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小姐，那现在咱们是？”麦香试探着问了声，对着床上的红英点了点头。 小玉深吸了两口气，叹道：“先去我娘那看看吧www.shukeba.com。” 头有些疼，她自个都接受不了的现实，要如何才能劝她娘接受，小玉努力的平复着心情，硬着头皮朝着院里前进。 每一步都走的格外沉重，门前有两个丫鬟守着，见着小玉福了福身，小玉却没心思去理会，径直的走到了门前。 门口也贴了白色的纸花，小玉抚额，深吸了口气，踏进了屋里。 小玉回府的消息也传开了，小草有些惊慌，小玉那丫头可不是好糊弄的，若是被她看出蹊跷来该怎么办。 小草急急的跑到秋红的院里，想与秋红商量对策，却见秋红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你还有心思喝茶！那丫头回来了！”小草有些急，见厅里没人，说话也大声起来。 秋红伸手作请，“你也坐下喝口茶，她回来了便是，有什么了不起，现在她的靠山倒了，她能翻出什么新花样来。” “靠山？谁？”小草惶惶不安的问了句。 秋红心头嗤笑，面上却不表，想当恶人，也做了恶人，却没恶人胆，想来一辈子也就那样了，没出息！不过这样也好，不然她怎么能将这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呢。 “说起那人，或许你还识得，上京齐家的大少爷，听说齐大少爷以前对那丫头有意思，才事事暗中相助。前段时间收到了信，齐大少爷已经不再管她了，现在的她还值得你忌惮么？“秋红凉凉的说道，品了口热茶。摸着手上青花瓷的杯子，心头说不出的惬意。 小草点了点头，也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那她就放心了，凭小玉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姑娘，一个小姑娘能成什么事。如果碍着她的事，她便再出笔银子，送她去见她那死鬼弟弟。 “你怎么知道这些？“小草有些疑心的看了秋红一眼，这女人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她可得留点心，免得什么时候被卖了。 秋红呵呵一笑，“不用担心，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跳不脱你，也跑不了我。至于我为什么知道，那可是花了大价钱，自从得知这丫头有了靠山，我可是在这事上下了大功夫。“ “没骗我？“小草问了句，心中半信半疑。 “骗你对我有何好处？再说现在事都做下了，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瞻前顾后的做什么？你不抓紧了，待到三哥回来，把他上京的小妾儿子带回来，到时候这个家可就没你立足之地了。“秋红继续鼓吹着，望了手中的怀子一眼，心头轻蔑一笑。 “好，都听你的，不过你可得说话算数。“小草咬了咬牙，心里发了狠。 齐家声的心野了，在上京置了宅子。还另娶了房小妾，对自己和两个儿子不闻不问，若她不争不抢，手中什么都没有，说不定他回来那天。便是将她扫地出门了。婆母就知道偏袒她那儿子，那个偏心的老婆子，关于那小妾所生的贱种一句都没给她提，若不是她偶然得知，怕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想到这，心头那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来，先吃点东西垫着，待会啊还有一出戏要好好应付，我们也得回到婆母身边好好伺候着。“秋红笑了笑，拈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嗯，真好吃，不愧是醉仙楼所制的。 小草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往外看了眼，“小树和小木怎么样了？“ “放心，两个侄儿倒也上进，前段时间传来信，说是测试获了个好成绩，今年年底便会下山回来过年。“秋红品了口香茗，唇齿留香啊。 “真的？“小草有些惊喜。 秋红点了点头，“确是。“ “还是你有办法，和江宁的那些夫人都能混个面熟，她能还能卖你分面子，小树小木他们进学的事也多亏了你。“小草艳羡的说道，她就没那本事，进到那些夫人堆里，人家就是不爱搭理她，时间长了，她也不愿热脸去贴冷屁股。 秋红不语，这蠢人怎么知道她所受的苦难，她当奴婢那会可是吃了不少苦，也花了不少心思琢磨主子的心思，观察主子的一举一动，或许她家夫人不知道的，她在一旁也看的清清楚楚。 想起来还得感谢她家夫人，若不是她的“悉心“调教，她怎么会有今天呢。 “走吧，咱该去婆母跟前了，我们做人儿媳的，可要好好尽心。“秋红率先起了身，拿起绣帕擦了擦嘴。 小草瞧着秋红那优雅劲，她举着帕子擦着嘴，但怎么也学的不像，挫败的甩了下手中的丝绢。 “娘，我回来了。“小玉牵强的扯着嘴角，嘴角却怎么也弯不起来。 秀娘闻声抬了下眼皮，又看着手中的枕头，“小四啊，娘哄你睡觉，你乖乖睡觉。”秀娘搂着手里的枕头，轻轻的拍，细声的哄着。 “娘，我回来了。”小玉提高了声音，走到秀娘面前，涕泪一瞬间便流了下来。 麦香几个挥了挥手，室内的丫鬟恭敬的退了出去，青葱与新碧互望了一眼，三人相携着退了出去。 “娘，你看看我。”