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
“真想不到,作为一个市长也是这样的观点。平时,你就是这样教育你的部下的吗?” 卢腊梅对父亲也不客气了。 “我不会这样教育其他人的,但我要这样教育你,你是我的女儿。” “你不感到难为情吗?” 卢腊梅差一点就把“难为情”说成“可鄙”了。 “在家里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那我就没有话好说了。” “不说,你也得想。” “没有什么好想的。” 卢腊梅再也吃不下了,双眼含泪地离开了饭桌。 而当天下午,卢腊梅接到吴那通打来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以不可商量的口气说: “我今晚在海天大酒店定了房,五点你过来。” 海天大酒店是五星级。 “我不想去!”卢腊梅一口回绝。 “这是你mama的意思。” 这的确是洪秀英的意思,上午她一到办公室,就给吴那通去了电话,说女儿一个人在家里,叫他找女儿玩。可除了唱歌跳舞吃饭,他根本不知怎么个玩法。唱歌跳舞,他知道卢腊梅肯定不肯,就只好吃饭。 “我mama又怎么样?” “你mama的话你也不想听了吗?” “该听的就听,不该听就不用听!”她来了气。<> “那算我求你了,到时我去接你。” “那,到时候再说,我不用接。”这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她是不想再同他多费口水。 可是,到了晚上洪秀英下班回到家,她还没有出门的意思。洪秀英见状,差一点要发火地说,吴那通在海天那里定了晚饭,你怎么还不去?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问,他有什么事吗?什么事,什么事,你整天就会想到人家有什么事,你也不小了,也该懂事了,洪秀英说。她只好说,不就是吃一顿饭嘛,有什么好发火的,去就去吧。她在母亲的面前还不想嘴硬。 她穿好衣服,一走到大院门口,就看到吴那通从一部悍马车子里走了出来,把后座车门打开,满脸堆笑讨好地说: “我在这里等好久了。” “是我叫你等的吗?”她没好气地说。 “不是,是我心甘情愿!” “那,这有什么好说的。” “不说了,不说了,”他想发火又不敢发火,毕竟他是想把她弄到手。 在车上,他把胖躯向卢腊梅尽量靠近,如果不是司机在,她就要一把推开他了。 到酒店三楼的一间装饰的很豪华的房间一坐下,吴那通就问: “你怎么老是不想见我?” “你太有钱了,我怕。<>” “钱有什么好怕的!” “钱不可怕,而钱太多了就可怕。” “我还嫌钱少呢!” “那是你的事,每一个人不尽相同。” “你管钱的时候,你就知道钱的可爱了。” “那,也不见得。” “听说你在学校里有一位很要好的同学?”他转了话题。 “你听谁说的?” “你mama说的。” “那就不会有假了。” “听说是一个穷小子。” “穷又怎么样?” “穷是可怕的!” “穷有什么可怕?” “我家倒是穷怕了。” “现在不是很富了吗?这不正好说明穷是可以改变的吗?” “时代不同了,我父亲那一代人可以赤手空拳打天下,泥腿子洗净脚走出田头,也能发达。但到我们这一代人可不行了,即使你身怀绝技,有十八般武艺,也不能打出自己的一方寸天地。” “怎么我们这一代人就不行了?” “现在是资本和权力相结合的天下,什么资源都给这两者瓜分干净了。<>而以前权力还未觉醒、资本也没集中。” 卢腊梅听到这,温直令她目瞪口呆,他这话同她的mama说的如出一辙。 “我看也未必!” “你涉足社会后,你就会领教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就知道金钱是多么重要了;没有金钱,在这个社会,你是寸步难行的!” 在他看来,金钱是cao纵一切的杠杆,是决定人际关系的上帝,金钱是没有什么不能买得到的。 “那我也要领教领教。” 俩人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互不相让。 一会儿,菜就上来了,还有一大瓶红酒。菜都是时前点好了的。 一直没见到司机上来,卢腊梅就问: “司机呢?” “就我们俩。” “怎么不叫司机一起上来吃?” “碍事,就我们俩不是很好吗!” “碍什么事?我不习惯。” “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那你自己吃,我回去了。” 她怕他一人灌完那一瓶红酒,发酒疯,会乱来。 “那我叫司机上来。” 他打了司机手机,只一会儿工夫司机就到了。可见他就在楼下,没有主人的吩咐是不敢离开半步的。 菜都是高级的,有鱼翅,有澳洲鲍,还有皇帝蟹……是满满的一桌。这些菜,卢腊梅跟爸爸赴宴时也吃过,所以一点也不觉得新奇。可她觉得太过铺张,在心里很厌恶他这样摆阔。 吴那通在狼吞虎咽,而卢腊梅吃得很勉强——同话不投机的人在一起,多好的饭菜也没胃口。 “吴副总,实在对不起,失陪了,我吃饱了。你两位继续吃,我先回去了。” 只吃了一会儿,卢腊梅虽然心里不高兴,而嘴上还是客客气气显得有教养地这么说。 “怎么,只吃了这么一点东西,就饱了。” “胃口不好,一吃就饱。” “那,司机送你回去。”他的嘴里还嚼着东西,口齿不清地说。 司机马上站了起来。 “不用麻烦司机,我打的回去。” “那不勉强你,我从来不勉强人,”他自我吹嘘又毫无知趣地说,“有空我再约你,或者是你约我。” 她不理睬他的话,也不多看他一眼就往外走;只是到了门口时,側过身向司机轻轻地摆了摆手算是告别, 司机只好回座。等卢腊梅走远了,他就对吴那通说: “她很有个性!” “什么个性,将来我要她服服贴贴!” “那是将来的事。” “这个将来是不远的。” “于我看,就是将来,副总你也不能征服她。” “呸,你给我放狗屁,我征服不了她?没有那个女子是我征服不了的。” 司机看到他发火了,就不再吭声。俩人只好闷闷不乐地吃着。 卢腊梅一进家门,洪秀英就问: “怎么回来这么早?” “饭吃完就回来了。” “没什么节目安排吗?” “有什么好安排的。” “你也是的,就不会主动一点吗?” “以后我会主动的,”卢腊梅免得母亲再啰唆,冷得理睬她,就应付地说。 洪秀英还是要讲什么,但卢腊梅不等她开口就走进房间里去,把门关上了。洪秀英望着她的背影,满脸的不高兴。 从此,洪秀英对她约法三章,不准她一人上街,除非吴那通有约;不准她再同温腾飞联系;不准她接他的电话。 卢腊梅在家里感到自己就像囚徒一样。有一次,在家里,接到一个同学的电话,洪秀英下班回家,就问东问西,刨根问底的,甚至还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温腾飞打来的。她觉得奇怪,母亲怎么知道自己接过电话呢。她想来想去,才想起家里的那个保姆。家里只有俩人,那一定是她把她接电话的事给自己的母亲讲的。她的猜测一点没错,这保姆是一个双料“间谍”——她是吴那通家的,也是她母亲的。这样一来,她在家接打一个电话的权利也被剥夺了。她只好给温腾飞发信息,叫他也不要直接打电话来,有事就发信息。 在家的日子里,卢腊梅温直是百无聊赖。她真想不在家里度假而马上飞回东州市去,飞到温腾飞的身边去。 并且,吴那通又经常来约她出去,不是吃饭就是去唱歌跳舞,或是吃完饭后又去唱歌跳舞。她就更烦得不得了。她想不去,但是洪秀英又硬逼着她去,还来气。到了歌舞厅,她对那些灯红酒绿的世界很看不惯。但是,回了家,她同母亲在一起,更像是贴错了的门神——你不看我,我不看你,那样更不舒服。她只好在那里待到深夜才回家。如果不出去,她就躲在卧室里看书或上网;有时还无聊地上到天亮。在家的一个多月里,食不甘味,睡不安寝,竟然一下子瘦了几磅。 卢腊梅在家的这一个多月里,一个星期天的一早,洪秀英叫过吴那通开车过来带她去看了湖畔小区的那一栋小楼。 