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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三天,我都必须靠二锅头来帮助我睡觉,到了第四天,我终于沉不住气了。心里盘算我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可是我又忌惮钱哥跟我讲的话,内心挣扎很久。最后我喝了口酒,决定半夜潜回所里打探打探情况。我熬到了半夜,眼皮子都已经打架了。才决定行动。心想,我困了,想必还在所里值班的人也肯定困了。 动身之前,我又开了次手机,这次还是连个屁都没有。我很失望,因为即便所里的人不找我,也应该有些狐朋狗友什么的联系我一下。我仿佛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还无人问津了? 所以出门钱,我向前台的电话拨了下自己的号码,居然可以通。可是我的手机却没有响。 我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彩铃,这的的确确是我的号码。为了确认,我又重播了两遍。 而我眼球盯着的这部手机,却丝毫没有反应。 一股不祥的预感不知道从哪儿就冒出来了。撂下电话,我把手机立刻塞给了前台,说:你帮我保管,我暂时用不上。 转身出门我就在想,是不是手机坏了,反正不管了,即便是好的,我现在也用不上。 一路无话,我很顺利的回到了当初我跟钱哥告别的地方,顺利让我很轻松,之前出门的时候一直忐忑不安,仿佛自己成了恐怖片的主人公,一路上心神不宁的,出租车司机见我一副慌张样,临走还想讹我车费。被我掏出的警官证堵住了嘴,这让我又找回了现实的感觉。 就跟平常没有任何区别。 我沿着墙溜到了楼后面,看见好几个屋里的灯还亮着,我尽可能的竖起耳朵,想听听那些屋里的人都在聊什么。听了一会儿我很失望,因为都是些家常琐碎,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这也许是个好兆头,因为如果那个犯人的事情真的是一件大事,恐怕几日内这些同事嘴里聊的都会多多少少能跟这件事扯上关系。这是不是也证明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回来了。 可是现实就是喜欢在你窃喜的时候扇你耳光,我刚寻思着回去睡一觉明天大摇大摆的回来上班的时候,忽然我在窗口听见了钱哥的声音。 我立刻警觉了起来,钱哥像个没事人一样在打电话,语气轻松,然而说的话却很让人捉摸不透,只是说,有,和没有。是,或者不是。我又耐心的听了一会儿,发现他说的话一点价值都没有,想想还是回去睡觉吧,说不定我就是被钱哥涮了,可是即便是他涮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完全是为了好玩? 我悄悄起身准备回去,刚走两步,就听见钱哥咦了一声。我心说坏了,不是发现我了吧。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他在的那个窗户,并没有人探出头来。长须了一口气,回到旅馆终于能放下心头的石头睡了一觉第二天,我朝气蓬勃的回到所里,绝对完全可以用重见天日来形容啊。我走在早上的阳光下,心说我今天准备和我见到的每一个同事微笑打招呼,我要对今天见过的每一个人和蔼可亲。 刚进了院子,迎面就碰见户籍室的几个女警,我还微笑的跟他们点头示意。谁知道,她们见我脸色就变了。接着我接到了一个平地惊雷一样的消息。 原来,钱哥死了。 而我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这么多天。 全所的人都以为这件事跟我有关。 我听后立刻双脚一软差点摔倒,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钱哥昨晚上我还听他打电话来的,怎么今天好端端的就死了。 几天之内所里死了俩人,犯人死了的事情还没搞清楚,钱哥就死了? 我脑子里一下浮现出他那天要我出去躲躲时候的那张脸,难道他当时真的知道了什么?为了我的安全让我出去躲一阵子?可是昨晚我偷听到他打电话的语气明明就是很轻松,应该并没有什么事情啊。 我努力压了压心跳,问:钱哥是怎么死的? 谁知道刚问出这句话,那个户籍警的脸一下子扭曲了。 我一看她这表情,我自己就先吓了一跳,难道还真跟邪魔歪道扯上关系了吗。 等了几秒,她才缓过来。说主要是有点恶心,他们早上都看见现场了,想起来就有点想吐。 老钱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昨天半夜一个人在所顶楼也就是三楼分尸。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来个尸体,弄的血rou模糊的,夜里正好被另外一个同事撞见了,老钱也不害怕,还镇定自若的掏出手机来打电话。