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是父如兄
增添城到温山吓约有30公里，没有直达车，只能坐客车到小楼镇，再转摩托车回温山吓，四点半准时开车，到了小楼镇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温沛枫闻着熟悉的荔枝芳香，看着一望无际的荔枝树林，心情有些沉重。其实，如果他没有必要，是真的不想回到温山吓这里，不是因为看不起农村，而是不想见到一些人。 十几年前，当时增添城正值计划生育严查的时候，黄晓娟怀上了弟弟温沛晰，因为种种的原因，导致一家人最后逃跑至海岸市，流落街头。 这一切，都源于当年的村长换届选举。 那时才二十一世纪刚出头，村里使用的是投票选举村长，当年有两个人参与竞选，一个当时就非常有钱，能开上汽车的村民，还有一个是老爸温润玉的叔伯兄弟。 叔伯兄弟参选，作为兄弟的温润玉当然鼎力支持，到村里到处游说，忙的不亦说乎。 效果是有了，投票进行三天，头两天还领先十几票，可是最后一天，却被人一票逆袭落选了，当时村里的人都心知肚明，哪有这巧，一票逆袭。 不过谁叫别人有钱，温润玉和那个叔伯兄弟没钱没势，也说不上什么，只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可是，这件事并没有结束。因为温润玉各种游说村民，后来才得知，当选村长的是用钱买票，因为温润玉没少用钱，所以心里记住的温润玉。 村里的人，哪有什么秘密可言，出出入入都有人看着，老妈黄晓娟怀孕的事传到了村长耳里，悲剧开始上演了。 当时的村长可不是现在的村长，现在的村长，最多管管村里买卖土地、租赁土地各种关于钱的、地的小事，当年的村长可是有和古D县令一样权力。 得知老妈黄晓娟怀孕之后，每天上门明里暗里的要钱，那点小钱他是不在乎，就是来恶心人。 因为那是时不时误传计划生育怎么样怎么样的，所以老妈老爸两个人为了肚里的孩子，将每天卖菜挣来的钱，都给了村长。 一直持续了半个月，后来老妈黄晓娟实在是忍不住了，回了娘家，只留下温沛枫和温润玉两个人在温山吓。 黄晓娟走后，村长恶心人的心理，要钱恶心人已经不能满足他变态的心理，所以他做了一件村民都不会做的事-举报，向计生办举报。 老妈走后几天，计生办就来抓人了，因为当时政策超生要罚钱，还要强制结扎。最后温润玉因为去耕地耕种逃过了一劫。 而计生办因为没有抓到人，竟然当起拆迁队来，把呆在家里的自己拉了出去，拿着几个大铁锤就噼里啪啦的乱砸，直到不能住人为止。 当时可把自己吓哭了，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四岁半的小孩子，见不到父母，没有了家，但是鼻涕眼泪一起来，可是没有一个亲戚上来安慰，实在是让人寒心 最后还是村里的一个老头从计生办手中接过自己，豪言：你们这些假计生办，有种打死老子。 温沛枫那时候才知道那些人，全都是冒牌货，只有一个是真在计生办工作的，而这个人就是计生办的蛀虫，收受钱财，替村长办事。 一个月之后，老爸老妈因为实在没有钱罚款，心寒土灰之际，拖家带口离开了温山吓，走出了增添城，流落在异乡街头。 多年之后，温沛枫自己懂事了，问过老爸温润玉一个问题：为什么当年要留下他，一个人跑了。 当时老爸是这样回答的：我要去找你妈，以为我那些叔伯兄弟，亲人会看住你，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让人心灰意冷。说完，依稀记得，老爸脸上狰狞之色还有那眼泪泛滥的双眼。 “毒药致命，枪支杀人，都抵不过人的绝情。”温沛枫走在进村唯一的一条道路，回忆了一番往事，感慨道。 啪嗒！ 说完，温沛枫心里十分烦躁，从山河图内拿出书包里的一包香烟，抽了起来。 “温沛枫，你是不是找死，小小年纪就学人抽烟。”才刚吸了一口，身后就传来温润玉的怒骂声。 咳咳咳！ 温沛枫被吓了一跳，烟雾呛到肺了，不断咳嗽。 稍微好过一点才回头看了一眼，见到一个皮肤黑得像非洲人一样的中男子，银白色头发上带着一顶草帽，满是老茧的双手，一手扶着铝铁楼梯，一手拿着一个铁铲。 看到中年男子满是汗水的，温沛枫双眼湿润，笑由心生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不缠带任何的情绪在里面，对着中年男子轻轻喊了一声：“爸！”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温润玉脸部毫不表情看着不远处的温沛枫问道，让人琢磨不透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走到温沛枫前闲出左手，想要将头上的草帽在下来，戴到温沛枫的头里。 知父莫若子，温沛枫见状，连忙闪过草帽，一脸嫌弃道：“你别啊！你戴着满头大汗，都臭了，还是你自己戴吧。” “臭小子，不戴就不戴，等一下热死你，还不快点拿根烟来抽抽，一点都不懂事。”温润玉戴回草帽，笑骂道。 知父莫若子，知子何曾不是莫若父，温润玉知道温沛枫这是怕他中暑才不戴的草帽，并非表面言语中的鄙夷之意。 “爸，我给你一条烟都行，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温沛枫从书包里拿出一条粤省特产中高端香烟--双喜临门，笑嘻嘻道。 温润玉见到双喜临门眼睛睁的大大，冲上去就想抢过来，可惜温沛枫早有防范，抢烟行动不成功，恼羞成怒道：“臭小子，你是活腻了吧，不许躲。” “爸！你答应帮我忙，我就给你，要不然老妈知道我买烟给你，会杀了我的。”温沛枫一边躲着温润玉抢烟一边说道。 “那你说来听听，你小子又闯祸了？”温润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已经一个星期都没有买烟抽了，每天都咬牙签过日子想，现在闻到香烟那迷人的香味，着急道。 温沛枫和温润玉的关系，是父亲如兄弟，从来都不隐瞒任何事情。将逃学的事和温润玉说了一遍，还将代练游戏的赚来的钱都说了出来。 “10万？你小子可以啊！比老爸都会混日子，不过你想一条双喜临门就像打发我，是不是太抠了？”温润玉听到温沛枫的话，非但没有生气，还赞扬了起来，不过想到老婆黄晓娟的脾气，讨价还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