!这时,爷爷的脸上也会露出少见的笑容——自从儿子和儿媳妇出远门打工后,他原本总是笑着的脸,就难得见到过笑容了;他的那份笑容是被对远在他乡的儿女的牵挂和担心所带走了的!

    秋天悄然过去了,冬天悄然又来了,春节悄然又到了,但是还是没能见到盼望的亲人回家。<>一秋又一秋,一春又一春,他们盼、盼、盼……等、等、等……,而还是没能见到所盼所等的亲人回家!

    此时,也是此时,身在异乡的爸爸mama收工了吗?身体还好吗?脸色还是那么蜡黄妈?上街去买上一个月饼吗?

    温沛枫一边嚼着馒头,一边思绪已飞回到家乡,也飞到了父母亲那。

    “我们一家什么时候才能团圆呢?八月十五,八月十五……哪一年?哪一个八月十五呀?”

    他在脑子里不禁打了几个问,几个深切的问。一年又一年,秋思秋愁总是落他家,他一下子就泪眼朦胧。

    他洗着饭盒时,手机响了,是陶梅打来的。

    “陶梅,有事吗?”他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陶梅给他这么一问,差一点就要流泪了。

    “对不起,陶梅,是我说话不注意,”他已听出她的声音有着哽咽的声调了。

    “‘对不起’,这三个字,什么时候才能从你的嘴里去掉呢?”

    “这三个字对很多人来说,是很难说出口的;而我不知怎的,那么轻易就能讲出口。”

    “而对我来说,一听到是你对我说这话,就觉得很刺耳很难受。”

    “不知为什么,在你的面前也改不掉,可能是对顾客讲惯了的吧。”

    “我可不是你的顾客。”

    “我真的还找不到一个适合的词语来形容你在我面前的身份。<>”

    “那先搁置起来;搁置争议,这是邓爷爷说的;这是处理国际问题的原则,也暂时适合我们。见面再说,今晚干吗?”

    “没什么好干。”

    “那我们去赏月。”

    “你不回家去陪爸爸mama啦?”

    “mama叫我来陪你。”

    “那我该怎么感谢你的mama呀,”温沛枫听到这句话好感动。

    “没有必要这么客气。”

    “那到哪?”

    “二沙头岛去吧。”

    位于珠江中间的二沙头岛环境幽静,空气清新,是情侣们的好去处。

    “好呀,到冠州市这么久,我还真的还未到过那,也没去赏过珠江夜景呢。”

    陶梅一同温沛枫通完话,干脆连宿舍也不回了;她是怕那几个室友缠住她,不让她离开。因为那几个室友都是从外地来的,十五没地方好去。什么时候一有什么活动,非要她参加不可;缺了她,她们就好象乐不起来疯不起来似的,怪不得她们叫她作师傅。

    她上了街,就去排队买来一盒梧川市生产的两斤重一个的金九月饼。这月饼因它质量上乘名字好听,是远近闻名的,每一年都是供不应求。好多人买上它,既送人又自己吃。金九,金九,又是金又是九;而九和久,无论是国语还是粤语,发音都是相同。许多人买它,既是冲着它的质量,也是冲着它的这个名字而来的,寓意金尊富贵、长长久久。而陶梅买它,是想向温沛枫传达一颗金子般的心。<>

    每一年的八月十五,要是那些室友不是缠得太紧,她一般都是回家去同爸爸mama一起过的;而今年,她事前给mama打了一个电话,说要回家,mama就对她说,你不是还有一个温沛枫吗,怎么不带他回来一起过。

    “mama,我看时机还未成熟,以后再说吧。”

    “那你不用回来,你去找他一起过。”

    “这样,你和爸爸会无聊的。”

    “女儿大了,总不能永远把她拴在裤腰带上吧。”

    “那mama您今天就同爸爸好好乐呀。”

    所以,她约了温沛枫后,就上街买了月饼。在她同温沛枫到二沙头岛的路上,那三个室友都把她的手机打爆了,一个打了,接着又来一个,都是说,不是说好了,十五请我们吃饭吗?怎么逃跑了。

    “mama叫回家,没办法,”陶梅撒了一个谎。

    “不信,你肯定同那个在一起,”对方一个个都是这样说。

    “明天,明天,明天请好不好。”

    “不行,你不在,我们没法过。”

    “我到家啦,月饼我买单,快上街去买月饼去。”

    “这个不是问题,关键是师傅不在场,我们疯不起来。”

    “那明天,明天疯过。”

    “哎,明天就明天吧。”

    “是谁打来的?”当她关了手机后,温沛枫问。

    “是室友。”

    “怎么不叫她们一起过来。”

    “不,就咱俩好。”

    可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赖珠的。

    “在哪,草莓?”

    “懒猪,在去二沙头岛的路上,来不来?”她有一点不情愿的说。

    “同谁去?”

    “你猜?”

    “还用猜,还不是那个‘狗’,可爱的‘狗’。”

    “你真聪明!”