小玉走到床边，扳正了秀娘的身子。 秀娘抬眼看了小玉一眼，没有大吵大闹，摸了小玉的脸，笑着说道：“小玉，回来啦，饿了吧，娘给你去做好吃的。” “小四，你乖乖躺着，jiejie陪你玩啊，看到没，她是你jiejie，来叫jiejie。”秀娘有些癫狂的看了怀中的枕头，神情无比柔和。 “娘，你醒醒，你醒醒。我是小玉啊，我是小玉。”眼泪不听使唤的直流而下，小玉拥紧了秀娘嚎啕大哭起来。 秀娘被小玉的哭声一惊，忙把小四安放好到床上。一手轻抚着小玉的背，“别哭，谁欺负我家玉儿了，娘跟她拼命，别哭。” “娘，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你们。”小玉扑在秀娘身上，哭的更大声，她有愧，是她思虑不周，把事想的太简单了。 “谁欺负我家小玉了，不哭，不哭，该是娘好好照顾你才是，怎么人小小的就想着照顾娘了，我家小玉是好孩子。乖不哭了。”秀娘哄着小玉，神智忽然像清明了一样。 “娘，小四不在了，你还有我，还有大哥，还有二哥。”小玉絮絮轻念道。嗓子有些疼，又干又哑。 秀娘一下挣脱开小玉的怀抱，不停的摆着头，“谁说小四不在了，我儿子明明在这，谁说他不在了。” 秀娘激动的跳下床，紧紧的抱着枕头，神情激动，一脸防备。 “娘，你听我说。小四真的不在了，娘。”小玉走近秀娘，试图劝慰道。 秀娘摇着头，使力一把将小玉推开。 小玉咚的一声，头直直的撞到了床柱角上。小玉呲着牙，额间湿湿一处，手抬起一摸，手上全是血。 “娘。”小玉唤了秀娘一声，站起身子，却没拿帕子捂住额头，血沾满了半张脸，看起来尤为可怖。 头有些晕眩，小玉跌坐在床边，心中哀叹一声，这回真是玩大了。 秀娘被唤回了神，看着小玉鲜血淋漓的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玉啊，娘不是故意的，娘真不是故意的。”秀娘把枕头丢在一边，抱住小玉，抓起一块帕子按在小玉额头上。 “来人啊，快来人，快来人。”秀娘哭的声嘶力歇，紧紧的抱住了小玉，心都快跳到嘴边了。 几个守在门外的丫鬟闻声赶紧进了屋，见着屋内的情景大吃一惊。 新碧拿着怀中干净的丝绢按在小玉伤口，青葱给帮着做了紧急的处理，麦香则跑了出来，她得尽快找个大夫回来才好。 秀娘泪眼婆姿，小玉苦皱了下脸，抬手软软的摸了下秀娘满脸泪痕的脸，“娘，我没事，真的…..。“ 话还没说完，小玉便晕厥了过去。 李婆子听闻小玉到家的消息，哪还有心思休息，穿好衣袍，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秀娘的院。 只见秀娘的院里一派兵慌马乱的景像，难道是秀娘又发疯了，李婆子叹气一声，她们家一向慈心，怎么会遭到这种事，她那可怜的孙儿啊。 李婆子拿着手帕抹了抹眼角，连连哀叹。 “婆母，你就别伤心了。”小草低眉劝道。 “我怎么能不伤心，我怎么可能会不伤心，你说说。”李婆子抹着眼泪水，她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怎么能不难过。 秋红扶着李婆子，拿出了张干净的丝绢递给李婆子，语气凄凄“婆母，您要节哀啊，这个家您可是顶梁住，若是您都倒下去，叫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到时候这个家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 “唉，我这把老骨头。“李婆子叹着气往前走了几步，却见两盆血水端了出来。 心头噔噔乱跳，莫不是秀娘出什么事了？ 拦住一个丫鬟，李婆子急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丫鬟福了福身，“回禀老夫人，是小姐她不小心撞到床角了，额头一直在流血。“ “我的天。“李婆子扶着额头，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老夫人。”劳嬷嬷大叫了一声，扶住了李婆子的背。 “婆母。” “婆母。” “快，快送回房去。”一行人手忙脚乱的把李婆子抬了回去，有的丫鬟又急忙去请大夫。 “陈大夫，有劳了。”劳嬷嬷客气的对着大夫说道。 “哪里，哪里，治病扶伤乃医者之本。”陈大夫捻着须，点头说道，可怜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这几天都跑了五六趟了，这齐家也是，真够晦气的。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啊？”秀娘急切的问道，经小玉这一刺激，她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她怎么会那么糊涂，出手伤了小玉呢。 “小姐她失血过多，不过好在小姐她身子底子强，只需好好调养即可，不过撞的伤口这么深，恐以后会在额头上留疤呀。”大夫提笔写着药方，把药方递给一旁的药童。 “那可怎么办？”秀娘抹着眼泪，额头上留疤不就是破相了么，破相了可怎么好，再过两年小玉就要及笄了，都是她不好，都是她不好啊。 “夫人，您就别哭了，小姐还需要您照料呢，若是您倒下了，小姐可怎么办，您就放心把小姐交由他人照料。”麦香抚着秀娘的背，细声说道。 秀娘猛的回神，对呀，她得看着小玉，她得照顾好她女儿，小玉不能出任何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