在路上卢腊梅问了洪秀英好几次去哪?洪秀英装得很神秘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到了那里,才拿出一串钥匙,把一栋别墅的门一打开,就说: “这是给你准备的嫁妆。” 她不屑一看地说: “我一个人,只要有一间房,睡有一张床,坐有一张凳,就足够了。” “怎么就一个人,你不要成家立业?” “成家立业,靠我自己。” “你有什么本事!” “饿不死!” “就饿不死,还像人,还有什么价值,还有什么尊严,那就猪狗不如!” 在洪秀英看来,人的价值、人的尊严并不在他本身的品德、学识和才能,而是取决于他占有金钱的多寡。 “那些不得温饱的,不见得比有钱有权有势的人没人格没风格没价值没尊严。” 卢腊梅这一句话是在讽刺洪秀英。 吴那通听了这话有些尴尬。 “——你,你,你这是讲鬼话!” 洪秀英被这一句话刺得好久才能骂出口,要不是有吴那通在,就差一点没搧她嘴巴了。 母女俩,在回家的路上,都是赌着一肚子气,谁也不同谁讲话。一直回到家,洪秀英才开口对卢腊梅说: “在家里的这一段日子,经常约一下吴副总去玩。” “我一个女孩子,有这么下贱吗?” “什么下贱,男女之间谈恋爱,谁约谁,都不是下贱。” “谁恋爱了?” “你难道不是同吴副总恋爱?” “那是他一厢情愿。” “怎么是一厢情愿?” “我不想谈!” “那怎么同温阿狗谈?” “你搞错了,是‘阿彀’不是‘阿狗’;那是我们情投意合。” “我没搞错,叫他狗,叫他猪,都不为过;谁叫他整天围着我的女儿转。” “——你,你,你说什么啦?” 卢腊梅给母亲这一句话气得浑身发抖,一转身就往卧房走去,反手把门“嘭”的一声关上。这样一来,她的日子就更难过了。一直到开学,她回到学校,见到温腾飞,才摆脱这样苦闷的日子。 温沛枫回到广州后,又为要在开学之前能挣到几块生活费而忙开了。一到放假,他看到其他同学回家的回家旅游的旅游后,就在一边暗暗伤心。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家乡,不在惦念着亲人。当那些同学都离开了学校之后,寝室就留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就要忍受着乡愁乡思和想家痛苦的折磨,还有寂寞和孤独及空洞的侵蚀。大城市的繁华,让他的这些感受来得更厉害,在脑海里就更顽固!这些感受,都是一个学期又一个学期地重复着,直到他毕业离开学校,又回到家乡,回到亲人的身边,回归大山,回到荒原,那颗空落落的心才感到踏实! 因为同卢腊梅到南江市已耽误了两天时间,没有同旅行社联系过,不知道还有没有团带,即使再有,时间也不够了。他一下了车,就直接到天河城那一带的快餐店找活干。而找了好几家,都说你来迟了。这也是的,一放假,家境困难的大学生就找上门来了。他迫得无奈,只好又找回那汕头人开的快餐店。他还未进店,那老板的女儿小琼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他了,就迎了出来说,温哥,快进来坐,吃晚饭了吗?这时,老板看到他也走近过来了。他不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很不好意思地说: “古老板实话对你说,我还未找到工作。” “那你怎么不到我这里来;我不是对你说过,你什么时候愿意来就来,还客气什么,”老板说。 “那我什么时候来上班,”温沛枫问。 “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老板说。 “那明天我就来上班,行吗?” 他一说明天要来上班,这让在一旁听到的小琼,心花怒放。 温沛枫假期的生活又这样开始了;他又得每天都是满头大汗地去挣面包了。 Ps:书友们,我是都市风高,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