    “那我就不去了,”赖珠也是很不情愿地说——她是多么想去,但她又不愿打搅陶梅的俩人世界。以前的中秋节,她经常不在家过,大多是跑到陶梅那过,“祝你节目快乐,更祝你有所突破。但也不要一下子突破得太深。”

    “去你的!”陶梅明白赖珠说的“突破“的深层意思,所以她这样回了她一句。

    俩人很早就上了二沙头岛;就在岛沿选了一个突到江边的能观看到珠江夜景又能很好地赏到月亮升起的地方,铺了一块朔料布,把月饼、水果和饮料放在上面;俩人就相对而坐。陶梅是多么想偎依着温沛枫而坐,但她还拿不出这份勇气——她怕遭到他的拒绝,这样一来,谁都会难为情,就会破坏了今晚赏月的气氛。

    十五的月亮很早就升起来了,但是她却被高楼挡住,一时还看不到,而城市的灯光早就一遍灿烂了。霓虹灯把一个偌大的城市装饰得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温沛枫看是看,但分不清哪是哪。陶梅就给她指指点点,说这是什么什么地方,那又是什么什么地方。温沛枫一边听一边在欣赏。这时,他才从思乡思亲的愁绪中解脱出来。

    月亮升高了,能看到月亮了,好漂亮呀。经过治理的珠江,水变清多了,也能模糊看到月亮的倒影了。陶梅看到月亮的倒影,心里说不出有多高兴;她长到这么大在珠江面还是第一次能看到过月亮的倒影呢。

    “什么时候,到我家乡去,在那里的江上,月亮的倒影那才是真的漂亮极了;站在江边,看到月亮的倒影和高山的倒影贴在一起,就像一幅美丽的山水画,真想同猴子那样下去把她捞了上来。”

    在温沛枫看来,在这看到的月亮没有在家乡看到的大和亮,在珠江看到月亮的倒影也没在家乡河面上看到的漂亮的。所以他才这样说。

    “那什么时候带我去呢?”

    “这得好好考虑,看咱俩有没有这个缘分。”

    “怎么说没有这个缘分?咱俩在人海茫茫的九寨沟偶遇,就说明有这个缘分!”

    “这个你是明白的。”

    “我一点都不明白?”

    陶梅心里很明白他指的是那方面的问题,但她不愿挑明。

    “以后,你会明白的。”

    “不同你争论这个问题;还是那句话,暂时搁置争议;以后自然就会见分晓。吃月饼咯。”她说着就拿起小刀要切月饼。

    “给我来吧,”温沛枫说。

    陶梅一点也不客气地把小刀递给他。他从她的手上接过小刀后,就笨手笨脚的切了起来。她就由着他去折腾;结果,他把一个月饼切得大的大小的小,一点规则都没有;有方形的,有三角形的,有菱形的,还有什么都不像的。他真的连一次月饼都没切过;在家乡没切过,到这读书也没切过;甚至到每一年的八月十五连超市里的散装月饼都舍不得花钱去买上一个——真不愿花上几块钱而解一时之谗——所以才不知道怎样把一个月饼切好。

    温沛枫刚把切月饼的小刀放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白雪的。他一打开,就听到白雪问:“哥,你有月饼吃吗?”

    “有呀。”

    “同谁在一起吃?”

    “你问这个干嘛?”

    “是爷爷和奶奶非要我问的。”

    “是同学。”

    “是陶梅嫂子吗?”

    “再这样说,哪一天我回家去,就把你的嘴缝了起来。”

    “缝也好,不缝也好,现在我就要搞清楚你同谁在一起;要不,爷爷奶奶会睡不好觉的。你叫嫂子来接电话。”

    “白雪要你接电话,”温沛枫把手机递到陶梅的手里说。

    “白雪,是我,”陶梅一接过手机就说。

    “嫂子,我猜就是你,但我那个哥就是不承认。”

    “你这样叫,不怕你哥骂你,”她大声地说,这是故意让温沛枫听到。

    “当着他的面,我也要这样叫你,由他骂去;我有爷爷奶奶撑腰呢。刚才吃月饼时,爷爷奶奶都说,长到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的月饼呢,还说,要不是有这样好的孙媳妇,恐怕一辈子也吃不上这样的月饼呢。月饼真的太好吃了!”

    “爷爷奶奶身体还好吗?”

    “好,都好,特别是爷爷,不但身体比以前好,心情也舒畅了。他以前是为奶奶的病所担心而愁坏了身体的。奶奶的病好了,他又变得健康了。现在爷爷和奶奶还有一个问题,总让他们放心不下。”

    “什么问题?”

    “还不是你同我哥的问题,担心你俩不会成功。”

    “叫爷爷和奶奶不用为这个担心。”

    “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代我问爷爷奶奶好。”

    “我会的。”

    “还有什么对你哥讲吗?哦,没有啦,那再见,白雪。”

    “再见,嫂子,我要吃月饼啦。”

    陶梅把手机递回温沛枫手里时,他说:“真拿你俩没办法。”

    “你偷听我俩的通话啦。”

    “你讲得这么大声,江里的鱼都能听见了!”

    “但愿白雪的梦能实现。”

    “你不要太过天真。”

    “这个问题,还是暂且搁置;先吃月饼,把口水堵住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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