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包老夫人

    “秦，秦婆婆，你，你是包大人的娘？”游彩花的眼珠子再一次脱出眼眶，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小花，老身与吾儿失散多年，今日多亏了你才得以母子相认。以后你跟着老身，老身不会亏待于你。”秦婆婆微微地笑着，破衣烂衫也盖不住眉宇间的雍容气度。

    游彩花呆了一呆，随即乖巧地行礼道：“老夫人好。”

    包拯吩咐道：“小花，等王朝将衣物买来，你先伺候老夫人梳洗。”

    “是，大人。”游彩花扶着秦婆婆往另一间偏房去休息。不一会儿王朝买了衣物回来，游彩花侍候秦婆婆将衣服换上，再定睛一瞧，不由得惊叹道：“哇，真是人要衣装，老夫人，您这一打扮起来还真好看。”

    秦婆婆笑道：“老都老了，还好看什么？”

    “不老，您换了这身衣服，再一笑起来，哪里显老？不知道的没准儿只认为您是包大人的大姐呢。”游彩花嘴上跟抹了蜜糖似的，将秦婆婆夸得心花怒放。

    “你这丫头，少寻我这老婆子的开心。”秦婆婆微笑道。

    游彩花瞪大眼睛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小白，你说jiejie说的对不？老夫人是不是长得特像观音菩萨？”

    “喵呜——”小白用爪子拨了拨胡子，偏头对着秦婆婆叫了两声。

    “哈哈，老身好多年没这么高兴过了。”秦婆婆从游彩花手中抱过小白，坐在椅上问道：“小花，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今年二十六了。”游彩花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以古人的眼光来看，她这把年纪还没出嫁似乎有些丢脸。

    果然，秦婆婆一脸讶异地道：“小花你有二十六了？还真看不出来。”

    说实在话，游彩花的五官长得小巧精致，皮肤白皙细嫩，看起来也就只像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

    “小花，你放心，老身将来一定让吾儿为你寻一个好郎君。”秦婆婆见游彩花低垂着头，便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游彩花抬起头来，勉强笑了笑道：“老夫人，那倒不用。我现在还不想嫁人呢。”

    “别的姑娘在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都当妈了，你还不急着出嫁，难道想当一辈子老姑娘？你跟在吾儿身边也侍候了好多年吧？真是辛苦你了。要不，回头我给他说说，让他收了你入房？”秦婆婆越看游彩花越觉得投缘，就起了心想着将她和包拯凑成一对。

    游彩花吓一大跳，忙摇头道：“老夫人，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跟着包大人还不到半个月，一点也不辛苦。”

    “才半个月？”秦婆婆颇感意外地问。

    “是呀，”游彩花解释道：“我是外地流落到此的，多亏包大人收留了我。”

    “原来如此。”秦婆婆轻叹。

    游彩花却凑到秦婆婆身边问：“老夫人，既然包大人是您的儿子，您又怎么会一个了孤孤单单地住在这儿呢？”

    秦婆婆收敛了笑容，面带不悦地道：“小花，这是老身的家事，你身为下人，也须得有些规矩，不该问的话你还是别问的好。”

    “是，我知道了。”游彩花悄悄背过身吐了吐舌头，心道：好凶的老太太，还是先前当乞丐婆时更亲切。

    “娘，孩儿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包拯的声音。

    秦婆婆微微颔首，声音略微提高道：“进来吧。”

    游彩花上前开了门，包拯走进来对着秦婆婆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道：“娘，你这里可还缺少什么？若有甚需要之物，只管说来，孩儿一定尽力替您办来。”

    “不用了，只派几个人去把我屋里那几只可怜的猫儿接来即可。”秦婆婆轻轻地摆了摆手，包拯又恭敬地退出房间去。

    游彩花在一旁看着两人一问一答，突然有点疑惑。虽然包拯对秦婆婆恭敬有礼，但两人的神情间却缺少一些亲情味儿——是古人的感情太过内敛，还是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联想到先前秦婆婆还苦大仇深地说什么儿子不要她，无处诉冤情，转眼却和包拯母子相认。起初包拯完全不认识秦婆婆，为什么只一会儿功夫，就确定这是自己的娘了？

    游彩花越想越觉得可疑。但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有点害怕眼前这个时而亲切时而冷淡的秦婆婆……呃，不，现在应该改口叫包老夫人才对。

    “老夫人您渴了吧？饿不饿？我去给您沏杯茶，再取些点心来，您看可好？”游彩花挂着灿烂的笑脸，尽可能想给包老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嗯。”包老夫人微笑着点头道：“你去吧，老身是有些渴了。”

    …………

    从这一天起，游彩花的工作便由跑腿送茶变成了专职侍候包老夫人，以及包老夫人带回来的一只大猫和一群小猫。

    回开封府的这一路上，游彩花将在现代养宠物的经验充分应用在包老夫人养的那一窝子猫上面，再加上小白猫小鬼大地从旁协助，这一群猫咪被她调教得乖巧异常，白天经常集体钻进包老夫人的轿子里滚来滚去装可爱。晚上也不会乱吵乱叫，群猫在游彩花凶悍的目光逼视下，纷纷学着小白的样子抱头大睡。

    如此慢悠悠地走来，本来只有十天的路程，却足足走了半个多月。天气渐渐热起来，游彩花听见王朝向包拯禀报“即将进入汴京”时，乐得只差没蹦起来。

    “终于到家了。”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蹬了蹬走得已经麻木的双腿，无奈地想：“古代的丫鬟真可怜。主子坐轿，柔弱的丫鬟却得跑断两条小细腿！”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再次回头去看小芸。同样顶着烈日赶路，小芸却能安之若素。

    进得汴京城，游彩花抱着小白跟在轿马后面机械地走着，两眼却不住地东张西望。陈州虽然也算一个大城，但由于灾荒，城中除了一些古色古香的建筑，其它还真没什么看头。但汴京就不一样了，这里是大宋的都城，又没有灾荒影响，端的是一派繁华景象。

    “嘻嘻，真热闹。”游彩花只觉得双腿的疲倦之感一扫而空，浑身的精神劲儿都来了，“小白，你看那个好不好玩？小白，你瞧瞧这个，笑死人了……”

    “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小白先前还哼哼着应付游彩花，但在看见街边一个卖烧鸡的摊子后，便兴奋地大叫起来，一边叫还一边激动地用头在游彩花胸前蹭来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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