我听完立刻吃了一大惊,我心说不是吧,昨晚上难道我来偷听正好是听见钱哥在打电话吗。可是他那语气也不像是正在分尸的样子啊,况且要是被人发现了,起码发现他的那个人也会喊吧。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听见? 最让我捉摸不透的是,钱哥再怎么不济,也是正牌学校毕业的,刑侦常识即便不懂,也tm不知道傻到在***里杀人分尸。 再者说,如果这些哪怕再不符合常理都成立的话,那他杀的那个人是谁?难道是之前已经死了的犯人吗? 犯人已经死了,他为什么又要分尸?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迷惑过,明明太阳照在我身上我还是感到一阵阵寒意从我脚底向上蔓延。户籍警可能看我表情猜到我诧异,接着说:你也甭觉得吓人,我说的啊,还是昨晚上撞见老钱分尸的那个小旭说的,我告诉你啊,我跟你讲我都一身鸡皮疙瘩,小旭还实习大学生呢,当时就吓晕了,刚醒没一会儿,还在那儿哆嗦呢,你说这事,谁碰上不得吓晕了啊。 而且最渗人的还不是这个呢,你知道吗,据说被分尸的尸体是老钱自己!听完我就打了一个冷战,这怎么哪儿哪儿都不挨着了。小旭看见钱哥分尸,还镇定自若打手机。结果早上发现被分尸的尸体是钱哥自己?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她又说:领导正找你呢,你还是听领导跟你说吧。这班儿也没法上了,谁敢在里面呆着啊。 说着就要走,我回身拉住她,现在最让我有疑问的是,那个犯人哪儿去了。如果钱哥分的尸体不是他,那么他肯定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于是我问她,你知道咱所里死了一个犯人吗? 她很意外的摇摇头,说,哎呦,还死了别人了? 我见状还是赶紧打住吧,看情况,好像死了犯人这件事压根就没人知道。这要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作剧我肯定跟他们拼了。
现在我对钱哥死活也抱有迟疑态度了,不是说领导正找我么,我觉得领导怎么着也不能跟我开这么无厘头的玩笑吧。 见了领导却更让我沉重了,因为我确认了两件事,第一是,钱哥真死了。不过没有被人分尸。 第二,那个叫小旭的大学生一口咬定看见钱哥午夜分尸,现场却检查不出任何证据。 不过让我放心的是领导只是问了我为什么无辜旷工的事情,我随便编了几句搪塞过去了。 他却没有提及任何有关于所谓的犯人死亡的事情。 跟领导聊完我也不敢进道楼里面了,赶紧出来喘了几口气。 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我是完全没有心情上班了,虽然钱哥跟我没有到我为他披麻戴孝的交情。 可是一个人说死就死了,而且死的比电影里还蹊跷。光这一点就够我喝一壶的。 我干脆又找领导请了个假,回家装病去了。 到了家我才想起来手机和衣服还在郊区的小招待所里。 又折身回去拿,再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 也没胃口吃东西,只想好好睡一觉。也许睡一觉再醒来就会发现就是个毫无逻辑性的梦吧。 躺下,随手把手机打开了。瞬间铃声不断,快要把手机撑爆了。 我拿起来看,都是些某某在什么时间给我打过电话的短信通知。 我一条一条看,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昨天半夜有一个号码在不停的给我打电话,是钱哥的。 足足打了有几十遍。 最后一次打给我是在午夜3点多的时候,那时候应该差不多就是我在楼下听见钱哥给人打电话的时候。 可是他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呢?是想在临死之前告诉我什么? 我睡意全无了,都这样了谁还敢睡觉啊,起床随便套了件衣服我就又出了门。 因为我想起,当时那个犯人的笔录肯定是有的,不管这是不是这件怪事的源头,起码也能让我想起些什么。顺着犯人的个人信息我说不定还能找到他家的什么人。 我刚开门,门缝里就掉下一张纸。 我打开一看,上面什么都没有写。说真的,我又开始开怕起来,但这就是张白纸,不是小广告也不是轮子的宣传页。我只能安慰自己不要疑神疑鬼。把纸随手装在兜里,就出门了。说到回所里,我是真不愿意回去,现在我十分忌惮那个地方。可是好奇心又推着我一步一步的走了回去,幸好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是再让我大晚上跑回去,借我俩但我也不敢了。 到了院门口,我就一直在深呼吸,鼓足勇气迈步前进。刚走两步,手机响了。 我掏出来一看,手机差点掉地上,因为是钱哥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